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相思苦。

生平不識情愛，未曾相思，便害相思。

“梁瑟瑟…你…”魏子胥抿著唇，心里驚詫又歡喜，那聲子胥哥哥叫得既慌又軟，沒想到事隔多年，還能聽見她那么喊他。

“你好狡猾?！蔽鹤玉愕男靥抛屩闇I濡濕，聽瑟瑟一口一句子胥哥哥，心都泡軟了，想硬起心腸待她都不成。

025淚灑梨花愁方休，紅妝許君一生諾(2)

聽瑟瑟那句孤苦伶仃似在嗔怪自己涼薄，輕嘆一口氣，低眸聞道：“明明就忘了我…你是說真話？還是為了留住我而說的場面話？”

瑟瑟抬首淚眼蒙眬地瞅著魏子胥，哽咽說道：“那你在我爹面前說要十里紅妝迎我，是當(dāng)真？抑或是戲言？”

魏子胥伸手抹去她的眼淚，說道：“若不當(dāng)真，為何當(dāng)著你爹面前提？”

“那又為何懷疑我說場面話？總是…總是欺負(fù)我…”瑟瑟聞言心緒柔軟，漾著微甜淡酸，放下心中重?fù)?dān)，眼淚反而止不住了。

“我哪里欺負(fù)你了？這些年過得那么不好？怎不來找我？”魏子胥睇著瑟瑟的淚，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臉，輕啄吻去她的淚。

魏子胥突然的吻讓瑟瑟怔了怔，雙頰微紅，瞅著他好一會兒，確認(rèn)他是真心想問才怯怯說道：“…那日是誰扔了椅子，氣成那樣，我怎么敢去找你？哪有人像你這么狠心的？去找你，你是不是會讓人拿了掃帚趕我出門？”

“…就算剛剛我不認(rèn)得你，是我的錯(cuò)…想求你救我，你不僅不聽，還推了我，三次！又掐我，很疼！”說到末了，反到嗔怒魏子胥竟見死不救，頗有嬌斥意味。

這兩年來瑟瑟過得苦，沒人讓她仰仗，被迫扛起家計(jì)，梁家千金愛嬌的個(gè)性給壓在了心底，直到瞧魏子胥眼神溫柔繾綣，才忍不住像個(gè)孩子似的撒嬌，貪婪地汲取他所給予的溫暖。

“這…我是…哎，算了…”魏子胥原想解釋，但看著瑟瑟眸光流蕩著嬌軟，心知她要的僅是他的疼愛寵哄，語帶無奈：“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你…你想拿我如何？”瑟瑟聞言，神色一變，焦急地望著魏子胥，這些年她過得如同驚弓之鳥，一個(gè)微小的枯枝裂折也能嚇得她振翅急飛。但現(xiàn)在的她人為刀俎，我為魚rou，僅能任人宰割。

魏子胥瞧瑟瑟表情活像是被他轉(zhuǎn)賣似的恐懼，有些感嘆一個(gè)好好的女孩子兩年內(nèi)折磨成這樣，到底是誰的錯(cuò)？

他輕輕拍拂瑟瑟的背脊，婉言安撫說道：“本來想你喜歡楊治齊，那就送你回楊治齊身邊…”

“我不要去他那！我不喜歡楊治齊！不要把我送給別人！”瑟瑟打斷他的話，緊緊捉住子胥的襯衫，就怕他真把她送回北京。

“瑟瑟…你真的是沒心沒肺吶…話說得這么狠，只怕楊治齊的小心肝要痛死了…”魏子胥噙著笑以指腹抹去了瑟瑟的淚花，象是回到從前，忍不住消遣楊治齊兩句，話鋒一轉(zhuǎn)，戲謔地彎腰在瑟瑟耳畔輕語：“那你說說，你喜歡誰？我便將你安全送到他身邊吧?！?/br>
面對瑟瑟，他就象是回到過去，少年一身白衣，趴在欄桿上，無賴地想聽瑟瑟對他甜言蜜語，誘引瑟瑟說出心里話。明知瑟瑟這么攬著他，用那種軟膩的語氣喚他子胥哥哥，聽得他的心都軟得一蹋胡涂，還要問瑟瑟喜歡誰嗎？不過是試探逗弄罷了。

