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林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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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課過程,林珂一改其他課堂上的懶散,身子雖然仍是歪著,視線卻是膠著在江露身上。江露像是沒有接收到他打探的眼神,一切如常地講解實訓cao作的注意要點。在場的同學一開始還帶著“看看八卦中心的女主業(yè)務能力如何”的獵奇心態(tài)上課,但見江露臺風穩(wěn)健,講解思路新穎清晰,便將注意力投放到了知識本身。“任務書上的要點都明確了,現(xiàn)在我們到學校后門那家廢棄的工廠勘察,大家多注意現(xiàn)場環(huán)境和建筑功能的結(jié)合,帶好紙筆注意記錄。”學生們面露疑惑,提出異議:“江老師,學校有專門的實訓基地,干嘛不去那里?”江露微笑,“你們消息靈通,應該知道從我那屆到現(xiàn)在基地地點和條件就沒變過,搞不好大家會抄到我當年的設(shè)計,這就尷尬了。給你0分吧,是否定我自己;給你滿分吧,抄來的說不過去。”同學們都大笑起來,跟隨江露的帶領(lǐng)有序地出發(fā)。林珂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個男生路過他,勾住林珂的肩膀,戲謔道:“林珂,你平時不是都不去的么?”林珂來上課已經(jīng)是少見,聽從老師的安排跟隨大部隊考察更是千載難逢。“我就是看看我爸的員工辦事怎么樣?!?/br>一副少爺做派,男生努努嘴把手臂放下,林珂狂傲又不是一天兩天,他真是自討沒趣。“C大不是你爸爸的,”江露聞言,回頭向后走了兩步,糾正林珂:“C大是國家教育部直屬,林校長和我職級不同而已?!?/br>林珂比江露高出半個頭,他低眼看了她一會,突然咧齒一笑,“反正你也是要聽他的?!?/br>潛臺詞——你要聽他的,你應該不敢對我有所要求才對。小孩心性,狐假虎威,成熟不足,幼稚有余。“那倒是,”江露點點頭,也回以他一個不落下風的笑,“不過現(xiàn)在課堂沒結(jié)束,你是學生,我是老師,所以你現(xiàn)在要聽我的。”“行了,老師,我這不是在聽著嗎?”這聲“老師”雖是叫得不情不愿,甚至還帶了些微妙的輕視,林珂卻舉了舉手中的筆記本和筆,表示自己已經(jīng)按照她的要求照做了。“那就等看你的記錄報告了?!苯恫挥嬢^他的態(tài)度,重申了一遍課堂任務。從她身旁走過的瞬間,林珂斂了臉上的痞笑,江露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實訓課兩節(jié)課連上,勘測結(jié)束后便到了放學時間。江露在建筑學院的實訓辦公室粗審完畢學生們的記錄報告,正準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一抹清瘦的身影。天黑得越來越晚,走廊外還亮著夕陽的余暉。那身影站在背光處倚墻,手中夾著煙,瞇著眼吞云吐霧。“林珂?!?/br>見了江露,林珂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盯著她不說話。江露從辦公室找來掃帚和簸箕,在林珂腳邊揮舞,“讓讓?!?/br>“講究?!笨吹剿呐e動,林珂挪了挪身,不屑一顧地笑一聲。江露把他隨地亂丟的煙頭掃干凈,倒入辦公室里的垃圾桶,“這叫公德心。”