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他原本是擔(dān)心她出事,可聽江華同余亦珍打電話,似乎又沒有什么不妥。他聯(lián)系不上余歡,也不知道她的地址,只是不經(jīng)意間想起這個在她家附近的面館。余歡饞嘴,提過好幾次,他也曾依著她的描述,嘗試著復(fù)刻這個口味,但每次都很失敗。這下好了,他切切實(shí)實(shí)嘗到了令她饜足的滋味,以后可以經(jīng)常做給她吃。江尋抿了口湯,眼下是鮮見的青色。每晚都睡得斷斷續(xù)續(xù),在睡夢的間隙翻看手機(jī)。她可能不給他回信,也可能下一秒就給他回信。夜晚是漫長的航行,他依靠自欺欺人短暫停駐。他不知道余歡為什么這樣,莫名其妙地。但她一向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睡他,莫名其妙地對他好,莫名其妙地磨折他。大抵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往往都是莫名其妙。所以他來,也不是非要見到她問出個為什么,他只是想來。今天天氣不錯,晴空湛湛,風(fēng)也溫和。一碗面吃到一半,江尋真的看見余歡。她穿米白的大衣和深色長靴,大腿不怕冷地裸著,露出白潤皮膚。江尋倏地被湯嗆到,強(qiáng)忍著咳嗽,耳根都發(fā)紅。待平息了抬頭再看時,涌起的歡喜頃刻間碎成利刃,吻出心頭鮮血。一個長腿闊肩的少年跟在余歡身后進(jìn)來,這會兒正攏了手掌,湊在她耳邊說話。余歡笑著躲開,大約是癢。她那兒很敏感,耳垂卷在舌尖軟嫩可口,荔枝rou一般。江尋有些出神地想著,目光游移間對上余歡的眼。她只是愣了一下,便若無其事地偏開眼,和那個男生在一個離他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坐下來。面還剩大半碗,魚蝦的腥侵襲嗅覺,讓人想吐。江尋抽出兩張紙巾擦嘴,然后利落地起身離開。當(dāng)然,也可以說是落荒而逃。儀式感十足的道別都是挽留,沒有結(jié)束才是真正的結(jié)束。江尋走得飛快,經(jīng)過身邊時,甚至帶起細(xì)微涼意。對面的人在說些什么,余歡沒聽進(jìn)去,只聽見店門打開又合上的輕響。“有事出去一下,一會兒回來?!?/br>余歡有意笑得很甜,恍得對面的男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局促地連答幾聲“好”。打開店門,撲面的濕潤冷氣。幸好追得及時,江尋還沒有走太遠(yuǎn)。余歡小跑幾步擋在他面前。“你怎么在這兒?”她有意冷了江尋幾日,既是想叫他死心,也是想叫自己死心。一點(diǎn)兒不成熟的微末情愛,斷了也沒什么難,世上又哪有恒常不變的情意呢?他們總有厭倦彼此后不得不分離的那天,她不過將這個日子提前了些。但是這會兒見到江尋,余歡又有點(diǎn)動搖。他不好好地休假,跑到這面館做什么?她隱約猜到一些,心里難免溢出后悔的情緒。江尋沒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他是誰?”“鄰居?!?/br>余歡老老實(shí)實(shí)地答。“你要嫁給他么?”聽聽,得多幼稚才能問出這種問題。余歡心下煩躁,方才冒頭的零星后悔全被掩住了。等她出國,見不到也聯(lián)系不到的日子多得是,他整日耽溺于瑣碎的情緒,對彼此都是一種折磨。吃醋這種事兒,偶爾一兩次是情趣,天天被小性子折騰,誰都受不了。更何況他們還要考學(xué),她不想江尋因為這種事情錯失生命中尤為重要的部分。也可能是她不好,總讓他膽戰(zhàn)心驚、患得患失??傊?,戀愛不該是這樣。55(更了兩章,記得看上一章哦^^)“別說胡話?!?/br>余歡抬起手,有些費(fèi)勁兒地摸到江尋發(fā)頂揉了揉。