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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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因為數(shù)學題沒嗑完,徐安宇是最后一個離開的,10點下的晚自習,她硬是學到了10點30才回去,要走的時候,她順手把風扇和燈給關(guān)了。 下樓的時候,她猛然想起數(shù)學書還沒有還給江時一,但想了想,他好像用不著,而且她也進不去男生宿舍還給他。 走道的燈10點35就滅,臨槐二中有校規(guī)強制性要求學生要在11點前回到宿舍,每一天都有宿管老師親自去宿舍查寢。 外面蟬鳴聲接天蓮葉,帶著燥,帶著熱,帶著十七歲少年的風華意氣。 今晚做對了幾道數(shù)學題,徐安宇有點成就感,走路都是蹦著走的,一樓樓梯口模模糊糊地站著個人,因為光線昏暗,再加上她走得急,所以沒有注意到。 書。江時一單肩背著他的黑色書包,伸出手跟眼前的人討回東西。 徐安宇被他這神出鬼沒的舉動嚇得不輕,燈突然滅了,她雙肩顫了一下。 這大概就叫做:當你落魄的時候,連走道的燈都要嚇你吧。 徐安宇嘁了一聲,仿佛就在說:誰稀罕你的東西了。 不過,江時一不是早就走了嗎?怎么還在這兒!扮鬼嚇人? 吐槽歸吐槽,她也沒去多想。 徐安宇摸著黑從書包里掏出江時一的數(shù)學書,隨之把這本武林秘籍般的數(shù)學書送到他的手上。 喏,還你。 雖然江時一冷冰冰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塊捂不化的千年寒冰,但徐安宇看在他把書借自己的份上,今晚雖然被對方的幾句話噎著了,但她忍了。 江時一拿到東西后就走了,徐安宇有點怕黑,她心虛地快步跟上。 星子點點,夜風拂面,萬事萬物遁入夏夜。 徐安宇在后面盯著眼前這人的大長腿,心想走那么快干嘛。 唉,謝謝??! 江時一覺得莫名其妙,什么? 徐安宇以為是他沒聽見,拖著長音一字一句道:我說謝謝你!語氣并不情愿。 江時一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對這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人無語了,他說:我是問你謝我什么? 他的額發(fā)被風撥亂,借著一點微光,徐安宇看到了他山水墨畫般的眉毛和一雙顫著熠熠眸光的眼,淡定,從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猶如深谷里汩汩流淌的溪流,與山巖擦身是在不覺間。 書。徐安宇道。 他哦了一聲,道:我只是懶得翻你的東西而已。 徐安宇笑容僵在臉上,這人是在嫌她的桌子亂? 江時一是內(nèi)雙眼,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他不近人情,而此時,他疑惑的樣子倒是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溫度,和其他男生不一樣,他的眉尾略微向下,而不是向上挑起,看起來沒什么攻擊性,但冷情是真的。 徐安宇這會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老屈那張熊臉,她覺得老屈之所以這么兇,一定是因為他有一雙向上挑起的劍眉,在加上歲月留于臉上的那兩道法令紋深溝,讓他平日里不怒自威,簡直就是個兇神惡煞! 江時一眉頭緊鎖,你盯著我看干什么?說著,他繼續(xù)抬腳向前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內(nèi)宿區(qū)。 徐安宇道:我在想,你老了以后應該不會像老屈那樣吧? 