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腦子有問題
抱歉他腦子有問題
晨曦,在東邊的山峰上破開了一道橙黃色的口子。 夜霧退散,一高一矮兩個黑影鬼鬼祟祟的在幾處農(nóng)家院外游蕩。見曬了衣服忘收的人家,便會停下來伸頭張望,挑挑揀揀,再選出一兩件合身的往自己身上套。 等收拾妥當,天已蒙蒙亮,二人并肩而行,緊趕慢趕的出了縣城。 昨夜在破廟的那番打斗,動靜可不小,周圍的人十有八九都聽見了,只是夜里不敢來,等天亮了定會有好事之人去查看。 雖說,那是個破廟,但也難保不會有人借故刁難,再者說,她身邊還有個頂著狐貍頭的男人,如果被抓到,估計就得一起被送交法辦了。 所以啊,還是趁著天光未亮,早些溜吧。 從平城縣出來,翻過一座山岙,再走上一小段路,就到了通往附近幾個縣城的官道。 驕陽下,明若拽著袖沿擦著額上的薄汗,從包袱里掏出個竹節(jié)制成的水壺,仰頭灌了一口,轉(zhuǎn)手遞給身旁,用靛藍色粗麻布把頭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奇怪男人。 不喝。 這別扭已經(jīng)鬧了一路了,明若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究竟在氣什么。 明明她都主動還他修為了,是他自己抵死不從的,怎么現(xiàn)在還對她發(fā)上脾氣了?公狐貍的氣量都那么小的嗎? 愛喝不喝。 她小聲嘟囔著翻了個白眼,把水壺收了回去。 要不是怕,不還他修為會損了陰德,招來天譴,她早就把他丟下了。 嘖,什么時候他才肯跟她睡覺啊,總不能,真把他帶去盛京吧,欽天監(jiān)要是知道她帶著只狐妖來謀差事,會不會就不讓她補那個肥缺了? 想到此處,明若看向朝歲的眼神變得格外嫌棄。 你那什么眼神? 時至晌午,日頭本就曬得人煩躁,他還得被迫裹著塊密不透風的粗麻布,走那么遠的路,那心中的郁結(jié)可想而知。 換作往常,他此時該在林蔭密布的山澗下,品著野果瓊漿,觀魚逗鳥。 是誰害得他落到如此田地的?這小丫頭怎么還好意思嫌棄他?! 什么眼神?明若故作不覺的眨了眨眼,我的眼神有什么問題嗎? 無恥!男人氣竭,指著她的手都抖落了起來。 我好歹也救過你的性命,你不想著知恩圖報,今早還 朝歲哽住,唯一露在外頭的灰藍色眸子不可查覺的收緊,隨后脖頸處泛起一陣潮紅,他自己又慌亂的把視線瞥向了一邊。 昨夜,他可是咬碎了牙才沒有再次被美色所惑的,本以為熬過了夜里,這丫頭能安分些。 可誰成想,今早在農(nóng)戶家偷衣服時,她居然扯掉他圍身的布幡,企圖威逼利誘,對他用強 這丫頭怎么配當術(shù)士,這明明就是個yin賊吧! 兩人拌著嘴繼續(xù)前行,氣氛倒沒先前那么壓抑了。 行至官道上的驛站,明若打算同伙計討點水,卻不想人還沒進去,一個嬤嬤打扮的中年婦人就迎了出來。 明姑娘,我家小姐已在此等候您多時了。 明若不太記人的相貌,由上至下的將婦人打量了數(shù)個來回,才依稀記起,這好像是趙家小姐身邊的下人。 趙小姐?她不確定的問。 那婦人連連點頭,半推著她往驛站的廂房里走,朝歲緊跟著,兩人便前后腳的進到了屋內(nèi)。 翠竹的屏風橫在當間,再往里還有一層垂下的素白紗幔。 隱約,只能瞧出坐在里間的,是個穿著湖藍色裙褂的女子。 那女子聽見有人進來,忙起身,隔著紗簾行了一禮,先前聽聞明姑娘要赴京尋親,想著您必會行經(jīng)此處,良玉便在此等候,想替家父向明姑娘賠個不是。 謙遜有禮、儀態(tài)大方,這才擔得起知書達理四個字。 朝歲向身邊的明若投去了個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被你騙到的懊悔眼神。 