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苦
聞苦
哇,德川學(xué)長真是太帥了。 是呀,如果不是放不下幸村大人,我一定會選擇追隨德川學(xué)長的。 少來裝了,你看德川學(xué)長理不理你,不要仗著幸村大人溫和就胡言亂語啊。 唉,為什么我們女人的愛情總是要面對這么多的誘惑呢? 山梨耳朵里是嘰嘰喳喳的討論,眼前看著的是圍成一團的女生,縱然討論得大聲,但是她們沒有一人去堵住德川一矢。 她透過教室的窗戶,眼神尾隨路過的德川一矢。 德川一矢對于自己引起的sao動毫不留意,山梨失望的感嘆著。 她已經(jīng)死盯德川一矢好幾天了,沒錯,德川就是她現(xiàn)在最想要品嘗的菜,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下手,當(dāng)然了,也沒有勇氣。 德川一矢的高冷是內(nèi)外合一的,冷峻的表情、少到稀缺的發(fā)言都很配得上他一米八八的身高,總結(jié)起來就是高嶺之花一朵。 別的網(wǎng)球正選身邊常常圍得水泄不通,要簽名的、遞情書的、送便當(dāng)?shù)?,就算冷淡如幸村精市,卻也總是溫柔的,就算嚴(yán)肅如真田弦一郎,起碼對待女孩子,也總會刻意讓自己不要太兇。 但是,德川一矢,這個從小生長在海外的男人絲毫沒有要多憐惜一**邊女孩的意思,他很難理解為什么總是會有女生在他面前從臉紅到哭泣,難道自己很可怕嗎,非??嗍郑挥龅竭@種情況,他都尷尬得更沒有話說。 也不怪女孩們,德川有張傳統(tǒng)意義上的帥哥臉,自身又有一股震懾力,明明是想要向他告白的,但是真的堵住他,近距離和他對視的時候,卻總是覺得膽戰(zhàn)心驚的。 由于被嚇哭的女孩子太多了,一入學(xué)就引起全校轟動的德川一矢也就變成了誰也近不了身的高嶺之花。 山梨本來擔(dān)心盯著德川的女孩會太多讓自己無法下手,結(jié)果在這種情況下,她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沒法下手。 德川一矢總是獨來獨往,自帶寒氣,身高拔群,過于惹人注目,要是忽然有人和他一道,太扎眼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山梨知道自己如果被大家看到和德川一矢的同框照,那就真的死定了。 可一是她饞德川一矢饞得慌,二是她也需要這盤菜的助力,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吃到德川一矢。 山梨絞盡腦汁地想,在這努力思考的幾天中,行動上也沒閑著,去論壇上收集了所有關(guān)于德川一矢的資料,少得可憐,聊勝于無。 好歹弄到了德川所在班級的課表,也摸清楚了德川一矢的日常作息,山梨將德川普通一天的行程按時間順序列在紙上,寫完了瀏覽一遍,感嘆這個人真是自律得要死。 除了上課就是網(wǎng)球訓(xùn)練,周末會去游泳館。 山梨劃掉了腦海中冒出的一個個計劃,最后決定速戰(zhàn)速決,不能拖到周末了,今天就要趁德川訓(xùn)練完畢在更衣室的時候,趁著四下無人,把他搞定。 山梨和德川的體能天壤之別,就算是吃霸王餐,這件事也只能智取,不可硬來。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上,山梨借口肚子疼去上廁所,一個人溜達(dá)到網(wǎng)球場附近,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除了網(wǎng)球場內(nèi)有零星的擊打聲外,幾乎無人。 山梨四下觀望后悄悄潛入,很快就找到了更衣室,山梨擰了擰門把手,門沒鎖,看來已經(jīng)有網(wǎng)球部的成員來過了。 山梨轉(zhuǎn)過身一邊望風(fēng)一邊貼著門,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兩分鐘,房間里沒有任何聲音。 確認(rèn)里邊沒有人,山梨屏住呼吸,輕輕擰動門把手,推開一條縫,她很謹(jǐn)慎,借著這條門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往里邊探看。 