江時一聽后有點生氣,甚至是想打人,他真想看看徐安宇的腦袋里裝的是什么玩意! 一提到老屈,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發(fā)黃的白襯衫和像懷了孕的大肚腩。 他道:做夢。 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好好健身,他的中年,只能有腹肌,不能有大肚腩! 江時一突然停下來,徐安宇疑惑,頭上就像長了問號似的。 干什么?你要跟我一起上男生宿舍?他不耐煩地道。 不是 徐安宇眼珠一轉(zhuǎn),干笑兩聲后拔腿就跑,完了江時一還要低聲罵道:幼稚。隨即才轉(zhuǎn)身上了宿舍樓。 江時一和徐越還有陸嘉他們在一個宿舍,他才剛進門,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靠著桿啃蘋果的陸嘉,見大神回來了,他的手勾上他的肩膀,開玩笑道:呦,今晚是美女送你回宿舍?行啊,艷福不淺嘛。 她只是走錯了宿舍樓。江時一淡聲道。 他這么說,陸嘉真的信了,但嘴上還是打趣道:我還以為你那么快就把人家追到手了呢,畢竟你倆前后桌,近水樓臺先得月[1]。 徐越聽到他倆的對話笑嘻嘻地走出來加入聊天,你們在說安宇? 陸嘉嗯哼一聲,默認了。 不可能。徐越拍了拍陸嘉的肩膀,說道:除非我姐喜歡你,不然你們根本沒機會追到她。 死胖子,你又知道了?陸嘉放開江時一,轉(zhuǎn)而纏上了胖墩,他道:你是不是偷偷背著哥哥我下手為強了? 徐越被他抓得有點癢,一個勁地咯咯笑,臉都漲紅了,江時一覺得他倆無聊,直接走了進去。 他最后聽到徐越說什么我跟安宇一個村的,從小一起長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臨槐二中一個宿舍住四人,都是上床下桌,不少同學還在下面挑燈奮戰(zhàn),而江時一已經(jīng)上床了,他今天有點累,他開了臺燈,窩在被窩里打算預習一下明天要上的等比數(shù)列再睡。 好家伙,他一翻開書,就看到了里面夾著好幾張草稿紙,他愣愣地看了一眼上面鬼畫符一樣的字,隨即臉一沉。 徐安宇怎么把這些沒用的東西也還給他了 他的目光在草稿紙上一掃而過,上面劃橫線,左改改右改改的地方很多,字跡剛開始還算工整,到后來就像脫韁野馬瘋了一樣,完全變了個味,越寫越扭曲。 江時一感覺到了:徐安宇做題時一定生不如死。 數(shù)學書里的課后習題雖然老師平時只是挑著來寫,但江時一不一樣,里面的全部題他都上過手,他一看,就知道徐安宇做的是哪里,雖然說他打上五角星的題是難了點,但怎么也比不上那本黃色封面的變態(tài)練習冊難。 他笑了笑,不知道該說徐安宇這人不太聰明,腳跟還沒站穩(wěn)就急著做綜合題,還是她實在勇氣可嘉,已經(jīng)直搗黃龍了。 管她的,做得出來就行。 在江時一看來,數(shù)學題很多時候不過是舉一反三罷了。 徐安宇最近就像是中了數(shù)學的毒,回到宿舍還在學數(shù)學,她的練習冊作業(yè)還沒寫完,有了之前血一樣的教訓,她今晚就是寫到吐血也要把作業(yè)寫完,他媽的絕不能讓江時一坐等觀戲了! 宿友張宜的數(shù)學成績在班里算中上游,她見對方還在學習,于是輕手輕腳地拿了道大題去問人。 但中上游終究是中上游,說到底水平有限,張宜盯著題目研究了好一會,實在是想不出來,只好把練習冊還給徐安宇。 她問:江時一不是很厲害嗎?問他呀。 徐安宇皺了皺眉,看起來心事重重,似有難言之隱。 怎么了?他心高氣傲,他不肯教你?張宜問。 沒有。徐安宇道:就是不想問他。 鬧矛盾了?張宜猜測。 也不算是。徐安宇想了想,他兇,我不敢問他。 她心知道自己很差,但就是不想看見江時一那張嫌棄人的臭臉。 我先回去寫作業(yè)了,不然明天又得被老屈罵死。 是了,老屈她是真的得罪不起。 