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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匿名式暗戀在線閱讀 - 【31-35】

【31-35】

    

【31-35】



    【31】

    江時一對她說:早點休息。

    說到作息問題,徐安宇挺好奇江時一的作息的,畢竟他看起來好像一整天都不會困,不像徐安宇,早上困,下午困,晚自習還是困的,就像個睡神一樣。

    她問:你晚上幾點睡?

    11:30左右吧,反正十二點之前是一定要上床睡覺的。

    徐安宇有些驚訝,嘴巴微張,畢竟在重點班,很多人都是喜歡挑燈夜戰(zhàn)的。

    你們宿舍都那么早睡?

    沒有。他回答:有些人可能學習得有點晚,但具體多晚我不清楚,畢竟睡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倒也是。

    那你幾點起床?

    江時一:5:30。

    在二中,5:30起床其實不算早,因為早上5:30左右,就能看見一些同學坐在樓梯口或者站在走廊處看書了,尤其是要迎戰(zhàn)高考的高三,他們的宿舍區(qū)遠離高一高二的宿舍區(qū),而且是靠近cao場的,所以他們那邊每天早上5:10,就會有老師親自去敲門叫醒學生,帶高三的學子跑cao場兩圈后,才放他們?nèi)ナ程贸燥?,然后去教室上早自習?/br>
    雖然高二的他們還沒有早自習這玩意,還可以睡懶覺,但高二都來了,高三還會遠嗎?

    徐安宇伸出手指頭認真地算了算,江時一晚上可以睡六個鐘,看起來并不少,因為大部分高中生只有五個鐘的睡眠時間。

    六個鐘?

    嗯。

    你不會困嗎?

    徐安宇沒有看見過江時一上課打瞌睡,她實名制羨慕了,鬼知道她一天到晚在課堂上垂死掙扎到底有多要命。

    她繼續(xù)道:像我這樣的,一困就喜歡找人說話提提精神,可是我看你好像不喜歡說話啊。

    會困的。江時一看著她審判自己的樣子,淡聲道:下次可以找我說話,讓我也精神精神。

    徐安宇想著,覺得還是算了吧,她可不想跟大冰山說話,免得尷尬。

    學習就是他們唯一的交流。

    今晚陸嘉和徐越下課后奔去食堂吃過橋米線,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吃,要不是后來食堂大叔趕人了,他們可能會吃到11點去。

    徐越摸著他漲起來的肚子,氣定神閑地打了個嗝,旁邊的陸嘉居然聞到空氣中帶了點香辣味,他隨后神情嫌棄地看著對方。

    徐越倒是有理,干嘛?吃飽了還不讓人打嗝了?

    沒沒沒。陸嘉有點困了,沒勁跟他吵,于是敷衍說:你開心你隨意。

    徐越撅撅嘴,有點不滿。

    兩人走在彎彎曲曲的林蔭道,因為夜里起風的緣故,四周沙沙作響,還時不時有落葉砸落下來,徐越被巴掌大的葉子砸到腦袋,雖然不痛,但他還是條件反射的哎了一聲。

    陸嘉嘖嘖兩聲,像在同情他,又像是在嘲笑他矯情。

    二人拐過轉(zhuǎn)角,借著熹微的冷白光,見前方一高一低地走著兩個人,較高的那位是男生,穿著件黑色外套,左肩背包,看著覺得有些桀驁,矮的那位是女生,扎著低馬尾,規(guī)規(guī)矩矩地背著她的白色書包。

    說實話,這兩背影挺眼熟的

    陸嘉和徐越腦袋微微向前傾,因為路燈有些發(fā)暗和本身近視的緣故,他們瞇起眼睛一個勁地盯著看!

    徐越突然伸手掩嘴,那不是我姐嗎?

    那、那跟她走的那個人是誰?陸嘉緊張了。

    徐越近視150度,比陸嘉這個400度的要好一些,他又瞧了瞧,江時一?

    陸嘉如遭雷劈,差點直接大叫出來,不過他忍住了,低聲說:怎么可能?

    真的是江時一,剛剛我看到他側(cè)過臉了。

    徐越就像個偵查員,不久后,他又道:我姐不知道對他說了什么,反正他笑了。

    他再次強調(diào),不是我們平日里看到的冷笑或者是嘲笑,而且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陸嘉心里飄過省略號,質(zhì)疑說:你會讀心術?怎么就知道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感覺。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挺會加戲腦補的。

    去你媽的感覺,陸嘉心想。

    他起初有點介意,雖然說他是個海王,但手里的小魚跟別人跑了,任誰心里都會有些不舒服,不過他想了想,江時一只不過是笑了一下而已,又沒啥,誰不會笑呢。

    嗯,這么一想,他釋懷了。

    男生宿舍在東,女生宿舍在西,進了宿舍區(qū)后,二人就此分道揚鑣。

    陸嘉和徐越在后面伏擊很久了,等他們分開后,這兩貨跟抓賊似的,直接上去抓住江時一的肩膀,然而后者的反應比他們還快,直接伸手制住了先上來的陸嘉。

    陸嘉被他抓得生疼,就怕自己年紀輕輕的手就廢了,他皺著臉道:哥哥哥,自己人自己人,你干啥呢?

    江時一松了一口氣,他放開人,后來的徐越跟上來,他老稀罕了,眼睛泛著光,問:哥,你一個男生會防身術?

    陸嘉還疼著呢,吐槽道:媽蛋,你一個男的學什么防身術,誰會盯上你!

    江時一疑惑:我什么時候多了你們這兩個弟弟,他道:你們干什么?

    我們能對你干什么?陸嘉說:同一個宿舍的,來找你唄,一起回去不行?

    因為在江時一這兒挨了疼,他現(xiàn)在火氣不小。

    江時一沒理會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徐越急忙跟上他這位哥,陸嘉緩過來后,也跟上來,他幾乎是貼著身邊的人,賊眉鼠眼地問:哎?跟你回來的人是徐安宇?

    是你們。他語氣里盡是一片嫌棄。

    陸嘉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得就像在為他掃去塵埃似的殷勤,哥,別開玩笑,認真說說,剛剛跟你一起走的是不是安宇?

    看到了還來問我?他淡然道。

    陸嘉雖然心里有點悶,但這種事,他還是得故作大度,他鶯鶯燕燕地說:沒啥,就是羨慕。

    徐越在旁邊樂呵呵地笑,上次他想約我姐一起去小樹林,我姐直接拒絕他了。

    江時一雖然是轉(zhuǎn)校生,對這所學校還會偶爾感到陌生,但怎么說也是來了兩個多月的人了,他聽后心想:約女孩子去小樹林這種地方,人家又不是你女朋友,活該被拒絕。

    墩兒!一提到這事,陸嘉就覺得尷尬,他真想讓對方把臭嘴閉上,說啥呢?

