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段瑤在男人的懷抱里醒來。

后背緊貼著他溫?zé)岬男靥?，像果仁被堅不可摧的硬殼緊緊包裹，帶來源源不斷的安全感。

她輕輕動了動，立刻被他抱得更緊。

嘴唇擦過她的耳朵，聲音帶著還未睡醒的沙啞：“瑤瑤，再睡會兒?！?/br>
段瑤掙了掙：“不行，該起床上班了?！?/br>
李言崢帶了點起床氣，惱怒地坐起身，像個小孩子一樣發(fā)脾氣：“不想去公司了，我不要和你分開?！?/br>
在一起的時光這樣短暫，拿來上班實在浪費。

微長的黑發(fā)亂糟糟，還有幾綹翹了起來，帶著種奇異的可愛。

段瑤的心軟作一灘水，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不分開呀，去公司不也還在一起？”

李言崢抓住她的手，把她壓回去，故作兇惡：“瑤瑤，你難道沒聽說過，男人的頭，女人的腰，只能看不能摸嗎？”

這些日子已經(jīng)熟悉起來的身體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反應(yīng)，段瑤立刻乖覺認錯：“哥哥我錯啦，你快放開我?！?/br>
然而，火已經(jīng)燒了起來。

李言崢給了她一個長長的深吻。

待她氣喘吁吁地回過v神來，已經(jīng)被他剝了個干凈。

“哥哥……”她嬌嬌地喚，雙手抵住他，“不可以，時間要來不及了……”

李言崢無賴地在她身上亂啃，沒么誠意地道：“乖，我快一點，來得及……”

事實證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等到云散雨歇，天光已經(jīng)大亮。

段瑤臉頰紅撲撲的，又羞又惱地抬腳蹬他。

卻被他一把抓住，恬不知恥放在唇邊親了親。

“哥哥！”她嗔怒地叫，卻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撓在他心間，像毫無威懾力又毛茸茸的小爪子，弄得他又酥又癢。

李言崢輕咳一聲，斂住蕩漾心神，柔聲安撫她：“好了好了瑤瑤，別生氣，是我不好，快點收拾，應(yīng)該還來得及?！?/br>
兩個人一路趕到公司樓下，李言崢貼心指了指電梯：“你先上去。”

他不想讓她背負任何壓力。

所有的陰暗不堪，交給他來承受就好。

坐在辦公室里看文件的時候，微信提醒響起。

段瑤拿起手機，看見李言崢發(fā)來的消息。

十分正經(jīng)的口吻：“段總，晚上約了正天集團的人一起吃飯，談一談接下來的具體合作，你有時間過去嗎？”

段瑤回：“好的?！?/br>
下班后，被李言崢帶到酒吧街的段瑤，有些發(fā)懵。

“不是……談合作嗎？”她睜大黑白分明的杏眼，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李言崢輕笑一聲，拉住她的手：“傻姑娘，哥哥帶你去玩?！?/br>
段瑤站著不動，十分猶疑：“哥哥……不是不許我來酒吧的嗎？”

遙遠的回憶，經(jīng)過漫長時光的淬煉，鋪陳一層暖色，依舊刻骨銘心。

那個時候，他的惡劣，他的霸道，以及掩藏在兇狠外表下的，難以被察覺的溫柔。

在分開的日子里，都曾被她無數(shù)次拿出來咀嚼，回味。

李言崢目光溫柔似水：“我陪著的時候，可以?！?/br>
他想帶她重走一遍舊日場景。

不求回應(yīng)，不抱目的。

純粹只為重溫舊夢，把這有限的時間，無限延展豐富。

兩個人坐到角落的卡座里，李言崢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點了點酒水單：“看一看，想喝什么？”

迷茫地看著五花八門的酒名，段瑤點了一個看起來十分溫和的：“長島冰茶好了，這個是茶還是酒？”

表情單純又十足信賴。

李言崢嗓子發(fā)緊，想要立刻就把她拖回家里，抱到床上。

他痞痞地笑了笑：“我們瑤瑤就是有眼光，就點這個?！?/br>
他自己則要了一瓶伏特加。

加著冰塊的酒端上來，段瑤小啜一口，酸酸甜甜，又帶著點兒苦，并不難喝。

一直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李言崢笑問：“味道怎么樣？還可以接受嗎？”

