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春日宴【舌尖上的大魏第一季第二集】【全素沒rou】

    明日你來侍寢?；厝サ拇希钗牡さ卣f。

    是。郁麗笑答，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宇文丹身邊的侍衛(wèi)。

    紫珠說過宇文丹有一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侍從，是鎮(zhèn)南譚將軍家的庶子，單名一個云字。譚氏同鄭氏都是江南大族，能帶來見著雯慧公主，估計也是宇文丹推心置腹的手下了。

    紫珠，你送麗選侍回去。宇文丹下了畫舫就帶著譚云往寢殿去了，紫珠看著畫舫上突然多出來的宇文丹，請安都忘了就趕忙應(yīng)下。

    晚上郁麗沒睡好覺，她總想著宮里的事。

    死在她手下的人不差這一個，但是在這個帝國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眼皮子底下謀害嬪妃還是第一次。

    這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讓她焦慮，也讓她覺得刺激，若她活了，便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她真的在為了自己而活著的證據(jù)。

    次日一早，小榮子就來了梨園。

    陛下請麗御女去用今日申時的晚宴呢。小榮子笑嘻嘻地來，顯然是又什么好事。

    她把紫珠拉過去，附耳道：雖然皇上沒說，但今晚上必定翻你們主子的牌子。

    紫珠覺得意外，什么樣的好事能讓小榮子如此確定皇帝一定會翻她主子的牌子？

    不過怪歸怪，還是把小榮子的話轉(zhuǎn)述給了郁麗。

    郁麗正在品茶，茶里加了雯慧公主差人送來的今年春日新采的花蜜，苦澀的味道里帶了一點馨香，沒有任何普通蜂蜜會有的，那種過了一會就會泛上來的酸味。郁麗咂咂嘴，有些意猶未盡。

    好事兒。她的聲音輕快起來，好像胸口一˙直壓著的大石被拿開了一般，美艷的笑容里帶著些舒爽地快意。今日必要穿的艷麗一些，把那件靛藍色的禮服拿來吧。

    春日天黑的早，這也是小宴，郁麗踩著最后一抹天光往含光臺走去，今日伏美人到的比她略早，所以也沒下了規(guī)矩。郁麗作為御女，是沒有資格穿任何紅色的，這和她還在教坊時不同。

    當年她只穿紅色，各種紅，襯得她格外美艷。如今穿不了，便穿靛藍。深邃厚重的顏色，非但壓不住她本人的顏色，反倒讓她看上去愈發(fā)雍容美艷。

    她娘當年風(fēng)頭正盛的時候是做的雅妓，要的就是這種豪門貴女的氣質(zhì)。

    伏美人也穿著禮服，只不過是綠色，哪怕做工精致很多，氣勢上還是輸了。盯著她看了許久，才似乎是沒了興趣一樣繼續(xù)喝茶。

    沒過多久，瓊昭儀也來了，她今日算是盛裝了。在這里，她位份最高，也自然是坐在離宇文丹最近的位置。

    面上輕施了一些胭脂，唇上也涂了些嫣紅色的口脂。瓊昭儀位列九嬪，有資格帶鳳釵，今日估計是把她最漂亮的那一對戴上了畢竟今日沒有皇后，她不怕僭越。嫣紅色的珠釵在她發(fā)間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好像整個人都像牡丹一樣盛開了。只不過自小的規(guī)矩改不了，瓊昭儀整個人的氣質(zhì)還是端莊靜美的閨秀。

    郁麗悄悄打量了瓊昭儀一下，前夜宇文丹多半是要了她的身子，從步態(tài)、到神色，整個人都稍稍變了一點。丞相之女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郁麗心下好笑，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騙這她喝下避子湯的。

    瓊昭儀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喜悅，那種更受寵愛，出身更高貴的優(yōu)越感是郁麗從來最討厭的。得寵的什么的無所謂，郁麗只是恨極了那些用出身欺壓別人的人。

    孔鶯的腿她沒忘，故而如今自認得寵的瓊昭儀自然也能用一句話打斷她的腿。

    皇上駕到！

    聽見這話，瓊昭儀趕忙站了起來，郁麗和伏美人也都站了起來。

    宇文丹倒是穿得素凈，一身玄色的常服，好像是從什么地方剛剛趕過來了。他身后跟著盛裝的雯慧公主，她又換上了在皇宮里時那副唯唯諾諾地樣子，見著瓊昭儀似乎都有點害怕的樣子，和前日判若兩人。