林珂跟著她走進辦公室,站在她身后,沉默了幾秒后發(fā)話:“你是怎么知道的?”江露側(cè)頭,“知道什么?”林珂沒了下午的囂張氣勢,低聲道:“。”“哦,”江露笑笑,“Jade,X站音樂圈的頭部KOL,我有追你的直播?!?/br>“永遠是戴著帽子和口罩,神秘莫測?!苯峨S口念著他在X站上的橙V認證和網(wǎng)絡媒體的報導:“但是身形挺拔,琴藝精湛,精通古典樂,也能將流行音樂改編出自己的J式風格。自他上傳視頻以來,吸引了無數(shù)聽眾,短短半年漲粉50萬,成為X站最有潛力的頭部KOL之一……”在現(xiàn)實中被直白地破解網(wǎng)絡上的身份,林珂有些羞赧,他打斷,“……你別念了?!?/br>江露果然停了,看他微微垂首的樣子有些好笑,“你這樣看起來倒是挺乖?!?/br>“說吧,找我什么事?”林珂摸了摸后頸,猶豫了一會才問:“你不會告訴我爸吧?”江露挑了挑眉,卻是不解:“為什么?小提琴拉得好也要瞞著?”林珂堅定地要求:“……總之不要告訴他。”“哦——”江露這聲哦拖得很長,還轉(zhuǎn)了幾個調(diào),“老師們都說你在的課不好帶,我看也未必?!?/br>看,這不就自爆把柄了。“……”林珂被堵了一句,認命地做條件交換,“你的課我會好好上,不給你搗亂。”江露加碼:“不僅僅我的課,其他的課也要好好上。”“江露你……”林珂對她直呼其名,對她坐地起價很不滿。江露搖搖頭,拿過一張統(tǒng)計單,在林珂的成績表上點了點,“我看過你的成績和試卷,每一門課都是剛剛好的59分,卡著不及格的點?!?/br>她放下手中的資料,“這可比拿滿分難多了?!?/br>江露抽出下午實訓課中林珂的記錄報告,當場打起了分,依然是不偏不倚的59分。她把報告遞給他,“我呢,我的目標就是經(jīng)我手的課,及格率是百分之百?!?/br>林珂接過報告,彎身拿起筆又添寫了建筑功能的模塊,“這樣可以了嗎?”江露掃一眼,“差不多了,能有70分,繼續(xù)保持,等實際出圖看你的誠意。”林珂直身,再度向江露確認:“你真的不會告訴我爸?”江露沖他誠懇地笑,“你隱瞞有你的理由,我當然不會告訴他?!?/br>“所以林少爺也給我行個方便?及格率可是和獎金掛鉤的。”林珂只好暫時信任她,向她伸手,“Deal.”“Deal.”江露握住,少年的手心微涼。手指骨節(jié)分明,是常年練琴特有的修長,可見刻苦程度。林珂很快收回手,轉(zhuǎn)身即將離開。“對了,”江露把他叫住,拿出一張他出席活動的場拍圖做成的明信片和馬克筆,“現(xiàn)在你是Jade,我是你的粉絲,可以簽個名嗎?”場拍圖里林珂穿了一身黑,全副武裝地戴著墨鏡和口罩,身著寬大的大罩衫,從頭包到腳,即使有意觀察也根本就看不出是誰。林珂瞧著江露歪頭彎眉笑的樣子晃神一瞬,接過筆,在那張明信片上龍飛鳳舞地簽上了名字。“江露學姐,我發(fā)現(xiàn)你很有趣。”*江露在家里彈了兩小時的鋼琴,需要童子功的樂器太久不碰,即使曲目在過去能毫無壓力地駕馭,現(xiàn)今也變得生疏,手指肌rou記憶的復健還需要時間。入夜了,鄰居該睡了。江露停了練習,在一邊的白板上林珂名字旁畫了幾個箭頭。她把那天從陸謙處獲取的信息做成了人物關(guān)系網(wǎng)。林珂的生母李思韻明明是小提琴家,林珂為什么要向林志剛隱瞞自己熱愛小提琴的事實?窗框外一片接近黑的深藍,一顆星星也無。江露把鋼琴琴蓋合上,也不知道陸謙那邊怎么樣了。—分隔符—陸江高中番外一定不會少噠!我也好喜歡他們高中呀!Ps林弟弟是個好孩子。么么,謝謝大家的投珠留言,78157815我今天還是不死心地試探JJ的尺度,哈哈哈哈哈鎖,鎖,鎖。枯萎最近抽時間理新文的大綱,理好了就開坑。第七十五章盒飯(2100)沈檸住進了醫(yī)院。