    這不是事實嗎?

    你還有理了?

    兩人剛剛在路上沒吵成,現(xiàn)在就像憋壞了的炸藥桶,恨不得把對方炸成灰,江時一走在前面,后面像跟了兩只小蟲子一樣嘰嘰哇哇。

    回到宿舍,他剛放下書包,后面的二人就吵著進門了,瘦狗不久前才回來,看著吵著的人連狗刨式打架都用上了,心里覺得真是造孽。

    徐越說:臭不要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姐不喜歡你!還天天纏著人家!

    陸嘉惱羞成怒,我愛纏誰要你管,有本事你也去纏一個?

    呸!徐越吐槽他,我才不像某人這么不要臉,三心二意的。

    雖然陸嘉和徐越經(jīng)常吵吵鬧鬧的,但動手打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瘦狗輕聲問江時一:他倆又怎么了?

    江時一回首看了陸嘉一眼,沖冠一怒為紅顏?而徐越是:護姐心切?

    瘦狗:???

    兩人還在那兒擰,陸嘉道:時一可以和安宇一起回宿舍,我約她去小樹林怎么了我!

    徐越直接呸了一聲,別人是正常交往,而你是居心妥測,你個死海王!

    有人質(zhì)疑自己的品行,死海王頗為不爽,勢必要為自己正名,現(xiàn)在我沒女朋友,她沒男朋友,我約她又不算劈腿,也不是什么道德敗壞的事,干嘛不行!

    瘦狗看著他們相殺,整個人愣在那兒,他以前是普通班的學生,高二分班才擠進重點班的,雖然之前不認識他們,但經(jīng)過這兩個多月的相處,以他對這二人的了解,他們現(xiàn)在吵著,說不定下一個鐘,或者明天一覺醒來就好了,根本不用去擔心。

    所以他轉(zhuǎn)而對江時一道:你和徐安宇一起回來的?

    他雖然和徐安宇不熟,但好歹知道對方是體育委員,也是江時一的后桌,人還長得挺好看的,他之所以感到驚訝,是因為江時一些人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無論是吃飯還是學習,都是自己一人。

    不過,他發(fā)現(xiàn)那個徐安宇好像很多時候也是自己一人,只是偶爾會和同桌一起去吃飯。

    這是他所看到的。

    嗯。江時一松綁鞋帶,換上拖鞋,她拿了一道數(shù)學題來問我。

    不用對方說,瘦狗已然明白,與陸嘉的狼子野心一比,江時一簡直就是個圣人,就連和女同學一起回來都是因為討論學習問題而費了點時間。

    瘦狗想起江時一之前是在深圳讀書的事,問他:你在之前的那個高中學校,也是住宿的嗎?

    嗯。江時一已經(jīng)換好鞋子了。

    他和其他男生不太一樣,陸嘉的話鞋子動不動就隨便放,搞得東一只西一只,要上學了還找不到鞋,而徐越是經(jīng)常吃東西不注意,校服上沾到油星洗都洗不干凈。

    但江時一這人愛干凈,而且習慣性地把東西擺好放好,就比如剛剛,他將換好的鞋子放在書桌底下,方便明天上學時穿。

    他說:我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住宿了,初中也是住宿的。

    ???瘦狗挺震驚的,那么早?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即使不會,也要學會。

    不然根本沒辦法理好自己的生活。

    所以江時一從小就很獨立,這也許是好事,但也不見得,因為太過獨立,他好像并不需要有人來關心他,照顧他,他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解決生活瑣事。

    但是,人并不是無所不能的。

    初中的時候,他常年穩(wěn)居班上第一名,班里來和他好的人很多,但事實是,那些同學不過是需要向他請教問題而已,真正說得上話的一個都沒有,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孤獨,可是,他離家太遠了,這種事他不會麻煩老師,但是也沒辦法和家人傾訴。

    等到他認清現(xiàn)實,自己消化了這一切后,好像,就不需要任何人了。

    所以,人很多時候還是得靠自己,只有咬牙走過那些成長路上的泥濘,甚至成為保護自己的鎧甲,學會做個披荊斬棘的人,才能把崎嶇不平的路削為道道坦途。

    瘦狗內(nèi)心感慨,突然覺得自己和學霸差的可不只是學習成績。

    不過話說回來,他住宿這么久,別人遇到點困難就嘰嘰哇哇,而江時一這人的確是不怎么抱怨,至少瘦狗就沒聽到他怨過什么,他更傾向于默默地把問題解決掉。

    【32】

    因為聽了姓江的那位大神的話,徐安宇決定今晚早睡,試試他的作息適不適合自己。

    她刷完牙后就爬上床去了,舍友們還在下面學習,一人舉起臺燈照著她,就像抓賊一樣,爬床的人被這么一照,停下了動作,問對方:干嘛?

    舍友有些難以置信,問:你那么早睡?

    嗯?徐安宇道:我明天早點起來學習嘛。

    在二中,尤其是重點班,早睡就猶如滔天大罪,然而在其他舍友都在埋頭苦學的情況下,徐安宇居然還敢早睡,這心理素質(zhì)也是極強,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說完,她又踩上一個梯子,這次直接上床了。

    舍友質(zhì)疑她,你能早起?

    徐安宇內(nèi)心:???這語氣,充滿了不相信這三個字!

    她放下蚊帳,說:我早睡,明天就能早起了。

    就這么,在眾人的目送下,徐安宇睡下了!

    這是她上高中以來,第一次這么早睡,如果她現(xiàn)在有手機,早就發(fā)朋友圈紀念一下了,但是在二中,敢?guī)謾C來就是找死。

    一夜好眠。

    第二天,徐安宇真的5:30就醒了,額但是,像她這種以前經(jīng)常睡到6:30才起床的人,第一天還有些不習慣,電子鬧鐘震動的時候,她的大腦是混沌的,她當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繼續(xù)睡。

    但是不行,一想起下周就要考試了,她難得靠著堅強的意志坐起來,然后在床上發(fā)呆了十分鐘才下來。

    天冷了,她的腳底踩在梯子上被冰了一下,直直給她來了個鉆心涼,外面的天還是黑的,徐安宇一想到自己是天還沒亮就起來讀書的人,一時有被自己感動到。

    舍友都還在休息,有人是學到兩點半才上床睡覺的,她脫下睡衣,換好校服后,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刷牙洗臉,太早了,風冷水也冷,一霎時,讓她有點想滾回被窩。

    學校的食堂5:20開始就有早餐了,主要還是照顧高三學子的,但是也有高一高二早起的,比如今天的徐安宇就是其中一個,她扎好頭發(fā)后都快六點了,但是無論如何,先去食堂吃點熱食再說。

    風吹過來冰著徐安宇的肌膚,她把校服領子拉高了些,讓下巴藏在領子下,天灰蒙蒙的亮,cao場那邊亮著大燈,食堂有些熱鬧,因為這個時間高三的學生差不多吃完早餐準備去上早自習了。

    她這個時間去食堂剛剛好,畢竟沒什么人。

    話說回來,這還是徐安宇第一次早上來食堂吃早餐,以前她那點鐘起床,早餐幾乎都賣完了。

    她走到賣包子的窗口,看了一會貼在墻上的菜單后,道:阿姨,我要三個芋泥包還要一杯豆?jié){。

    剛說完,身后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吃太多早上會犯困的。

    徐安宇內(nèi)心:嫌我吃多?