再次確認(rèn)安全,山梨才迅速進入關(guān)上更衣室的門,背靠著門打量完室內(nèi)四周,這里立著數(shù)排高高的金屬柜子,每一個都有它的主人,用來存放網(wǎng)球器具、衣物等。 按照她的計劃,在德川一矢完成訓(xùn)練之前,她得找到屬于德川一矢的那個柜子,然后躲進去,等德川一矢開柜子的那一瞬間,親完就溜。 山梨一個一個地打開柜子檢查,根據(jù)德川愛用的幾個運動品牌來確認(rèn)是否是他的柜子。 一陣腳步聲傳來,山梨嚇了一跳,眼神被門把手的聲音帶著往下一移。 山梨也顧不上檢查,趕緊拉開眼前這個柜子的門,躲進去蹲下。 柜子里整整齊齊地掛著幾件干凈的衣物,網(wǎng)球排都也規(guī)整的排列好,看得出主人是一個愛整潔的人。 山梨躲在里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那群人已經(jīng)進入更衣室了,嘴里還討論著今天的常規(guī)訓(xùn)練,他們有說有笑的,從對話里,山梨還得知他們馬上就會去參加網(wǎng)球部今晚的聚餐。 山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對,下周一就是海原祭了,一般社團都會在海原祭前后好好聚一聚。 咦? 什么?聚餐? 山梨眼睛一瞪,如果今晚網(wǎng)球部有聚餐的話,如果柜子外的這群網(wǎng)球部正選現(xiàn)在就要去參加聚餐的話。 那么,德川一矢還會來嗎? 還是說,他今天和所有的網(wǎng)球部正選一起結(jié)束練習(xí),然后去聚餐? 山梨拳心緊緊攥住,什么叫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她摸清楚高三的德川一矢因為學(xué)業(yè)繁重問題,會晚到訓(xùn)練場,所以一般也會延長自己的訓(xùn)練時間,最后一人離開,才選擇了在更衣室里出擊。 誰知道竟然有了這樣的變故,山梨耳朵里聽著外邊嘰嘰喳喳的話,是急在心里,只怕自己要錯過這次機會了。 不容她多難受,有人停在了柜子前,就是她藏身的這個柜子。 那窄窄的縫隙原本是能夠透進一些燈光的,因為有人站在柜子前擋住了,山梨失去了那一絲光線,霎時緊張得額頭出汗。 片刻之間,山梨憑本能用指甲死死從里邊扣住了柜子的門,門外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拉開門,也很是驚奇,下意識加大了力氣,山梨也不得不在里邊用更大力氣來抵擋,可是原本她的力量就小,再加上柜子里沒有方便使力的把手,山梨只覺得自己的指甲都快掉了,就在她幾乎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外邊忽然卸力。 山梨輕松下來,才察覺自己渾身已經(jīng)出了薄薄的汗,既是累得,也是嚇得。 咔噠! 咔噠! 響起清脆的金屬聲。 拍著胸脯,驚魂未定的山梨頓時背后升起一陣寒意。 不會是、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可是,這個時候,她萬萬不敢拍門檢查或者沖出去的。 山梨在柜子中心亂如麻,腦子里什么雜念都關(guān)不住地往外冒著,但是沒有一個是能救她的。 唉,部長,你不把拍子放進去嗎?切原赤也見幸村精市鎖上了自己的柜子,但是他手上分明還拿著網(wǎng)球拍。 幸村精市聽到切原赤也的疑問,轉(zhuǎn)頭笑道:忽然覺得,周末在家也想用這副拍子了,所以不用放進柜子里了。 切原赤也一怔,趕緊把雙手背在腦后,打哈哈:噢噢~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趕緊去吃飯吧,我迫不及待啦! 明明什么都沒發(fā)生,但是切原赤也總覺得部長剛才的笑容并不友善,這是憑借他在立海大附中網(wǎng)球部的多年經(jīng)驗敏銳嗅到的,于是切原赤也又開始從上一秒開始回溯自己今天是否有做什么惹到部長的事。 所有人整理好了自己的物品便齊齊去往已經(jīng)預(yù)定好的飯店。 柜子,更衣室自然都是再三檢查后,確認(rèn)鎖好了的。 不怪他們?nèi)绱?,如果不鎖好的話,下周一回來的時候可能就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禮物、情書。 