據(jù)說是下樓梯時條石斷裂,腿骨和胸骨均有骨折,傷勢嚴重,做了手術(shù),躺在病床上已有兩周。陸謙每日送飯陪護。有心直口快的老師在閑聊時說:“陸教授是個對女朋友很好的人,以前對小江也很好的。”江露在場,聽到也毫不難堪,反而附和道:“是是是,雖然他人渣了點,我也不虧?!?/br>任誰都能聽出她反話正說。以旁的角度,陸謙未處理好上一段感情便與另一人不清不楚地開始,與“好”字哪里沾邊?只是被男權(quán)思想控制了上千年的社會,對男性總是無底線的包容,在大眾眼里,女性似乎只能淪為他們的附庸或是作為道具襯托他們的“魅力”。即使江露自己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但看客們明明白白看到一出“她真心錯付”的戲碼,仍做出如此感慨與結(jié)論,江露才不愿意忍氣吞聲,彼倡此和。每日陪在沈檸旁邊?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絕對不能腦補過多。解決完眼前棘手的事再算賬,先黑一把陸謙解她心頭不滿。江露恨恨地想。那位老師看出了江露的忿然作色,有些進退維谷,道:“哎,我說錯話,惹小江不高興了?!?/br>“您說哪兒的話,我哪有不高興,”江露嘴角一揚,甜美如常地笑著提起包走出辦公室的門,“我有事先走了。”不知哪個老師低聲傳播新消息:“盡量少在學校說這種,小江最近和林校長兒子關(guān)系蠻好的?!?/br>“這林珂還是學生啊!小江這樣也不怕被開除……”“林珂明年就畢業(yè)了,誰知道呢!”又是一陣閑言碎語。*C大附屬醫(yī)院的高級病房內(nèi),沈檸身上和腿上都打著石膏,半躺在床上看窗外。兩只鳥在窗臺停留一會,便一起飛上藍天。沈檸看著,不自覺地露出淡淡的微笑。陸謙結(jié)束完日常工作,拎著從食堂打好的飯菜,放到沈檸床頭,“吃飯吧。”沈檸扭頭,養(yǎng)病中也不忘化上精致完美的妝容,陸謙視線沒多在她臉上停留,示意護工把沈檸扶好。沈檸有些失落。沈檸和許博琛被作為M國國安局密碼破譯部的核心人員培訓多年,心理和思想上早已是M國人,因而也盡職地效忠。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之前在M國陸謙滿眼滿心要護江露周全,對她傳達的苛刻要求照單全收。后來他們在國內(nèi)日日相處,陸謙對她的態(tài)度從敵意不屑到逐漸親近,亦對她所描述暢想的“燈塔國的生活”表現(xiàn)出了憧憬和向往,她對陸謙的懷疑雖有減弱,卻并未消失。自那晚陸謙說“我也很期待,和你換一種關(guān)系會怎么樣”以來,雖然沒有明確是什么關(guān)系,當下她真的以為陸謙對她動了心,她也不再對許博琛隱瞞自己對陸謙暗暗滋生的情愫。江露大鬧研究所那次,陸謙擋在她身前,為她受傷,她終于徹底地信任他。不知怎地她想起念書時陸謙還年輕一些的模樣。一次棒球課,眼見球被打歪,即將砸到人群,陸謙不顧自己沒穿護具就沖上去擋下沖擊,后來聽男同學說,他胸口上起了很大一塊淤青。那時并未產(chǎn)生什么旖旎的念頭,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他的欣賞,不然怎么會對那一幕念念不忘?如今想來,是她錯過太久。她逐漸地淪陷在陸謙若即若離的溫柔中,陸謙會關(guān)心她的身體健康,會提醒她休息,也會在外出吃飯時記得她口味上的喜好,不可謂不細心。但陸謙幾乎與她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他們只在研究所和實驗室見面,亦從不過夜。如果說平時只是交流工作,不適合過多親密,可哪有男人在女朋友受傷的時候不親自上手照顧?