    她說:你管我。

    徐安宇回首,撞入眼簾的是江時一那張白凈的臉,她挺拽的,說:我樂意。

    江時一垂眸,一臉平靜,沒有說話。

    他心想:不跟傻逼計較。

    徐安宇接過阿姨遞過來的包子后,掏出飯卡往刷卡機一放,然后,機器字腔正圓地說:對不起,您的余額不足,不足本次使用。

    剛剛還挺拽的人頓時石化在原地

    她感到尷尬,咽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樣懵掉的阿姨后,急忙對身后的江時一道:幫個忙?

    江時一微微挑眉,仗著自己的飯卡有錢,徐安宇有求于他,這下子輪到他拽了,徐安宇趁機套近乎,兄弟,幫個忙。

    阿姨尷尬地笑笑說:沒關系的,下次來刷就好了。

    雖然阿姨這么說,但徐安宇總覺得欠別人的不好,她端正了態(tài)度,好聲好氣地道:幫個忙吧。說完,她雙手合十。

    江時一好歹也是個要趕著吃飯的人,于是給了她機會,他說:既然是兄弟,不叫聲哥來聽嗎?

    徐安宇內(nèi)心:還有這樣得寸進尺的?

    心里是這么想,但是此時此刻她別無他法,心一橫,就真的直接叫了聲哥,只不過那語氣特別的不情不愿,就像有人拿著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一樣。

    江時一嗤笑,嘲諷的意味很足,他大人有大量,幫徐安宇付了錢,事后她有點咬牙切齒,一大早的,她就為了這五斗米折了腰!這導致她這一大早的味同嚼蠟,食之無味。

    徐安宇不聽前桌的話,早上吃多了,果不其然,做題做到六點半她就困了,直接趴下去睡到了早讀的鈴聲敲響才醒過來。

    雖然是睡了一會,但她這次醒了之后精神還挺好,不像之前那樣醒后頭疼得跟沒睡一樣,恍恍惚惚的。

    她拿出語文書,跟著張宜早讀,張宜看到她今天居然是坐著的而不是趴著的,感到十分震驚。

    早讀結(jié)束后,江時一得收昨天發(fā)下去做的數(shù)學卷子,他走到前面去,突然被一位男同學叫住了。

    哎?課代表!

    課代表駐足,一般這種時間這種情況,他會以為對方是沒寫作業(yè)要來求情的,但是這人卻笑了兩聲,伸著脖子看了看坐在最后一排的徐安宇后,對他說:早上體委是不是叫你哥了?

    教室里原本就安靜,他這么一說,全班都聽到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沖著這點爆炸性的八卦,眾人紛紛抬首,要么看著徐安宇的反應,要么就等著江時一是否承認這件事。

    大家普遍覺得,雖然體委有時候慫里慫氣的,但實質(zhì)上她骨頭硬著呢,叫江時一哥這種事聽起來不太可能,但如果是真的,那也真夠勁爆的!

    徐安宇覺得她得社死了。

    江時一想都沒想,直接說:沒有。他說完就想走,對方不樂意了,道:有!我早上去喝粥的時候聽到了!她叫了你一聲哥。

    草!徐安宇想一頭撞暈過去!

    唐銘意還在啃他的油條,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江時一。

    江時一像是覺得對方吵,他冷聲道:我說沒有就沒有,你是耳朵長我身上了?聽到她這么叫我,還是你做夢還沒醒?

    江時一就是那種,即使生氣了,還是能一臉淡然的人,但是只要是個人,都能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太對,空氣就像跌到了冰點去,未了,他沉聲道:要是耽誤我收作業(yè),我打到你叫我哥為止。

    大家沒見過大學霸打人,但江時一的氣場,讓人莫名相信他真的做得出這種事,此話一出,挑事的人雖然不爽,但還是識相地閉嘴了。

    姚穎看懵了,至少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江時一,于是她問坐在她旁邊的當事人,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徐安宇不著痕跡地沉默半響,隨即一鼓作氣地道:你沒聽他說沒有嗎?

    姚穎半信半疑地看著自己的同桌,她不是不信對方的話,而是想不明白徐安宇這個時候耳朵怎么那么紅

    徐安宇拿起數(shù)學題起來做,她見姚穎還愣在那兒看著她,而且一臉復雜,她這顆心就有點慌,她試著轉(zhuǎn)移話題,一邊從筆袋里找筆一邊道:不復習嗎?下周要考試了。

    大家都覺得徐安宇有點傻乎乎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她平時說話比較緩,容易給人一種反射弧過長,人迷迷糊糊的錯覺,總之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因為對自己身邊要好的人撒謊了,她發(fā)虛,不敢看對方。

    興許是這一大早的,江時一情緒帶了點火藥味,所以今天組員交作業(yè)都特別勤快,不用組長一個個去收去催,他們自己通通自覺地送上門來,不敢耽擱一刻,所以還沒到上課時間,第四小組的卷子就收齊了。

    出于對徐安宇的了解還有組內(nèi)有幾個拖延癥重癥患者的緣故,江時一選擇先去收其他三組的作業(yè),才繞到徐安宇身邊收自己組的。

    作業(yè)。江時一道。

    徐安宇聞言放下筆,把放在左上角的作業(yè)遞給他,他的語氣太冷,一過來,姚穎和唐銘意就自覺地垂下腦袋假裝看書,仿佛害怕一不小心會引爆大冰山似的。

    江時一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放在最上面的是徐安宇的作業(yè),他冷著臉沉默了,這下連徐安宇都虛得垂首學習去了,不敢抬頭看他。

    她這時心想:組長真是高危職業(yè),尤其是幫江時一收作業(yè)的時候。

    江時一用一只手把徐安宇的卷子抽出來,隨之將其放到最后去,不為什么,因為他覺得,老屈如果一大早看到她的卷子,可能會沖進教室里把她拎去辦公室大罵一頓。

    【33】

    江時一回來的時候,叫了個同學去辦公室,老師找你。

    被叫的人還趴在桌子上補眠呢,突然被老屈點名請去辦公室,不免心里納悶,他頭發(fā)有點亂,迷迷糊糊地問: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江時一回答說。

    現(xiàn)在去?