“我沒有喜歡別人…只喜歡…你…我自知配不上你…也不敢多求什么，但求能留在你身邊就好…別送我回北京…你不要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賣畫養(yǎng)活自己…可不可以…”瑟瑟惶恐地仰著小臉，帶著期盼，又怕受傷，語末聲調(diào)越軟，姿態(tài)越低，不敢再說下去。

瑟瑟心里百般糾結(jié)，讓她不想回北京的原因，除了魏子胥不在北京，另一個(gè)原因便是梁東籬。

想來，她這輩子是不可能回北京了。

她慚愧卻不敢說出真相，越說越心虛。魏子胥的襯衫都讓她捏皺了。

魏子胥不知內(nèi)情，聽她說喜歡自己，心神微蕩，嘴角忍不住牽起一絲微笑，但當(dāng)自認(rèn)身分卑微時(shí)，皺起眉說道：“當(dāng)然不可以…”

瑟瑟聞言心里都涼了，身子一僵，喔了一聲，頭垂了下去。

魏子胥卻捏著她的下顎逼瑟瑟正視他。

魏子胥的眉眼彎彎，嘴角彎彎，笑得既甜蜜又滿足，說道：“九歲就將自己賣給我當(dāng)娘子的人，還賣什么畫？說得這么卑微是把自己當(dāng)什么身份看待了？是怕為夫養(yǎng)不起你？”

“你…你要娶我？可是我沒資格…”瑟瑟愣道，魏子胥不是不知道眼下情況，不嫌棄她嗎？

“瑟瑟，抬起頭來，不管如何，挺直腰板。人不怕窮苦貧，就怕志氣短，把自己看賤了。你一點(diǎn)都不賤。賤的是這島主…”魏子胥斂起笑正色說道。

待他出島，必會查清島主底細(xì)，之后，慢慢算賬。誰讓?shí)u主擄了瑟瑟，就不知怎么折磨過瑟瑟，讓她失了傲氣，添了這么多自卑自哀。

魏子胥瞧瑟瑟神色緩了下來后，才又輕笑說：“瑟瑟…我從未輕賤你。且我曾向你提親過，倒是你，說什么今生絕對不嫁我啊…你說，你無情不…”魏子胥攬緊了瑟瑟，凝望著懷中淚痕未干的小人兒揶揄幾句。

“不是的…不是的，我…反悔了…”瑟瑟仰頭看著魏子胥雙眸中疏星點(diǎn)點(diǎn)。

“反悔了什么？瞧我順眼了？長得比楊治齊好看了？心動(dòng)了？”魏子胥打趣說道。

“你原本就比楊治齊好看…沒人比你好看…”瑟瑟急急解釋，就怕他誤會。復(fù)而低首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想嫁你…”

025淚灑梨花愁方休，紅妝許君一生諾(3)（H）Tea

魏子胥聽見了。

這些年，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終于。

這小家伙的心，終于是他的了。

瑟瑟未聞魏子胥的回復(fù)，僅是聽見他清越悠揚(yáng)的朗笑聲。

笑聲停止后，魏子胥輕佻的低笑在瑟瑟耳畔說道：“許婚了？意思是同意我將你壓在身下cao了？”

瑟瑟月牙似的小耳垂倏地通紅似火，僵了半響才輕輕地點(diǎn)了頭。

“嗯。”

魏子胥反到愣住了，沒想到瑟瑟答應(yīng)得如此甘愿。他咬了唇，反到不知該如何接話時(shí)，瑟瑟踮起腳尖，羞澀地在他頰上如蝶輕點(diǎn)。若有似無，卻撩撥人心弦，春情蕩漾。

魏子胥瞅著瑟瑟不發(fā)一語，就當(dāng)瑟瑟以為自己做錯(cuò)了，羞慚地想退開時(shí)，魏子胥攔腰抱住瑟瑟，將她往肩上扛，快步走向床榻，第四度將瑟瑟放倒在床榻上。

瑟瑟讓他壓在了床上，他雙臂撐在床榻上，眼中帶著笑意望著嬌羞仰躺的瑟瑟，挑眉說道：“這可是你許婚的…日后不許吃后悔藥??！”

“…不…不會再反悔…”瑟瑟羞赧地扯著魏子胥的襯衫，卻一動(dòng)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