她猜不透陸謙。沈檸沮喪道:“Professor02Lu,我們回M國的日期要延后了。”“沒關(guān)系,你養(yǎng)好傷再說?!标懼t溫和地笑,拿起小刀削蘋果。沈檸瞧見他的動作,臉色好了些,道:“M國這邊……對你研發(fā)出來的產(chǎn)品很滿意,給你開出了很好的待遇,你要不要看看?”“去了遲早會知道的,”陸謙沒抬頭,耐心仔細地把果rou切成一個個大小適中的方塊,放入碟中,擺上叉子,推給沈檸,“吃點水果?!?/br>沈檸盯著盤中的水果沒動,片刻后她抬眼,艱難地對陸謙啟齒撒嬌:“Professor02Lu,你喂我……”陸謙揚眉,真的叉起一塊蘋果要送到她嘴邊。“嘀嘀嘀——”陸謙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放下叉子,看手機一眼,對沈檸抱歉道:“我出去接個電話,研究所還有個文件要簽,晚點再過來看你?!?/br>沒等沈檸反應,陸謙出了病房。沈檸看他的背影好一會,退而求其次地想,這好歹是陸謙親自切的,便不知不覺吃了大半盤。陸謙走出醫(yī)院,按滅早已設(shè)置好定時響起的鈴聲。他抬頭向沈檸的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長舒一口氣,發(fā)短信給賀文彬:“做得很好。”賀文彬吩咐工人把兩周前現(xiàn)場的條石粉碎。*晚十點半,醫(yī)院查房后統(tǒng)一關(guān)燈。陸謙抵達沈檸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里看了看,盛蘋果的盤子已經(jīng)空了,沈檸在熟睡中。他推門而入,護工見了他便匯報:“沈老師今天睡得早,睡得又沉。”陸謙點頭表示知曉,“今晚我來陪,您先回去休息。”護工向陸謙道謝后離開。陸謙從沈檸放置隨身衣物的包中摸到一個很小的U盤。靜謐的病房里,只有筆記本電腦運轉(zhuǎn)極其微弱的風扇聲,暗藍的光打在陸謙臉上,他一邊分神觀察沈檸,一邊將U盤里的數(shù)據(jù)備份。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沈檸沒有醒。陸謙把另外一個外觀和內(nèi)里內(nèi)容幾乎一模一樣的U盤放回原處。*三日后,陸謙收到反饋:資料收悉,國安局立案偵查,已派人執(zhí)行。—分隔符—評價沈檸就用露露的話來說吧:愛情使人降智。患得患失地腦補“他也喜歡我”就是這么讓人欲罷不能架空。快完結(jié)了,其實我覺得如果我這么碼下去很快就結(jié)束了,可能都用不了十章。4300收前估計一定能完結(jié)正文,這是一個無法跨越的鴻溝哈哈哈!碼了一個通宵,10-12點左右還有一更。73,大家可能不喜歡最近的劇情,但是還是給我投珠留言,謝謝!我已經(jīng)在寫后記了。第七十六章他都知道(3900)江露把車停在學校后門不顯眼的地方等林珂下課。兩人熟稔起來是因為江露發(fā)現(xiàn)了林珂的“秘密基地”。一次實訓課放學后沒多久便下了暴雨,林珂在校門口的小店躲雨,臉上一片焦急。江露開車路過,見了林珂便搖下車窗問:“要去哪里?”林珂沒理她,江露撐傘走到他旁邊,果不其然看到他在打車軟件上不停地發(fā)送訂單,江露按滅他的手機,“犟什么?這個時候你根本打不到車?!?/br>林珂敗下陣來,說:“我要去城東的琴房?!?/br>“我送你?!?/br>江露不由分說地推他上車。林珂坐在副駕駛,恢復了慣有的跌蕩不拘,評價起她人車不符,“這男人才開的車吧,這車和你長相……”他撓撓下巴,沖江露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反差有點大?!?