而山梨,瘋狂拍門未果,精疲力竭,抱著膝蓋坐下,這個柜子雖然很高,但卻并不寬敞,坐下來伸不直腿,得一直蜷縮中。 山梨一開始想,也許德川一矢今天還是會保持練習(xí),他會突然打開更衣室的門,到時候自己就趕緊拍門求救,也不要管什么會被責(zé)備了。 后來,她想,也許會有人突發(fā)奇想要回來看看,或者有誰回來拿自己遺失的物品,自己可以獲救。 她想啊想啊,一點點感知到入夜的涼意,她把柜子里掛著的衣服都取下來披在自己身上,好稍微驅(qū)逐深秋的寒氣。 肚子咕咕叫起來,山梨摸摸自己的肚子進行安撫,可是對方不給面子,叫得更響亮了。 山梨嘴巴癟起來,是呀,晚飯沒有吃,就來蹲守德川一矢,結(jié)果沒有吃到他,還把自己鎖這兒了。 山梨從手機三格電等待到手機電量警示,也沒有等來德川一矢。 看了看時間和電量,山梨開始慌了。 她開始考慮要不要給mama打電話,可是這樣會驚動學(xué)校的老師,就一定不是什么胡編的理由可以搪塞過去的。 可是再晚一點還不到家的話,mama肯定擔(dān)心死了。 山梨糾結(jié)一番也沒有定出結(jié)果,可手機的電量不斷的流逝,忽然,手機黑屏了。 山梨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心里暗罵這破手機,電量少的時候耗得最快。她趕緊長按開機鍵,手機開機后顯示電量只有如游絲一般的一縷綠色。 山梨腦子一團漿糊,手抖著打開通訊錄,不管是誰,她得通知一個人來救救她,如果她被鎖在這里兩天,就算不餓死,mama也得擔(dān)心死,更別提之后的海原祭了。 山梨著急地按著選擇鍵,她的通訊錄里除了父母、真奈和近海以外,還有一個人,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她也不會想到要向他求助。 光標(biāo)停留在那個從未聯(lián)系過的號碼上,山梨祈禱這個號碼最好是真的,而不是那人為了逗弄她而存的假號碼。 咬咬牙,山梨按下了接通鍵。 嘀嘀....... 嘀嘀....... 嘀嘀....... 無人接聽,或者是還沒來得及接聽手機關(guān)機了。 關(guān)機音樂響起來,山梨覺得自己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她撒氣般地把手機扔了出去,手機撞到柜門又彈回來一段距離,最后安安靜靜落在山梨的腳邊,她還不解氣,再踩上兩腳,長時間的蜷縮讓她的腳已經(jīng)微微麻痹。 絕望之下,她埋下頭哭起來,哭泣的聲音悶在柜子里亂竄,惹得山梨更加心煩意亂,她忽然想到什么,懊喪得打了自己腦袋兩下,她這會兒知道了,自己就不應(yīng)該打電話,應(yīng)該直接發(fā)短消息。 光看見了未接來電,說不定在他那里還是陌生人號碼,誰又會多放在心上呢,肯定都是等著對方再打過來。 想到這些,山梨止不住地哭,雖然沒吃飯沒喝水,但是眼淚卻好像怎么也流不完,只有投入地流淚,才能宣泄那股心中滔天的不安感覺。 不用照鏡子,山梨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肯定是鼻頭紅、雙頰紅、眼眶紅,整張臉特別狼狽的樣子,她吸吸鼻子,感到有什么東西要流下來了,偏偏也沒帶紙,只好借用一下披在她身上的男生衣服了。 哭泣發(fā)泄累了,山梨窩在柜子里抵擋不住侵襲的困意,雖然姿勢極不舒服,但也沉沉睡去。 她實在是困倦極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迷霧中,雖然沒有看見實體,但是她確信有什么東西在追逐著自己,她不敢停止奔跑,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可那個東西比她速度更快,一陣地動山搖,山梨尖叫一聲驚醒。 迷迷糊糊中,新鮮空氣大量涌入,她被擁進一個暖和的懷抱。 對不起。山梨頭頂上傳來一聲道歉,真的對不起。 山梨在他懷中抽抽噎噎,聽到他的道歉,有些疑惑地抬頭,想要看看這個前來解救出自己的人是誰,又為什么要說對不起,明明...自己感謝他還來不及呢。 雙手撐住對方借力,撐起自己的身體,拉開一定距離,山梨從下到上觀察: 手腕上是立海大附中統(tǒng)一的黑色重量訓(xùn)練腕套,土黃色立海大隊服,嗯,露出的頸部修長優(yōu)美,紫藍(lán)色微卷的發(fā)梢,水晶般無暇的面龐,定格在對方一汪湖水中的眼神里。 