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
落花
都怪你,烏鴉嘴。 每一次我試圖通過明示暗示提醒他人避開禍事,總是能收獲這樣的指責。 你能不能不要詛咒自己的meimei。 小災星,活該你爸媽離婚不要你。 誰跟你玩兒誰倒霉啊簡直。 自從搬到青山巷,夢里都很難再夢到具體的人和事了??赡苁悄隁q漸長身體康健就邪晦難侵,也可能是身邊再也沒什么親近的人。 但遇見陳玄川之后,我罕見地又一次發(fā)夢了。 糾結(jié)再三,還是懷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和他說了一嘴。 他沒有像別人那樣大驚小怪,以為我是attention whore,為了博眼球求關(guān)注甚至不惜編出自己有預知能力這樣的彌天大謊來騙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要來就讓他來唄。 陳玄川當時還主動摸了摸我的頭,試圖安撫我。 我從來都明白,命運就是不可抗力,就算可以預知也無法改變。 但放心不下的我還是像個癡漢一樣開始偷偷尾隨他上下學。 果不其然,我發(fā)現(xiàn)陳玄川這個無恥之徒撬了學長的女朋友,人家氣不過伙同一批職校的不良少年在某天放課后把他給堵了。 陳玄川第一反應就是開口讓?;ㄏ茸?,沒想到那姑娘竟然頭也不回就跑了。 不是吧!陳公子,你這交的什么女朋友??? 他本來就是弱不禁風的體格,此刻更是雙拳難敵四手,四五個又高又壯的男生圍著他拳打腳踢。 本來是想等這幫人散了再沖出去善后,但沒想到這幾個人越打越激動,有個黃頭發(fā)男的突然停了手環(huán)顧四周從陳玄川的運動包里拽出他的棒球棍,揚言讓學長下手了結(jié)了他。 了結(jié)?聽到這種中二的詞,我的嘴角不住地抽搐。 天爺啊,這幫傻B男高中生,還真以為自己在演熱血高校?。?/br> 學長到底也是我們學校教育出來的學生,唱著溫良恭儉讓的校歌,我相信他是決計做不出這么喪盡天良有違校規(guī)的舉動的。 但是礙于面子,黃毛交到他手里的棍子他也不敢甩開。 在周圍人的不斷起哄下,學長心一橫眼一閉向下?lián)]棒,眼看棍子就要落在陳玄川身上,我也眼一閉心一橫沖出去替他挨了這一記。 本來預判學長不會下很重的手我才沖出去英雄救美的,但事實證明男的一定都死要面子。 我想你一定是很愛那個女孩子吧,學長。 你這下的根本就是死手啊?我感覺我五臟六腑都要被錘出來了! 你你你你顧顧山山,你怎么會? 學長看清楚是我,說話都不連貫了。 而我正因為巨大的沖擊帶來的疼痛無法動彈,僵硬地伏在陳玄川身上。 人你們打也打了,事兒也了了,趕緊散了吧。我沒好氣地開口道。 這幾個人猶豫不決,要走不走。我大聲嚷嚷,再磨嘰我舅舅馬上就來了! 一聽到顏瑞的名字,幾個小混混立馬作鳥獸狀逃散開,只剩學長慘白著一張臉愣在原地,半步也不敢挪動。 我沒叫我舅舅來,你別害怕了。學長聞言總算臉色好了些。 這事兒是陳玄川混蛋做得不對,但你也揍他了?,F(xiàn)在我說你們兩清,以后誰也別提了,行不行? 學長呆呆地點頭,彎腰撿起自己的包也一溜煙跑沒影了。 顧山山,你舅舅是誰??? 幸好陳玄川這家伙及時護住了頭和臉,剛剛那些傷基本都落在了身上。 校服一蓋,粉飾太平。 再幫他把臉一擦,把頭發(fā)理一理,等下回家如果走得快,兩個老人家應該也看不出什么不對勁吧! 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有空關(guān)心我舅舅干嘛的? 我狠狠地捏了他的臉一把,湊近他的臉準備嚇唬他。 我舅舅,黑社會,怕不怕? 顧~山~山,你說誰黑社會呢? 一轉(zhuǎn)頭,偉大的人民警察顏瑞同志穿著他板正的警服,夾著公文包就立在巷子口嚴肅地向我質(zhì)詢。 夕陽西下,正義的使者踏著彩云來審判我了。 我立馬高舉雙手示意投降。 陳玄川,你這個缺德精! 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嘴角都快咧到顴骨了,我詛咒你憋笑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