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退場
初戀退場
不! 展顏瞠目之下,十分驚恐地撲過去打掉鐘植的手,尖叫道,你在胡言亂語做些什么! 你是瘋了嗎!她驚惶的目光停他嘴角的一抹血跡上,不由泣問,你傷怎么樣嘛! 鐘植卻并不言語,怔怔地盯著她看了一陣,忽然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撫上她的后腦,輕輕揉捏那處被磕到的地方。 你知道的,這點小傷于我無礙。 只是你痛不痛?怎么就這么多眼淚。 那只做慣了農活的粗糙手掌溫和地、執(zhí)拗地一遍遍撫摸著那根本看不出來的印子。 再是鐵石心腸,也少不得會被他震坍一角! 你別管我!展顏捉住他落在腦后的手,緊緊攥在手中,生怕一個恍神間他就真的會挖去了眼睛。 爹!您就饒了他,放他走好不好! 她幾乎是瑟瑟地仰頭看著展鴆,哭得淚水難止,語無倫次,您常常都會原諒我......您從來都會原諒我的...... 展鴆或許也沒料到鐘植竟然會真的言出必行,也不知是覺得震動還是覺得rou麻,竟頓了許久才冷笑一聲。 但他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忽聞院前的黃土大道上傳來一片蹄聲雜沓的喧嘩,點點火光夾雜其中起起伏伏,漸行漸近。 展先生! 馬蹄踐草步石之聲中,一道略顯耳熟的殷勤大嗓門裹挾數(shù)騎人馬自遠而近,幾乎瞬息迫至。 其中當先一人,衣袂飄飛,眉宇飛揚,他攬轡收韁,快步湊近sao動的源頭向展鴆低頭施禮,神色極為恭敬尊重。 學生江舟見過展先生! 展鴆冷冽的目光在他與身后數(shù)名手持火把的護衛(wèi)面上掃過,眸中閃過一絲壓制著的戾氣,何事? 回展先生,是這樣的,今日沈城主設宴送別我叔父,叔父席間聽聞隔壁山匪為禍一方,憤慨之下當即帶人前去剿匪。 江舟俊面明朗,說話自帶三分笑意,眼珠子透著十二分的靈活。 但雖說突襲成功,山寨已被攻陷,山匪頭子卻乘機出逃,杳無蹤跡,城主便遣我?guī)讼蛑苓叴迓鋱笮拧?/br> 他仿佛對展家詭異的氛圍無所察覺,眼珠子一轉,也并不看展顏,目光只落在雙膝跪地的鐘植身上,故作三分吃驚與意外。 咦,鐘大哥怎么也在這兒?我這還正預備去你家尋你,走走走,你跟我一塊回府,咱明兒正好就跟著我叔父一同出發(fā)。 他激動地自說自話,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向展鴆娓娓道來,面上看起來笑得很開心,也很真心 展先生,您可不知道吧?我叔父先前同鐘大哥交過手,對他那是贊不絕口,特意點名說要帶他回軍營引閔將軍一見! 是么?展鴆黑闐闐的一雙長眸微微上挑,帶著一種捉摸不定的晦暗,陰惻惻道,是這樣么? 可不是嗎!哎呀,展先生,學生還有幾個村子要跑,就先不跟您聊了,他日回鄉(xiāng)再來拜訪先生! 江舟打了一個手勢,當即有倆護衛(wèi)飛躍下馬,湊近鐘植一左一右呈護佑之勢。 鐘大哥,你這邊事情可是辦妥了?咱這就向展先生拜別,走了吧? 江舟,一直跪在視線的中心,沉默不語的鐘植卻迎著展鴆陰沉的目光拒絕了,殊無懼意,你們先行,我還事。 什么事啊還?江舟明顯急了,這樣,你辦你的,我們等一等你。 展顏更急,她內心焦灼,眼中淚光猶自盈轉,奈何又不敢貿然出言。 她看看跪得筆直的鐘植,又瞅瞅隱透煞氣的展鴆,半響,猶猶豫豫,扭扭捏捏地小聲喊了一聲,爹。 展鴆面沉如水,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隱晦的光影里,他面上神情半明半暗,睫影斑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抿成了一道鋒利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