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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流言【短篇合集 h】在線閱讀 - 【仙賓】(三)

【仙賓】(三)

    

【仙賓】(三)



    01

    那夜之后,沒過幾日,元載的案子就被壓下來,說是搜出的兵器有問題,疑似有人栽贓陷害。再順藤摸瓜查下去,又查不到證人,成了無頭案子。一時間朝議紛紛,蕭寂沒有理由再關著元載,只能把他暫時放回府中軟禁。

    她心中既松了一口氣,又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因為這幾夜她總是夢到謝玄遇。

    一見謝郎終身誤。這個人云山霧罩,她看不透他,也把握不住他。就算是睡過了,也摸不到他的心。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她攬鏡自照時,發(fā)現(xiàn)那夜他在她脖頸上留下的紅痕幾日都沒有消退,像個傷疤。傅了厚厚一層粉,還是顯眼。

    元載從牢中被放出來,她心里高興,特意放了一池熱水,為他接風洗塵。

    他瘦了些許,臉上輪廓更加分明,一雙秋水般的含情目,剛下了馬車就握住她手腕,把她帶進懷中。

    阿嬋,你受苦了。

    她心里酸楚了一會兒。或許元載是真心把她當家人,這許多年來,回頭望過去,竟然還是當年那個五郎留在她身邊。

    他們手挽手進了公主府。她心情愉快,難得愿意陪他沐浴。脫了外袍,元載才看見她脖頸連著鎖骨處的那處紅痕。都是深通床笫之事的人,他不會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頓時暗了下來。

    接著她脫了里衣走進湯池,元載又看到她腰間的指印,環(huán)著腰際一圈他們是從后面做的。那夜謝玄遇只碰了她這兩處地方,留下的痕跡卻都不淺。

    元載低眉一笑,將她攬進懷里,替她按摩后背的xue位。她被按得一陣酥麻,低喘一聲靠在他身上。

    他傷你了么。他幾乎是咬著牙問。

    并無。她以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謝玄遇與她的事,索性開誠布公。

    難得他此次沒有出手,竟真將她放了回來。元載的手向下,在腰際摩挲。那紅痕礙眼,他恨不得當晚就用藥膏將它擦去。

    她才意識到他指的是蕭寂。謝玄遇在這局棋里竟藏得如此好,她心中也疑惑。

    元載的手繼續(xù)在她腰腹流連,再向下探時,她卻不動聲色地握住了他的手。

    五郎,我累了。

    這幾日她一直想著謝玄遇。或許是蠱毒的作用,元載碰她時,她只覺得雙腿干澀。

    元載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聽話地放她離去,反而更緊地攬住她,埋首在她頸項間,細密的吻落下來,她的喘息又變深了一點。

    這是他的過人之處:想要什么,從不過早地開口,即使被拒絕了也不灰心,只是耐心地等著,等她心軟,等她回心轉意。

    他拿準了她骨子里是個對很多事都無所謂的人。無所謂是非黑白,也無所謂感情深淺。在她眼里,都不過是百年一瞬,了無趣味。

    既然無所謂,那么別人可以,他就也可以。

    他吻得很有技巧,配合著手上力度適中的按摩,沒過多久她就投降,轉頭笑著瞥了他一眼,手臂環(huán)上他脖頸。

    五郎,送我回寢殿。

    是,殿下。

    清風朗月的定遠侯只穿了件單薄衣袍,懷中抱著大梁長公主,走過皓月流光照射的庭院,院中桂花香氣氤氳。不知道的人,會把這二人的故事當做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傳頌。

    可惜夜深時,她撫摸著元載精致的肩胛骨,任由他在她身上挺動,甚至允許他一遍遍地舔舐她鎖骨上那處紅痕時,心里想著的卻還是那夜在鏡中咬著她脖頸,射在她身上的謝玄遇。

    那只金步搖被她帶了回來,放在妝奩里。她看著它,在元載抽插深入時長長地叫出了聲。

    02

    過幾日是先皇忌辰。蕭寂按慣例要假模假式地齋戒三天,以表哀思。

    從前在這幾天,她絕對不得安寧。蕭寂會在深夜把她叫進宮中,在佛殿里上她。宮中佛殿中央的虎皮毯上常被射得亂七八糟,臟了又換張新的。偶爾也會去祖廟,讓她站在先祖的靈位前,扶著供桌,讓她一邊背誦先皇后撰寫的,一邊cao弄得她說不出話。

