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奴（五）因果

    之后的日子如常，阿茹薩爾的情況也在漸漸恢復(fù)。

    阿爸還是會(huì)偶爾在晚上失蹤，然后在天沒亮之前回來(lái)。

    只是今天天已經(jīng)快亮了，阿爸卻還沒有回來(lái)。

    阿茹薩爾坐不住了，她不安得在屋里踱步。

    她慢慢靠近那個(gè)門，手伸起在厚厚的門簾布那停住了。

    自從出了那事后她從來(lái)沒有獨(dú)自出門過，她心里對(duì)那事還是有陰影的。

    她眼里有掙扎，但想著阿爸她又有了勇氣。

    可是推了半天門卻打不開，阿茹薩爾憤恨得捶打了幾下木板門，頹廢得坐到了地上。

    是了，阿爸每次出去之前都會(huì)把門從外面鎖上的。

    阿茹薩爾在那傻坐著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阿爸回來(lái)。

    她已經(jīng)急得發(fā)狂了，不停拍打著木門，期望著有人放她出去。

    可她手都拍得流血了，外面依舊沒有一點(diǎn)動(dòng)靜。

    她絕望得蹲下來(lái)，目光無(wú)神得盯著地面。

    許是又過了很久，阿茹薩爾聽到外面有聲音。

    阿妹阿妹你在嘛？

    是阿姐！

    阿茹薩爾急切得拍著門。

    阿姐

    阿妹，你別哭，阿姐這就放你出來(lái)。

    屋外乒乒乓乓響了好久動(dòng)靜，等門終于被砸開的時(shí)候，阿茹薩爾立馬沖出去，抓住了阿姐的手，急切得問。

    阿爸呢？阿姐你知道阿爸在哪里嗎？

    阿姐低下了頭，抿著嘴沒回答她。

    阿妹，你別鬧你阿姐。

    阿茹薩爾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一個(gè)男人，她有點(diǎn)印象，那是她的姐夫。

