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夜場(2)
23 夜場(2)
下午三點,趁著幾個場子開始做開業(yè)前準(zhǔn)備的時候,韓宥幫林桐笙挑了一套干練女老大的裝扮,她的微表情寫著無奈與縱容,可別人只能讀到她面癱臉上的淡漠,挺唬人的。 韓宥帶著她去巡場子,四五點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去上班的小姐倒是想去討好那位忽然變成實權(quán)派的漂亮少主,可眼見他身邊站著一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臉女人,討好的步伐又猶豫起來。韓宥還時不時在她耳邊賣弄今天剛聽來的每間夜總會過去的營收,目標(biāo)人群等信息,大部分小姐都是人精,看了韓宥跟林桐笙之間的相處,多半能看出些許端倪,那位少主似乎在討好那個長相普通而且看上去有點兇的面癱女。 逛了兩三家中型夜總會,正如韓宥預(yù)料的那樣,果然沒有小姐貼上來討好,兩人驅(qū)車前往最后一間大型夜總會時,時間到了臨開業(yè)的七點。 四點去的那家夜總會還有不少椅子翻在桌上,空氣里也彌漫著清潔劑的氣味,果然到了七點,夜總會就像是整裝待發(fā)的交際花,煥發(fā)出動人的光彩。一樓大廳的舞臺上爵士樂隊已經(jīng)就位調(diào)節(jié)樂器,柔和的燈光下黑色大理石桌面被擦得亮晶晶的,上面整齊地擺放著立式酒水單,挑高的天花板上垂落下巨大水晶枝形吊燈,仿佛從旋轉(zhuǎn)到二樓的樓梯上就能摸到那璀璨與輝煌,二樓有一部分卡座前有一排齊腰高的欄桿,從那里可以看到舞臺上演奏的樂隊。男女服務(wù)生都已經(jīng)換上了制服,整個一樓大廳并不像中型夜總會那樣坐著休憩的小姐,這種大型夜總會都有專門的休息室,她們大概在里面打扮或者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這間夜總會是姓錢的得意之作,據(jù)說他拉動了不少政界的客戶來這里消費,他cao縱那些小姐,希望她們有目的地接近政客,成為他們的情婦,再從他們那里套取情報機(jī)密,以此掌握一批政界人脈,結(jié)果才上鉤了一個政客就鬧出了大新聞 林桐笙對這些毫無興趣,她只想會去擺弄電腦或者看書,甚至去賭場玩兩把,可她一回頭就看到韓宥雙眼亮晶晶的,寫滿了快夸我的期待,無奈道:很好,你很棒。 帶著敷衍意味的五個字卻讓韓宥的尾巴差點翹到天上去:那是,我這些日子跟著王叔學(xué)了很多噠。 韓宥跟身旁的冰山女咬耳朵的場景落在從休息室出來的蘿絲小姐眼里,她瞇起眼睛,眼神中閃動著不快。林桐笙很快意識到了一絲危險氣息,直覺令她抬頭看向二層,卡座區(qū)域與休息室之間的位置,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應(yīng)該不是暗殺,否則她感受到的危險氣息會更加強烈,不過她還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看完了還不回去嗎?回去之后,她讓王叔來好好調(diào)查一下這里工作人員的背景,以前從不需要她上心的事,現(xiàn)在不得不關(guān)注起來。 這邊我打算待到開業(yè)后,大概八九點,看看他們平時的營業(yè)狀態(tài)。韓宥說得像模像樣的,林桐笙聳了聳肩膀,跟著他走進(jìn)三樓的包廂,這間夜總會的店長很快走進(jìn)來,跟新老板匯報工作,新老板聽說是個紈绔子弟,倒是旁邊那個女的挺唬人的。