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了個開頭。

“陳酒。”

陳群看了她一會兒，又看了眼魏知遇，眉頭緊蹙，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說什么好。

魏知遇聲音清晰：“我認得你，你是酒酒的弟弟。”

陳酒略有些煩躁：“他不是我弟弟。”

“你是來祝福你jiejie的？”魏知遇冷聲說，“最好是?！?/br>
陳群恍惚了一瞬，往前幾步，擋在陳酒面前。

他想了半秒：“岳濛剛才打電話給我……”

陳酒敏感地抓住他話里的重點，揪住他的腰間的衣料，“她找我們有急事？”

太拙劣了，可也只能演下去。

陳群皺起眉：“她喝醉了，在給通訊錄每個人打電話，我擔(dān)心她出事……”

陳酒使勁點著頭：“我跟你去接她！”

她說著就要走，被魏知遇攔下。

他目光帶著懇求，緊盯著他們，“陳酒，你不能這樣?！?/br>
陳酒有一秒的心軟，但目光順著看到身邊的陳群，他低頭站在旁側(cè)，身形清瘦，寥落孤單，她又什么都顧不上了。

人類都是這樣，心中總有桿秤，更何況她的天平從來沒搖擺過。

陳酒永遠偏心陳群，李葉子永遠偏心李歡。

夜色到了，天暗，月懸。

陳酒靜靜地坐在車內(nèi)，邊上是同樣安靜的陳群。

從A大到酒吧不長的距離，他開了快一下午。好在今天街上車不多，否則他們可能要被交警抓去教育。

陳群看起來沒什么笑容，但也不算冷漠。也許她轉(zhuǎn)頭的決絕還是取悅了他，他雖然沒怎么搭理陳酒，對陳酒卻有問必答。

比如，“你餓了嗎？”

這話題找的不高明，所以很容易就被終結(jié)了。

陳群：“不餓?！?/br>
“哦……”

陳群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問：“你餓了？”

頓了下，又說：“等接了岳濛，再去吃飯?！?/br>
說起岳濛，陳酒心里打起小算盤，她旁敲側(cè)擊道：“她和那個……閆少霆，你們很好？”

陳群淡淡地“嗯”一聲，沒作多余解釋。

陳酒追擊：“你們怎么認識的？”

“上大學(xué)后認識的閆少霆。”陳群語氣平緩，“他和岳濛很熟，會帶我一起，時間久了也就認識了。”

陳酒又問：“說起上大學(xué)，你為什么學(xué)美術(shù)？是家里要你學(xué)的，還是你自己喜歡？你……”

陳群抬頭，目光默默地看著陳酒。他沒說什么，可陳酒的話卻止住了。

“因為成績不好。”陳群低聲說，“文化課太差了，只能讀藝術(shù)?！?/br>
陳酒啞然。

陳群扯著嘴角：“失望了？”

問完，反應(yīng)過來，在心里狠罵自己。

她失不失望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可胸腔猛跳的東西又在提醒他——你在意，你太在意她有沒有失望了。在意到不敢去看她的臉色，害怕她眼里有暗淡，有驚訝，或了然。

“我永遠不會對你失望?！标惥茡u頭，“我只是想更了解你?！?/br>
“了解？”陳群將車停在不夜城門口，下了車，回身關(guān)門。

紅綠的光打在他側(cè)臉，有種虛張聲勢的逞強。

“你根本不想了解我，”他篤定，“你也從來沒對我有過任何期待?！?/br>
砰——車門關(guān)上。

陳群轉(zhuǎn)身，在視線里的身影越來越小，一道車門似乎隔開了兩個世界。

陳酒把自己陷在車椅上，有種無力感充斥全身。

她覺得有些疲憊。

車門又打開，伴隨著沖天酒氣一起來的，還有爛醉如泥的女人。

陳酒趴在座椅上看，后座的岳濛散著一頭長發(fā)，毫無意識地趴臥在后座，十一月的天氣，她勇氣可嘉地穿了條紅色亮片吊帶裙，兩條細長的雙腿白得誘人。

陳群手撐在車門上微微喘氣，頭發(fā)有些亂，與車內(nèi)的陳酒對視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回到駕駛座。

此情此景，陳酒暗自揣測著，不知道陳群有沒有聽過一個詞語叫做“撿尸”。

他們活像一對犯罪鴛鴦。

陳酒：“我們送她回家？”

陳群搖頭：“去我家。”

陳酒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你說什么！”

陳群看著前方，半瞇著眼，“去我家。”

“……為什么？”

“她不能回家，岳濛喝醉了會亂說話?！标惾嚎戳搜酆笠曠R，“有些事不能讓她爸媽知道。”

“什么事？”

陳群沒答，車內(nèi)彌漫著尷尬的靜謐。

陳酒低頭抿嘴，沒意思，太沒意思。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陳酒腦袋上，嚇得她肩膀一顫。岳濛不知何時詐尸，頭埋在陳酒后方靠墊，嘟囔著說：“他回來了?！?/br>
“陸尋的爸爸?！痹罎魈?，戳著陳群的右肩，“喂……我告訴你，他不是，不是死了嗎？都死了！我以為他死了，我真以為他死了……可他居然沒死……”

陳酒費了點勁才弄清楚陸尋的爸爸和岳濛是什么關(guān)系，腦海乍現(xiàn)半山腰的賽車場，妝容精致的女人說“他也許會回來，也許永遠都不回來了”，那樣輕松，那樣惆悵。

陳群在四方城也有房子，春風(fēng)灣的小區(qū)寸土寸金，他一個人住五層別墅。

都是小區(qū)，春風(fēng)灣和雅彌花園中間至少隔了十個陳汀。

岳濛爛醉，沒法走路，陳群對她很不客氣，直接像扛沙包似的將她扛上電梯。

這樣做的結(jié)果就是剛一進門，岳濛就猛沖進廁所哇哇地吐。

陳群說：“我去買解酒藥，你看著她?！?/br>
岳濛吐完清醒了許多，扶著墻壁出來，醉眼朦朧。

“原來是你啊陳群……”她自然地說，“我以為我打的是閆少霆……”

她邊說邊挪，陳酒怕她摔倒，連忙上去扶她，卻被岳濛一把攥緊手臂。

“我認得你！”她說，“酒、酒……你是陳群的，的jiejie！”

她笑得開心，像猜對答案的小孩，未曾發(fā)現(xiàn)身邊兩個人在話音落時臉色微變。

陳酒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