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上回喬楠的那句話，他按下那股沖動，繼續(xù)擦著濕淋淋的頭發(fā)，琢磨著晚上該吃什么。

19

喬楠洗完澡出來，桌子上已經(jīng)擺了幾道菜，有葷有素，還有她帶來的拍黃瓜。

周思遠端上一鍋湯，喬楠幫忙拿了個墊子撤了個位置讓他放鍋。

“把頭發(fā)吹一下，要吃飯了?！敝芩歼h說。

喬楠返回到他的臥室，吹風機就放在桌子上，喬楠插上電，嗡嗡聲響起。

頭發(fā)吹得半干，喬楠把吹風機裝好，拿著梳子梳順頭發(fā)，周思遠正好走進來，順手牽過她的手，梳子被他順走，周思遠站在喬楠對面幫她梳頭發(fā)，喬楠看了一下他的臉，周思遠輕輕笑著。

“好了，去吃飯吧?！敝芩歼h放下梳子。

飯桌上兩人很沉默，各自夾菜吃飯。喬楠吃完飯，拿碗舀湯，周思遠順便遞上自己的碗。

“你喜歡吃涼拌菜？還有腌制菜？”周思遠突然問。

喬楠把湯放在他位置上，聽到他這么問，“嗯？”

“你自己做的？”周思遠又問。

喬楠喝了口湯，“嗯，我mama教過我?！?/br>
周思遠微笑：“挺厲害的，我嘗了一下酸菜，跟我媽做的有得一拼?！?/br>
喬楠害羞：“很多情況下都做得一般?！?/br>
周思遠喝湯，聽她這么說，放下碗，轉頭直視她：“以后多做些，分我一點?！?/br>
喬楠說了個“好”字。

飯后，周思遠洗碗，喬楠整理浴室和洗衣服。

喬楠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塊抹布在擦浴室的地板。地板弄干凈了，她又抱著一婁臟衣服去陽臺洗。

雖然周思遠家里的洗衣機也有全自動沖洗功能，喬楠還是用手搓洗一遍，再放到洗衣機里沖洗。

洗衣機在滾動，聲音時而清悅，時而粗啞，喬楠趴在陽臺的欄桿上，和著這音樂看著樓下來來往往散步的人。

出來散步的多是情侶和夫妻，有的在夜跑，有的牽著條狗散步，還有的直接牽著手，一路慢慢晃著。

樓層高，喬楠只能模糊地看到人影，聲音全然聽不到。

今晚來周思遠這，兩人的相處太有問題了，喬楠轉念一想，是從一開始就很有問題，兩人好像都一下子轉入這種生活化的日常。一起燒菜做家務，言語討論也像熟識已久的人。說明白點，相處模式有些像夫妻。

喬楠想起母親從前開的一個玩笑，喬母那時笑著說，“楠楠啊，你做飯炒菜都不行，以后嫁人可怎么辦哦？都說想管住一個男人得先管住他的胃?！?/br>
喬楠看電視正看到劇情高潮點，謎底一破，喬楠激動地跟爸爸說：“爸，你看吧，我說的幕后兇手就是他吧?！?/br>
喬爸笑呵呵地：“還真看不出來?！?/br>
父女倆有說有笑，喬母被晾在一旁，頓時有點不愉快了，喬爸戳戳喬楠，示意她mama的臉色。

喬楠拉住母親，頗為撒嬌地說，“怕什么，可以他煮飯燒菜，我來做其他家務啊，這樣分擔也合理。”

喬母點了下她的頭：“會燒菜做飯的男人稀有，怎么就讓你碰上了？”

喬楠趴在母親的肩上：“萬一呢？”

一語中的，多少年后的今天，喬楠真的碰到了，可是他們卻是以一種尷尬上不了臺面的關系在暗地里往來。

她想起幾個月前周思遠的話，又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態(tài)度，喬楠有些迷茫。

周思遠走過來在喬楠身旁站定，問：“看什么呢？”

喬楠側過頭看著他的臉，那一刻喬楠的心里在想，如果這種關系擺到明面上，兩人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友好平和地相處交談嗎？

對于轟烈的愛情，喬楠從來不太奢望。尤其到了這個年齡，她更期待的是一位可以過日子的人，一起出門上班，晚上下班回來，一人買菜做飯，一人收拾家務，飯后一齊去小區(qū)里散步，夜里再來場更深層次的交流。

明明很簡單，卻異常難求。

喬楠指著樓下：“在看他們?！?/br>
周思遠瞇著眼看了幾眼，轉頭看喬楠：“要不我們也下去散散步？”

晚上吃得有些撐，下去走幾圈消消食剛好，喬楠點頭。

周思遠去丟垃圾，喬楠在外面等他。周思遠小跑過來，喬楠罵他：“才剛吃完飯，不要跑?！?/br>
周思遠笑著說：“步伐是大了點?！?/br>
喬楠白眼。

兩人隔著一條手臂的距離并肩走著，晚風拂過喬楠的臉，頭發(fā)隨風飄揚，些許發(fā)絲粘在臉上，喬楠把它們別到耳后。

周思遠默不吭聲，喬楠也找不到話題，兩人從出去到回來，一路沉默。

20

這樣的沉默在兩人的往來是常有的事，本來上一秒還是有說有笑，下一秒氛圍極速下轉，就連空氣也突然安靜。

這是一種尷尬的相處方式，往前一步不得，退后一步又猶豫。

喬楠扒拉著碗里的飯，吃得心不甘情愿。她瞟了一眼餐桌邊上的手機，下午一點，她又隨便吃了兩口，把碟子和碗洗干凈，走到陽臺給母親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母親才接起來：“楠楠啊，怎么了？”

喬楠手指扣著欄桿，“噠噠噠”聲響起，她說：“媽，待會去爬山？”

喬楠這一提議，喬母想起來確實好久沒有和自家女兒一起爬山了。

她笑著說，“好，你先午睡一下，3點左右過來，我們4點出發(fā)，那時太陽也下山了，不會太熱?！?/br>
喬楠3點到家里，父母正坐在客廳里泡茶。喬楠想起以前的時光，午睡過后，母親總要泡茶吃點心，父親就喝兩口，又進到書房里坐在桌子前工作。

這會兩人正看電視，喬楠關上門，母親朝她招手，“楠楠，過來喝茶?！?/br>
喬楠應了聲，先去衛(wèi)生間洗了手，用毛巾擦干，走到母親身旁坐下，拿起邊上母親倒好的茶杯喝茶。

電視里正播放著廣告，母親遞過一花生酥，喬楠輕輕握住其中一塊，花生酥易碎，愣是喬楠動作輕緩，還是有屑沫掉落，喬楠趕緊用手在下方接住。

母親笑她，喉嚨又干又甜，喬楠又喝了杯茶。

母親說：“你工作不?；丶?，這些東西也就沒人幫著吃了。”言語間透露著落寞。

喬楠微微低頭，一縷碎發(fā)劃過唇角，母親把她別到耳后，“最近是不是瘦了？”

聞言父親也看了一眼，“比上回是有點瘦了?！?/br>
喬楠抽一張紙巾擦掉嘴角的屑沫和茶漬，笑著說：“沒，是你們的錯覺?！?/br>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4點左右，一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