    蕭寂從不拿那些陳腐經(jīng)史訓誡當回事。她會背也是因為當年他還是太子時,兩人一起入宗學,她被美色迷了眼,硬要他教的。沒想到,后來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她時常想,要是死后真會赴黃泉,她與蕭寂一定會一起墜進最深處。

    可今年不同于往年。今年蕭寂仿佛是洗心革面,認真齋戒,她等了兩天,都沒等來宣她進宮的密詔。

    她百無聊賴,驅車出府,去郊外的大佛寺里上香,美其名曰懷念先皇,其實不過是獨自散散心。

    出門前她鬼使神差,從妝奩里取出那只金步搖,戴在了頭上。

    大佛寺今日得知公主到來,提前清場,人煙稀少。滿院開著桂花,她嗅得心曠神怡,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走過一叢又一叢桂花樹,面前即是大佛寺的主殿釋迦殿。她走上大殿,里面空無一人,于是點了三炷香拜了拜。那一瞬她確是誠心祈福,想到的卻是朱雀大街上風華正茂的紅衣狀元郎。

    她胡思亂想著,假如三年前沒有那場變故,或許作為一個不爭不搶的長公主,她可以選擇嫁給謝玄遇。那人想必也沒什么意見。不知怎么,她甚至覺得謝玄遇同她一樣都是對世間多數(shù)事沒什么所謂的人。

    正想著,身邊突然傳來一聲熟悉問候:

    公主。

    她猛地回頭,金步搖從發(fā)間晃了晃,掉在地上。是謝玄遇。

    他今天沒穿官服,只是一件月白袍子,繡著單支梅花,眉眼間恬淡疏離,笑容客氣舉止有度,確實是個令人信服的君子人設。

    只是那君子低頭拾起了金步搖,又伸手交給她,懷袖間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結實有力。他仍舊是低著頭,笑吟吟的:

    公主,這金步搖總是掉。不然換一支。

    他在嘲諷她,屈尊降貴地睡了四品文官,還愿意帶著當夜的信物。

    她當然不承認,沒有接過那步搖,也笑吟吟地回禮:謝大人喜歡它,不如送給大人。釵子帶久了,總是要換的。她今日正巧就想扔了它。

    謝玄遇眉毛一挑,什么都沒說,將步搖揣進了衣袖。

    然而下一瞬他聽見遠處的響動,轉頭對她嚴肅道:公主,是陛下來了。

    她當然也聽見了,那兩人談笑的聲音并不小。除了蕭寂,還有一個女人。

    這是三年來,蕭寂的身邊第一次有別的女人。她神思恍惚,總想著現(xiàn)在不是碰面的好時候。她何嘗不希望蕭寂能盡快找到新的目標好放過她,她也能自由。

    于是她拉著謝玄遇的袖子,對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往佛殿后走去。

    佛殿不大,后方有個小佛龕,兩面有門,剛好遮住二人,還能從門上的木格子里望出去,看到前殿的情況。

    他們就藏身在那窄小的佛龕里,堪堪容得下兩個人臉貼臉地站著。此刻她也顧不上許多,她的心思全在蕭寂身上。

    他與那女子走進了佛殿。她心里贊嘆,確實是個美人,而且與自己的相貌有幾分神似。她穿著北涼皇族的服裝,腰際掛著金錯刀,說話時胡族口音明顯。

    她終于想起為何最近蕭寂沒空來招惹她了。最近大梁在與北涼談判,兩國在北境交戰(zhàn)了幾代人,近年北涼的國力大為耗損,終于同意與大梁簽訂合議。

    那么這位北涼皇族女子,想必是合議的籌碼之一。

    她這么想著,看美人的眼神就帶上了幾分同情。但同情在下一瞬又變了味蕭寂牽起了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謝玄遇離得近,看見蕭嬋的眼睫抖了抖。她專注地看著蕭寂與北涼女子低聲耳語,對方像是被蕭寂逗笑,清脆笑聲在殿里回蕩。連謝玄遇都看得出來蕭寂對那女子很上心。