    可即使是姐夫，她依舊有些抵觸，她忍住心里的惡心，躲到了阿姐身后。

    阿爸呢？阿姐你是不是知道阿爸在哪里？

    她依舊急切得詢問阿爸的下落。

    阿姐似哽咽了很久，她強(qiáng)顏歡笑，握住阿茹薩爾的手。

    阿妹，跟阿姐回阿姐家吧，阿爸在阿姐家里

    阿茹薩爾跟阿姐回了她家。

    她急切得想看到阿爸，所以鬧了阿姐很久。

    最后還是姐夫看不下去，他拍扶一個(gè)勁在那哭得阿姐，沉著臉讓她跟他走。

    阿茹薩爾戰(zhàn)勝心里的抵觸，跟上他的步子去了柴房。

    在屋里，有一個(gè)被蓋著白布的人平躺在地上。

    那是

    阿茹薩爾步子有些踉蹌得走近，她蹲下顫抖得手按住了那白布。

    不會(huì)的，不會(huì)的，不會(huì)的

    嘩

    布被掀開了，那人的面容露了出來(lái)。

    阿茹薩爾瞪大了雙眼。

    阿爸

    怎么會(huì)是阿爸！

    她的手急切得去撫摸男人的臉。

    又冰又冷，沒了氣息。

    阿茹薩爾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的眼里流出淚。

    明明昨天阿爸還活生生得在她面前，陪她笑陪她鬧，怎么就不到一天的時(shí)間成這樣了？

    阿爸，你騙我。

    阿茹薩爾哭著爬過去緊緊抓住那垂放在旁邊沒有溫度的手。

    你說過你不會(huì)丟下我的

    她伏在阿爸冰冷的身體上哭，哭了很久很久，哭得整個(gè)人都哽住了。

    阿爸阿茹薩爾慢慢止住哭，抬頭眷戀得看向那已經(jīng)沒了生氣的人，不怕，妞妞這就下去陪你

    她帶著笑站起來(lái)，毫無(wú)留念得閉眼往墻面上撞過去。

    嘭！

    阿妹！

    那滿是淚痕的臉上帶著一抹滿足的笑倒下了。

    阿爸，我來(lái)陪你了

    阿茹薩爾醒來(lái)的時(shí)候，阿姐守在她身邊。

    阿姐

    她很虛弱得喊她，阿姐聽到她的聲音猛得就醒了。

    阿妹，你醒了。

    阿姐心疼得望著她，給她倒了杯水。

    阿茹薩爾看著她，木木得開口，為什么要救我

    阿姐有些生氣。

    阿妹你為什么這么想不開！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還懷著孕！

    懷孕阿茹薩爾徹底愣住了。

    她木愣愣得伸手摸摸平平的肚子。

    這里，懷著她和阿爸的寶寶？

    她笑了，但笑著笑著又哭了。

    她的頭很痛很痛。

    阿妹，別哭了。阿爸如果在肯定不希望你這樣的。

    阿姐起身拍撫她的肩膀，嘆息得安慰她。

    阿爸呢？

    阿茹薩爾止住哭轉(zhuǎn)頭看阿姐。

    阿杰今天帶阿爸去火葬了。

    阿姐垂下傷感的眼。

    我要去看看阿爸！

    阿茹薩爾掀開被子想下床。

    可你需要休息！阿姐阻止了她。

    求求你阿姐，讓我去吧。

    阿茹薩爾又哭了，她望著阿姐，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流。

    唉，行吧。

    阿姐帶著她騎著馬，快馬加鞭得趕過去。

    一震一震的起伏，讓阿茹薩爾的臉色更白了。

    你沒事吧？阿姐擔(dān)憂得問她。

    我沒事

    她的聲音又虛又低，頭痛欲裂，眼前還冒著星光，她還很想吐。

    她們騎馬騎了大概一個(gè)多小時(shí)，終于在要火葬前趕到了。

    阿茹薩爾下馬的一瞬間就扶著阿姐的手吐得一塌糊涂。

    等她去看阿爸最后一眼時(shí)，她已經(jīng)面無(wú)血色了。

    阿爸阿茹薩爾眷戀得看著阿爸的臉。

    她還想摸摸阿爸的臉，卻被阻止了。

    對(duì)不起，沒法下去一起陪你了，我肚子里現(xiàn)在有阿爸的小寶寶啊，我會(huì)把他生下來(lái)的，然后把他養(yǎng)大成人，再之后我會(huì)下去陪你的。

    有些話終是沒法明面說出口了。

    她被阿姐攙著，看著阿爸被推進(jìn)火海，還是沒控制住抓著阿姐的手哭了起來(lái)。

    阿爸阿爸阿爸

    長(zhǎng)久的負(fù)荷終是讓阿茹薩爾撐不住了，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之后醒來(lái)，她就在阿姐家住下了。

    他們對(duì)外瞞住了她懷孕的消息，外人所知道的是阿姐懷孕了。

    阿姐也曾向她問過，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誰(shuí)，她沒回答。

    是阿爸的嗎？

    她沒曾想阿姐會(huì)這樣問她，她呆愣得望著她。

    之后阿姐笑笑揉揉她的腦袋說不問了。

    隨著時(shí)間流逝她的肚子也漸漸像吹氣球般一下子大了起來(lái)。

    在阿姐家里這期間，她也漸漸聽到了一些八卦。

    聽說總是禍害女孩子的痞三死了。

    聽說他們還有一個(gè)組織。

    聽說那個(gè)組織被人繳了一大半，死的死傷的傷。

    聽說那個(gè)人被人偷襲死了。

    聽說

    好多個(gè)聽說，聽得阿茹薩爾聽著聽著就哭了。

    阿爸阿爸阿爸

    我好想你，阿爸。

    你真的好傻，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