    嗯。江時一輕輕點了一下頭,心想,現(xiàn)在不去你一會你會被罵得很慘。

    后面坐著的幾人好奇不已,江時一坐回到座位后,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溫水下去潤嗓子,忽地有人戳了他,是徐安宇,她問:狗子怎么了?

    被叫去的人外號叫狗子,徐安宇記得,那位同學好像數(shù)學成績還不錯,大概排在班里的中上游吧,她這會有點心虛,問前面的人:老屈今天怎么沒叫我?

    江時一蹙眉,內(nèi)心疑惑:你這么想去見老屈?他嘴里還含著點水,迷糊道:老婆。

    徐安宇:???

    江時一吞下后才把話說清楚,老屈早上和他老婆吵架了,心情不太好,臉都是黑的。

    哦。徐安宇想了想后,說:所以狗子被叫去開刀了?

    應該是吧。江時一眼神放空,微微挑眉,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隨之抿抿嘴。他這樣的好學生,雖然沒有被老屈罵過,但是還是見過對方罵人的,那簡直就是一個加特林狂掃!

    居然沒叫我。徐安宇納悶,囁嚅道。

    江時一笑了一下,有?。窟@么想找罵?

    我覺得我才是我們班最有可能被叫去辦公室罵一頓的人,畢竟我的卷面看著挺空的,蒙的也不一定對。說著,她情緒牢落地趴在桌子上。

    江時一的后背挨著她課桌的邊緣,微微低頭對她道:放心,以我對老屈的了解,他一般是罵試卷放在最前面的人,不管對方是誰,只要他心情不好,誰都能罵。

    那他會罵你嗎?徐安宇好奇地問。

    這個問題江時一無法回答,他說:不知道,沒試過。

    徐安宇覺得,老屈罵誰都不會罵他的寶貝學生的,她想起一事,突然問道:放在最上面的卷子,不就是我的嗎?

    我?guī)湍惴诺阶詈笕チ?。他懷疑,問:你是喜歡被罵?

    這是什么特殊癖好?江時一想不明白。

    放屁!有誰喜歡被罵??!不過,徐安宇心想:今天的命是江時一給的,不論是剛才的否認還是幫她把卷字調(diào)到最后,所以,她道:謝謝啊。

    雖然這語氣還是那么的不情不愿,但江時一還是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話說回來,他覺得在食堂的那件事挺對不起人家的,畢竟是他玩大了,才被別人聽了去。

    是我對不起你。江時一用氣音小聲道,讓這句道歉的話只有他們二人聽得見,變成彼此的一個秘密。

    ·

    今天老屈是真的心情不好,上課都是帶著火氣來的,硬是把一節(jié)數(shù)學課搞得殺氣騰騰,跟什么洪水猛獸似的,他看著臺下的人一個個在釣魚,腦袋都快貼到課桌上了,于是猛地敲了敲黑板,怒道:干什么干什么!才第二節(jié)課就低著頭的想睡覺?是不想讀書了嗎!

    語落,同學們紛紛抬起頭來,困得眼皮就像黏在了一起,眼睛根本睜不開。

    其實上面講的這道題練習冊里有,看書和看多媒體屏幕都是一樣的。

    老屈道:看看這個不等式的最小值應該是什么?

    說完,他臉色一沉,嘖了一聲后又說道:題在練習冊里,你們看著我干什么?我臉上有答案?

    坐在下面的同學:

    既然不敢跟他杠,那還是老老實實的低頭吧。

    我的天,他在干什么?一大早陰陽怪氣的。唐銘意一邊小聲說,一邊拿出自己的草稿紙,他還沒動筆開始算,這時老屈道:34號同學起來回答一下。

    他:???

    媽的,老子還沒開始呢!

    這位還沒開始的老子顫巍巍地站起來,心想幸好是選擇題,他還可以蒙一把,根據(jù)不懂就選C這一無從考證的神秘理論,他倒是挺干脆,道:C。

    老屈面色愈發(fā)難看,甚至微微瞇起眼睛瞧,像是感到難以置信,但他想了一下,唐銘意這種水平做錯這種題目倒也正常,于是,他直接叫了他的心頭愛數(shù)學課代表,時一。

    老屈和大紅花不一樣,大紅花會逮著人叫,比如有一段時間總是點名徐安宇起來回答問題,但老屈不會,江時一是他的王牌,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會將他亮出來的。

    A。江時一聲音平靜,說實話,這種題對他來說沒什么難度,然而這份平靜在同桌唐銘意這兒聽來就像驚雷,簡直可以把他給炸了!

    老屈垂首笑著,看了一眼試卷后又抬起頭來,左右問大家,還有其他不同的答案嗎?

    他指尖夾著根白色粉筆就像夾著煙一樣,時不時習慣性地用手指輕彈一下筆身。

    臺下的人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心想莫非大神這道題做錯了?

    陸嘉,你選什么?

    陸嘉對這道題沒有把握,因為他平時考試時,選擇題第12題都是靠蒙的,而現(xiàn)在這道題的難度,他感覺比考試那些還要難,前面有A和C了,這么看來答案應該是在B和D之間,所以他蒙了個D。

    老屈聽后,又是笑而不語,說實話,挺滲人的,這時他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江時一后面的徐安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點了她來回答。

    徐安宇。

    徐安宇感到煎熬,說:A吧。

    老屈聞言后瞥了她一眼,問:你怎么不選B?

    她愣了半響,說:我前桌早上講了這題,算出的答案是A。

    語落,大家都笑了,覺得她這人不夠聰明,明明現(xiàn)在這個形勢,選B好像才是正確答案。

    老屈嘴角微微一勾,問她:你不怕時一騙你,或者他的答案是算錯的?

    徐安宇不知道,她看了一眼江時一挺直的后背,說:我相信我前桌。

    她剛說完這話,教室里又是一陣哄堂笑。

    老屈點了另一位成績排在班上中游的人起來回答,那人很識相地選了B,這次老屈沒忍住,險些笑出來。

    大家納悶了,看著老屈這個反應,怎么B不太像是正確答案。

    因為一道選題,班上跟長蘑菇似的,一下子站了五個人,老屈這時候還要賣關子,所以,同學們覺得答案是什么呢?

