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

朱砂倚在門口，不知是否是錯覺，她感覺到朱棠的視線在不停地掃過這里。

朱棠的視線如有實質，越過層層的人群，掃過她的身體，給她帶了一種被審視感。

猶如被盯上的獵物。

明明相隔很遠，但這個感覺讓朱砂仿佛如芒在背，她扭頭離開。

回到江深的展廳還能趕上聽個“謝謝大家”的尾巴。

朱砂沒有理睬江深的酸澀，只是似笑非笑地對他說，“你還真的很關心江承?！边@讓江深有輕微的喪氣，導致閉幕式也不想參加，帶著朱砂回了昌城。

下了飛機就聞到了年味。

真的要過年了。

最后一筆年終獎打進卡中，江氏宣布了放假。

同事們歡天喜地的回家，江深帶著家人飛去了南半球在夏日過年。

大年三十的晚上，護工都回了家，朱砂給她們包了紅包，客氣地送走了他們。

病房里安靜了下來，只有各種儀器上滴滴的聲響。

郊區(qū)的醫(yī)院里似乎也一片沉寂。

朱砂打開了電視，讓里面的熱鬧傳出來。

護士路過給了朱砂一袋圓胖的瓜子，看起來倒是喜氣洋洋的。

朱砂給謝綾擦了一遍身體，坐在謝綾身邊磕著瓜子看春晚。

過年嘛，無非就是這樣，謝綾沒出事以前，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吃完年夜飯，謝綾或出門，或在家，朱砂自己看自己。

朱砂也沒有生出太多孤寂。

手機啪啦啪啦的跳著運營商一類發(fā)來的祝福短信，九點剛過，江承發(fā)來一條，“吃了么？”

也是十分接地氣。

“吃過了?！敝焐岸⒅械娜齻€字看了看，還是回復了一句。

“喝點？”

朱砂扭頭看向門口，江承推門進來，帶著一身寒氣。

江承把大衣掛在門后，“先別拒絕，我和你一樣，你還能在這里陪著阿姨，我是真的孤家寡人，你就當可憐我?！?/br>
江承他帶了一束花和一支紅酒，他把花束插進了花瓶，放在了謝綾的床頭，然后掏出了一張紅色的“?！弊仲N在了玻璃上。

布置完了這些，江承打開了紅酒的塞子，倒在了帶來的兩只高腳杯。

江承把一只杯子遞給了朱砂，朱砂接過來，抿了一口。

江承在朱砂身邊坐下，“家里特別冷，特別空?！?/br>
“你可以和江家一起過年?！笨赡苓@種特殊的時間會讓人變得感性，江承似乎給這里帶來了一點人氣，朱砂沒有排斥和江承心平氣和的聊聊天。

雖然一開口就是嘲諷。

江承笑了笑，揉了下朱砂的頭，“江家是江深的江家，別人的團圓夜，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這里是醫(yī)院，只會更冷，更空?！?/br>
“不會，有你在就覺得很好?！苯胁辉谝庵焐暗膽B(tài)度。

仿佛酒中有糖，一開口就很甜。

朱砂喝盡了杯中的酒，江承給朱砂重新倒了一杯。兩個人沉默地看著電視，新登場的是一個小品。

冗長，很常見的套路，結局闔家團圓，溫暖感人。

但顯然電視機前的兩個人沒有這種感同身受。

江承握住朱砂的手，“去年的除夕你在做什么？”

朱砂想了一下，“在醫(yī)院，人民醫(yī)院的過節(jié)氣氛比這里好一點。”

那天有病人家屬挨個病房拜年，帶來了糖，小紅包，印象中也并不冷清，那個姓陳的很容易臉紅的年輕男醫(yī)生，在0點偷偷的跑來和她說了新年快樂。

“我在哪里？”江承回想著。

“在西雅圖，你小年就去了，過了十五才回來?！敝焐爸苯诱f出了江承的動向。

江承忽然有點喜悅，“你都記得？”

“我記憶力又沒問題。”朱砂喝了一口酒。

“恩，是我有問題?！苯械恼Z氣帶一點喜不自勝。

紅酒被喝盡，江深起身去再買一支。

0點的鐘聲被敲響之前，朱砂的手機響了起來。

“新年快樂?！苯畹穆曇粲幸稽c縹緲。

“新年快樂?！?/br>
“你在醫(yī)院么？”

“恩?！?/br>
“一個人？”

“恩?！?/br>
“抱歉，沒有辦法陪你?！苯顜е稽c歉意。

這種歉意沒能感染到朱砂，怎么陪呢？難道他會把她帶回家么？

“你玩的開心就好。”

“恩……以后帶你來?！?/br>
以后？

在0點鐘聲敲響的時候，朱砂掛斷了電話。

江深的手撐著窗臺上，他看著黑夜里的大海。

濕咸的海風吹了過去，帶起了江深內心的一片悵然。

想到朱砂一個人孤寂的待在醫(yī)院，江深甚至有現在飛回去陪她的沖動。

江深深呼吸了一下，快要結束了，真的快要結束了。

他想，他會好好的對待她，真心地對待她。

他們可以變成真正的情侶。

江深慢慢的吐出這口氣，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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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除夕2

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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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帶回來一瓶竹葉青。

酒液透出一絲碧綠，度數不算太高，混上了紅酒是真的一杯上臉兩杯上頭。

朱砂盤腿坐在地上，看著電視里響起的最終曲。

江承看了眼朱砂的手機，“剛才江深的電話?！彼崎T而入時看到朱砂掛了電話。

“恩，拜年。”

“江深真的沒安好心?！苯欣湫Γ爸焐?，他接近你可能只是為了看我的痛苦?！?/br>
朱砂扭頭看了看江承，大概是酒精作祟，動作有些緩慢，“你倒也不傻?！?/br>
江承湊過來，手抵在沙發(fā)上，把朱砂圈在自己的手臂中，“你看的這么清楚為什么還是寧可跟著江深，也不愿意接受我呢？”

“你，和江深，有區(qū)別么？”朱砂看著江承。

“江深利用你，而我是愛你?！苯凶兊蒙钋?，他貼近朱砂，感覺到朱砂

“你剛才說我們一樣？”朱砂抬了下眼，“你的母親不在了，你的父親是別人的父親，我的母親躺在這里人事不省，我從沒有過父親，我們一樣的孑然一身，一樣孤寂，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江承親吻了一下朱砂的耳畔，”不是么。”

朱砂把江承推開，重新騎在了江承的身上，她的防御變成了主動，看著江承。

“不是，我沒有你的天真?！?/br>
天真？江承沒有想到朱砂會這樣形容他。

朱砂帶著輕微的酒氣，“你會相信有感情。你的mama直至最后都愛著江明森，她也很愛你，你不能茍同她對江明森的情感，你卻能感知世界上有愛情這樣的東西，你的父親沒有給過你關懷，但他會提供給你物質，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