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
生機
亞人學院遠離市區(qū),飛梭離開學校后一路向著更僻靜處行駛,夜色已晚,道路上除了這所飛梭以外再無其它車輛。 飛梭是自動行駛的系統(tǒng),尤里昂打開車廂的天窗,將紀新秋和司首丘的手環(huán)安上小飛行儀后放飛出去,沖著反方向一路飛行。 手環(huán)里有定位功能,等學校發(fā)現(xiàn)有人失蹤,也將難以通過定位功能找人。 遠離了學校,放飛了手環(huán),本可以直接離開飛梭的尤里昂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埋頭在駕駛面板上。飛梭的速度大約是250公里每小時,10分鐘后飛梭周邊已經鮮少建筑物,從車窗看出去,紀新秋發(fā)現(xiàn)他們行駛到了一條山路之上。 司首丘看到紀新秋臉色不佳,開口安撫她 你別怕,我老師會保護好 你的耳朵沒事吧? ???沒事!根本不痛不癢的!司首丘愣了一下,死要面子地快速回應,還忍痛動了動耳朵增加可信度。對了,你剛剛那樣很危險,別再和他嗆聲了。他們討厭的是亞人,你怎么也是他的同胞,有事的話讓他沖我來沒關系的,亞人比你們人類體質好,何況何況我是你的老師。 半邊臉還流著血,被踩得耳朵絨毛亂糟糟的小正太說這話看起來一點不可靠。 紀新秋歪了歪頭,其實也有點后怕。畢竟那個黑客少年看起來一副偏激的瘋批樣,要是看她上火一刀捅了她也不是沒可能。她也就是實在看不得眼前欺凌小朋友一樣的畫面,腦子一熱才開口吸引少年仇恨的,畢竟就算心里明白這小狐貍是個28歲的童顏大叔,她眼睛也接受不了。 你覺得他為什么要帶我們一起出來?紀新秋看著尤里昂的背影問司首丘。 我們看見了他的臉,留在學校是個麻煩。如果取得生物瞳膜后把他們丟在學校,他們馬上和學校的安保取得聯(lián)系,追上少年的可能性很高。但是已經行駛了這么久還沒有隨便找個地方扔他們下車,司首丘也覺得有些不詳。 尤里昂終于從駕駛面板前抬起了頭,扭了扭脖子,哼著歌插著口袋走向紀新秋。 嘿,金絲雀,如果你沒有闖進救生艙,我明天也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尤里昂露出了一個微笑,但是那笑容比他陰著臉的時候更讓人毛骨悚然。一個亞人的性奴害我多費了這么多事,我本該馬上殺了你。但是呢,考慮到你這個倒霉蛋也算糟了無妄之災,我留個生路給你。 冷冽的光一閃而下,在車廂發(fā)出清脆的落地聲,之前架在紀新秋脖子上過的匕首被他扔在了離紀新秋四米開外的地方。 用這把刀割開繩子,然后改變行駛軌道,你就能回學校繼續(xù)等著被亞人玷污的那一天了。尤里昂低聲嗤嗤的笑走到了救生艙的駕駛位處,雖然距離看起來遠了點,但是讓那只狐貍把尾巴拔下來或許夠得到?我調低了飛梭的速度,這條山路的下一個轉彎口大概還有七分鐘,你們可要好好努力啊~ 咔咔咔 飛梭發(fā)出機械轉動的聲音,救生艙的部分和紀新秋他們所在的主體部分分離開來,尤里昂駕駛著救生艙離開了飛梭。 四米開外的刀子顯然只是尤里昂留下嘲諷紀新秋的,司首丘有些絕望的想著七分鐘夠不夠他生拔尾巴,轉眼卻見紀新秋動作幅度很大的扭動了幾下身子,居然解開了捆綁飛快地拾起了刀具來割綁他的繩子了。 你 我以前看過一些閑書,那些沒用的知識有時候也挺有用的。 紀新秋以前看過的書寫到過,遇到捆綁手手部的情況,只要在被捆綁之時用巧勁將手腕抵死,捆版后手部放松就會留出一些空間用于掙脫,沒想到這種知識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這樣一來七分鐘的時間就變得很寬裕,司首丘繩子一解開,起身的時候坐地太久麻了的腳讓他差點軟倒,但他還是一瘸一拐的奔向駕駛面板,用自己的眼睛去掃描駕駛權限。 然而在司首丘掃描瞳膜之后,紀新秋發(fā)現(xiàn)飛梭依舊沒有停止,而駕駛面板前的司首丘面色蒼白。 那家伙在解鎖條件里放了十道題。 紀新秋湊到面板前,熒藍色的駕駛面板上像素字體用字母和數字排列出復雜的算式。 高數? 是,微積分嵌套題。能算,但是需要時間。 尤里昂是鐵了心不讓他們活啊。 司首丘雖然算得上高材生,但是畢竟是社科類專業(yè)的,何況這只是第一題,剩下時間內做完十題這事,他心里也沒底。 而原本只是個高中生的紀新秋也幫不上忙,她皺了皺眉頭,猶豫的開口。 跳車的話,能活嗎? 紀新秋和司首丘同時看向駕駛面板上面顯示的時速,現(xiàn)在的時速是80公里/時。 司首丘手搖頭:必死無疑。 人類在超過60公里/時的速度下跳車,死亡率都會超過百分之九十,何況時速80的情況下呢。 我是指紀新秋抿了抿唇你跳車的話。 司首丘頓了頓,撇過臉去:亞人的身體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堅強。 紀新秋便不再說什么,能有機會不死她也不想死的。于是她離司首丘遠了一些,讓他能夠集中精力去解題。 其實亞人基因革新后,亞人們身體素質強化許多。即便他們狐種的亞人沒有得到太多可以用在戰(zhàn)斗上面的加層,在這個速度下跳車還是不足以致死的,頂多是要去醫(yī)院住上幾月。 所以她覺得自己會拋下她保命?他甚至腦海里都還沒來得及冒出這個想法好嗎! 司首丘一邊集中精力算題,一邊忍不住咬牙切齒,眼睛都發(fā)酸了。 他不明白,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她為什么能這樣冷靜的放棄自己的生機,紀新秋做不了這些題,如果司首丘跳車,她必死無疑。紀新秋讓司首丘放棄她,保全自己的生命,司首丘覺得自己應該感動的,但實際上,他的委屈和憤怒大過感動。 因為這樣一來他的那些愛意就像笑話,殘酷的事實一遍一遍的鞭打他的心,反復提醒他他連紀新秋的朋友都算不上,在她心里他司首丘就是個完全沒關系的人。即便這種生死關頭,他是唯一能救她的人,紀新秋也沒想依靠他。他寧愿紀新秋自私的哭著求他不要拋下自己,也不愿像這樣在紀新秋的心里毫無意義。 司首丘心里嘲笑自己,大概率要為了一個完全不愛自己的女人死在這里,人家還不領情。越想越氣,熱血上頭了后運算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居然已經做到了第三題。 要和他毫無關系是吧?他偏不,反正今天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橫豎你紀新秋別想拋開我。 他氣急敗壞的想。 而比起司首丘那樣復雜而活躍的精神世界,紀新秋單純只是覺得一個人能活下來,比冒險做十題保兩個人的命強。她也沒有那樣偉大,司首丘說亞人跳車也會死的那一刻她甚至是松了一口氣的。 飛馳的景色從窗邊掠過,她未雨綢繆的將地上的袋子撿了幾個放在身上,閉了閉眼睛。她是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但是此時此刻,她真誠的希望世界上有文曲星附身到司首丘的身上。 快吃rou了兄弟萌(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