    謝玄遇低頭看著她竭力掩飾失落的表情,不知為何,心里隱秘的暢快煙消云散。他伸手擋住了窗格,她抬眼不解地望向他。

    誅仙臺上,月老對他說的那句話突然在他心里響起。凡人的一生確實短暫,而在這短暫一生里,他甚至不能擁有她看蕭寂的那一個眼神。

    謝玄遇當下覺得,先前的那些耳鬢廝磨,突然就都不作數(shù)了。

    蕭寂和那女子沒待多久就離開了。他們卻依然保持這原來的姿勢,在佛龕里站著。此時誰說走,也就走了??烧l都沒動。謝玄遇是不想動,她是懶得動。

    謝大人想必也有所聽聞,我與陛下的關系。   她扯動嘴角:見笑了。

    她抬手摸上他的唇。謝玄遇的唇薄而棱角鋒利,他和蕭寂是兩種不一樣的男人?;蛟S謝玄遇現(xiàn)在在心里嘲笑她。不堪的女人,被拋棄了還要落淚。所以才沒離開,是想多看一會兒笑話?

    那就看吧,她人生里確實有許多笑話可看,一直看下去,總看不到頭。

    她踮起腳吻了他一下。謝玄遇的唇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瞬,隨即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見他并不拒絕,她就努力加深這個吻。因為混著淚水,嘴唇上有咸味,他尋覓著那點咸味不斷吸吮,像是在索吻。她的心咚咚跳著。他的手掌寬大溫暖,略有老繭,在她腰間摩挲。不知道一個讀書人,為何有雙慣于握劍和拉弓的手。

    他解開了她的衣帶。寬松裙擺垂落下來,再往里探一點,就是她最后一層布料。她早就濕了。

    他順著她脖頸吻下去,然后是耳根,肩窩。發(fā)現(xiàn)那處紅痕消隱了不少,他又在那處重新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然而她喘息著按住了他貼近的胸膛。方才他吻得很深,她幾乎喘不上氣。謝玄遇抬眼看她,目光平靜。

    謝郎。她第一次真心實意而不帶嘲諷地叫他謝郎。謝玄遇的心再次狠跳了一下。

    你不應當再與我糾纏。她完全是出自好心好意。她知道謝玄遇沒有什么靠山,狀元郎的虛名都不夠他在京城蹦跶幾個月。他們的事若是被蕭寂知道,他就等于失去了所有,下場不會好。

    公主怎么知道,在下打算與你糾纏。他皺著眉,一寸寸地收回了手。那美好的觸感一點點消失,她咬著嘴唇泫然欲泣,蠱毒蠢蠢欲動,心中天人交戰(zhàn)。

    他扶著她肩膀讓她轉過身面朝大殿,后背貼著他胸膛,撩起她耳后的發(fā)絲,吻住她的耳根,吮吸了一口。琉璃耳墜晃來晃去,被他用手搓了搓,摘了下來。她甚至疑心謝玄遇每次來,就只是為了偷她的首飾。

    那耳墜本宮喜歡,不能給謝大人。她被他吻得聲音都發(fā)顫,還在討價還價。那里是她的敏感點,蕭寂都不知道。

    更好。謝玄遇把耳墜放進袖籠里,接著吻她的脖頸,肩膀。纖長睫毛掃過她臉側,她渾身都在微微發(fā)抖。

    他把她的雙手舉起來,放在身后,一條腿卡在她腿彎,迫使她將腿分開。她現(xiàn)在被他牢牢圈著,像神龕里的異域雕像:龍女摩睺羅伽。

    她從前有段時間熱心佛法,天天去聽主持講經(jīng),只記住那么一段。說摩睺羅伽引誘了佛祖最俊逸的弟子阿難陀。她在阿難陀面前跳舞,用盡各種姿態(tài),對方不為所動。因為覺得慚愧,龍女皈依佛門。

