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坦言
第二百六十八章 坦言
你欲讓誰留守洛京?姜修若一面將玉案上的奏疏理好,一邊開口,聽起來很是隨意。 元卓為主,裴尚,卓丘介,秦周三人為輔。元玢將御批完的奏議扔到一旁,望向她道,我會將安碩留下。若有緊急狀況,他會讓宵鷹傳信于我。 姜修若細(xì)細(xì)的思量他說這幾個名字,均是直言實(shí)干之臣,很和他的一貫作風(fēng)。不過,她仍是謹(jǐn)慎的提了一句,既然陛下看重他們,想必都是些卓絕肱骨之臣。不過此次圣上親征,茲事體大,攸關(guān)大魏國運(yùn)昌盛,想必朝中老臣更是感慨激昂。 元玢自是聽出她話中的言下之意,知她擔(dān)憂這幾人資歷尚淺,怕壓不住先帝時期的老臣。即使是年歲最大的裴尚,也不過是先帝晚年才提升上來的。倒也和他先前的顧慮重合一致。 雖說他心中不喜那幫倚老賣老的頑固老臣,可她說的確有道理,此次北征事關(guān)重大,想必那些人也分得清輕重。到底,還是決定在諭旨上面添上顏真道的名字。 此人歷經(jīng)三朝,圓滑城府,門生自是不少。從前還曾教過他一段時日,身負(fù)太傅之名。 她見他垂眸深思,想必是聽進(jìn)去了。正準(zhǔn)備起身飲茶,人就被他拖回懷里,面上的神色是難得的正經(jīng)和慍怒。 阿若,你同我說話不必如此迂回曲折。他都甚少在她面前稱朕,可她...我不會疑你,更不會如同那幫沒用的廢物一般會覺得你牝雞司晨。 哦?她倒沒有被他的怒氣嚇住,聞言略驚,面上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不過紅唇吐出的話語倒是讓人覺得她是信了的。那元玢準(zhǔn)備調(diào)動哪幾路大軍? 元玢眸中暗色褪去,瞧著她勾唇直言的嬌容,躺回原處坦然相告。我欲從南郡,東郡各抽調(diào)十萬兵馬,再加上北州原有的二十萬大軍,人數(shù)已然充裕。 姜修若初始聽聞不覺有異,忽然察覺他的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猛然醒悟,杏眼圓睜,你打算用此次北征練兵?同時將東,北,南三軍打亂重新整合? 哈哈哈...元玢原本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聽她此言,頓時放聲大笑。忍不住的將她扣在胸前,狂傲嘆道,阿若,你果真聰明至極。也知他甚深。 東郡乃他一手打造,說是他嫡系并不為過。而南郡方才經(jīng)過動亂,人心不齊,此時讓他們沖殺見血立功,再行交叉整編可謂良機(jī)。而北州,他垂在一旁的指尖微微動了動。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打算動他們。畢竟,衛(wèi)國公一脈也算的上是忠君衛(wèi)國。 姜修若不知該說他肆意妄為,還是狂放不羈。眉心微凝,但也心知他既下了決定,必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況且北漠那邊,圖梵的算計恐怕正和他意。于是不再執(zhí)著此事,反而問道,不動西州? 他將她鬢角的一根發(fā)絲輕輕挽起,調(diào)皮的勾纏在指尖玩繞,平淡回道。雖說西悅近來國內(nèi)戰(zhàn)亂不休,但以免他們禽困覆車,趁火打劫,我會讓尤謝鏗小心提防。 她本打算將那件事告知給他,不過如今聽聞他不準(zhǔn)備動西北的兵馬又將話咽了下去。畢竟暫無確證,還是待拿到那件東西再送還給他。倒是對他說起的這個名諱,心中憂慮消去不少。果然,他差的也只是那塊名正言順的東西。 馬暉剛將炭火上的藥罐取下,不妨一塊石頭砸在他的腳下,隨之而來的是幾個少年一貫惡劣和戲耍的聲音。 叛徒... 狗腿子... 雜種...和北漠人生的狗雜種... 少年眉眼未動,仿佛聾了一般根本沒有聽到對方的羞辱。自若的將藥罐中的湯藥倒出,取了一根不太圓潤的木勺攪了攪。正準(zhǔn)備往屋里走時,一顆粗劣的碎石破風(fēng)而來打在灰色的碗底,水花濺的他滿臉都是。 ...他嘴里似乎吐了一句什么。偏瘦的身體繃的猶如一桿長槍,怒意從心底直沖頭頂,灰藍(lán)色的瞳孔瞬間被血色溢滿,垂著的拳頭捏的嘎嘎直響。 眾人還以為他要動手之時,不想那人竟又縮了回去,一步一回的走到灶臺,重新添水進(jìn)了陶甕。 嘿,沒娘的小崽子...一位身形高壯的黑臉少年正想開口罵他沒種。耳邊傳來同伴大聲的叫喊,快走,府尹家的那個妞兒來了。 什么...走...走... 眾人推囊著走遠(yuǎn),走之前還不忘放下戲言。呵,軟腳蝦的靠山來了...走了..好怕... 罕孡雁遠(yuǎn)遠(yuǎn)便見一幫衣衫破舊,蓬頭垢面的賤民圍在這邊,手中還揣著石塊,忙帶著人騎馬趕了過來。見人跑遠(yuǎn)也顧不得其他,跳下馬來到少年身旁,關(guān)切詢問,馬暉,你有沒有事? 多謝女君,暉無事。馬暉態(tài)度冷漠,有禮的回絕,并未看身旁的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