    臺下的人交頭接耳,細細碎碎地說答案應該是選B,然而老屈拿起筆,在黑板上鄭重有力地寫了個大大的A。

    同學們目瞪口呆,回首望著江時一和徐安宇,那眼神,羨慕得就在說一句無聲的牛逼。

    行了。老屈笑笑,道:如果能百分百算出來的題目,何必用蒙,對吧?說著,他的眼睛掃了一下除江時一和徐安宇之外的三位同學,眼尾帶了一點笑意,放在現(xiàn)在特別有嘲諷的意味。

    他把粉筆掰成兩段,將過長的一段直接嗒地一聲扔進粉筆盒里,說:坐下吧。

    徐安宇松了一口氣,仿佛死里逃生。

    講完練習冊的題后,老屈宣布一件事,說:下周月考之后,我們要進行一年一次的體檢了,為了不耽誤課程,可能會安排體育課去體檢。

    同學們睜大了眼,媽的,體育課又被安排了?

    這時有同學舉手說:老師,能不能不要占用體育課啊,一星期就一節(jié),這學期就沒上過幾次。

    老屈盯著那位說話的同學沉默半響,問她:難道你想占用我的數(shù)學課去體檢?

    同學們心想:也不是不行。

    隨即,老屈略帶怒氣地說:不用高考了是不是?數(shù)學的這150分不要了是不是?

    額又拿高考來壓人,好煩!

    對方不說了,老屈也不去追究她,免得一會耽誤了大家下課休息,他問:體育委員是哪位?

    徐安宇不情不愿地舉起手,聽這語氣,看來老屈要安排她來做事了,果不其然,下一秒,老屈道:到時候你等通知,去拿一下體檢表,體檢結(jié)束后先不要回教室,在體檢的地點把體檢表收齊了再回來。

    哦。她病懨懨地應聲,跟要死了似的。

    下課了,室內(nèi)怨聲載道,上課的時候有老屈在,他們不敢發(fā)作,現(xiàn)在老師不在了,他們一同將不滿的情緒爆發(fā)出來。

    媽的,又少了節(jié)體育課!

    老屈提出用數(shù)學課去體檢的時候,我內(nèi)心想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珍惜體育課吧,高二都這樣了,高三估計都用去考試了。

    你說我們體育老師怎么那么不爭氣啊,虧我還敬他是個猛男,他居然不和其他老師剛一下,表達一下想法的?

    你沒聽老屈說:數(shù)學150分不想要了?,我想著你讓我考我也拿不了滿分啊,那不是姓江的那位大神才能做到的事嗎!

    說著,他們回首看了一眼已經(jīng)一命嗚呼趴在桌子上的徐安宇,其中一人說:最慘的還是體委,每次都被占課的老師安排去做免費勞動力。

    免費勞動力這幾個字用得實在是妙。

    免費勞動力平時慫里慫氣的,現(xiàn)在心里即使有抱怨,但說話還是軟糯無力,氣勢全無,她道:老屈好討厭的,這么多老師就他的事最多,他家是開士多店的嗎?

    前面的江時一聽到了她說的話,回答:老屈的老婆,的確是開士多店的。

    徐安宇一愣,突然感覺無話可說了。

    唐銘意看著她身心俱疲的樣子,說:幸好當初體育老師選我做體委,我直接推薦了你來做,不然現(xiàn)在累成狗的人就是我了。

    還好意思說?徐安宇想撕了他。

    一邊的姚穎擔心地道:體檢要稱體重。說著,她嘆了一口氣,說:天氣冷了,我感覺我最近吃得有點多,我感覺我胖了。

    唐銘意不懂她們女生擔心這個干嘛,他好聲好氣地道:別想了,沒用,該長胖的還是要長的。

    姚穎尷尬笑笑,請您滾回去?

    想想下周的考試吧。唐銘意說:月考和期末考只隔了28天,我的寒假就全拿捏在期末考上了,下周的月考拿來熱身,看看我能考出個什么狗屎成績,好讓我回去給我爸媽打支預防針,免得期末考成績出來后給我來個男女雙打。

    【34】

    秉著之前的做題原則,徐安宇風風火火地考完了數(shù)學,對還是錯她不知道,反正在她這里,能落筆寫那幾道題就不錯了,這會心里簡直成就感爆棚。

    考試結(jié)束后,徐安宇回到教室,江時一竟然也在,他要等到五點半才下樓,因為大部分同學已經(jīng)走了,所以現(xiàn)在室內(nèi)只有他們二個。

    姚穎還在外面等著徐安宇,后面也不拖拉,從書包里拿出一張數(shù)學練習卷,道:前桌,幫我看下選擇題第6題和后面的第20題?

    江時一雖然戴著耳機,但還是能聽到她的聲音的,他摘下一個耳機后接過卷子,掃了一眼后輕輕地嗯了一聲,應下這件事。

    徐安宇拉好書包鏈子,問:你等人?

    等我爸來接我。他說。

    徐安宇背好書包,指了指外面,說:那我和姚穎先走了。

    嗯。

    這兩個要先走的人,不料校門口車輛太多,路堵死了,于是突然決定先去便利店買點吃的。

    便利店此時難得人少,老板娘閑得放個平板在看宮斗劇,進來的二人各自拿了瓶飲料,卻沒有吃其他零食,就怕回家吃不下飯要挨罵。

    她們在便利店門口的桌椅那兒聊天,喝完飲料才走的,但此時此刻,校門口的車子擠在一起,進退兩難,路段擁擠,連交警大叔都來了。

    二中門口這段路,經(jīng)常因為周末下午太過擁擠而上同城熱搜,所以當?shù)赜幸痪湔{(diào)侃的話,那就是:二中什么都好,就是路不太好走。

    當然了,那么多人開車來,能走得動才怪了,而且,明天周六,高三的學生現(xiàn)在還沒放假,僅是個高一高二就能擠成這樣。

    姚穎的爸爸怕擠,特意開個小電動來接她,然而現(xiàn)在,連自行車都難走,小電動簡直是雪上加霜。

    往往這個時候,徐安宇連公交車都不想坐,直接回歸原始,用腳走回去,事實證明,現(xiàn)在用腿,比用什么車都要強,她感慨著,身體在兩車的縫間穿梭,直到一輛要往學校這邊開的車子堵在她面前,她這個回歸原始的人突然得意不起來了,只能站到一邊先等等。

    江申的手停在方向盤上久久未動,他是算脾氣好的,剛剛前面有幾位怒路癥的人,瘋狂地喇叭,搞得跟什么催命交響曲似的,然而沒什么屁用,吵倒是真的。

    江時一倚在靠背上,等得人都要發(fā)霉了,這個車子還是紋絲未動,江申尷尬地笑笑,說:兒子,要不你先睡會?