徐安宇就這么,開著一盞燈夜戰(zhàn)到天明,第二天醒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是趴在桌子上醒來的,手臂都壓麻了。 宿友起床了看見她這樣,一個比一個驚訝:徐安宇居然為了數(shù)學徹夜未眠,這不像是她的作風! 在宿友眼里,數(shù)學就是她的命中劫,她以前明明看到數(shù)學就想一頭撞死的。 作業(yè)是做完了,然而徐安宇昨晚睡不好,早上起來走路就像腳踩棉花。 她想上廁所,門是關(guān)上的也沒注意到,鐵頭直直地磕在門上面撞出一聲悶響,嚇得宿友大早上的差點便秘。 因為實在太困了,徐安宇沒胃口,食堂也不想去,先去教室里睡一覺續(xù)命再說。 江時一幾乎每天六點之前就到教室了,他無論是在深圳讀書還是在臨槐,都是早上最早到教室學習的那一個,然而今天見鬼了,他拿著水卡起身要去打溫水的時候,居然看到徐安宇趴在那里睡著了。 話說這人是什么時候來的? 對于江時一來說,只要徐安宇不說話就行,他回來后戴上藍牙耳機又繼續(xù)學習了,后面那位話多的睡得挺香,在夢里已經(jīng)把早飯給吃上了,而且還挺豐盛。 唐銘意來的時候,見徐安宇死氣沉沉地趴在桌上,他剛想伸手把她拍醒,結(jié)果江時一比他反應更快,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別說是唐銘意,就連后面的姚穎都傻眼了,心想:這兩要打架? 你干嘛?他問。 江時一還想問他要干嘛呢,她不是在睡覺嗎? 這是什么睜眼說瞎話? 是啊。唐銘意道。 打擾她好像不太道德。 張宜是語文課代表,她拿著語文書準備上去帶讀,路過時對江時一道:你們讓她睡會吧,她昨晚學了一晚上的數(shù)學。 草!唐銘意目瞪口呆,什么,一晚上的數(shù)學!她是嫌命長不怕猝死? 所以啊,我讓你們別打擾她。張宜說完,就直接走上去了。 唐銘意道:我女兒該不會長大了要獨自飛翔丟下她老爸不管了吧! 嘴上雖然說著損話,但唐銘意真的就不去打擾人了,就連說話時,音量都自覺地小了些。 江時一注意到了,他看了一眼唐銘意后,收起了練習冊,從桌洞里拿出語文書。 二中每天早上都會有校領導巡查,不過幸好,今天來的女老師只是在窗外看看同學們有沒有好好讀書,并沒有走進教室來,所以徐安宇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wěn)。 [1]出自宋·俞文豹 12 徐安宇睡得很沉,要不是她呼吸時身體還有點起伏,姚穎就要以為她的同桌是不是死了? 早上第四節(jié)是數(shù)學課,上午老屈會來辦公室,所以江時一要趕在大課間前把練習冊收齊了送去辦公室。 早讀上不少人在補作業(yè),大多是東抄抄西抄抄好朋友一起答案共享。 有同學補好了作業(yè),把練習冊從前向后傳,準備交給徐安宇,唐銘意一邊低著頭偷偷吃雞蛋一邊伸手接過對方的練習冊,這時江時一突然道:直接交到我這吧。 唐銘意啊了一聲,疑惑不小,心想這事不是應該組長才做的嗎? 江時一抬了抬下巴,指向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徐安宇,不然你覺得她現(xiàn)在能起來收作業(yè)? 好像的確不能 唐銘意一想,反正交給誰最后都是要到江時一這兒的,于是把那些從前傳過來的練習冊都放他桌上去了。 張宜都不知到在上面帶讀第幾遍了,坐在最后面的人還是沒醒來。 江時一后背靠在徐安宇的課桌邊上,垂首整理交上來的數(shù)學練習冊,突然身后幽幽地來了句: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不止是江時一,就連斜對邊上的唐銘意也聽到了,嘴里還沒咽下去的雞蛋直直對著左手邊的白墻噴了出來。 草,這是走火入魔了吧!他忍不住笑道。 因為第一節(jié)要上化學課,所以姚穎把徐安宇叫了起來,她睡得挺香,醒后整個人還犯著迷糊,不過很快就生龍活虎了,隨之從桌洞里拿出化學書。 