他冷著眼躲開,輕輕打掉她的手。余歡沒惱,呼著白氣問他住哪兒。江尋向下看了眼,見那截玉藕樣的腿泛出些許粉來,被凍的。還是帶著她回了酒店。開了空調(diào),屋里漸漸暖起來。余歡搓著腿,四處打量,只看見擱在沙發(fā)上一只雙肩包,其他地方都干干凈凈,沒人住過似的。感覺沒那么冷了,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等我一會兒,不要亂跑?!?/br>余歡正要出門,被江尋一把拉住,將自己的圍巾繞在她頸上。他低頭看她,薄唇微張又合上,好像要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摸了桌幾上一盒煙,轉(zhuǎn)身去了陽臺。余歡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份酒釀圓子。“再吃點(diǎn)兒,剛看你沒吃完就走了?!?/br>圓子滑糯,酒釀清甜,騰起的霧氣帶得江尋眉眼濕潤。沒吃幾口,余歡從錢夾里拿出一疊紙幣放在桌上,嶄新的。“新年快樂。給你壓歲錢?!?/br>她彎著眉眼看他。前兩天家庭聚餐時,他也收過同齡人的壓歲錢。沒大幾歲的jiejie玩兒風(fēng)投賺了些錢,塞給他紅包說散財氣討個彩頭,他收得心安理得。但他一點(diǎn)也不想收余歡的錢,更遑論她接下來的話更令人上火。“買了機(jī)票快些回去?!?/br>她靠在沙發(fā)上,說得輕巧又隨意。“我是來找你的?!?/br>“我知道,所以讓你快些回去?!?/br>看到他怔愣的模樣,余歡似乎覺得說得不夠明白,又補(bǔ)了一句:“被我男朋友看到不好?!?/br>劈面而來的火辣耳光,將他擊到太陽xue刺痛,耳膜也嗡鳴作響。江尋冷笑一聲,沒費(fèi)什么力氣就將眼前人死死壓在沙發(fā)上。沙發(fā)有些窄,他又沉沉地落下來,余歡有些喘不上氣。“發(fā)什么瘋!”她胡亂扭著,想從他懷里掙開,但身上的禁錮卻越來越緊。雙手被江尋剪住放在頭頂,他俯身,眉眼低低貼上來。“打個分手炮?”語氣是調(diào)笑的,動作卻兇狠得讓人心驚。唇舌從未被如此激烈地糾纏過,舌根都被吮得發(fā)疼。余歡閉了閉眼,狠下心咬了他一口。腥味散開,江尋終于停下來,趴在她身上急促地喘。余歡半點(diǎn)兒沒情動,清凌的眼涼涼看他,分明是被壓在身下,卻好像她才是居高臨下的那個人。“交往過才會分手。我們交往過嗎?”停在面上的眼睫晃了晃,倏地向后撤開。江尋盯著余歡細(xì)白的臉,身子止不住地微顫,半個字也說不出來。片刻后,他站起身來,拿了桌上的手機(jī)不停地點(diǎn)。“買好了,你回吧?!?/br>幾下訂好機(jī)票,他給余歡看了眼屏幕。本想說點(diǎn)重話,諸如“婊子”、“滾”之類的,可終是說不出。江尋背過身抽煙,聽見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是余歡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她走了,關(guān)門的聲音明明很輕,他卻覺得心肺都被震到鈍痛。余歡回家之前,江尋因為數(shù)學(xué)競賽去了冬令營。他想著正好,這下誰也不用尷尬。甚至訓(xùn)練結(jié)束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可惜和抗拒。回來的那天,他站在家門口好久,才有勇氣打開那扇門。他好害怕一進(jìn)去就看見余歡,她一定會向什么都沒發(fā)生那樣笑著同他打招呼。還好余歡不在。他輕手輕腳地上二樓,看見余歡的房門鎖著,松了一口氣。至少在晚飯之前,他都不用和她見面。然而晚飯的時候卻沒見到余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