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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靠近,架在她身上俯身觀察半晌,沙啞道:“糟糠之妻,指不出手,朕自己留著罷了?!?/br>話音落地,元翡默了默,慢慢將臉縮回被中,“……給我鏡子?!?/br>陸侵搖頭道:“不敢給你?!?/br>元翡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頭,尚有些無力,滿面倦色,幾許探究。陸侵法不容情辣手摧花道:“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后背全是疤,還掉了好些頭發(fā),不是糟糠之妻是什么。不要看了。”淡色瞳仁定定注視著他,一言不發(fā)。足足過了半晌,陸侵道:“信了?”元翡仍不開口。陸侵接著道:“信了?!?/br>元翡慢慢將眼睛也遮住了,吃力地轉向床里,卻被陸侵從后面抱住了。背后傷口愈合極慢,他不敢硬抱,松松摟著。元翡蜷在他懷里,伸手去摸自己的頭發(fā),被他將手握在掌心里,“都是傷……別亂動?!?/br>元翡有些急,悶聲道:“你不要騙我,說實話。真的很……很丑么?”陸侵道:“假的。還是很漂亮,不是什么糟糠妻,”他將下巴擱在元翡肩頸窩里,鼻端拂在她清香柔軟的長發(fā)中,終于長長出了一口氣,半晌才道:“是我的乖meimei。”元翡病中乏力,撐不過幾刻便又沉沉睡過去。吳其江帶著朱乘等人來探望,也只是將帶來的新鮮玩意放下,在外殿被陸侵心不在焉地請幾盞茶。宮情坐得老遠,一副下一瞬便要逃跑的架勢,朱乘等人都不以為意,唯有安平流問:“這是怎么了?快坐過來,陛下倒茶了,你來看看這個茶,簡直排場,跟水似的,泡了幾泡了都不知道換……吳將軍?”半晌沒人理他。宮情裝死,朱乘裝聾,陸侵望著里間殿門心不在焉,唯有吳其江笑得全身發(fā)抖,半晌才通紅著臉道:“你還不知道?宮將軍怕女人!”宮情對女人一向退避三舍,尋常宮女歌女也就罷了,元翡這樣在他眼皮子底下共事了近四年的畢竟不同。元翡是個女人,這事對宮將軍打擊不小,這日放下兩根珍品老參,又領兵去了塞北,徹底逃之夭夭。元翡聽陸侵講這些神神道道的笑話,笑得有些咳嗽。陸侵盛了半碗雞湯,輕吹了吹。下頜一涼,是被她的指尖輕輕摸了一下。她雖然面色蒼白,但雙眼明亮,見陸侵被涼得一震,立刻縮回手去,小聲道:“以前沒有這么瘦的。”新帝登基,要斡旋的事宜堆積成山。辰山一戰(zhàn)中的傷尚且未愈,又有無數殫精竭慮的事壓上來,陸侵瘦了足足半圈,連頜骨曲線都清晰至鋒利。陸侵將湯遞給她,“這些笨蛋用著不趁手,朝中缺你?!?/br>元翡笑道:“我怎么回得去?”潁川侯非男兒身的事雖不至路人皆知的地步,卻也只是因這段日子朝中人人自顧不暇,一時無人提起,再過兩月,恐怕難防悠悠眾口,遲早要敗露于天下。陸侵道:“由你做主,想回便回,辦法我想。先起來吃飯,簡直不像話,這一身骨頭硌得我腰疼?!?/br>元翡縮回被中,蒙住頭臉。半晌,把頭露出來,向這位色狼道:“呸?!?/br>陳聿在洛都開了間醫(yī)館,三不五時來診脈換藥方,元翡這一場病傷筋動骨,待到初初病愈,已是深秋時節(jié)。