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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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再次相見是個意外。相似的聲音,相似的身影,在這些年里他們遇過了多少,又找了多久,卻沒想到只是一個抬眸,一個倒影,就讓他們找到了彼此。那是個陰雨綿綿的午後,如往常的日子,意外的相遇在蛋糕店的櫥窗上。「好久不見」,五年後,韓子墨的第一句話。驚訝過後,白若希仔細的打量韓子墨,沒有問候,像個多年的好友一樣的笑他,「你好像變老了」其實她的手心里緊張的冒了不少汗,打量也是為了給自己時間保持自然,說話不打結(jié)。韓子墨依然不愛說話,漆黑的眸子閃了閃,控制不了想抱她的心,步伐大大的走近她,幾步之後,他的手臂伸出,輕輕一拉,攬她入懷。白若希嚇了一跳,沒有掙扎。她的背後是一雙有力的臂膀,他身上的寒氣夾帶著和她相同的菸草味。久違的擁抱,熟悉的人,連做夢都能夢到的溫暖,她怎麼舍得掙扎。她輕輕的環(huán)住韓子墨的腰間,埋在他的胸前。耳邊的心跳跳的又大又快,和她的一樣。「我知道妳會在這里」,他啞聲說。那聲再見以後,白若希消失了,而葉子患了憂郁癥,隨時都有可能再輕生。紅色的天空和滿地的鮮血,韓子墨再也不想看見。他的出軌和自由不該用一條人命來做代價,這樣的代價他無法承受。在去找白若希和陪伴葉子的選擇上,韓子墨選擇了後者,而他那時也終於明白他該付出的代價是失去白若希,受的罰是對她日夜的思念。一場婚外情,注定是要頭破血流,就像人們所詛咒,所期待的那樣。風波過後,人們也漸漸遺忘。新的替代者上場,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五年了,韓子墨的那段新聞,并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困擾,但他還是帶著葉子離開原本的城市,開了間診所。有的人記得他,也有的人不知,正如他所想,醫(yī)術(shù)好,名聲響,只要沒死人,多的是人來找你。這段時間里,他日日陪伴葉子,用心的背後是他的煎熬,也是葉子的。葉子沒有痊愈,但至少她恢復(fù)了許多,也明白了自己不該強求。強求來的始終不是自己的。韓子墨自由那日,他立刻定了英國的飛機。短短的三個月,他搭了無數(shù)次的倫敦眼,走遍了他們?nèi)ミ^的地方。他記得她說過會再回到英國的,他也終於找到了她。白若希仰起頭,對上他墨黑色的瞳孔,她發(fā)現(xiàn)他的眼尾紋深了點,鬢角染了霜,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憔悴,又多了份成熟。她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卻紅了眼眶,百轉(zhuǎn)千回的心緒,想說的千言萬語,最後輕輕的推開他,問,「吃蛋糕嗎?」番外2~~~~~~~~以下簡體霧繚繞著臉龐,纖細的手指夾著一根菸,昏暗中,點點的星火慢慢的燃燒,濃厚的煙草味已經(jīng)是一種癮,滲入血液中。女人姿勢悠閒的靠在冰冷的墻上,吞云吐霧的手勢熟練又俐落。一張臉終於露了出來,未施脂粉,素的清秀,歲月彷佛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神情卻帶上了一貫的憂愁。「白若希,我才剛掃完,妳又給我弄的到處都是!」白若希一嚇,扔了燃了一半的菸,落地,被一只白布鞋捻熄。她轉(zhuǎn)過頭,看見王涵手插著腰,一臉又氣又無奈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白若希來英國五年了,在她離開之後白若廷進了監(jiān)獄,老媽老爸恨她的無情,除了固定生活費的往來,幾乎和她斷了聯(lián)絡(luò)。挺好的,她覺得,雖然偶爾還是會對他們的做法感到悲哀。父母之情,在她的心里還是無法抹去,可他們卻比不上一個毫無血緣的王涵。這些年來都是王涵照顧的她,王涵是華裔,也是她的房東,年齡相差了幾乎一輪,王涵知道她也離婚婦女以後,一拍即合,相處的就像姐妹一般,前年還一起開了一間蛋糕店,王涵負責做蛋糕甜點,白若希負責銷售,兩年下來,生意還算是過的去。但王涵唯一不滿的是白若希愛抽菸的壞習慣,她嚴令禁止白若希在家里和店里面抽菸,所以蛋糕店的後門就成了白若希唯一的吸煙區(qū)。趁著空檔,她常常跑來這里放松,王涵罵她,她這是在鉆漏洞,而她說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樂趣了。