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下地獄
一起下地獄
第二天,受累的周黛沒能起來,等醒的時候,陸荒時已經(jīng)出門上班,給她留了紙條。 :飯在冰箱里,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能吃了。 周黛扶著酸疼不已的腰,看著落地窗上高低不一的雪峰,才知道昨夜下雪了。 已經(jīng)十二月中旬,按照這座城市往年的脾氣,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過很多場雪了,但今年的空氣一直陰寒入骨,雪卻很少。 門鈴響起,周黛從貓眼往外看,是韓箏。 開門讓人進來,韓箏將她從頭到腳凌遲一遍。 周黛忍受著她的目光,眼里已經(jīng)褪去了膽怯和畏怕,毫不費力地就能招架住陌生人的眼睛。 周黛:韓小姐想喝點什么? 韓箏:給我一杯白水就好 周黛去倒水,韓箏見到一身睡衣,明顯剛起來。 你比我想象中,膽子大了點。韓箏靠在沙發(fā)上,輕蔑地看著她。 周黛絲毫不懼的直面她的目光:我也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和語氣讓韓箏有些驚訝,眼前的女人跟蔣麒口述中的模樣,相差甚遠,并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 好,那我就直接開門見山,我知道你跟陸荒時認識十多年,但那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你們不合適。 周黛一笑置之,看著傲慢的女人,眼眸堅定如石:我不在的這些年,多謝韓小姐照拂荒時,但...以后,希望你離他遠一點,畢竟,你不是已經(jīng)有蔣麒了嗎? 聞聲,韓箏神色大變: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起初周黛還不太確定,但現(xiàn)在看人慌張的模樣,看來她猜的沒錯。 周黛:在蔣麒給我戒毒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臉莫名有些熟悉,但細看又覺得很陌生,直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在人前的動作很不自在,連一舉一動都像是在刻意模仿誰。 那天你們突然來家里,我發(fā)現(xiàn)你會下意識的看著他,嘴里卻喊著荒時,可你的眼神空洞,好像在蔣麒身上尋找著其他人的影子,加上你剛才的坦白,我才確定,蔣麒仗著自己跟陸荒時有三分相似,就為了你,刻意模仿他的神態(tài)和舉動。 身為替身的悲哀,周黛親眼目睹過,也親身感受過,有多少買醉的客人,明明cao著她,卻口口聲聲喊著其他人的名字。 甚至有名人顯貴,因為小姐的模樣跟求而不得的愛人容貌有幾分相似,就千金一擲的把人買回去,任他玩弄。 韓箏:那又怎么樣?威脅我? 周黛被這狹隘的想法逗笑,她曾經(jīng)滄海,自然明白都是可憐人。 你離荒時遠一點,不然遲早要毀了他。就比如上次的案子。 韓箏放聲大笑,指著墻上的滴答轉(zhuǎn)動的鐘表,皺眉裝出一副很惋惜的模樣: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這會陸荒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下庭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陸荒時的辯論方案,是旗下的藝人無罪釋放。 什么?周黛大驚,看著已經(jīng)指向十一點的時針,怪自己疏忽大意,竟然不知道陸荒時今天上庭。 韓箏看著她捶胸頓足的懊悔樣,慢慢走近: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陸荒時早已經(jīng)不是你認識的陸荒時,他沒變,只是長大了,更懂得自己要什么。 你以為靠著十年前過期變質(zhì)的了解,可以慢慢感悟他?實在太傻太天真了。 今日的陸荒時遠比你想想中的要可怕。 雪一直在不停歇的下著,毫無頹勢。 周黛撐著把黑傘等在法院門口,眼睜睜看著陸荒時與當(dāng)事人交談著走出來,如雕刻般鋒利的臉上,露著習(xí)以為常的假笑。 他沒注意到周黛,徑直跟著人上車離開。 雪花無聲墜落傘面,周黛黯然失神,猶如一汪死水的眼里,漣漪斑駁。 她深呼吸,一步步走到公交站,坐車,回家。 深夜,米雅把陸荒時送回來,望著床上不省人事的陸荒時,默默關(guān)上燈。 陸荒時醉醺醺地摸過來,呶囔著她的名字。 周黛微微錯身,陸荒時正好摟住她:蓄意殺人應(yīng)該會被判多少年? 陸荒時迷迷糊糊睜眼,沉默幾秒:我們不聊這個。 周黛:陸荒時,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你現(xiàn)在就是錢的走狗,錢的誘惑就這么大嗎? 顫聲質(zhì)問,讓陸荒時慢慢收回手:是,要怨就怨窮人的命不值錢,請不起我。 周黛氣不過,揚手就要給他一巴掌,但最后還是放了下來。 你讓我很失望。說完,她離開起身下床。 周黛...周黛... 陸荒時一把抱住她:別走。 周黛痛苦地閉上眼:今天韓箏過來了,她說你不再是以前的陸荒時,說我們不合適。 男人默默聽著:你怎么回答? 周黛:如果拉不回你,我會跟著你一起下地獄,荒時。 這句話比任何利器都讓陸荒時震驚,抱著她鄭重地說:我不會讓你跟我一起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