天牢中并無物候變更,無春無秋。元翡隨吳其江一起穿過陰潮的廊道,推開數扇鐵門,停在一間監(jiān)牢外。牢中人披頭散發(fā),掩著一張陰狠的臉,抬起時露出額上的一道疤痕,正拄著粗木拐杖撐起殘缺的左腿,試圖去夠地上盛水的破舊木碗,聞聲轉回頭來。目光相接,雙方皆是無動于衷。他年少得志,橫行軍中,在最飛揚的年紀上得了心愛的玩物,為之學敵國的語言,也為之忤逆嚴苛的兄長。兄長因之而死,他因之成為耶律府陰郁古怪的新主人。四年已過,他難以啟齒的恥辱端立眼前,尊卑換位,這人依舊沉默。半晌,耶律闕開口道:“要殺便殺。你我之間本就是你死我活,我沒有話要同你說?!?/br>他的齊國話如今說得不錯,只是聲音粗噶,再不復少年時意氣風發(fā),皆因在陣前被陸侵一掌險些扼斷了脖子,一條左腿更是被長劍斬斷,南下途中皮rou腐爛,如今只剩半條。倘若李俜在洛都,恐怕也無法認出這狼狽的階下囚曾是輝赫張狂的耶律府主人。元翡點點頭,并無大仇得報的得意之色,只是有些畏寒似的擁緊了外袍,輕聲道:“我也沒有。只是來告訴你,朝中集議過了,不會殺你。遼國戰(zhàn)敗,和談議定派遣耶律府二公子與皇十八子南下朝貢洛都,以保日后通商通文順遂無憂。下月初三,會有專人來接你去學齊國話。”質子妖姬貨可居,是戴著鎖鏈的階下囚,仿佛有黥面如影隨形。從此耶律府二公子不再是將門榮耀,是故國之恥,敵國之棋,拖著一條斷腿任人側目,所行之處危如累卵,所處之地四面楚歌。元翡說完,向獄卒稍稍頷首,抬步轉身便走。耶律闕愣怔一瞬,猛地站起來,粗重鎖鏈幾乎鎖他不住,被掙得哐哐作響,伴隨著男子用笨拙齊國話喊出的粗啞怒吼:“殺啊!你為什么不殺?!你憑什么不殺?!我們殺你父親,剮你兄弟,將你穿鏈為囚,殺了你哥哥,如今卻這般放過我,難道心能安嗎???沒心沒肝,無情無義,忤逆父兄,辱沒門楣,你有何顏面——”元翡不逞口舌之利,任由身后那嘶吼聲滲出瀕臨絕望的血氣,足下不急不慢,向外走去。陸侵堅持要留耶律闕一條命,拿來要挾遼人,但其實遼國皇子本就要來做質子,并不必多耶律闕一個,這人不如痛快殺了,還可安撫民心。前朝為此集議數回,吵得沸反盈天,吳其江卻知道,那不過是另一種私心。耶律闕想死,一刀落地,反而成全將門壯烈,殺人應當誅心,耶律闕這樣的人過剛易折,最痛苦之事莫過于活著。但方才聽到耶律闕對元翡說那些話,他仍是忍不住慢慢黑了臉,“侯爺,難過便哭出來……罷了,我回去揍他!”吳將軍的手都按在劍上了,元翡有些好笑,連忙攔住他,“……吳將軍,快回來。他說便說,我知道不是他說的那樣就好?!?/br>吳其江道:“當真?”元翡道:“當真?!?/br>他們走到牢外,等侍衛(wèi)牽馬過來。深秋朗空中的陽光照在背上,終于有了三分暖意。元翡背對著吳其江,突然道:“我想殺他。可是不該?!?/br>手起刀落固然輕松,可分明知道殺他是錯,他應該遭受的遠不止一死。侍衛(wèi)牽馬過來,吳其江扶她上馬,道:“不必事事都對。你以為陛下今日為何不來?”陸侵大概怕自己忍不住一錯手擰死耶律闕。吳其江甚少開這種玩笑,元翡接過馬韁,微微揚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