    他搖頭,一側(cè)首就看到了熟人,心臟霎時像被一股無形的力攥住了,他微微睜大了眼,不過很快又平復下來。

    江申抬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外面站著一位來接送的老人還有一位小姑娘,他想,兒子應該不會是在看那位老人吧?于是乎,他問:你認識這女孩?

    聞言,江時一眼里的眸光像水波瀲滟顫了一下,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沉聲道:同班同學,我前桌。

    江申之前聽老婆說孩子的前桌就住咋們家樓上的事,他笑道:真巧,她自己一個人,要不請她上來,我載她一程。

    不用了。江時一自嘲,我覺得她會比我們先到家。

    江申尷尬了,兒子說得沒錯,大概五分鐘后,徐安宇順著車縫走出去,繞過輛輛堵死的車子,漸漸消失在二人的視野里。

    看吧。身邊的人道。

    江申后悔了,他覺得自己應該走路來的,他也無聊,剛點開手機,兒子就被戳中敏感的神經(jīng),說道:別唱歌啊。

    至于嗎?江申說:你不喜歡老爸唱歌?

    那還用說?不然干嘛要阻止!

    雖然兒子不說一句話,但做老子的已然明了,他道:你懂什么?當初我就是靠唱歌把你媽追到手的。

    江時一無語,心想:我媽估計是被sao擾得無可奈何,所以只好嫁給你。

    真如江時一所說,徐安宇比他們還早到家。

    進門后,江時一蹲在鞋架前解鞋帶,喬雪梅剛剛在做飯,身上還系著圍裙,她問:怎么回事?那么久,安宇早就回來了。

    堵車。江時一說:她走路回來的。

    她自己一人走路回來的?說著,喬雪梅回首望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現(xiàn)在是冬天,不僅冷,天黑得也快,她對江申道:你怎么不載人家一下,這天烏漆嘛黑的,她一個女孩子,遇到壞人怎么辦?

    額

    江時一先說話,她坐我們的車還不如自己走路回去呢,更快一些。

    事實證明,他說的沒錯,但是喬雪梅說:你還小,沒做過父母很多該擔心的事你不知道,我是怕人家一個女孩子在路上遇到流氓了!

    她越說越氣,江申在一邊勸她消氣,等把老婆哄穩(wěn)妥了,他轉(zhuǎn)而對江時一小聲說:你媽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剛剛可能語氣重了些,別往心里去。

    行了,知道了。江時一一臉不在意,江申就是個妻奴,他不屑與對方生氣。

    喬雪梅很好哄的,前一秒還氣沖沖,下一秒就哼著歌把盛著湯的鍋給端出來了,她給兒子舀湯,并說:吃多點,我看你瘦了些。

    江時一:

    他怎么感覺每次回來喬雪梅都會說這話?

    因為平時都在學校住宿,從小到大,只要江時一回到家,都會被寵成寶,飯后,母親還給他切了水果,不過他不想吃,于是說:給爸吃吧,我飽了。

    你才吃一碗飯一碗湯飽什么?喬雪梅說,江申倒是不請自來,連牙簽都拿好了,戳下一塊蘋果后直接逃走。

    喬雪梅瞪著他這個偷吃賊,吐槽說:你看你肚子都大成什么樣了?

    江申是個沖浪選手,時時緊跟潮流,他道:所以愛會轉(zhuǎn)移?

    喬雪梅無情地道:對你的愛只有消失。

    江申:

    江時一實在是不想吃,提著書包直接進房間,喬雪梅無奈,只好把這盤切好的蘋果賞給當?shù)摹?/br>
    江時一拿出徐安宇給他的卷子,他先習慣性地掃了一眼對方是如何作答的,有些地方他甚至能一看就知道她錯定了

    對于江時一來說,他的卷子就沒有像徐安宇這樣空白過,他頓時莫名擔心起來,也不知道這次徐安宇考得怎么樣,不過他越看越覺得情況好像不太妙。

    他拿出草稿紙,不到十分鐘就把第6題和第20題給做完了,幾乎是一看完題思路就涌上來那種。

    不過要怎么把過程發(fā)給對方,這是個問題。

    他想了想,拿起手機,找到班群里那個群昵稱是徐安宇的人,資料頁面上對方的頭像是一只抱著頭懵逼的鴨子,腦袋上還頂著三個大問號。

    額這個頭像挺適合徐安宇的。

    他點了添加到通訊錄,隨之就放下手機去洗澡了,然而等他出來后,對方并沒有同意添加,而是發(fā)來了一句:你誰?

    徐安宇不會隨便添加陌生人,即使是熟人,也要有備注才行。

    但是,也許是太久沒有回應,徐安宇那邊直接拒絕了好友申請,江時一這時內(nèi)心一串省略號飄過,甚至有點手癢,想錘人!

    喬雪梅敲門進來,兒子不吃蘋果,她就準備了橘子,誰知江時一正好有事,說:媽,我要上去一趟。

    她一臉懵,想著上面住著的人是徐安宇,你一個男的晚上洗好了澡不學習不睡覺你上去干什么?她目光一轉(zhuǎn),看到了桌面上亮著屏幕的手機她的兒子被人拒絕了好友申請!

    誰啊?她蹙眉,不過,這么可愛的頭像,對方應該是個女生。

    喬雪梅作為父母,還是不太希望孩子早戀的,雖然她知道江時一很自覺,無需她說這些,但是,她也是年輕過的人,年輕人很多時候難免情不自禁,愛情來了就像洪水猛獸,擋都擋不住,所以,她對這種事還是挺敏感的。

    江時一不避諱,說:徐安宇。

    徐安宇?

    喬雪梅覺得徐安宇那孩子挺好看的,她小心地問道:你加她干什么?

    而且是被拒絕了,這就很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她傻。江時一嫌棄地道:我阻止不了。

    他說得迷迷糊糊,喬雪梅也沒弄清楚他們到底是個怎么回事,江時一拿起試卷和草稿紙,道:我要走了。

    做媽的以為他要上人家家學習,已經(jīng)主動到這地步了嗎?她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一會。

    喬雪梅心想:一會是多久?

    江時一上去后,是徐瑞為他開的門,他經(jīng)常不在家,突然看到一位帥哥站在他家門前,神情間無不是驚訝,正想問;你走錯門了?不料江時一先道:叔叔您好,我是徐安宇的同學,請問現(xiàn)在徐安宇在家嗎?

