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女性特征不明顯，痘痘也發(fā)得面目全非，但是我好歹也算是個女的。我覺得在男女有別，樹立文明基地這件事上你做得有點問題。青天白日，你太暴露！這會給某些思想保守的隊員，造成一定的困擾?！?/br>
你每天裸，我每天晚上被女鬼勾魂，夢到你自慰，然后邊欣賞你自慰邊自個兒自慰，我會死的！

“噗——！”

蘿莉仔噴出一口銷魂牛奶。

司昉明顯一怔，爾后，倉促吃掉嘴里的面包。從袋子里又拿出兩片，糊上果醬。左右胸前各擋一片，遮住露點，在她更震驚的目光下，臉上一抹緋紅，歉意道：“對不起，我忘了，以后不會?！?/br>
她看著他干脆地跑出廚房去穿衣服。

“失望嗎？忘記你是女的……”

錢隊喝著礦泉水，看向她，說得很輕，語氣刻薄。

“為什么？”要失望？

“自我意識過剩?！?/br>
童顏不懂他說得，但能感受到他對她的反感。

吃過早飯，是三公里晨跑時間。童顏負責在這段時間去買菜。

司昉穿著黑色寬松棒球服，里面是白色Ｔ，配上黑色收腳運動褲，扣上黑色棒球帽，告訴她：“我和你一起，我早上會去圖書館，到那里，往返的距離四公里?！?/br>
她依然是昨天那套黑色運動套裝，手里挎著只環(huán)保袋。

司昉：“菜場和圖書館很近，順便我也可以幫你提些?！?/br>
一瞬驚喜，她是個路盲，昨晚查過菜場離基地較遠，雖然有手機地圖，但怎么比得上有人帶路更方便！

忙不迭感激。

司昉：“別客氣，所以今天是不是會吃糖醋小排，檸檬魚，蒜泥扇貝，酸菜肥牛，菠蘿古老rou？”

“……”

“口罩?！彼钢赶掳?，提醒。

她的痘痘的確有礙瞻觀，從口袋里摸出，好好戴好。

又聽他說：“紫外線對痘痘恢復不好。”

童顏和司昉慢跑兩公里不到，沒先去圖書館，而是先來到菜市場邊上的早餐攤位。

司昉拉著她的環(huán)保袋，她被連帶拽著往前擠。最后，擠到一條長龍的末端。

朝前張望，能看見攤販是兩個人，一左一右，右邊的在遞東西，左邊的正在攤著餅。有買好的路過他們邊上，她和司昉眼睛俱是一直，實在……

太他媽的香啦！

“是雞蛋餅，每天早上限量供應！它的餅和別家不一樣，吃上去外面很脆，里面像夾著棉花，也不對，有空氣感，你吃過就知道！而且他的餅放得蔥是自家種的小蔥，你吃過就知道！甜蜜醬和辣醬也是自制的，你吃過就知道！我建議不加油條，原味的就很贊，而且我一般一個就管飽，你吃過就知道！”

她抽了抽唇角，嘴饞到不行，踮起腳看著前面緩緩推進的隊伍，“好慢呀……”

“好吃的東西值得等待，你吃過就知道！”

司昉對自己推薦的美食很有底氣，連帶著說話都油然而生某種奇怪小驕傲。

她禁不住問：“司昉大神，去圖書館，只是買雞蛋餅的一個幌子？”

“咳咳?！彼杖肿∽?，似被油煙味嗆到，“這種事情不用說出來?！?/br>
他拉拉她，往前再挪個位置，“不要叫什么大神，和他們一樣叫我就好。”

“十六？”

“嗯。”他提提眼鏡，童顏想起隊里人，問：“要不要給他們也帶雞蛋餅？”

“帶回去肯定冷掉?！?/br>
“你說這雞蛋餅是獨門手藝，我看看能不能……”她探頭，想看看他這蛋餅制作的方法，卻被前面人擋得嚴實。她朝左邊探，他就往左邊擋，反之亦然。

童顏：“我看看他怎么做的，回去可以做給你們吃?！?/br>
“不好哦?！?/br>
“為什么？”

輪到他們，司昉拿了兩只小紙袋，“我們買一份，一人一半？”

她表示同意。接著，視線又被他擋住。

“跑完四公里吃到的雞蛋餅，和平時就能輕易吃到的雞蛋餅，味道是不一樣的?！?/br>
他說：“我也沒懷疑過你的廚藝，多看幾眼認真去做，真能做出差不多的味道?！?/br>
所以不給我看嗎？

童顏把頭埋低，耳邊是嗞嗞嗞的油炸聲，撲鼻而來的雞蛋餅味，香得要人命。

她抹去哈喇子，說：“那我不看。”

司昉把一半的雞蛋餅遞給她，她把口罩拉到下巴處，吹吹冒著熱氣，燙燙的雞蛋餅。鵝黃色的餅面，有星星點點的焦黃，翠綠的小蔥花，蹦跶在雞蛋餅上。

捏在手里，厚度十足，再壓緊，能再次回彈如初。這和市面上普通的軟塌塌雞蛋餅完全不同，“是和面的步驟，水和面粉的比例，還加上什么……”她張開嘴，準備咬下去，對上司昉湊近的臉，熱氣打上他的眼鏡。

“你在想怎么做嗎？”

她尷尬一會兒，替他抹掉他眼鏡上的霧氣，他一愣，她也一驚。她只是習慣像以前，幫韓擎擦掉臉上汗什么的?？翱翱s回手，“我不琢磨啦?！币夏强陔u蛋餅，舌頭都快被燙掉，但是……

“超好吃！”

她驚喜得不行，想要原地轉(zhuǎn)圈圈，她發(fā)誓，這是她這輩子吃得最好吃的雞蛋餅！

“十六，十六，它的雞蛋不一樣！”

司昉好笑地看著她，吃著自己的：“我說得沒錯吧？”

“嗯！這個雞蛋是會跳舞的那種！咬上一口，它就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地在舌頭上跳舞，我的舌頭是舞蹈室的地板吧？餅又這么脆……呼呼……”她又吹幾口，汗珠子淌下來，“就像你說得，空氣感的雞蛋餅，空氣舞蹈女孩在我的舌頭上，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

“噗?！?/br>
他忍俊不禁，她的形容詞有夠寡淡，那兩句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ｄｕａｎｇ，倒是被她說得鏗鏘有力，連帶著他有種品味被肯定的自豪感。

“十六，你不僅是ＭＷ實力中單，更是……嗯，挖餅界的高手！”

語無倫次到搞笑，他發(fā)現(xiàn)，她真的很有梗。于是，心情很好地把她帶到菜市場賣豬rou的地方，看著她，滿眼都是扇形切入的幻燈片循環(huán)播放：“挖餅高手”中午要吃糖醋小排。

童顏吃完最后一口雞蛋餅，挑選起小排骨。

童顏和司昉雙手各提兩個袋子，司昉的袋子比她的重些。到圖書館口，司昉讓她先在門口的長椅這坐會兒，他很快出來。她應了聲，接過他遞來的袋子，放到旁邊，雙手撐著椅子，仰望起天空，不由看迷。

一望無際的淡藍色，一道道白色劃過浩瀚無垠，沒有規(guī)律沒有秩序。就像是最有想象力的孩童，手里握著白色蠟筆，在最可以容納一切的地方，涂出自己不被理解卻被接受的一筆一劃。

懵懵地看過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