下課時,唐銘意對在喝水的徐安宇道:你剛剛說夢話了。 徐安宇眉心一皺,問:說、說什么了? 她似乎很關(guān)心這事,唐銘意想捉弄她,他遠遠地看了一眼在前面催作業(yè)的江時一后,開玩笑道:你剛剛做夢說你喜歡江時一。 放屁,不可能。徐安宇有些激動。 不信?你問姚穎啊。唐銘意趁機對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 姚穎會意,一時覺得兩難,徐安宇問她:真的假的? 姚穎這會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直直地愣在那兒不說話,她一不說話,徐安宇就當她是默認唐銘意說的是事實了。 完了!徐安宇如遭雷劈,信以為真了! 她委屈,道:我剛剛明明做夢夢見我在上數(shù)學課的 這位做夢的同學不僅夢見自己在上老屈的數(shù)學課,在夢里,她還被老屈叫起來提問了。 江時一去了別的組收作業(yè),回來的時候屈起手指敲了敲徐安宇的課桌,作業(yè),你還沒交。 剛剛是看在她在睡覺的份上不好意思打擾她,現(xiàn)在既然醒了就趕緊把作業(yè)交了! 徐安宇有點開心,一時夢話什么的通通拋諸腦后,她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練習冊,還打開給江時一炫耀了,我有寫我有寫。 練習冊上,除了最后兩道大題,其他部分徐安宇都寫了,就是不知道這正確率如何,江時一掃了一眼她的選擇題,心里感覺這次應該做對了三分之一以上,比上次好一些,他收走了對方的作業(yè),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化學老師是個老禿頭,說話l、n不分,每次上課前,他都會在黑板上出三道題,讓同學上來做。 他想了想,今天是30號,于是道:請30號,40號和50號同學上來做題。 二中學生的座位號是按分班考試的成績排的,像江時一這種考了第一的,他的座位號就是1號,50號同學就是他身后的徐安宇,但是 全班也就只有50位同學,所以這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全班第一和全班倒數(shù)第一居然是前后桌關(guān)系。 徐安宇上去的時候行步緩緩,江時一原本還以為她沒睡醒在犯迷糊,后來看她做題挺快的,好像根本不需要擔心,她是第一位做好就下來的人,其他兩位同學一男一女還在那杵著,寫不出來偷偷看了眼徐安宇的答案。 老師注意到了講臺上鬼鬼祟祟的二人,揚聲道:自己寫啊,別一雙眼睛看來看去的,你現(xiàn)在能偷瞄別人的,高考能嗎? 因為黑板反光的緣故,那兩位同學伸長了脖子都看不清徐安宇寫了什么,后面的禿頭怪又在催人,越催他們就越急,越急就越是寫不出來,最后他們只好亂寫個答案就灰溜溜地下來了。 唐銘意也在做這幾道題,完了后他拿著本子來問徐安宇:你的答案對嗎?為什么我三道題的答案都不跟你的不一樣? 旁邊的姚穎說:我只有前兩道的答案跟安宇一樣。 徐安宇心里咯噔一下,她自己也沒底,于是小聲道:我、我不知道啊 正當以為她自己要完蛋的時候,這時大神開口了。 她全對。 大神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但唐銘意聽后頓時臉都青了,人也老實了,不敢來質(zhì)疑傻女兒了,他道:不會吧,我三道都錯了?這么離譜? 江時一輕輕一笑,就像在說:你不說我們還不知道居然這么離譜。 化學老師看著黑板上這五花八門的答案,神情有些難以言喻,甚至有點揪心。 這是他的學生寫出來的答案嗎?他現(xiàn)在甚至在懷疑自己前幾天都講了些什么,學生聽進去的是什么。 此時教室里的空氣仿佛跌至冰點,很是尷尬。 江時一側(cè)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徐安宇,對方難得神情嚴肅地看著化學老師負手而立地站在講臺邊思考人生。 