    他這人雖然平時冷淡,但面對長輩還算是有點溫度的,不過他更愿意把這點溫度稱作是偽裝或是客氣。

    徐瑞還在懵。

    李瑛在看電視,聽到聲音后走過來,見來的人是江時一,她笑了笑,隨后對徐瑞解釋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我們家樓下來了新住戶嗎?605A那個。

    這么一說,徐瑞倒是有點印象了,恍然地地哦了一聲,所以,眼前這位帥哥是新住戶的兒子?還挺帥的,應該很多小姑娘喜歡吧?他這么想。

    李瑛問:找安宇?進來坐坐吧,我去叫人。

    對方雖然這么說,但江時一沒有進門,反正就幾分鐘的事而已,他媽還在家等他回去呢。

    徐安宇聽到聲音后從房間里走出來,李瑛說:你同學找你。

    她心想誰啊,那么晚還來找她?但看到江時一的時候,只怪自己忘了這位住在她家樓下的人。

    江時一穿著件黑色衛(wèi)衣,不說話時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拽,有點傲,這就是剛剛徐瑞懵住的原因,因為對方很高,又酷酷的,看起來不太像是學生。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沐浴露的香氣,整個人拽中還帶了點不可名狀的痞氣,他把卷子和草稿紙遞給徐安宇,給,你下午問的那兩題。

    徐安宇接過后,這個完成使命的人就要回去了,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折了回來,道:微信,同意一下。

    徐安宇:???

    剛剛添加她的,那個頭像一片空白的人是江時一?

    說實話,因為對方?jīng)]在班群里冒過泡,資料信息和朋友圈都是空的,昵稱只有一個嗯字

    她剛才還以為是哪個江湖騙子來加她。

    【35】

    因為是上下樓的關系,所以江時一不屑于去等電梯,直接走樓梯回去,腳步聲漸遠,徐瑞的手還放在門把上,疑惑地問:真的是你同學?

    嗯。雖然不知道伯父為什么要這么問,但還是徐安宇點了一下頭。

    李瑛嘖了一聲,說:人家還和安宇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翹起左手食指后翹起右手食指,最后還兩只手還碰到一塊去了,搞得什么跟什么似的。

    徐瑞還是云里霧里的不太了解,他他哦了一聲,反正和他侄女是同學就對了,他笑笑,隨后說:小伙子長得還挺帥。

    徐安宇:

    門還沒關,恰巧江時一到了家門口,他聽到徐瑞說的話后回首看了通明的樓道一眼,嘴角微微向上彎,嗤笑一聲后用氣音說了聲謝了。

    他按了一下門鈴,然后從褲袋里掏出手機,點了一下小鴨子頭像,又發(fā)了一遍好友申請。

    是喬雪梅來開的門,還沒過去五分鐘,兒子居然就下來了?她挺驚訝的,外面冷,她側(cè)身先讓江時一先進來,并問他:你上去干什么?

    雖然做母親的知道孩子不喜歡自己管太寬,但她覺得要是不問,今晚睡不著的人是自己!

    江時一淡聲道:沒什么。

    他越是說不說明白,喬雪梅就越心急,她低聲問兒子,你該不會是喜歡人家吧?

    這個問題直接引爆了江時一,一向性格平淡如水的他現(xiàn)在淡定不了,他蹙眉,說:想太多,不可能。

    喬雪梅感覺到兒子有不滿的情緒了,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好,不可能,mama就是好奇,問問而已,沒別的意思。

    江時一把目光從喬雪梅臉上撤去,他怎么覺得他媽的意思可多了,說不定對方腦子里已經(jīng)腦補出了一部狗血愛情劇,他說:她太吵了,我喜歡安靜的。

    這話什么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有了江時一的話,喬雪梅放心了,她暗暗松了口氣,反正孩子沒有早戀的苗頭就行。

    但是她覺得,自己的兒子本來就冷冰冰的,如果以后還要找個安靜的人談戀愛,那日子得過得多無聊??!

    江時一:我還得寫作業(yè)呢。說完,他走向房間,喬雪梅想起一事,對他道:橘子我放你桌上了,記得吃。

    知道了。

    江時一把門關上后拿出手機,徐安宇已經(jīng)同意他的好友申請了,對方還發(fā)了個謝謝的表情包來。

    真巧,江時一是個不喜歡發(fā)表情包的人,因為覺得無聊又幼稚。

    他順手給對方打上備注,輸入法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徐安雨,他的手指停頓片刻,然后點下去,下一秒又刪掉了最后的那個雨字,特地打上了個宇。

    他退出后,看著有些空的聊天頁面,突發(fā)奇想問對方:過程能懂嗎

    徐安宇是秒回的:[在研究]

    江時一:

    那兩道題對他來說不難,但是就著對方的水平,他也不知道要研究多久,反正最后發(fā)了句:[不懂就問]

    徐安宇:[好]

    他就放下手機做卷子去了,周末他是沒那么早睡覺的。

    凌晨一點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徐安宇懂沒懂那道題,于是親自去問:[懂了?]

    徐安宇在學習桌前寫題寫得犯頭疼,看到大神發(fā)來的信息后雙眼一亮,如同獲救,感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有點理智氣壯,發(fā)說:[沒有]

    江時一內(nèi)心:???

    他想到別的事,編輯文字:[你問了陸嘉嗎]

    徐安宇回復:[沒有]

    江時一本來想問那你干嘛不來問我,但琢磨了一下心想這樣會不會兇到人家,思忖片刻后,變成:[我講得不好?怎么不來問我?]

    徐安宇看著這條信息,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她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她編輯:[我以為你睡了,如果我吵醒了你,你是不是會殺上來]

    真是知前桌莫若后桌。

    江時一的確會這么做,畢竟他喜歡清凈,他無暇跟對方扯有的沒的,于是回復:我現(xiàn)在還沒睡

    不久后,他又補充:你要睡了?要不我給你講講?

    徐安宇也不知道干嘛去了,過了三分鐘才回復:[好啊]

    后面跟著個小恐龍鼓掌的表情包,江時一覺得,徐安宇是真的很喜歡發(fā)表情包。

    這位喜歡發(fā)表情包的人也沒去干什么,不過是半夜餓了去找東西吃了罷。

    ·

    其實,這次徐安宇還不至于考得慘不忍睹,老屈早上叫課代表去拿作業(yè)的時候,還在江時一面前夸她了,他一邊喝著熱茶一邊說:徐安宇這孩子這次考了60分,嗯,有進步。

    老屈對她沒什么要求,只要不考上學期12分那個丟人的分數(shù),每次進步一點點就行,哪怕進步一分也好,畢竟在高考考場上,一分可是可以干掉千人的。

    江時一這次考了149分,老屈已經(jīng)看過他的卷子了,明明全對卻被扣了一分,他昨晚心里不爽,找到那個負責改江時一所在考場卷子的老師質(zhì)問了一番,結(jié)果對方說是因為江時一最后一道大題答得比較簡潔,她覺得不嚴謹,所以扣了他一分,即使答案是對的。

    這不就是雞蛋里挑骨頭嘛!