    瓊昭儀見自己打扮得如此艷麗，甚至蓋過了雯慧的裝束，一時間有些不自在。

    宴席很快開始，食材都取自形昭園，和上次宮宴不同，這次的飯菜是一道一道地上桌，每一盤都是后廚現(xiàn)做出來的。

    郁麗此時也不去想皇宮和宇文丹的事，她早被雯慧前兩日送來的蜂蜜饞的不行，如今看見每一道都是熱菜，必然食指大動。

    第一道鮮釀春筍，是撿的最嫩的筍芯和一些郁麗吃不出來的口感華麗的醬料腌制出來的春筍。白嫩的筍尖就像是少女潔白的手指一樣養(yǎng)眼，表皮清脆，內(nèi)心卻是軟得，包含著醬料的咸香的氣味。可惜一盤只裝了五條青筍，郁麗很快就吃完了。

    吃相是自小練得，絕對的雅觀，也能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優(yōu)雅地吃下最多的東西。

    瓊昭儀和伏美人都是大家出身，什么東西都要剩下一點，故而兩人都是就是吃了一條就放下了筷子。

    雯慧看見郁麗把盤中的青筍都吃完了，輕輕一笑，羞怯地說道：娘娘們，這筍可是不合胃口？

    瓊昭儀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雯慧這話似乎就是為了下她的面子，她吃一個，那是規(guī)矩，大家小姐在宴上哪有吃過一半的？雖然心下瞧不起這個公主，但還是要給宇文丹面子。

    實是對不住殿下，臣妾最近胃口不大好，吃不大下生冷。瓊昭儀做出為難地樣子，這話也給自己以后多吃點熱菜找了些借口。

    那就好，還以為這才不中娘娘們的胃口呢雯慧聲音越來越小，到后面竟然就不說了。

    皇姐不必擔(dān)心，很好吃。宇文丹假意安撫道，說著又夾了一條青筍，他方才一直在同雯慧說話，還沒動筷?？吹接酐惓怨饬司陀X得這東西一定挺好吃的，嚼了幾口就發(fā)現(xiàn)確實很好吃，于是也多吃了幾條，但出于禮數(shù)還是留了一條在盤里。

    下一道菜是糯米粉皮時新蔬菜包，郁麗還從未見過如此新鮮的外觀：隔著透明的糯米皮依稀可見里面被切碎的各色蔬菜，筍丁，和豆腐干碎。一口咬下去，齒尖刺破米皮的瞬間口腔就被春日的青菜的清香充滿，筍干和豆腐碎的味道和青菜各不相同，就像混在寶石中的珍珠，帶著突兀的鮮味，像是在和青菜爭鮮，這幾個味道混在一起卻又別具一番風(fēng)味。

    郁麗這次吃的很慢，想要細細品味這一個小小的包子里復(fù)雜的層次，可惜她吃得太慢，還剩下最后一個包子的時候盤子就被撤走換上了下一道香椿雞蛋。

    許多貴人不喜歡香椿的味道，有的不喜歡也是因為它看上去丑，但郁麗什么都不挑，就連這道看上去有些上不了臺面的菜她也喜歡的緊。

    就是她當年出了名，雞蛋也不是日日都能吃到的東西。

    這一道菜，怕是就用了四五個雞蛋。

    也不知道廚子是怎么做到，這香椿炒得一點苦味都沒有，只有那種屬于植物的清香。

    又上了幾道菜，郁麗彩發(fā)現(xiàn)，今日的菜在品級上似乎很是上不得臺面，竟是些野菜和平常的rou類，沒有什么燕翅鮑魚這一類的食物。整頓飯上，瓊昭儀就沒吃幾口。

    郁麗想了片刻，明白了這是雯慧在裝慘。

    她怎會做不出好東西，這道寡淡的春日宴只是做給瓊昭儀和太后的眼線看罷了。

    不管如何，郁麗還是很感激雯慧公主可以這樣上菜的，這是她頭一次在宮宴上吃飽，也是她吃得最好的一次。

    歌舞自然是有的，但郁麗看不過去，且在專心吃飯，就沒大在意。湯盅下了，宇文丹就說可以散了，在離開前劉寶全當著瓊昭儀的面說皇上宣了麗御女侍寢。

    瓊昭儀看她的眼神，郁麗記了許久，那種她回去就會把頭上那對價值連城的釵子摔在腳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