他身子向后靠,低聲問:你緊張? 畢竟徐安宇是上去寫題的人,現(xiàn)在老師這副表情,是個學生都會擔心自己是不是要被罵個狗血淋頭了。 沒有。她故作淡定地道,就是不想在江時一面前顯得自己的心理素質(zhì)很差。 江時一疑惑地輕輕嗯了一聲,心想鐵頭娃居然不緊張? 你說我對了,那我就應該對了吧。徐安宇淡然道。 原來是江時一給的勇氣 這么信我?萬一我是錯的呢? 徐安宇道:我覺得自己的答案應該是對的。 還挺自信。 姚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后笑了笑,對江時一說:化學你可以相信安宇,她分班考化學93分,全年級第一。 江時一有些意外,沒想到鐵頭娃還挺有水平,但他沒有表現(xiàn)得很明顯,神情依舊云淡風輕。 化學老師痛心疾首了片刻后,拿起紅色的粉筆,給徐安宇的答案打了個大鉤,其他兩人的打了個叉,答案一出來,周圍不少人拿起紅筆訂正,把黑板上徐安宇寫的正確答案抄下去。 好像除了江時一和班上三四位同學之外,其他人都動筆了。 老師在上面講題,因為心里堵著一團火,所以情緒有些激動,坐在前面的同學挨了不少唾沫星子。 上課上到一半,江時一忍不住,寫了紙條遞給身后的徐安宇,后面的人看到紙條就大腦發(fā)懵,又想起唐銘意說自己講夢話的事,不知道江時一聽到了沒,但她想著:對方該不會是來質(zhì)問她的吧? 想到這些,她為自己刨坑的心都有了!腦子里頓時涌起一堆措辭,比如什么我只是說夢話,你別當真云云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徐安宇打開一看,上面寫著這幾個字你分班考物理考幾分? 徐安宇松了口氣,答:103分。 寫完后她用筆蓋戳了戳江時一,前面的人伸手過來接,手指不太老實,碰到了徐安宇的。 江時一看了后想起自己的成績條上102分是全年級第二,所以全年級第一就是她? 真是見鬼了?不過 他寫:那你數(shù)學怎么這么差? 江時一只是單純好奇,徐安宇看到回復的時候面色一沉,雖然物理老師經(jīng)常說,如果數(shù)學不好,物理一般也好不到哪去,但她恰恰就是那個例外,物理還行,數(shù)學是真的不行,能要命那種。 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索性把紙揉成球,扔進了身后的垃圾桶里。 江時一聽到了聲音,心想對方估計又生氣了,于是挺直了腰板認真聽課,沒去和身后的人再交流。 下課的時候唐銘意在偷偷玩手機,看到個好笑的,覺得適合徐安宇,忍不住想跟她分享一下,正所謂茍富貴,勿相忘[1]嘛! 他敲了敲徐安宇的課桌,徐安宇在寫題呢,聞聲抬頭。 跟你分享個適合你的。 徐安宇看他笑得有點智障就覺得鐵定不是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唐銘意道:我剛剛刷到一種學習方法,叫做知識滲透法。 一聽到是學習方法,徐安宇這個數(shù)學渣渣就豎起了耳朵認真聽,然而唐銘意嘴里就沒什么好東西。 這里說,每天晚上睡覺前,在枕頭底下放一本書,知識濃度高的書本會向你知識濃度低的大腦轉(zhuǎn)移。 說完,他自己先笑得雙肩發(fā)顫,口齒不清。 未了,他道:還有量子速讀法 這次他還沒說完內(nèi)容,就已經(jīng)先在那兒捶腿大笑了。 這個聽起來比上一個更邪乎! 都是些什么邪門歪道,徐安宇不理他,自己做題去,唐銘意拍了拍她的桌子,還要糾纏,這會徐安宇看不下去了,用筆輕輕扎了一下唐銘意,在他黝黑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個小點。 唐銘意就是個戲精,你要弒父?你這個狼心狗肺的逆子! 