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頷處,滴落下來。他一下抓住她作惡的手,茶杯落到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我在乎,”他抓著她的雙臂,眸色幾變,“你必須通過這次考績獲得晉升的機會。”顧輕音咬牙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對,我差點忘了,”韓錦卿忽然放開她,半瞇起眼睛,淡淡道:“你一直想要和我劃清界限的。”顧輕音狠狠瞪著他,“原來你還記得,讓我離開!”她一把推開他,朝大門走去。“江陵王謀反罪名一旦坐實,朝中必然大變,”他的聲音從身后緩緩傳過來,“你和你父親都曾效力于他,得罪了不少人,你父親如今自身難保,你又要與我劃清界限,難道你真的指望上官容欽可以保住你們顧府上下?”他的聲音不大,但聽在顧輕音耳中,無異于一聲驚雷。她倏然轉(zhuǎn)身,與他相對,顫聲道:“江陵王謀反?!”第294章我能保你顧輕音僵直著身體站在那里,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朝中局勢的變化和她父親,和她,和整個顧府上下有如此深的牽連。江陵王的勢力遍布朝野,若沒有十足的證據(jù)把握,任誰都不敢將“謀反”的罪名扣在他頭上。她父親曾是江陵王麾下的第一謀士,朝中人盡皆知,她在御史臺任職,雖盡職盡責(zé),但多少還是站在父親和江陵王的立場上處事。這么多年,她父親一直效力于江陵王,而她在很早以前,就被灌輸過對江陵王的忠心,所以即使父親進了大理寺,江陵王不聞不問,她都不敢輕易去怨懟什么,于她而言,江陵王是絕對強大的存在。如今,父親被江陵王疑心,排除在核心層之外,已有一段時間不受重用,江陵王出事,父親還未必得知,但他這么多年在的朝中立場政見,以及和江陵王之間的牽連,不是說斷就能斷得干凈。謀反是什么罪名,顧輕音心里很清楚,那是可以株連九族的一等重罪,歷朝歷代,凡與謀反扯上邊的,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朝中高官,沒有一人可以幸免。她突然想起午時上官容欽的話,他說,她父親被收押在大理寺反而可以逃過一劫。所以,他應(yīng)該是知道的,但卻什么都沒有和她說。顧輕音的臉色漸漸慘白,她站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看著韓錦卿。“江陵王擁兵自重,皇上對他早有疑心。”他淡淡道。“皇上?”顧輕音神色一動,語氣驟冷,“皇上最依仗的,向來就是相爺?!?/br>韓錦卿鳳目微瞇,輕緩道:“我和江陵王政見不和,早有矛盾,這是朝中皆知的,可謀反之罪也不是我說定就能定,那么多證據(jù)擺在皇上面前,皇上英明,一看便知。”“只要相爺想要,有什么拿不到手的?區(qū)區(qū)證據(jù)而已,都在相爺股掌之間?!鳖欇p音神色微凜。韓錦卿向她走近幾步,墨玉般的眼眸凝在她臉上,聲音低卻有力,“你的意思是,我偽造證據(jù),陷害江陵王?!”顧輕音深吸口氣,“我沒這么說?!?/br>他撩起她頰邊的一縷碎發(fā)在指尖纏繞,神情邪魅而危險,“你寧愿相信江陵王,也不愿信我?”她后退,將發(fā)絲扯離他的掌控,定定看他,“你我始終立場不同,是敵非友,我為何要信你?”“立場?”他唇角微勾,“若沒有江陵王,你我之間何來的對立?”顧輕音呼吸一窒,若沒有江陵王......不對,他和她之間,除了對立,再沒有其他的可能。“也是,你和你父親為他效力這么多年,若是輕易信了我,豈不是承認(rèn)自己識人不清?”他輕哂。“你!”顧輕音怒極,恨聲道:“即使沒有江陵王,你和我之間也不會不同,我們本就不是一類人!”“是么?所以你要和我劃清界限,將顧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托付給上官容欽,因為他和你是一類人?”韓錦卿的眸中滿是嘲諷。顧輕音的手掌在身側(cè)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整個人都在輕顫。她在害怕,陌生的恐懼感狠狠攫住了她的心,韓錦卿的話無疑是提醒了她,此時此刻,她的言行選擇影響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父親,還有整個顧府。誰能幫她?讓她免于這場浩劫。上官容欽嗎?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原先滿心的依戀變得不確定,她其實根本不了解上官容欽,他的過往,他的現(xiàn)在,于她而言,完全都是空白。顧輕音的身體開始輕晃,似乎搖搖欲墜。韓錦卿看著她,墨玉般的眸中隱有光華流動,將她的惶恐、無奈和掙扎都看進眼底,伸出手,及時攬住她的腰身,輕嘆一聲。他握住她的一只手,淡淡道:“這一次,只有我能保得住你,保得住顧府?!?/br>她猛地抬頭,驚詫的看他。“考績后,若能晉升,不如離開御史臺,到我身邊。”“你父親若是愿意,我也會替他安排?!?/br>“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錯,江陵王的事是我一手策劃,”他低頭看著她,毫不避諱,“他既被我抓到把柄,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若今日換了他是我,他一樣不會對我手下留情?!?/br>第295章我憑什么顧輕音嘴唇輕顫,震驚的眼眸中映出他俊美的面容,“你保我?”韓錦卿深深看她,“你沒有其他選擇?!?/br>“的確,我沒有其他選擇,”顧輕音臉色蒼白,輕道:“在你絕了顧府的后路之后?!?/br>“你該知道,朝堂之上,我和江陵王,只能留一個,”他貼近她,與她氣息交融,“我早晚會對付他,而你和你父親,恰好站在他那一邊?!?/br>“所以,被你逼到絕路上,是自找的?”顧輕音清亮的眼看著他,嘲諷道。“在你心里,我們之間,就只能是對立的?”他一貫淺淡的語調(diào)變得凌厲。“難道不是嗎?”她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掌控,緩緩道;“一直都是?!蔽惨纛澏吨?/br>韓錦卿驀地放開她,沉聲道:“顧輕音,無論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可以毫不在意,裝聾作啞,你到底在怕什么?!”顧輕音眼眸緊縮,心尖一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不會在意,若你有心,你早就應(yīng)該察覺,江陵王對你父親信任多年,為何短短時日內(nèi)卻對他起了疑心?”他墨玉般的眸中是一片濃重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