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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燥的地板上留下一個腳印。他再次推開傅云洲的書房門。傅云洲并不意外,手下的人提早給他發(fā)過消息。“傅云洲,”程易修輕聲說,“我要進娛樂圈。”傅云洲抬眼,只淡淡說了句:“如你所愿?!?/br>(他們不是寫偏的意外。打從開始就沒準備讓讀者去喜歡哪個人物,想闡述的不過是:他們的所作所為是原因的。只是不知道以我的能力能將這點想法做到多少。)(原計劃是清明節(jié)前結束第一卷,清明斷更出去旅游,現(xiàn)在可能趕不及了。)白薔薇臨杭,煙雨之城。同為南方,臨杭與新安差距不大。青瓦白墻、飛檐翹角,一呼一吸間能捕捉到空氣里綿里藏針的寒和經(jīng)濟發(fā)達省份特有的銅臭味。季文然坐飛機跑來給一群選秀比賽出來的姑娘拍照,初定主題為中國風,模仿唐寅的美人圖。這組硬照將成為她們在時尚圈的第一步。第一步就能把季老請動,看來背后金主砸了不少錢。林昭昭撤離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季老按時吃藥、按時睡覺,罵人時盡量不要出現(xiàn)生殖器類詞匯,尤其是面對那些人氣正高的愛豆。實在忍不住罵幾句“cao你媽個智障”就差不多了,萬一被私生飯發(fā)現(xiàn)心尖上的meimei被這么侮辱,公關費又是一大筆。“你要讓季老保持安全感,知道嗎?一定要讓季老感到安全!他沒了專用的純棉睡褲會不安,沒了熟悉的熏香也會不安,沒了毛茸茸的針織衫或厚毛衣還是會不安!能穿的鞋少于兩雙會不安,換洗的衣服少于三套也會不安,所以你一定保證衣物干凈,不夠了直接去買新的,回來憑發(fā)票報銷。”好吧,辛桐在此之前只知道季文然每天上午不喝咖啡或茶會不安,午睡后沒有涼白開喝會不安,下午四點沒有甜食吃會不安,每頓飯沒有rou會不安,沒有菜也會不安。被林昭昭叮嚀的,她本能覺得這次出差將會是場大災難。季文然討厭坐飛機,這點辛桐記憶深刻。按他的話講:“飛機缺乏掌控力。它又不是我開的,我怎么知道駕駛員不會蓄意墜毀?!睘樽C明自己的說法,他時常會在此句后補充高鐵運行知識:“高鐵可以在運行過程中,通過設備自動停車。假如飛機運行時駕駛員突然昏迷,我沒法采用系統(tǒng)自動降落。”倘若有人嘲諷他怕死,他便會皺著細細的眉去辯解:“不,只不過我的理想死法是一個人在別墅里老死、猝死,再讓尸體慢慢爛掉,而不是跟智商可能低于九十的家伙一同燒成灰。”他還特別強調(diào)“尸首腐爛”,為表達某種行為藝術之美。所幸古怪的恐懼癥并未影響他坐飛機,他只會盡可能減少此項選擇,并在乘飛機前服藥入睡。好比其他的怪癖,遷就便好,而辛桐慣會遷就人。此時此刻,她正在臨杭的花鳥市場給季文然找新鮮白薔薇。實話說,不能怪道具組租賃假花,他也沒說非要用真花。臨杭又不是四季如春的南梁,用新鮮白薔薇總歸是成本,后期P一下也看不出真假。但季文然于此等事上的執(zhí)著九頭牛都拉不回,他氣勢洶洶地指責“如果我說要假花,會說是假花!沒說假花就必須是真花!”為防止季老還沒開工就撂攤子不干,辛桐這個隨行助理必須去解決花卉問題。上輩子一直是林昭昭陪季文然出差,辛桐則傾向于輔助他正常的生活運行。不過重生后導致的亂象著實太多,譬如同程易修戀愛、與傅云洲糾纏,再譬如母親和老情人重新聯(lián)系,林昭昭意外懷孕。陪季文然出差反倒顯得不夠看。有時她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自己跑到了某個平行時空,或是蝴蝶效應引發(fā)了時空裂變,就和那部叫的電影一樣。倘若如此,找兇手便無意義。臨行前,辛桐給母親發(fā)了消息,除了告訴她自己要臨時出差外,還讓她別留江鶴軒住家里,也別動不動麻煩人家。辛桐的措辭為:媽,我有男朋友了,要避嫌。現(xiàn)在她搬離了租賃的公寓,改為暫住程易修家,又讓母親別與江鶴軒來往。他應該……有人打電話進來,是程易修?!澳阍谀膬??”“在跑臨杭花市?!毙镣┮皇痔岚?,一手從兜里掏出藍牙耳機帶上,“你回家了?”她難得將長發(fā)挽起,盤在后腦。“沒呢,”他說,“你又不在家,我回去干什么?!?/br>辛桐同程易修說自己要陪季文然出差時,他頗不高興,大抵是覺得好不容易自己有空了,女朋友又沒空,相識不久還聚少離多。“我要出差啊,”辛桐被他的話說得萌發(fā)出零星歡喜,不由軟下聲調(diào),“你呢?還在工作?”“瑩姐給我找了個新活兒,說是去演話劇?!爆摻闶浅桃仔薜慕?jīng)紀人,也是傅云洲的人。辛桐同商販比劃著養(yǎng)在冷藏柜里的白薔薇,對程易修說:“您這業(yè)務跨度可真大,從唱歌一下跑去演話劇?!?/br>“隨便玩玩的,我又沒打算紅,”程易修顯得無所謂,“對了,你在花市哪里?”“一家店里——總共五百六?”辛桐看向店主,得到了肯定答復。“紅色廣告牌?”“怎么?別告訴我你跑來了?!毙镣┬χ贸鍪謾C掃碼付款,抱起被紙袋包好的薔薇?;ǘ嗟亩家獙⑷搜蜎],馥郁的芬芳諂媚似的往她鼻尖湊,襯得少女的臉頰隱約浮現(xiàn)出可人的粉。程易修也笑,他問:“我要是真跑來了呢?”“要是你真來了……”辛桐轉(zhuǎn)身,沒能說下去。她看見少年正站在透明的玻璃門外,沖她招手。手肘抬到胸口位置,微微揚了揚,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他帶著白色大口罩,身上是字母衛(wèi)衣和黑褲,不仔細去辨別真跟打醬油的男子高中生沒差。何況今個兒天氣不好,灰蒙蒙的,又陰潮,也沒法像日系少女漫里頭所描繪那樣,女生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璀璨陽光下那個白襯衫少年明朗的笑顏。程易修推門進來,未等辛桐開口就探身去吻她。他的唇穿過懷中花瓣送來,蜷曲的睫毛似是粘上了花瓣上凝的水珠,連呼吸都摻了濕漉漉的水汽,混雜著薔薇香。嘴唇相貼又分離,一個無色無欲的干吻。“俗套。”辛桐小小翻了個白眼,撇過頭。程易修笑著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把口罩拉回上去?!澳憧茨?,耳朵都紅了?!?/br>辛桐后退一小步,空出一只抱花的手,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霸趺磥磉@兒了?不是說演話劇嗎?”“是要演話劇?!背桃仔撄c頭,“正巧我劇本里的角色出生在臨杭,所以我就和瑩姐說要來這兒找找感覺。”辛桐笑了。“那要不是臨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