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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圣誕季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6

分卷閱讀56

    回到英國之后,徐意叢像倉鼠似的狠狠忙了大半個月,把落下的課程啃完,又繼續(xù)泡在實驗室,直到一周后才行尸走rou地走出

校門,轉進店里,指著一只烤雞,“我要這個?!?/br>
店員在包裝烤雞,幾個同學也碰巧進來,正撞上徐意叢在那里站著打呵欠,意大利男生加里有好久沒見她,親昵地跟她來了個

貼面吻,“怎么有心情吃雞,活兒干完了?”

她的課題是早就想做的,準備工作做得很扎實,所以雖然開了一陣天窗,但還是接上進度了。徐意叢心情正好,笑瞇瞇地踮

腳,碰了碰他的臉頰,“做完了呀,帶只雞回去給狗上供?!?/br>
加里愛熱鬧,立刻又采購了啤酒薯條和披薩,張羅著大家去她家一起吃雞喝酒看電影。金蘇蘇在家睡覺,一開門就看到加里那

張?zhí)一M滿的臉,立刻爬回去化妝,化完了妝,才蹦出來跟大家一起聊天,發(fā)現(xiàn)他們在聊德國老師克魯格的研究項目,項目級

別很高,缺個研究助理,所有人都交了申請表格,但都心里沒底,加里正在攛掇徐意叢,“正好今晚十二點截止,你也交一

交,你們中國人最嚇人了,要是你也落選,我們就平衡了。”

徐意叢今天才知道有這么大的項目,滾下沙發(fā)去拿電腦發(fā)郵件,被大圣的圓肚子絆了一跤,險些咬了舌頭,“你們怎么不早說

??!”

大圣被她踩了一腳,委屈地呼嚕,金發(fā)女孩黎貝卡大笑著抱住大狗的脖子,“你肯定能選上,德國佬最喜歡你了,你上次河豚

中毒還堅持寫作業(yè),他還讓我們向你學習呢?!?/br>
馬上就要到截止時間了,徐意叢連汗都出來了,“你們別吵,讓我填表!”

金蘇蘇還有點困,跟諾伊斯并排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褐色頭發(fā)的美國男生諾伊斯,他話少,也不愛社交,做任何事的目的

都很明確,上次來徐意叢家是為了寫作業(yè),這次來徐意叢家是因為難卻加里的盛情,但是來了也只是專心看電視,把一集紀錄

片看完,他換到新聞臺,兩個主播正在談這次的外交會議會對國際局勢有什么關鍵影響。

屏幕上閃過一些與會者的視頻資料,金蘇蘇在里面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剪裁合體的西裝包裹著頎長的身材,握手傾談時注視

人的目光專注又風流。

她心里一沉,偷偷摸摸地觀察徐意叢。

徐意叢和大圣擠著坐在電視前面的地毯上,沒有什么反應,打字的手指只頓了一秒,隨即低下頭,繼續(xù)寫郵件,就像沒有看到

屏幕上的徐桓司一樣。

她早就知道徐桓司要來?,F(xiàn)在家里沒有了外公,外婆變得有些粘人,隔三差五總會跟她煲一煲電話粥,把家里的事都告訴她,

譬如杜集選的婚紗很漂亮,譬如徐黎滑雪摔斷了小拇指,譬如徐桓司又要來倫敦開會。至于徐意叢要不要盡地主之誼,她一點

都不cao心,“你好好學習就好了,你哥哥會安排好的?!?/br>
徐意叢沒有刻意看新聞,但不知道為什么,那些新聞報道都在往耳朵里鉆,她知道徐桓司的飛機是在周五上午降落在倫敦,也

知道周五晚上就有晚宴。她很感激遲滯的實驗進度,這天足足拖到了十一點,看樣子又要在休息室湊合一晚了,她竟然松了口

氣,莫名其妙地感覺自己解放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身后的門立刻就被敲響了,“咚咚咚”三聲,催命似的,她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冒了一身,愣是沒動。

過了幾秒,加里的聲音從門縫里傳進來,“徐意叢?你在里面吧?樓下有個人叫我給你送移動硬盤,你開開門?!?/br>
移動硬盤?什么移動硬盤?她落在家里的移動硬盤?