    江時一是他的學生,遇到這種事情,老屈自然是生氣的,但作為老師,為了學生更好,他選擇語重心長說:記住,過程很重要,我知道你聰明,但步驟不要跳太多,如果以后遇到卷子改得急的情況,老師找不到你踩分的步驟,估計就得像這次一樣,直接眼瞎給你扣分了。

    雖然老屈沒明著罵人,但言語間動不動就在刺那位改卷的瘋批老師。

    江時一淡然道:知道了。

    老屈嘆氣,說:安宇那孩子吧,其他科都很拔尖,就是這科數(shù)學,我每次看到她數(shù)學那一欄的成績,我就在想我上輩子是不是得罪她了?

    江時一聞言,想起了之前徐安宇吐槽的那句:我懷疑我數(shù)學那么差,是因為上輩子刨了數(shù)學的祖墳

    想到這個,他笑了一下。

    老屈繼續(xù)道:所以可能得辛苦你一些,她有不懂的,就教一下,但是,你也要把控自己的學習,不要因為為他人解答問題而耽誤了學習。

    老屈是知道的,班上很多人不想來問他這個老男人,動不動就去找江時一,估摸是沖著對方長得帥吧,小姑娘喜歡。

    他不由得感慨年輕真好,于是突然來了句: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這么受歡迎。

    他越說越自戀,不過我年輕時比你好看一些。

    說這話的時候,老屈是笑著的,很自滿

    江時一站著,垂首就能看見對方岌岌可危的禿頂,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危險。

    ·

    現(xiàn)在還沒上課,教室里一片熱鬧,考完了試,班上的同學多少有點放松,不過期末考要來了,他們也開心不了幾天。

    徐安宇趴在桌子上看唐銘意借給她的,頭頂突然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江時一手里拿著本練習冊,冷聲道:眼睛要壞了。

    她心想,對方應該是想讓她幫忙發(fā)作業(yè),于是坐直了些,果不其然,接下來,她就收到了一沓厚厚的作業(yè),又要當課代表的打工人了。

    下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課,老屈穿著他那熒光綠羽絨服進門的時候,大家險些被晃瞎了眼。

    唐銘意忍不住吐槽,這是什么中老年人奇葩審美。

    后面的姚穎嫌棄地道:中老年人也不是都這魔鬼審美。

    好像也是,失策了。

    前面有同學生無可戀地道:老師,你的衣服真好看。

    老屈沒聽懂對方的意思,甚至笑嘻嘻地道:是吧,我媳婦買的。

    全班同學盯著這讓人眼疼的熒光綠,心里默默祈禱老屈一家幸福美滿,特別是夫妻和睦。

    老屈放下教案,鄭重地宣布一件事:昨天下午開會接到通知,說下一周市里有數(shù)學競賽,學校是這么決定的,普通班挑三位同學去參加,而我們重點班,水平比較好一些,要選五個人。

    數(shù)學競賽這種東西和徐安宇沒什么關系,她垂眸,覺得她可以睡覺了。

    老屈剛宣布完這事,班上就不少同學起哄著讓江時一去,大家都知道的,老屈對江時一就像對兒子一樣,估計比對兒子還好!

    老屈的兒子當年考不上二中,去了市里排名第四的五中讀書,但是,學校上回期中考,他兒子數(shù)學剛好考了38分,而偏偏老屈又是教數(shù)學的,霎時覺得自己有被侮辱到。

    時一是一定要去的。他笑笑說:因為這次的競賽事關學校榮譽,我們就不像其他科目那樣實行自愿報名原則了,數(shù)學成績排在班內(nèi)前五的同學,都要去參加。他張開手掌,對著臺下的學生比了個五。

    這事大家沒異議,畢竟數(shù)學嘛,難搞。

    那就這么定了,這次的競賽由隔壁班數(shù)學老師負責帶隊,下課了你們五位同學來找我,我?guī)銈內(nèi)マk公室找他。

    唐銘意拍了拍江時一的肩膀,握起拳頭搞得自己很奮發(fā)一樣,他厚著嗓音,道:加油。

    江時一無語,覺得對方幼稚,他輕輕地嗯了一聲,隨之姚穎也對他說了加油,他也應聲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發(fā)現(xiàn)徐安宇跟個沒事人一樣,沒有給他加油打氣。

    講課了,江時一翻開書,因為預習過,所以他這節(jié)課聽起來毫無負擔,只是偶爾拿起筆來記一下重點內(nèi)容。

    突然,有人用筆尾戳了他一下,前桌?

    為了不讓講臺上的老屈發(fā)現(xiàn),徐安宇在后面跟個賊一樣注意著老屈往哪兒看,江時一側(cè)首,看到她的樣子覺得好笑,他問:干嘛?

    他原本以為徐安宇是不是哪里聽不懂想來問他,然而下一刻,對方低聲道:你手伸過來撈一下,我有東西想給你。

    江時一雖然心里疑惑對方干嘛這么神神秘秘,但還是照做了,他的手伸進后面的桌縫里,遲遲撈不到東西后又往里伸了些,這次手指還動了動。

    不動還好,他這一動碰到了徐安宇的手背,就像勾住了他密密麻麻的心事,將他往內(nèi)心深處拽,試圖讓他陷入深淵。

    徐安宇的手有點涼,冰了他一下。

    她的眼睛快速地往窄縫看了一眼,把折好的紙條放進對方的手心。

    唐銘意和姚穎目睹他們秘密交接的全過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江時一懷著好奇,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前桌加油,你宇宙無敵霹靂超級厲害的,你就是數(shù)學的殺手。

    他沒忍住,直接嗤笑出來。

    老屈的課堂被這一聲笑給打斷了,別說是老屈,其他同學也很懵逼地看過來,心想到底是什么事讓高冷大學霸笑了,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江時一抬頭,因為緊張,手指不自覺地慢慢收攏,把紙條合進掌心,安靜片刻后,老屈覺得沒什么事,于是敲了敲黑板,將學生的注意力引回來,說:我們繼續(xù)講。

    正當徐安宇納悶她的話有那么好笑嗎的時候,前面的江時一拔出筆帽后垂首,她以為前面的人在記筆記。

    不久,江時一抬首,后背倚在她課桌的邊緣,手伸上來,把紙條遞過來。

    徐安宇一愣,白紙黑字不是一句嗯、知道了或是謝謝,而是天冷,你多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