    她伸長了脖子,因為謝玄遇在吻她乳溝上端的一顆痣。另一只手輕輕揉著她胸前的一團。

    或許阿難看著龍女,也曾動過一瞬剎的凡心。

    謝郎她在央求他。她在鼓勵他。謝玄遇伸手拽下了她胸衣的一側,低頭含住。她咬著嘴唇叫出聲來。老舊的木門吱嘎一響,兩人都噗嗤笑出了聲。她早就感覺到,他那處自從進了佛龕就在漲大,現(xiàn)在直挺挺地戳在她背后,從沒軟下來過。她扭腰朝背后蹭了蹭,果然聽到他的吸氣聲。緊接著他竟然替她重新攏上了胸衣,又系上了衣帶。

    她出乎意料,接著才反應過來又被此人調戲了一回,扭頭沒好氣道:

    謝大人不必多心,本宮雖勢單力微,也不必事事都勞煩謝大人。

    03

    自那天之后,蕭嬋有許久沒有再見到謝知恩。

    然而三天后,元載就又一次被召進了宮中奏對,當天就又被提進了大牢。上次他在牢里就感染了風寒,此次更是兇多吉少。她心疼他,動用了京城所有定遠侯的關系,想探聽蕭寂的意思??墒鞘捈抛罱χ鴳侗睕龅娜?,她遞上去的折子都被駁回了。

    以往對她網(wǎng)開一面的皇城,現(xiàn)在就是一個密不透風的鐵城。她第一次覺得四顧無援,終于再次想起了謝玄遇。

    她與謝玄遇約在黃昏的郊外佛寺。仍舊是那天的佛殿內。

    殿內燃著安神香,謝玄遇在佛前打坐。他眉眼本來就端正,坐在那里宛如一尊佛像。她走進佛殿,坐在他對面的蒲團上,叫了一聲謝大人,把那天一對耳墜中的另一只摘下放在地上。

    是任君采擷的意思。

    謝玄遇睜開了眼。一雙清明純良的眼。他真的很會裝好人。

    公主,請?zhí)上隆?/br>
    她愣了愣:什么?

    躺下。他拿起耳墜,看了看,也放在袖中。

    在這兒?她再次詢問。

    謝玄遇點點頭。他今天用玉冠扎起了頭發(fā),露出鋒利眉眼。難得地,她看見他端正外表下欲望的裂縫,她順從地躺下去。

    脫了外袍。他沒有動,只是坐在蒲團上,用打坐的姿勢看著。

    她笑了笑,從善如流地低頭解衣袍。偏偏今天穿了件扣子繁復的衣袍,她解了好一會,額頭沁出薄汗。終于解開時,他卻還是不動,眉眼低垂,像是睡著了。

    呵,硬成那個樣子,能睡著才奇怪。

    最后一層衣服被褪下,她躺在層層疊疊的衣料中間,潔白瑩亮,像個被拆開的貢品。

    他終于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半跪下來,握住她的足踝,輕輕往自己身邊一帶,她身下的水漬立刻在衣服上劃出一道痕跡。

    他身量高大,可以完全籠住她。她躺著,他跪著,上身挺直,手里拿著她的腳腕吻了吻,接著解開褲帶,徑直插了進去。

    她爽得要叫出聲,又拼命咽了回去。只好用手指含著嘴唇,好不讓呻吟聲傳遍整個佛殿。

    檀香繚繞,他半跪著安靜cao弄她,把她的手從嘴里拿出來,按住她手腕,換成讓她含他的手指。

    她聽話地含著,他下身不停地抽插,眼里卻平靜如水。

    從前她與蕭寂做時,也常常像打架。只是蕭寂做事從來做絕,常是他盡興了才收手,戰(zhàn)況慘烈。

    但謝玄遇不是。她知道他在收著,在忍。那些厚積薄發(fā)的力道通過一次次撞擊傳遞給她,讓她興奮也畏懼。

    他們不知做了多久。在她快要撐不住時,他抽了出來,一股股射在她腿根。

    做這些時他仍舊低著眼簾,只有腰腹部緊實聳動的肌rou出賣了他的愉悅。

    她癱軟在地上難以起身,汗?jié)竦念^發(fā)黏在臉上,渾身都是酥酥麻麻的輕快。真奇怪,每次與他做時,都是這樣,像積攢的情緒都找到了出口。

    他不知從哪里找來干凈手巾,替她擦拭過后又一件件穿上衣裳。她撒嬌似地靠在他肩頭,他也沒有將她推開。

    謝郎。

    嗯。

    下次,遞信到你府上就可以,是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