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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幫著朝廷,你這是…”要造反?辜允輔話說一半,便止住不說,魏家不是殷實商賈嗎?難道也要擁兵自重?且先不論養(yǎng)兵馬這事太燒錢,而是民不與官斗,朝廷查下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便三人坐在包廂內,四下無人,辜允輔依舊忍不住壓低聲音:“你這是叛經離道!難道你想學那些革命黨或是流竄的軍閥,自立為王?”“我以為你是英國人,沒想到你才是真正忠君愛國者…宣統(tǒng)帝應該好好嘉獎你,賞你個一官半職做…”魏子胥輕蔑地哼了一聲,斜睨著辜允輔,似笑非笑。辜允輔當場愣住,的確,他拿的是英國護照,但魏子胥呢?他們魏家不是百年板蕩忠臣嗎?但他哪里知道魏家因太后緣故而罷官,魏家對當權者有諸多不滿呢?“辜允輔,你在國內闖蕩看不清楚局勢嗎?仔細看看世界的變化吧?!蔽鹤玉忝嫔謇?,輕啟薄唇,夾起一塊桂花甲魚,細嚼慢咽。“眼下還是天子的天嗎?”一句話震攝住辜允輔與瑟瑟。紛紛望著魏子胥,卻沒人敢說出心里答案。包廂中空氣凝滯,彷佛有千斤重,辜允輔怔了片刻才艱難地開口說道:“就算不是…你只不過是個商人…哪里有法子和那些盜匪般拚搏?”魏子胥危險異常,辜允輔內心警鐘大響,竟是后悔與他攀談。他沒想過要違法亂紀,更沒想過要涉險至軍火商機。但魏子胥卻一派自然,彷佛這不過是另一筆生意,且是比買賣舶來品利潤高上幾千倍的利益!“誰說我要拚搏什么?傻子才動手與官斗。我只是想魏家驛站也需要武裝保護,有何不可?”魏子胥的眼神冷了下來。革命黨人造反次數(shù)日漸頻繁,列強環(huán)伺,島主傳遞給他的訊息,讓他判斷大陸上不久有大亂,必須立即擁有武力自保,否則島主不會要他去取那樣東西。這與他這幾年思酌未來局勢將有大變的推測不謀而合。他之所以愿意考慮與方雷虎合作,便是想在亂世中保護魏家不受侵擾,方雷虎金陵的兵馬他必定要收為己用!辜允輔不笨,但也不夠聰明。魏子胥深切明白聰明人遠距cao弄傻子拋頭顱,灑熱血,手上不沾一點灰。不管以利益也好,權力欲望也罷,或是什么驅逐韃虜、復興中華的崇高志向去挑弄人心,都能達成目的。死在亂世中的,絕對不會是島主那類利用權勢、欲望、把柄脅迫他人的人物。但島主唯一的失算是,他,魏子胥,不傻。“你…我不覺得你的意圖如此單純…”辜允輔疑心重,即便魏子胥告知真話,他也半點不信。權力如同鴉片,一旦你能呼風喚雨,發(fā)號司令,即使再純真、再有理想的人,初衷都可能改變!或許魏子胥現(xiàn)在口口聲聲說他不會造反,只是為了保護魏家,難保未來有一日改變心意。即使朝廷羸弱,但鑄造火器依舊是死路一條。目前當局所有火器皆由海外運抵,但路途遙遠,不敷需要。也難怪魏子胥愿意與他用午膳,原來早在魏子胥開口對他說第一句話時,已經私下算計。只有香港可以鑄造火器。但也得瞞過英軍!難道他是想以銀行鑄幣做為掩護?魏家真需要如此龐大武力嗎??魏子胥到底想做什么?若是造反,他可不愿奉陪。“我就是這意圖而已?!蔽鹤玉愦竭叒q帶著笑,卻是語氣冰冷:“就算我不是這意圖,你知道了,而死人不會說話?!?/br>辜允輔聞言大震,膝蓋撞至桌底,發(fā)出砰響。魏子胥這是在威脅他性命?“你是在威脅我?”辜允輔嗓音低啞,略微顫抖。042野火起燃灼海棠(2)辜允輔聞言大震,膝蓋撞至桌底,發(fā)出砰響。魏子胥這是在威脅他性命?“你是在威脅我?”辜允輔嗓音低啞,略微顫抖。“你想太多…我只是言出必行?!蔽鹤玉隳粗荚瘦o,直讓他心生惡寒。但辜允輔猶要掙扎,又問:“既然如此,你要英國籍…可是想舉家逃離中國?那可比起私造火鎗安全多了。”“誰說我要逃了?”魏子胥舉起茶盞,輕啜一口微溫的菊花茶。魏家一家老小數(shù)十口,要逃,可沒那么容易。眼下大難臨頭,全數(shù)逃往海外已然不可能。就算真發(fā)生奇跡,讓他們短時間逃往海外,他們在海外毫無根基漂泊如萍,恐怕在遷徙途中便會凋零殆盡。為保全魏家,只剩下一條路。“…你…是想名正言順地制造火器!你根本…瘋了。”辜允輔挺直背脊,失聲說道,終于明白魏子胥所有的計劃。而后,他雙肩一塌,倚回椅背。魏子胥沒有回答,垂了眸,順手為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的瑟瑟斟了杯茶,淡淡說道:“買賣軍火高利潤,富貴險中求,你怕了?”“不怕我出賣你?”辜允輔只想當個富甲一方、證明自己能振興辜家的商人,并不想賠上性命!說這話的同時,他的心中飛快計算著,不得不承認,魏子胥的提議實在誘人。魏子胥兩指抽起桌面素白手巾,輕抹了嘴角:“你不會出賣我,你想證明給辜家耆老看,他們明貶暗諷的雜種比他們那些廢物嫡子都強!還是你要如此渾渾噩噩,隨波逐流,等到戰(zhàn)爭一發(fā)不可收拾后,再來后悔?”這句話說中了辜允輔內心糾結多年的痛,但他不是個沖動的人,意識危險依舊本能保護自己,啞著聲說道:“現(xiàn)在…不是時機吧?”魏子胥眼底浮現(xiàn)不耐,索性轉頭,卻沒料到瑟瑟將兩人對話聽進心里去,原是雙眸惶惑,但卻在頃刻間明白事理,眼神載滿擔憂。魏子胥的唇角微微勾起,掠起一抹贊賞的眸光。沒想到,他的瑟瑟比起辜允輔還聰慧,子胥唇邊的笑意更深,忍不住湊近瑟瑟的臉頰,輕吻:“這時候,正是時機?!?/br>瑟瑟羞紅臉,往后一縮,還是讓子胥吻個正著。“覆巢之下無完卵。亂世才能出英雄?!蓖瑫r間,魏子胥也明白了為何父親在八國聯(lián)軍后要冒險回到天津的原因。毀滅處才是重生的根源。占得先機,十戰(zhàn)九勝。“如何?”子胥挑眉問道:“敢不敢賭?”辜允輔猶豫不決,直到魏子胥杯中的菊花茶冷了。魏子胥側頭笑看瑟瑟說:“看來上海菜不合我胃口,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隨即起身,瑟瑟也跟著站了起來。辜允輔見狀,匆忙站起身,他的椅子被他猛力一撞搖晃幾下倒向地面,發(fā)出轟然巨響。辜允輔青著臉咬牙說道:“我只負責幫你取得英國籍與鑄幣!其他我一概不知!”“好?!蔽鹤玉銣\淺地笑看辜允輔。那般清凌凌的冷眸,卻是炙熱無比。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