/br>江露白他一眼,“林珂,你也是新時代的青少年,我開個車還被你暗搓搓地搞性別歧視?”林珂雙臂抱頭,一副閑適的大爺姿態(tài),“今天路況不好,距離直播只有四十分鐘了,老師你要是不行,學生我可以開啊。”城東琴房離C大有二十公里的距離,雨天行駛也要將近一小時。“哦,你看我行不行。”江露只用了30分鐘就把他送到了目的地。林珂下車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感受了江露的一路不怕死的漂移,嘴里只不斷地吐出“臥槽”二字。“服氣了嗎?”林珂雙手合十,“服了服了,學姐你,你回去吧,謝謝謝謝!”江露卻沒有走,笑意盈盈,“Jade,我想看你現(xiàn)場直播?!?/br>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林珂只好答應,交代她:“一會你別入鏡??!”“你求我我都不會入鏡。”*琴房幽深又隱秘,隔音極好,樂器種類齊全。林珂迅速地換好罩衫,把自己打扮成直播里慣有的黑臉人形象,只露出一雙明亮生動的眼睛,戴好變聲器,拿過小提琴試了會兒音便打開了直播。江露站在鏡頭背后,好奇地看著。林珂拉了幾首自己改編的流行音樂串燒,便向鏡頭里的粉絲說:“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大家點歌吧?!?/br>有人點了日本小提琴家ayasa絢沙的。之前這首曲子被短視頻平臺泛濫地用作BGM,江露本以為林珂會漠視這個要求,誰知林珂欣然答應:“好?!?/br>大概是彈幕里有人刷“聽膩了,不要了”,林珂不受影響,說:“這首曲子取材于,是以輝夜姬向養(yǎng)育自己的雙親說明自己是月亮上的人,馬上要回月亮的背景下寫的曲子?!?/br>他鄭重地解釋這首被誤以為是向戀人告白的曲目的真實創(chuàng)作靈感,語氣是江露從未見過的認真。林珂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起舞,身姿優(yōu)雅而不失少年特有的神采飛揚,投入地演奏起來。林珂拉得很好,極富感情,層次飽滿,但江露聽著聽著卻漸漸皺起了眉。一曲演奏完畢,林珂結(jié)束了直播。江露走到鋼琴凳前坐下,也彈起了這首曲子。林珂收了設(shè)備,有些驚訝道:“沒想到江老師教建筑,還會彈琴?!?/br>“建筑城規(guī)學院很多人都會彈鋼琴,你該多關(guān)注一下你的同學。”比起林珂剛才小提琴拉出的樂聲中帶著不安與激昂,鋼琴版柔和許多,像是雨后寧靜的街道。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江露道:“你覺不覺得,這首曲子偏向這樣處理會比你剛才那樣演奏好?”林珂嘴唇動了動,沒出聲。江露笑了一下,說:“我覺得你剛才,音樂里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撕心裂肺的痛苦?!?/br>林珂動作微頓,解了身上冗雜的衣物,收好小提琴,低聲道:“你想太多了,學姐?!?/br>“或許吧,”江露起身幫他關(guān)好琴房的燈,“我送你回學校?!?/br>回程的路上,林珂反常地沉默。“到了,下車?!?/br>林珂解開安全帶,定定地看著江露。江露不解:“?”林珂輕輕地笑了一聲,認真地提了要求:“學姐,以后你每次都陪我去琴房練琴可以么?”還沒等她表態(tài),林珂又自戀十足地說:“給你近距離接觸Jade的機會,其他人夢寐以求都沒有?!?