她“噌”地拉開門,接過移動硬盤,“他人呢?”

加里撓撓頭,疑惑地說:“你說那個很高的男人?樓下啊?!?/br>
徐意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概是煩徐桓司想來就來,想去教訓他一頓,她拔腿就跑。電梯總算等了她一次,徐意叢跑出

電梯,徑直跑出學院空蕩蕩的大廳,跑出門去,草坪邊的路邊停著一臺車子,一個高個子男人正拉開車門打算坐進去。她眼看

他要走了,只好喊了一聲:“等等!”

夜色漆黑,他站住腳,扶著車門回頭向她看來。徐意叢氣喘吁吁地跑過去,他迎上前來,一把扶住她的胳膊,“小姐有事喊我

一聲就好了,跑什么?摔倒了怎么辦?”

原來是李秘書。他派李秘書來送東西給她的。

96這未免有點變態(tài)吧

96

李秘書沒怎么看過徐意叢穿白大褂的樣子,直覺眼前這個夜風中衣袂翻飛的徐意叢跟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單薄的布料勾勒

出精致修長的肩頸形狀,分明是走在街上會像鉆石一樣熠熠發(fā)光的美人,不是那個稚嫩的小丫頭了。

他恍了恍神,拿出水來遞給她,又拿紙巾給她擦汗,很關照地說:“徐先生今天有應酬,抽不了身,又怕您急用,所以叫我

來。您有話要我轉告?您說,我記著?!?/br>
李秘書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在面上還是表現(xiàn)得好像她還是徐家的小小姐一樣,徐意叢知道這和上次徐桓司說“本來還在

想要怎么見一見你”一樣,純粹是客套話。

她胡亂擦了一下濕透的額頭,也客套了一句:“沒什么事,我走了,謝謝你。你、你叫他少喝酒?!?/br>
李秘書的八面玲瓏這時又短暫地出走了,他愣頭愣腦地說:“酒?他戒了。”

從那次酒醉后的荒唐開始就戒了,那天她哭過,踢了他,打了他,用壞心眼算計過他,他掐過她的脖子,紅著眼睛說“憑什么

是你”?,F(xiàn)在是春天,算一算,快要兩年了。

他戒了酒,徐意叢戒了瞻前顧后的脾氣,會議開了兩周,兩個人誰也沒聯(lián)系誰。

徐意叢的心態(tài)古井無波,甚至都忽略了徐桓司跟自己同在一座城市的事實,安靜地過她自己兩點一線的生活,到了他該走的那

天,徐意叢一切照舊,傍晚時帶大圣遛彎,然后回家繼續(xù)干活——克魯格教授在徐意叢和諾伊斯中間舉棋不定,最后索性像

鰲拜一樣全都要了,一下子多了兩個助理,但分攤到各自頭上的活并沒有變少,同樣的工作兩人都要過一遍,然后兩個人再碰

頭核對商議,工作量一下子翻了番。

大圣每天都試圖陪徐意叢干活,但抵擋不住瞌睡蟲的誘惑,總是在她旁邊蹭來蹭去,最后把頭搭在她的膝蓋上,睡得打呼嚕。

徐意叢最近都繞遠路上下學,被迫要起早貪黑,困得很,也懶得把流口水的狗頭搬開,就在桌上趴著睡了一晚,第二天,果不

其然,落枕了。

她僵著脖子出門上課,總覺得心里莫名其妙地裝著什么事情,直到中午跟大家一起吃三明治的時候才想起來——新聞說徐桓

司昨天晚上走了,她用不著再繞著麗都酒店上下學了。

也不知道金蘇蘇是從哪搞來的那么多八卦,她連徐桓司下榻的酒店都知道了。

徐意叢悶頭吃飯,被黎貝卡敲了敲脖子:“克魯格叫你們過去一趟?!?/br>
徐意叢放下可樂和諾伊斯去研究室,原來是院長過來聊項目進度,克魯格順便把兩個助理引見給院長,他指指桌上的資