聽起來有些悲涼,王涵也就由著她去,但為了味道不要那麼重,影響到客人,她還是被限制了能抽的數(shù)目。「我會弄乾凈的」,白若希拿了掃把,王涵攔住她,表情神秘兮兮的。白若希一看便知,心里頓時緊張了起來。「快出去吧,蛋糕店的業(yè)績就靠他了」,王涵拍拍她的肩,歡快的說。白若希走進店里,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柜臺前,加上長版的風衣使他看起來特別吸引人的目光。「提拉米蘇?」,白若希故作泰然的問。他點了點頭,一個禮拜了,他每天都只來買一種。白若希從所剩無幾的蛋糕柜里拿出一個王涵特別多做許多的提拉米蘇,然後包裝,她忍不住譏諷,「每天吃也不怕她胖死」「妳明知我離婚了」,他淡淡的說。韓子墨接過蛋糕盒時,白若希習慣性的去看他的無名指,那上面早已經(jīng)摘下了他所背負的責任。在重逢時,她就知道韓子墨已經(jīng)自由了,不過,這足足花了他五年的時間。她明白他當時做出的選擇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她還是感到難過。憑什麼五年了,他還想和她重歸於好,憑什麼五年了,他以為她會孤身一人的等他。「提拉米蘇的含義妳知道嗎?」,他忽然問。白若希一愣,她當然知道,曾經(jīng)有個廣告就是用了這個含義來做的行銷。帶我走。多少情人聽了這句話還能不為之心動。白若希扯了扯嘴角,故意說,「你要我?guī)阕撸俊?/br>他嗯了一聲,表情認真。白若希臉冷了下來,「趕緊滾,以後也別來了,我們從明天開始不做提拉米蘇」「胡說」,王涵冒了出來,笑盈盈的說,「我們天天做,你天天來呀」韓子墨對王涵禮貌的點了個頭,又看了白若希一下,「明天見」白若希冷哼,看著他推開門,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後,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下來。她聽見王涵在一旁說,「妳到底在緊張什麼?太帥?我是覺得剛好,不過他大概對你們小女孩很有殺傷力吧」歷經(jīng)滄桑的老男人是很有魅力。「我也不小了」,白若希提醒她,見沒什麼客人,還想到後面抽一根菸。「再抽就要被客訴了,身上全是菸味」,王涵警告,又見白若希皺著一張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妳先下班吧,時間差不多了」白若希笑了笑,出了店,天色早已暗去,不變的是依舊還在飄雨。搬來這里這麼久,她從沒喜歡過英國的天氣。她沿著人行道慢慢走回公寓,特意繞路經(jīng)過泰晤士河時,她遠遠的遙望顯眼的倫敦眼。那是她決定來英國的原因,盡管她沒再上去過。逐漸遠離鬧區(qū),人逐漸稀少,周圍變得安靜起來。白若希雙腳走著,耳朵注意的聆聽,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就在她的後面。這些天以來,這腳步聲都跟著她,起初不在意,後來才發(fā)覺不對,甚至覺得越來越耳熟。他的腳步聲,他的步伐,全記在耳朵里沒有忘記。白若希停下腳步,身後的他也停了下來。她轉(zhuǎn)過身,韓子墨就站在離她不遠也不近的距離里,提著不久前買的提拉米蘇。「你還要跟多久?」,她問他。「不跟了」,安靜的夜晚再次響起他的腳步。路燈下的韓子墨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很沉穩(wěn),又彷佛踩在了心上。好看的手指上輕抬起的白若希的下巴,她看見了細碎的雨,還有他黑的發(fā)亮的雙眸,亮的讓她想起他們最後纏綿時,他的眼睛就像現(xiàn)在這樣,比星辰還要美。「因為妳回頭了」,暖風輕拂過她的臉龐,迷人的低音在夜晚總是醉人。「我沒有」,白若希搖頭,輕聲的問,「我從沒有真正的站在你身邊,我要怎麼離開,又怎麼回頭?」「那我就走到妳的身邊,再也不離開」,他說。白若希退了一步,垂眸不語。星星暗了下來,連雨都彷佛變得尖銳,打在裸露的皮膚上是刺骨的疼。「我知道我對不起妳,但我的上半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剩下的只有下半生,也只有妳」,韓子墨低聲說,「給我個機會,若?!?/br>寂靜無聲的她,猶如過去的夜晚,每一分鐘,每一秒都過的極慢。韓子墨在折磨中等待著天亮。白若希的唇動了動,她問,「一起吃蛋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