“嗯?！倍维幷\實地點點頭，“很像檸檬紅茶。”

可是，沒多久，她的俏臉就紅了起來。

段瑤渾身發(fā)熱，脫去外套，軟軟靠在李言崢懷里：“哥哥……我有點頭暈……”

李言崢親了親她的額頭：“你知道你喝的酒還有一個什么別名嗎？”

“嗯？”思維像被黏住了一樣，有些遲滯，“什么？”

他咬住她耳垂，低低的聲音鉆進去：“失身酒?！?/br>
段瑤愣了愣。

李言崢把她拉起來，自己也覺得有些燥：“這酒后勁大，以后哥哥不在的時候，千萬不能瞎點，記住了嗎？”

段瑤乖乖地點頭。

最受不了她這副單純?nèi)犴樀哪?，李言崢呼吸重了重：“跟哥哥走好不好？?/br>
像在誘惑小姑娘的怪叔叔，禁忌罪惡的同時，又增添了份無形的刺激。

段瑤對他毫無防備，又點了點頭，無力地抱住他的腰。

半扶半抱地把她帶到隔壁的酒店，在前臺辦手續(xù)開房。

服務(wù)員見怪不怪，充滿同情意味地看了一眼神智不清的漂亮女孩子，搖頭嘆息。

面前這男人看她的眼光赤裸裸，分明是要把她吃干抹凈。

剛進房間，段瑤便踮起腳尖，主動熱情地吻住了李言崢。

李言崢怔了怔，本就蠢蠢欲動的身體越發(fā)火熱。

把她高高舉起，壓在墻上，唇齒交纏，是清冽的酒香和迷人的甘甜。

“寶貝兒，我是誰？”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女孩子迷蒙的雙眼看。

“哥哥……”段瑤咕噥一聲，雙腿夾緊他的腰，整個掛在他身上，“哥哥，我想要……”

“咕咚”一聲，李言崢咽了口唾沫。

抱著她往浴室走，期間，熱吻一直沒有停下。

他啞聲道：“好，瑤瑤想要什么，哥哥都給你?！?/br>
不管她喜歡的，是他熾烈的感情，還是強健的身體，他都不在意。

只要她還要他，就很好。

衣物散了一地，扯了條浴巾墊在洗手臺上，把她放下，他屈下頎長的身軀，去取悅她。

“唔……”段瑤只覺得意識一片混沌，又渴又熱。

柔軟的東西鉆進體內(nèi)，像一條蛇，所到之處，燎起無數(shù)野火。

“哥哥……哥哥……”她不自覺地抓緊他的后背，在上面撓出一道又一道紅痕。

“我在。”李言崢對這種微弱的痛感毫不在意，溫柔地撫摸著她光滑的肌膚，給她安慰，“哥哥在，放輕松，把自己交給我?！?/br>
“難……難受……”她嗚嗚地哭了，只覺怎么都擺脫不了那個作怪的事物。

身體最深處的地方，泛起無盡空虛，瘋狂叫囂著想要什么立刻填滿她。

李言崢忍得辛苦，抬起身親了親她的嘴角：“寶貝兒聽話，再忍一忍，不做足準備的話，我擔(dān)心會弄疼你。”

“不……我不要忍……”喝醉酒的段瑤并不肯和他講道理，哭得抽抽搭搭，十足可憐可愛，“我現(xiàn)在就要……”

那根弦快要繃斷，李言崢粗喘一聲：“馬上就好。”說著又彎下腰去。

女孩子氣急敗壞，冷不防踹了他一腳，然后從洗手臺上溜了下去，嘴里控訴道：“哥哥壞蛋……我不喜歡哥哥了……”

“你說什么？”李言崢臉色驟然轉(zhuǎn)陰，抓住她一把拎了回來，理智全無，分開她的腿就劈了進去，“你再說一遍？”

“嗚……”段瑤發(fā)出一聲綿長的哭泣，咬住他的肩膀，留下兩排清晰整齊的牙印，又含含糊糊控訴，“好疼……”

李言崢緊咬牙關(guān)，艱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小幅度弄了兩下，等她身體適應(yīng)了才敢往里拓。