料,“兩個年輕人,徐意叢、諾伊斯,你都知道的,他們給我?guī)土撕芏嗝?,尤其是諾伊斯,昨天我才出的題目,他今天已經(jīng)把

資料綜述做好了?!?/br>
徐意叢不記得克魯格要過資料綜述,也不記得有什么題目。諾伊斯禮貌地跟院長握手的時候她才琢磨明白——昨天是諾伊斯

去找克魯格交資料的,克魯格在那個時候布置了任務,諾伊斯自己先做完了,大概打算晚點再告訴她,這樣他就是效率最高的

了。

諾伊斯這人沉默寡言,好像對什么都很不在乎似的,原來肚子里也有彎彎繞繞。徐意叢被他塞進宮斗劇劇本擺了一道,不大高

興,晚上打著傘路過公園的時候,又沒忍住,買了杯酒,一口氣喝掉。

雨天正好睡覺,酒精的酥癢散進四肢百骸,徐意叢進門連燈都沒開,往沙發(fā)上一倒,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覺,直到大圣憤怒地

把她拍醒。

她爬起來給大圣倒了一盆狗糧,然后揉著眼睛趴在窗臺上。午夜一點多,天已經(jīng)黑透了,雨還沒停,樓下的餐廳酒吧和書店的

燈都暗得七七八八,只有昏黃的路燈把光柱罩在路邊停著的車頂上,雨絲在光柱里拉拉扯扯。

大圣埋頭進食,徐意叢趴著發(fā)呆,想一想金蘇蘇又去哪間酒吧玩了,再想一想徐桓易什么時候結婚,然后想自己還沒卸妝洗

臉。思緒橫七扭八地拐了好幾個彎,最后她慢慢地站直了,把窗簾再拉開一點。

她沒見過停在樓下街角不顯眼處的那臺車,但是也許見過車里的人——駕駛位的車窗開著,里面亮著燈,照亮的空間狹小,

但她能看見他搭在車窗上的手臂,放在副駕駛位上的外套。

她不知道徐桓司為什么還在這里,也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時候走,甚至不確定那是不是徐桓司,如果真是他,多少有點希區(qū)柯克

式的變態(tài)。她拿起手機撥出他的電話,嘟聲響了一聲,車里的人伸手從外套里找出手機,看清屏幕,很快就接起來了,“徐意

叢?”

他大概很驚訝她會主動打電話,徐意叢則是很驚訝那真的是他。聽筒對面也有同樣急促的雨聲,她說:“你不是走了嗎?”

徐桓司半天才說:“你不是睡了嗎?”

家里黑洞洞的,的確會給人一種她睡了的錯覺。她說:“你在這里干什么?”

沒等徐桓司開口,徐意叢緊接著說:“說實話。”

她語氣強硬,緊繃繃的,可能是覺得他在醞釀著糊弄她。徐桓司揉了把臉,“多留了一天。一會的飛機,打算開車去機場,路

過這里,就停車抽支煙。”

徐意叢不是傻子,能聽出他的避重就輕,“你為什么多留了一天?”

————

對不起今天更晚了!一直在外面一直連不上po(-?_-?)

為了表達歉意我決定明天九點準時更新,這樣今天沒看到這章的朋友明天九點打開頁面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收獲了兩章!(?

我要臉嗎?)

(作業(yè)在寫加更在攢?。。。。。。。?!我給自己立的fg是他們能吃上rou的那天我才能收費營業(yè),聽起來真的很有動力,謝

謝各位父老鄉(xiāng)親的支持55555)

97狗是你送的嗎

家里黑洞洞的,的確會給人一種她睡了的錯覺。她說:“你在這里干什么?”

沒等徐桓司開口,徐意叢緊接著說:“說實話。”

她語氣強硬,緊繃繃的,可能是覺得他在醞釀著糊弄她。徐桓司揉了把臉,“多留了一天。一會的飛機,打算開車去機場,路

過這里,就停車抽支煙?!?/br>
徐意叢不是傻子,能聽出他的避重就輕,“你為什么多留了一天?”