山梨驚愕,軟軟呼出一聲:幸村君! 有經(jīng)驗的人知道,深湖比深海更可怕,看上去波平浪靜,卻暗藏意想不到的危險。 山梨原本以為微笑已經(jīng)是幸村精市臉上的半永久存在了,但是這會兒她發(fā)現(xiàn)幸村竟然不再微笑。 他的眉頭微鎖,嘴唇緊抿,神色完全不似他網(wǎng)球場上那樣泰然。 山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認(rèn)為幸村的這副神態(tài)就叫做心慌,如果是的話,他是在為什么而這樣慌亂呢? 為了我嗎? 而聽到山梨喚出自己名字的幸村稍微放下了緊張,收斂了之前的神色,拍拍山梨的背作哄陪,說話的聲音溫柔中帶著喘息:對不起,山梨,下午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的柜子里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就想......看到你的電話,我...... 我很后悔,我來得太遲了幸村捧起山梨的臉,鄭重地說。 山梨臉上通紅,全部都是淚痕,惹得幸村又是一陣自責(zé),這么黑這么窄的儲物柜,被關(guān)在這里,一定會很無助的。 他沒回來的時候,她一定在這里邊啜泣到力竭,就如同自己小時候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的模樣。 山梨的腦袋瓜都思索不過來了,但是幸村精市好歹把她從柜子里救了出來,恩人的身份沒跑了,之前的什么仇什么怨此刻一筆勾銷,山梨在幸村懷里弱弱告訴他自己借用了一下他的衣服,話音落下,用力吸吸鼻子。 這種努力的暗示讓幸村嘴角勾起弧度,幾件衣服而已,如果能讓伸出幽閉空間的山梨能夠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他有什么不開心的呢。 幸村用下巴摩挲著山梨的頭頂,用動作告訴她,自己并不計較她的借用,如果時間能夠凝固在此刻就好了,幸村滿目柔光,把山梨當(dāng)成一個迷路的孩子,向她保證:別害怕,一切有我。 山梨的淚腺像一座活火山,在柜子里噴發(fā)之后雖然歇了,但幸村過分溫柔的對待,讓山梨覺得自己真的是不應(yīng)該受到苦難的絕世珍寶,火山被叫醒,她又有了用不完的細(xì)流,點點滴滴浸透入幸村的衣襟。 感受到胸口處的濕意,山梨的頭在自己胸口處微微聳動,幸村一動不動任由她宣泄情緒。 眼見山梨有越哭越厲害的勢頭,幸村當(dāng)機立斷,抬起山梨的下巴,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擦眼淚,山梨哭得上頭,咳了幾聲,接著就如同被摁了消音鍵一樣,停止了哭泣,只有胸口時不時較大幅度地抖動一下,這是長時間哭泣的后遺癥,連本人也無法控制。 四目相望一會兒,幸村的眼神溫柔到山梨自覺有些尷尬,不過現(xiàn)下也看不出她的臉紅到底是為了什么了,她剛想低頭躲開,幸村的手就從她的臉頰游移到雙眸,輕輕蓋住她的眼睛。 手掌的溫度傳到薄薄的眼皮上,那陣暖意讓山梨忍不住快速眨了幾次眼睛,軟軟的睫毛打在幸村的手心上,幸村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像是被牽引了,跳動的節(jié)拍亂了起來。 山梨的眼睛被蒙住,力道輕輕的,她沉浸在這種春風(fēng)拂過的柔軟時,比春風(fēng)更柔軟的東西覆上她的雙唇。 從地獄到天堂,比直接進入更加美妙,因為前后對比是那樣強烈,山梨完全陷入這種溫存,從下午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喝過一滴水,唇部已經(jīng)有些干燥起皮,于是她被柔軟撬開貝齒,嘗到了甜蜜,也開始纏繞著去索取。 男人覆蓋在她眼睛上的手力道加深,山梨被抵在柜子深處一角,兩只手腕都被箍住,掠奪去視覺和逃跑的可能性,她所有的感知都聚集在唇舌之間,舞動、包裹、吮吸,全都反饋給大腦,反客為主奪走掌控。 干枯忽逢細(xì)雨,在暗室偏也能生出滿屋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