“瑤瑤，不許不喜歡我，不許離開我?！泵髦f的是醉話，可還是激發(fā)了埋藏在心底的恐懼。

“你是我的?！边@句話，也只有在她喝醉了的時候，才敢說出口。

第一百零八章爪牙

春節(jié)即將到來的時候，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

鵝毛一樣的雪花紛紛揚揚，一夜之間，把整個城市淹沒。

度假回來的關(guān)夏懶洋洋歪在段瑤辦公室的沙發(fā)里，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建議：“瑤瑤，馬上就要放假，我們安排一場團建怎么樣？”

段瑤專心審著手里的合同，點頭道：“好啊，關(guān)夏jiejie來協(xié)調(diào)吧?！?/br>
“去哪里玩好呢？”關(guān)夏翹起二郎腿，展露出弧度優(yōu)美的腿部曲線，“天氣這么冷，泡溫泉好不好？”

“好?！倍维庂澩?。

“對了，紀川是哪天的飛機？”關(guān)夏拿起手機看日歷。

段瑤微收了笑容，道：“明天下午?！?/br>
“那正好，邀請他和我們一起去吧？讓大boss和員工們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與民同樂’，有你在，他一定愿意！”關(guān)夏拍了拍手，笑瞇瞇道。

段瑤愣了愣，下意識拒絕：“不了吧，他回來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們……”

關(guān)夏意有所指，半笑不笑：“瑤瑤，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你倆為什么總是這么相敬如賓？”

那天在酒店意外撞見的一幕，一直卡在關(guān)夏心里，揮之不去。

雖然段瑤似乎真的如她保證的那樣，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異常，生活也簡簡單單，除了酒店就是公司，從來沒有和別的什么人接觸過。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是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細算起來，和紀川已經(jīng)認識了十年之久。

他有多在乎面前這個女孩子，她比誰都清楚。

她不想讓紀川傷心。

段瑤咬咬唇，實在無法拒絕，只好答應(yīng)下來。

和紀川通過電話，關(guān)夏在全員大會上，向大家宣布了這個好消息。

段瑤垂著頭，壓根不敢看李言崢臉上是什么樣的表情。

夜深人靜時，李言崢打來電話：“開門?！?/br>
她剛打開房門，便被氣勢凜冽的男人抄起，扛到臥室，扔在床上。

高大的身軀壓過來，他一雙眸子暗藏怒氣與妒意，問：“他回來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再過來找你了？”

段瑤唯有沉默。

李言崢自己也清楚，他是在明知故問。

那些努力營造出來的美妙幻覺，原來如此不堪一擊。

他低下頭吻她。

段瑤下意識躲了躲。

大手扣住她的腦袋，把她往自己方向壓。

李言崢心痛難忍，卻還是盡力安撫她：“瑤瑤別怕，我不會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他不會讓她難做。

女孩子果然乖順地停止了掙扎，柔柔弱弱迎合著他。

緊緊抱著她，手指頂進去，小心刮弄，輕車熟路地點燃潛藏在深處的情欲。

對她的身體越熟悉，便越難以割舍。

“哥哥……”段瑤在他掌下顫抖，喉嚨里逸出泣音，“對不起……”

是她對不住他。

李言崢封住她的唇，氣息不穩(wěn)地親了又親，柔聲道：“是哥哥不好，我沒控制好自己。”

段瑤仰起脖頸，任由他胡作非為：“哥哥……我是不是錯了？”

“什么？”李言崢意亂情迷，見她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入侵，便逐漸放開動作，“瑤瑤怎么會錯？”

段瑤沒有答話，緊緊攀住他的肩膀。

她當然知道，還沒理清自己這邊的事情時，不該去招惹他。

但她更怕再一次錯過他。

歸根結(jié)底，人都是自私的動物吧？

寧肯不擇手段地用身體綁住他，看他在自己親手編就的絲網(wǎng)里痛苦掙扎，也不愿放手。

她克制住自己的羞恥心，對他展露最嫵媚明艷的笑容，聲音軟得能滴出水來，愛嬌地邀請他的攻占：“哥哥……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進來……”

喉嚨干得不像話，所有的血液都奔涌向一個地方，李言崢撤出濕透的手指，俯身下壓。

年歲漸長，少年之時的意氣漸去。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變得麻木，這么多年來，身邊發(fā)生的事情始終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在他的心湖里激不起一點漣漪。

