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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一時想聽裴文明的,便匆忙化了妝,等到要出門,又不知要從何處找褚元,立刻又覺得還是聽賀琳的。她焦躁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廚房里阿姨早做好了午飯,卻不敢輕易打擾她,直到庭院外面大門打開,是賀琳回來了。等賀琳換好衣服,走進餐廳,阿姨這才開始上菜。“mama”裴萱跑去為她拉開椅子。賀琳坐下,順勢打量了她的妝,“你最近怎么一直不去學(xué)校?”裴萱的動作僵了僵,她和周進的事,在學(xué)校是瞞不住的,她怎么敢這么快回學(xué)校。“算了,不去就不去,在家里休整好,接下來好好準備讀研的事?!辟R琳沒功夫為難她,她最近還要參與組織一場私人藏品拍賣會。拍賣會牽頭的是比裴家更有名望的朱家,參會的都是名門子弟、顯貴之流,至少也是富甲一方。裴萱磨磨蹭蹭地坐下了,欲言又止。賀琳吃了兩口飯,突然心念一動,“你在家里待著也是待著,明天和mama一起去朱叔叔那里,或許還能幫幫忙?!?/br>賀琳本就不大看得上褚家,說是清貴,光有名頭有什么用?何況如今褚元眼睛壞了,那更是不能嫁的,她得在交際圈里給裴萱找個真正門當戶對的人家。裴萱哪里不明白賀琳的意思,她知道再拖不得,磕磕巴巴地開口了,“爸爸……今天爸爸打電話給我了,他的意思是我和褚元……我還是和褚元……”賀琳“啪”得一聲放下筷子,裴文明這些日子無影無蹤的,她本就又疑又恨,如今裴萱又不識好歹,更叫她怒火中燒,“爸爸?你爸爸在哪里?他懂什么?你倒是肯聽他的,那你就找那個瞎子去,快去?。∥业箍纯茨惆职纸o不給你辦婚禮!”她辛苦cao持這個家,這一老一小個個全是白眼狼,賀琳飯氣得也吃不下,“砰砰砰”地踩著木質(zhì)樓梯上樓去了。歐自華的江景別墅里,天價請來的律師團正在和會計師一起核對賬務(wù)。歐自華的運氣不錯,他如今只需要請商務(wù)律師,像他的老兄老弟們,請的都是刑事律師。而裴文明,連律師都不用請了。裴文明死了。坦白說,歐自華和裴文明交情不算差,但裴文明一死,歐自華還是大大松了一口氣。裴文明確實夠義氣,知道自己逃不脫,倒是主動替他承擔了許多罪名。若非如此,單單是巨額毒品走私這一項就夠吃花生米了,而眼下,得了搭救的歐自華,至多在合同和稅務(wù)上有些污點,都是錢可以解決的,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大問題。裴文明的各項罪行還在調(diào)查中,所以死訊沒有被公開。除了警方,只有同一條賊船上,這些需要和他互相串供罪行的人知道——他雖然死了,卻留下了豐富的材料,如同無聲的供言。歐自華手下最得他信任的,是個叫張順的年輕人,名校研究生畢業(yè),看上去儀表堂堂。他從外面打聽完消息回來,很輕松的樣子,“歐總,周警官那里一點問題也沒有,林子意那個丈夫,估計很快就會被遣送了?!?/br>歐自華聞言點了點頭,繼續(xù)悶悶地抽煙,他可輕松不起來。他當初為了討好裴文明,親手送去了林子意,怎么也沒想到,這一送,先給裴文明送了一胎,后又送了裴文明去投胎。林子意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張開了腿任人cao弄的玩意兒罷了。哪怕裴文明高看她一眼,叫她傳宗接代,她也只算個無足輕重的花瓶,和他們的大事毫無干系。誰知她那個外籍丈夫,爛賭成癮,缺了錢便狗急跳墻,跑來調(diào)查她敲詐她——偌大的東陵灣被裴文明他們攥在手心,世外桃源一般,隱蔽又安穩(wěn),在政商各界或拉攏或嚴防,做得滴水不漏,自以為萬無一失。不曾想被這外來的老鼠鉆了墻,潰了千里之堤,簡直是陰溝里翻了泰坦尼克號。歐自華雖然僥幸脫身,卻始終難以開懷。今后的財路幾乎被斷得一干二凈,這和要他的命有什么區(qū)別?可他別無他法,裴文明一死,他失了最有力的保護傘,從此得夾起尾巴做人,順風順水的逍遙日子也跟著到頭了。“裴文明家里怎么樣了?”歐自華碾了煙頭,他突然想起來,裴文明死得匆忙,不知道家里有沒有留什么把柄。張順愣了愣,他倒還沒多留心這一處,語氣便有些猶疑,“裴夫人也是名門閨秀出身,想來不會有什么大事?”賀家的勢力雖然遠在X市,但想保住賀琳,應(yīng)該不難,畢竟賀琳又沒有什么罪行。歐自華冷笑,“出身有個屁用?裴文明倒了,她就沒有出身了。”張順沉默不語,他是貧寒出身,不好妄言這些大族里的人情世故。“去盯一盯,別叫她們出事?!睔W自華說得溫和,張順卻明白他的意思。出事不出事,絕不能壞事。送上門的雞周進出院以后,也沒好意思回到學(xué)校去,他倒不是因偷情這事被人所知而羞恥——在這個社會里,偷情對男人來說,從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罪過,甚至有時反倒是一種男性魅力的體現(xiàn)。他睡了褚元的女人,算壓了褚元一頭,丟臉的該是褚元。有些癖好特殊的,還專愛睡有夫之婦呢,而他周進不過是牡丹花下風流了一把,算得上什么大問題?大問題是他搞砸了實驗,不僅涉及到顏面,更直接關(guān)聯(lián)到他是否能順利畢業(yè)。周進以休養(yǎng)為由,躲回了家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導(dǎo)師不想平白無故為他背鍋,便催命一樣要他盡快交出一份責任書。可責任書一交上去,蓋棺定論,處分就隨之而來,前途也隨之而斷,他又怎么甘心?周進不得不動起歪腦筋——若是能叫裴萱出手,借裴家的勢力幫點忙,為他疏通一下關(guān)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豈不很好?反正這件事裴萱是脫不了干系,若要真鬧出來,給他定了罪,裴萱難道能撈什么好?他顧不得許多,想出對策就一刻不耽誤地打電話,哄了裴萱來家里看望他。裴萱才想起了還有這么座瘟神,她倒是差點忘了要找他算賬!如果不是周進色迷心竅,勾她去實驗室茍且,她又怎么會落入今天的境況?裴萱到了,是周進母親開的門,裴萱略一點頭打了個招呼,就直沖房間里去了。“進兒交的什么朋友,好沒有教養(yǎng)?!敝苣覆挪还芩鞘裁唇^色佳人,總之是不大配得上自己兒子的,當下便支著耳朵聽房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