/br>江露等他說完,面上展眉,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從那日后,江露就當起林珂的司機和陪練,偶爾還會同他做音樂上的交流。林珂心情好,興致來時和她玩一玩小提琴與鋼琴合奏。林珂夸贊:“學姐非音樂專業(yè),還有點底子?!?/br>江露知道自己在家里沒松懈過練習,大方地接受他的認可,“親自同Jade切磋,不敢退步?!?/br>*江露在車上等了十幾分鐘,林珂一路小跑,拿了一束花,自然無比地開門上車,“喲,學姐,又麻煩你了。”江露遞給他一瓶水,啟動汽車,揶揄道:“吃錯藥了?還會和我說‘麻煩’了?”林珂這次沒和她回嘴,“今天不直播,去琴房拿了琴后,陪我去一個地方?!?/br>林珂今天穿了一身黑,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收去不少叛逆的氣質(zhì)。江露發(fā)現(xiàn)林珂其實并不頑劣,只要他想學的課程,一定能取得非常好的成績。他平時在校園里雖然看似懶散,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卻能對一件事很專注,她的實訓課出圖如是,風雨無阻地練琴亦如是。頑劣,更像是林珂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形象。*林珂指路,他們?nèi)チ薈城城郊的墓園。林珂整理了一下衣服,提起琴,“我mama在里面?!?/br>江露怔了怔,抬腿跟上林珂。李思韻的墓在半山腰,墓碑上貼著她生前的照片,看上去溫婉可人。“愛妻李思韻之墓?!?/br>林珂獻了花,念出墓碑上的字,輕蔑地笑了一聲。江露沒說什么,恭敬地向墓碑鞠了個躬。林珂拿起小提琴,演奏起。天色漸漸變得深了,沉重憂傷與歡快絢爛的旋律交織,飄蕩在偌大的墓園上空。林珂漂亮的眼睛垂著,他放下琴,小聲又虔誠道:“mama,生日快樂?!?/br>說完,他沉默了好一會,年輕好看的五官里都是無法言說的沉郁和哀傷。江露從身后把手放在他肩膀,輕輕向下壓了壓。“是我mama最喜歡的曲目,這把琴是她留給我的。”江露上前一步,道:“追逐夢想,有哀傷漂泊,也有幻想與熱情?!?/br>林珂蹲下,在李思韻的照片上輕輕擦拭,“今天也是我媽的忌日,可惜她沒能實現(xiàn)她的夢想。”江露不好過問林珂母親的隱私,只好官方地安慰:“你是她的兒子,你還能實現(xiàn)你的夢想,這也是她生命的延續(xù)?!?/br>林珂站起身,“我們下山吧。”*到了山腳,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四周人煙稀少,兩人正走向停車場,卻見他們的不遠處三位身形不一的男人手持器械,向他們走來。江露把手中的車鑰匙往林珂手心一塞,警覺地低聲吩咐林珂:“快回車上!”林珂還沒來得及動身,打頭的一個健步?jīng)_上前來,晃著手中的刀,“小情侶到墓園約會,還挺有情調(diào)?”林珂和江露背靠背站著,被三人明火執(zhí)仗地包圍。林珂說:“學姐,一會我喊,你就先跑?!?/br>“現(xiàn)在不能硬碰硬。”江露沒聽林珂的提議,她一邊冷靜地記下三個劫匪的外貌,對三個劫匪道:“你們想要什么?”劫匪用刀指了指兩人,“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江露掏出空空如也的口袋給劫匪看,“在這里人人只懷著對親人的感情前來?!?/br>劫匪盯上林珂背上的琴,“這玩意兒值不少錢吧?拿來?。 ?/br>林珂反手將琴護住。兩方對峙,劫匪更是肯定琴值錢,在劫匪就要觸上兩人之前,江露突然驚恐地大叫,指向其中一個人的身后:“啊?。?!大哥,大哥,你們……你們的背后,鬼……鬼?。。。 ?/br>劫匪三人似乎也想起這里是墓園附近,被江露面露害怕的神情和顫抖的聲音欺騙一瞬,竟真的回側(cè)了頭去看。“林珂,跑??!”林珂迅速反應,拔腿就向車沖去。劫匪意識到上當,兩人舉著刀追趕林珂,留身材較瘦弱的一人與江露糾纏。“臭娘們兒!騙老子!”劫匪向江露揮舞著長刀,向她襲來,yin笑著放狠話:“長得還不錯,讓你死前嘗嘗老子jiba的滋味!”數(shù)月的體能訓練發(fā)揮了作用,江露身手敏捷不少,在逃竄中她的頭發(fā)被劫匪削下一截,她找準時機眼疾手快地牢牢扣住劫匪的手腕,頭用力頂上劫匪的胳肢窩,反向?qū)⒔俜说氖直垡徽?,同時屈膝向他的襠部狠狠一撞!“?。。?!”劫匪痛得坐在地上,江露不敢戀戰(zhàn),渾身發(fā)抖地沖向車子的方向?qū)ふ伊昼妗?/br>琴被林珂從車窗扔進車內(nèi),他自己沒來得及上車,和另外兩個劫匪大打出手。劫匪不及他靈活,被他巧妙地避開攻擊,兩個劫匪的刀都被他打落在地上,其中一個劫匪手臂受了刀傷,正捂著傷口哇哇大叫。“林珂!”眼看另外一位劫匪拾起刀要從身后偷襲他,江露猛地撲上去抱住林珂。“學姐!”正以為背部少不了這一刀時,林珂突然轉(zhuǎn)身,把江露轉(zhuǎn)了方向護在身后,長腿一伸向劫匪的腹部使勁踹了一腳!江露拾起劫匪的另外一把刀,和林珂站在一起,甩開刀花,沖劫匪怒吼:“滾?。 ?/br>趁劫匪狼狽之際,江露迅速地打開車門啟動車子,油門一踩遠離三個劫匪所在地。*江露全身冷汗,衣服破了好幾個口子,頭發(fā)也凌亂不堪。她緊緊把著方向盤,對林珂道:“報警?!?/br>林珂照做,又抽了好幾張紙,側(cè)身給江露擦臉上的汗。“學姐,學姐,沒事了,要不我來開車吧。”江露抿著唇搖頭,堅持自己開,緊繃著的身體直到車子開出離墓園十幾公里的地方才逐漸放松。停歇在一家藥店買了藥,借著店內(nèi)的亮光,江露才看清楚林珂臉上受了不少傷,青青紫紫的顏色掛在嘴角和額頭,鼻子也有些紅腫。“過來,”江露擰開藥水給他上藥,開始批評他:“琴重要人重要?不會開了車馬上就跑嗎?”“啊……痛痛痛!學姐你輕點兒!”林珂皺著臉,“我這是想著回去救你?。 ?/br>“你開著車,也能救我!”江露很生氣,“一對二,你萬一出事怎么辦?你看看你的手,”她扯起他的手讓他看他手背紅腫受傷的地方,“要不要了?還拉不拉琴?”林珂卻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生氣會變老。”江露板著嚴肅的臉,不理會他的調(diào)笑,丟給他一個冰袋,“自己敷?!?/br>郊區(qū)的小店關(guān)門早,江露趕在最后一家便利店關(guān)門前買了幾袋面包和兩盒牛奶。兩人并排坐在臺階上。林珂舉著冰袋貼在臉上,“學姐,你……你今天沖上來……呃,抱我,不要命了嗎?”“抱我”兩個字說得極輕,還帶了些與他平日不符的羞澀。江露咬下一口面包,把頭發(fā)一撥,顧不得現(xiàn)在形象有多差,“你是我的學生,我有保護你的義務?!?/br>林珂放下冰袋,“只是學生嗎?”“那不然?”江露斜他一眼,忽地笑開,“哦!我應該說,我是你的粉絲,我要保護我們家小哥哥!”照平常林珂肯定會說:“Jade給你頒發(fā)鐵粉稱號,線下活動免票入場”之類張揚的話。但今天林珂只是無聲地笑了笑。“怎么了?啞巴啦?”“學姐,”林珂叫她卻不看她,他雙手向身后一撐,仰頭看向滿是繁星的天空,輕輕地問:“你接近我,是為了陸謙教授吧?”江露愣住。—分隔符—林弟弟什么都知道。喜歡這種情感可濃可淡,人的習慣是21天。么么,謝謝留言和投珠~~~雙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