可和她重逢之后，封存的情緒逐漸融化，喜怒哀樂也開始聳動。

此時此刻，懼怕伴隨著欲望，沖破層層阻塞，引得靈魂震顫，頭腦轟然作響。

害怕她離開他。

害怕她和別的男人親熱，做和他做過的，這些最親密的事。

害怕這是和她肌膚相親的最后一次。

可他知道，他無力阻止。

長驅(qū)直入的那一瞬，有溫?zé)岬囊后w，灑落她肩膀。

段瑤下意識去摸他的臉，摸到點點水跡。

她懵了懵，扭過頭看他，卻被他蒙住眼睛。

“別看?！彼ひ羯硢?，開始在她身體里緩慢動作，“瑤瑤，我沒事。”

哪里是他在占有她。

分明是她在吞噬他。

段瑤也流了淚。

用盡全力抱緊他，聽到他在耳邊央求，用她從沒聽過的語氣：“瑤瑤，不要和他做，至少，現(xiàn)在不要，行不行？”

野狼自愿拔去爪牙，將所有弱點暴露在她面前，做她最忠誠的一條狗。

段瑤用力點頭，哽咽道：“哥哥，我不會的。”

窗外大雪紛飛，室內(nèi)卻涌動著熾烈的情意，像看不見的地火，在黑暗聚集之處熊熊燃燒。

第二天下午，段瑤和關(guān)夏一同去接機。

身體又酸又痛，是昨夜不加節(jié)制的后果。

但臉色卻是好看的，粉粉潤潤像是三月的桃花。

看見她的第一眼，紀川愣了愣。

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笑語嫣然的她了。

段瑤小跑過去，笑吟吟地仰起臉，主動給了他一個擁抱：“紀川哥哥，歡迎回來。”

紀川受寵若驚，遲疑著握住她的手，見她并未閃躲，心情也好了起來。

看見二人相處甚歡，關(guān)夏欣慰地笑了笑，主動開口告辭：“紀總，如今我也算完璧歸趙了，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團聚啦，明天一早在公司樓下見?！?/br>
紀川過意不去：“Summer，一起吃頓飯吧。”上次不歡而散后，關(guān)夏對他一直冷冷淡淡的，除了匯報公事，很少像以前一樣無所顧忌地聊天。

這次見面，他有心想緩和一下。

關(guān)夏搖搖頭，看了眼手表：“我晚上還有約會呢，改天吧?！?/br>
目送美艷裊娜的身影遠去，一路賺足回頭率，紀川微微皺眉，問段瑤道：“她最近新?lián)Q的那個男朋友你見過沒有？靠譜不靠譜？”

段瑤笑著挽住他的胳膊：“紀川哥哥好像關(guān)夏jiejie的家長一樣，你管那么多，她知道又該生氣啦?！?/br>
生怕她多想，紀川解釋：“你知道她家的情況，我們不多問問，擔(dān)心她會吃虧。”

關(guān)夏的父親也是此地有名的富商，發(fā)跡之后便拋棄了發(fā)妻和女兒，另和小三小四小五尋快活去了。

發(fā)妻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纏綿病榻，每天只知道怨天尤人，沒有一點兒主意，家里又沒有收入來源，很快就過不下去。

關(guān)夏從十二歲起，便經(jīng)常往返父親的諸多別墅，像個乞丐一樣討要撫養(yǎng)費，動輒被面甜心苦的狐貍精們刁難嘲諷。

直到后來，她偶然認識了紀川，才在對方的幫助下擺脫了難堪處境，得以繼續(xù)學(xué)業(yè)。

母親過世后，她性子剛強，主動給父親寄了斷絕關(guān)系的親筆信，然后只身前往英國留學(xué)。

這么多年過去，當年柔弱可憐的小女孩，早就蛻變成雷厲風(fēng)行的女強人，能力突出，八面玲瓏，各方面都無可挑剔。

若不是早些年的恩義在，紀川未必能留得住她。

只是，或許是因為年少時的經(jīng)歷，關(guān)夏十分缺愛，又極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身邊的男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沒有一個是維持超過半年的。

她需要人愛她，卻又無法給予對方足夠的信任和回應(yīng)。

段瑤也嘆口氣：“可關(guān)夏jiejie不喜歡別人對她指手畫腳，這樣吧，我改天側(cè)面打聽打聽。”

看著紀川憂慮的神色，她的心底劃過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