家父幼年多受饑貧,白手起家,比起自幼就有祖蔭庇佑的商賈,是更愛財一些,但,這也并非是什么大惡,還望明姑娘能夠海涵。 本還對這翩翩佳人高看一眼的朝歲,聽到此處,眼神霎時間冷了下來。 常年買貧苦女子送到深山喂妖精,這事,難道還不算大惡? 這五十兩是姑娘應得的。 紗幔中的女子擺了擺手,身后的丫鬟便端著托盤從里間走了出來。 既然,狐妖已被明姑娘除了,那往后,狐妖娶妻的傳聞,應當也不會再流傳了吧? 切,朝歲嗤笑一聲,說到底,這趙家小姐也不過是擔心明若會將趙家的爛事到處宣揚。 平城縣有她爹管著,沒人敢多嘴,唯有這游方術(shù)士是她爹管不著的,所以,就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想在此處,拿錢封住她的口。 同這徒有其表的所謂大家閨秀一對比,朝歲反倒覺得明若也沒有那么糟糕了。 雖然她平時總不著調(diào),但至少所言所行都是遵從內(nèi)心的,沒有那么多花花腸子。 朝歲剛打算給那小丫頭一個贊許的眼神,就見她滿臉諂媚的沖里間的女子點頭附和,隨后還麻利的把銀子都揣進了包袱皮里。 他想收回剛剛的那句話了 這丫頭完全就是個蠢鈍、蠻橫、唯利是圖還貪財好色的小王八蛋! 狐妖是除了,但誰又說得準,山里還會不會冒出個狼妖、虎妖、熊妖什么的? 朝歲氣悶的堵得慌,也不管這場合適不適合他說話,就兀自譏諷起來。 俗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望趙小姐謹記,多行不義必自斃 話音未落,他就被身旁的明若踹了一個踉蹌,前傾的身子還沒等站穩(wěn),一只小手就隔著頭巾擰住了他的耳朵。 明若訕笑著,朝紗幔內(nèi)的女子,比劃了一下他腦袋的位置。 抱歉啊,他這里有點問題。 說罷,將沉甸甸的包袱往肩上一扛,拽著朝歲,邊往外走,邊連連告辭。 錢銀兩清,我也得趕路了,往后應當也沒什么機會再見了,不必送,不必送,趙小姐多保重身體。 等離了驛站,又走出去數(shù)百米,被擰著耳朵的朝歲終是忍不下去了。 甩開明若的手,高聲詰問:抓我的時候,你不是滿口的天道禮法嗎?怎么那趙老頭做的腌臜事,你就能視而不見了? 明若絲毫沒有動怒,反倒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是縣官該管的事,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趙老頭是平城縣首富,縣官還仰仗著他呢,怎么可能會管這檔子事?你好歹是修道之人,懲惡揚善不該是你分內(nèi)之事嗎? 我是個妖師啊,這些都是人的事,不歸我管的。 朝歲愕然,只覺得她這番話不可理喻,不管人的事?難道她不算是個人嗎? 可轉(zhuǎn)念一想,在破廟同惡鬼打斗時,她也說過同樣的話;他再三強調(diào)只有兩情相悅的人才能同塌而眠時,她臉上也是這樣的神情。 似乎,在她的腦子里,有著一套與俗世完全相悖的道理。 迎親那夜太過慌亂,明若說自己是妖師,他也沒去細追究,只理所當然的將她口中的妖師,當成了天師一脈某個修煉合歡之術(shù)的旁支。 但現(xiàn)在看來,他是想錯了。 明若口中的妖師,可能,是他不曾知曉的另一脈術(shù)士。 ------------------------------------------------- 茶言茶語: 我去碼大綱了,否則感覺后期可能會寫崩。 明天開始單更,喜歡這篇的請投豬、評論呀!用愛發(fā)電需要心靈食糧。 onz,言之鑿鑿的說要寫高h,碼字的時候從頭到尾都在想劇情,誰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