徐安宇嘁了他一聲,唐銘意瞇了迷眼睛,里面貓著壞,他一把摟過在預習課本的江時一,看了一眼徐安宇,隨后道:兄弟,我女兒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 后者聽到這句話,有條神經(jīng)被刺了一下,她又開始想給自己刨墳了! 一想起早上夢話的事,她就怕江時一誤會她! 江時一不知道同桌在說什么,嗯? 你覺得安宇怎么樣啊?說完,他輕輕挑眉等著他的好同桌回應。 喂,你有病吧!徐安宇急了,唐銘意第一次被她這么瞪著,頓時被噎了一下,話都差點說不出了。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徐安宇真的生氣了。 像她這種經(jīng)常嘻嘻哈哈的人,一生氣就是世界末日。 江時一并不知道唐銘意在問什么,還以為這是個普通的問題,他雖然嫌棄后桌,但此刻還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他道:還行。 夸人的話他不會說,而且對于徐安宇他也沒什么好夸的。 不過這個回答讓唐銘意覺得挺意外的,他眼尾一彎,心想這兩人有戲? 徐安宇松了口氣,她聽得出,江時一是在給她留面子,但是,她一想起早上說了那樣的夢話,真的尷尬到想去撞一撞墻! 唐銘意摟緊江時一,并豎了個大拇指給他,你這是鐵樹開花? 你是想試試被圓規(guī)扎?江時一不喜歡被他搭著肩,如此冷聲道。 [1]出自司馬遷· 13 老屈批改作業(yè)的速度很快的,下午第一節(jié)課,隔壁班的數(shù)學課代表來找江時一,你們數(shù)學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江時一起身,余光瞄到身后的人在看數(shù)學書,心想這是在亡羊補牢?還挺勤快。 他進到辦公室,老屈今天似乎心情不錯,在和隔壁班的幾位老師坐著喝茶聊天,而且聊的話題的對象還是徐安宇。 屈老師,分班考的風頭都被你們班占盡咯,語文第一在你們班,數(shù)學第一在你們班,物理第一在你們班,化學第一在你們班,我們這兩個班還有什么? 說這話的是高二(3)班的物理老師,是位留著厚劉海的中年婦女,身材纖瘦。 老屈雖然嘴上嫌棄,但心里的高興是掩不住的,江時一已知語文第一是張宜,物理和化學第一是徐安宇,而數(shù)學第一是他他在分班考試中,數(shù)學考了149。 安宇那孩子,其它科都拔尖,就那科數(shù)學呀,簡直可以把我氣進醫(yī)院里! 我記得她分班考總分530幾吧,怎么樣也有個二本,努力努力一本還是可以沖上去的,可惜要上211不太可能。那位女老師說。 211不可能,985就更別想了。 老屈說:所以我也很著急啊,她分班考數(shù)學才16分,上學期期末考數(shù)學12分,她這一科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只要讀上去,上重點輕輕松松。 江時一拿起了他辦公桌上的一沓練習冊,走的時候跟他說了一聲,老屈低聲對他道:你回去跟徐安宇說一下,她最近作業(yè)完成得不錯,讓她繼續(xù)加油,但是,不要飄啊! 好,知道了。 江時一回到教室后,把練習冊分給小組組長,見到徐安宇在做題,他也不好意思打斷對方的思路,索性好人做到底,幫她發(fā)發(fā)作業(yè)。 那位在座位上冥思苦想的人似乎被什么題難住了,整個人僵在那兒蹙著眉,要不是江時一把練習冊放到她面前時她抬了一眼眼睛,江時一會以為她已經(jīng)傻了,靜止在那兒。 徐安宇翻開了自己的作業(yè),這次她的選擇題12道對了6道,4道填空題對了1道,6道大題對了1道,還有一道是對了一半的,因為有進步,老屈在她的作業(yè)上給她寫了再接再厲這四個字。 有進步。江時一也看到了,他口渴,擰開了礦泉水瓶后喝了幾口,徐安宇看見了他繃緊的脖頸和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他把水咽下后說道:老屈讓我跟你說再接再厲,但是別飄。 