八點多,店長匯報完畢,打個招呼離開包廂,他才打開包廂的門,門外兩個侍應(yīng)生就捧著蛋糕、用盤子裝好的酒店外賣食物以及果盤走了進(jìn)去,放在茶幾上,鞠了個躬離開包廂。 韓宥關(guān)上了包間的門,關(guān)閉了吸頂日光燈,摁亮了踢腳線的照明,房間里飄著古龍水的熏香,配合著光線變得曖昧起來。他一步步走近林桐笙,蹲在她的腿邊,抓著她的手,用帶著那種教人憐愛的幼犬般的眼神看著她,說道:今天是我二十一歲的生日,小桐,你陪我過生日好嗎? 林桐笙看了眼手表,似乎何其的生日也在這兩天,她從不會刻意去記這些,跟她在一起前何其也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可跟她在一起后他總變著法讓她記住自己的生日。 好。林桐笙探過身子拿過茶幾上的蠟燭,插在蛋糕上,然后點燃,隨后一曲毫無起伏的生日歌,或者說是念詞從她嘴里傳出。 韓宥有些想笑,可心里卻被暖意熏得酸軟一片,他吹滅了蠟燭,伸手抱住了林桐笙:小桐,你真好。 不許愿嗎?林桐笙條件反射般地拍著他的后背。 母親亡故前,韓宥希望自己有個爸爸,過上富足的生活;成為養(yǎng)子后,他希望成為一個有實權(quán)的少主;現(xiàn)在,他只希望自己能永遠(yuǎn)待在林桐笙身邊。 不用了。韓宥正抱著自己依賴著的所愛,醞釀著情話。 包廂門外傳來了sao動,門被猛地撞開,撲倒進(jìn)包廂內(nèi)的蘿絲小姐愣是沒把眼妝哭糊,只是徒然地拽著領(lǐng)口破碎的紅色露肩連衣裙,跌坐在地上梨花帶雨。 林桐笙接受了王叔的提議,不在手下面前跟韓宥做親密動作,于是她當(dāng)即推開了把腦袋埋在她頸間的韓宥。 韓宥被推開的瞬間,整張臉幾乎控制不住地委屈,他很快調(diào)整了表情,遷怒地看向坐在地上的蘿絲,沉下聲音道:滾出去! 韓少!你不能這樣對我蘿絲根本沒料到韓宥會是這個反應(yīng),他身邊坐著的女人不論從身材和容貌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她,他不該是這個反應(yīng),看到衣不蔽體發(fā)型凌亂楚楚可憐的她,他連基本的詢問都沒有。 別讓我說第二遍。韓宥看著門口不敢拉這女人的黑衣手下,把她帶到店長那邊去處理,別讓我叫王叔。 是,韓少。兩個手下在得到明確指令,也確認(rèn)韓宥對她毫無興趣后抓著她的手臂把人拖了出去。 這誰?你認(rèn)識?林桐笙靜如死水的問題讓韓宥心驚rou跳,他立刻抱住林桐笙。 上次錢副會把我抓來的時候,這女人就坐我旁邊,我跟她真的不熟,我馬上把她趕走。 我們還是回去吧。林桐笙拔掉了蛋糕上的蠟燭,將它裝回一旁的包裝盒,有些不舍地看向盤子里的食物。 韓宥會意,心里仍然有些打鼓:我叫人打包。 回到公寓,林桐笙把蛋糕切了一并分給今天在樓下值夜的小弟,自己就吃了一口蛋糕意思一下,便開始用正餐。韓宥一臉幸福地盯著林桐笙,想起突然闖入的蘿絲,心里又是一陣不安和不適。 他中途上樓去放了一浴缸的水,又放了海洋香調(diào)的入浴劑,下來繼續(xù)等林桐笙吃完,她吃完了蝦仁滑蛋、酒糟烏賊、烤龍蝦 韓宥就撐著下巴看她吃東西,看著她用器具夾碎龍蝦的鰲足,然后面無表情但是明顯散發(fā)著愉悅氣息地吃里面鮮嫩的rou。最近他太忙了,沒有以前這么空閑能看她吃一頓早飯跟一頓晚飯了。 在經(jīng)歷了非賭局的工作后,林桐笙總會用干飯來犒勞自己,也許是對久遠(yuǎn)的饑餓記憶的一種補償。 看著今天胃口奇好的林桐笙,韓宥私心覺得她在用這種方式為自己慶生,臉上的甜蜜微笑顯得整個人更傻了。 等人吃完,又等了半個小時讓她消化,韓宥用口型說道:我們上去泡澡吧。 想著今天是他的生日,林桐笙也沒有掃興,點了點頭跟著他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