徐桓司聽出她的咄咄逼人了,他無奈地笑了一下,“不為什么。吃頓飯,走一走,逛逛博物館,看看展覽,最后看看你住的地

方。沒騙你?!?/br>
徐意叢知道他沒騙人,她從小挨的罵里有百分之八十來自徐桓司,他在大多數(shù)事情上都直來直去,這兩年是例外,但是現(xiàn)在他

已經(jīng)沒有騙她的必要。他對她的生活有作為哥哥的起碼好奇和關心,這無關緊要,如果她想知道,他不隱瞞。

徐意叢拄著手臂,泡在聽筒中傳來的寂靜里。年少時有無數(shù)這樣寂靜的時刻,他睡午覺的時候她在一旁玩新電腦,她披著白床

單裝鬼,興奮地等他進門,還有他的手指擦過她燙紅的小腿。

兜兜轉轉,回到原點,她在看不到他的時候沒那么生氣,寂靜重新變得自在輕松了。

徐意叢“嗯”了一聲,突然說:“外公最后……的時候,對我mama說對不起。”

他應了一聲,“然后呢?”

徐意叢說:“你聽到了。他說,‘唐子俞不能那樣對你’。我去找過事故文件,所有人的檔案都在,只有他的沒有。”

徐桓司發(fā)出一聲嘆息似的聲音,“你比我聰明?!?/br>
徐意叢不甚認同,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她的聰明只是因為外公說漏了嘴。唐子俞的確過分,他氣徐晏不愿意沾徐家一點

光,跟徐晏吵到離了婚,再也沒有過問過徐意叢的事,因為他一開始就是看中了徐晏顯赫的家世——但徐晏一弄明白他的品

性,就利落地跟他一刀兩斷了。她把自己的生活處理得很干凈,但外公在她死后還為她抱不平,他對徐晏的寵愛比對任何人的

都多。

比起父親,唐子俞更像個陌生人,這些事跟徐意叢發(fā)生的最大交集,也只是她很久以前不小心看到的那張刊載唐子俞死訊的報

紙。加上那杯度數(shù)不低的酒,她的情緒在談起這件事時也起伏不大,意外和遺憾都只有一點。

大圣吃完了狗糧,在她手心里哼哼唧唧。徐意叢突然問:“狗是你送的嗎?”

徐桓司那邊在打火點煙。徐意叢覺得他在想搪塞的措辭,就像是怕她把狗退回去似的,但徐意叢不是要把大圣退回去,她就是

要知道這條狗到底是誰送的——她可以養(yǎng)他送的狗,但是決不允許自己再被他糊弄任何一次。她頭腦一熱,指指門口,叫大

圣去拿項圈,“你等著。我讓大圣說了算?!?/br>
大圣一看她要帶自己出門,興奮極了,叼來項圈鏈子,眼巴巴地望著她,徐意叢套住狗頭,帶它下樓。

雨夜的街道很靜謐,除了她和大圣沒有別的行人。停在街角的車子沒走,因為她在電話里說:“你別動?!?/br>
她喝了酒,脾氣不壞,電話的氣氛輕松,雖然她步步緊逼,卻也不那么劍拔弩張,徐桓司微笑了一下,“沒動?!?/br>
徐意叢打著傘邊走邊想,如果大圣真的不認識他呢?那就能說明狗不是他送的嗎?如果真不是他送的,那這個毛茸茸的小麻煩

到底是哪來的?……以及,如果是他送的,萬一他起了興致要三不五時地來看看狗,她還能拒絕嗎?

她在想什么???

她越走越猶豫,但也沒放慢腳步。離街角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一輛停在樓對面的越野車悄無聲息地發(fā)動起來,車燈在雨幕中逡

巡游弋,緩慢地向前滑了十幾米。徐意叢往馬路的方向走了一步,大圣突然高聲咆哮起來。

徐意叢沒來得及低頭看大圣,只是突然之間寒毛直豎,因為有尖銳的光束遽然劃過視線,她有一瞬間看不清東西,但聽得到汽

車發(fā)動機驟然響起的轟鳴——那輛越野車在馬路中間掉了個頭,筆直地朝她撞了過來!

她的喉嚨發(fā)緊,徐桓司在電話那邊驀地抬高了聲音,“叢叢?!”

她沒回答,身體本能地往身后的人行道退去,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輛越野飛快地從魖黑的雨幕中鉆了出來,開大了馬力,徑

直向人行道上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