徐安宇并不高興,因為做久了數(shù)學題,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可是,這是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寫出來的,考試這樣不得必死無疑? 多久?他想起張宜說的話,一晚上? 嗯。 江時一: 當他沒問,數(shù)學考試就考兩個小時,她這種已經(jīng)不是必死無疑了,而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想了想,說道:那你多寫多練吧。 哦。徐安宇拿起筆,繼續(xù)做她的數(shù)學題,江時一看她想得挺痛苦的,心想她這人不會求別人的嗎?比如 來找他一下會死??! 徐安宇雖然平時看起來就是個小慫包,但有些時候骨頭很挺硬的,死活拉不下臉,尤其是在嫌棄她的江時一面前。 就像唐銘意說的,最近徐安宇就像走火入魔了似的,下課寫數(shù)學,晚自習也寫數(shù)學,不過她安排得很好,晚自習第一節(jié)寫數(shù)學,第二節(jié)學別的,正所謂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她可不想到時候數(shù)學學不上去,還把其他優(yōu)勢的科目給落下了。 數(shù)學幾乎每天都會上新課,作業(yè)就是練習冊的習題,老師不會親自去說去布置,但大家都知道這是要寫的,不僅如此,一般來說是今天晚上晚自習寫,明天早上江時一來收。 第一節(jié)晚自習從6:40上到8:30,第二節(jié)從8:40上到10:30,和徐安宇一樣,江時一第一節(jié)晚自習也在寫數(shù)學,然而人家8:20左右就全部寫完了,她還在填空題上百思不得其解。 下課的時候,徐安宇拿著作業(yè)去問張宜,張宜只解出了一題,第二題不會,但她已經(jīng)很感恩了,于是又拿著題去問陸嘉,陸嘉一看到徐安宇來找他就兩眼放光,他很認真地幫對方解出了第二題之后,在徐安宇面前吹噓了一番,這種題不難,小意思,以后有不懂的盡管來問。 陸嘉原先還好奇徐安宇怎么不去問滿分的江時一,他側(cè)首一看,對方被好幾位小女生圍著呢,徐安宇去等得等到猴年馬月! 他道:你前桌不給你開小灶? 徐安宇在在草稿紙上理思路,聞言后回首看一看身后的江時一,對方美女環(huán)伺,給誰開小灶都不會輪到她徐安宇。 這時,江時一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看他,他手中的筆頓了頓,抬首正好看見了徐安宇和陸嘉。 徐安宇想著她還是做她的題去吧,于是轉(zhuǎn)身過去,陸嘉對江時一笑了笑,還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他蹙眉,怎么感覺對方不懷好意,不是對他,而是對徐安宇。 你前桌真受歡迎。他說。 徐安宇想了想,和旁邊這位只有一人來找的陸嘉相比,江時一的確是人氣爆棚。 你怎么不跟著去問他?陸嘉看著她,語氣意味深長,就像是想在她口中聽到自己有多特別似的,然而徐安宇卻虛虛地道:他兇。 胸?陸嘉這腦子里不知道裝的都是什么玩意。 徐安宇說:他兇巴巴的,而我也沒臉去問他。 說白了,陸嘉只不過是她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想到這里,他覺得自己挺狗的。 那你幫我看看第六道大題?說著,徐安宇把練習冊推了過去。 額陸嘉一看就懵住了,就算他這種考140的,也不見得第六題會做,他急著在美女面前展示自己,一著急就更加想不出來,最后上課鈴響了,徐安宇失落而返,只好抱著練習冊回去。 江時一這邊來問題的人走了,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