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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小釀?wù)f:“我聽阿娘說這是你的東西,我趁她沒發(fā)現(xiàn)帶出來了。喏,給你,你拿著趕緊走吧?!?/br>她把匕首塞到陸舜華手里,說:“這把匕首拿去賣了也能有不少錢,你不要留在將軍府了,快些離開?!?/br>陸舜華慢慢握緊匕首,她深深吸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看也沒看小釀一眼,直直從她身邊走過,走進(jìn)房內(nèi)關(guān)上門。一聲門響,將小釀的叫罵聲一同關(guān)在門外。陸舜華回到了內(nèi)室。她靜靜端詳著手里的匕首,握著手柄將它打開。匕首在陽光下射出鋒利的光,當(dāng)初陸昀將它交給她,說這是削鐵如泥的好東西,很適合女孩兒用。剛才小釀問她,她來這里究竟為了什么。陸舜華的感覺很奇怪。她為了什么,她其實(shí)很清楚。她要給祖奶奶吹一曲渡魂,上三日香,做完這些祖奶奶的魂魄就能得到安息,進(jìn)入輪回。“好像,都結(jié)束了啊……”陸舜華挑起匕首,指腹在匕首上重重擦過,手指頭立刻破出一條深可見骨的rou縫,卻半點(diǎn)沒有流血,亦沒有疼痛。她沉默地拔出匕首。匕首的鋒芒映著她漆黑的瞳孔,漸漸地,右眼似乎出現(xiàn)一絲血絲,又慢慢凝成紅點(diǎn)。陸舜華身子突然開始抽搐。鉆心的痛從小腹處傳來,蔓延全身,仿佛無數(shù)把刀子扎進(jìn)身體,又似乎萬蟲噬咬、烈焰焚身。在這樣的劇痛里她重重跌倒在地上,連帶著匕首也落到地上。陸舜華顫栗著,越來越痛,神智快要模糊。“不要啊……”她低聲說,“求求你了,不要……”她費(fèi)力翻過身,一步一步往前爬,手指用力伸向前,紫紅色的尸斑突然一鼓一鼓,手指甲完全成了黑色,眼里的光華也慢慢隕滅。陸舜華咬著牙往前爬,用盡全力抓住匕首,她坐起來,頭靠在桌子上,渾身痙攣。太疼了,實(shí)在太疼了。她終于忍不住,捂著自己的小腹叫出來,但即便是叫,聲音也是很輕,完全沒了力氣。“不要了,我求你,不要……”匕首劃過地面,響起刺耳響聲,手臂抬起,尖鋒對準(zhǔn)小腹。這八年如同煉獄,她被折磨,被試煉,被丟棄,每一天都是煎熬。頭腦昏沉之際,她顫抖著握緊匕首,閉上眼睛,重重向小腹捅去。塵歸塵,土歸土。這樣也算作了結(jié)。世道如此<其霧(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wǎng)址:世道如此<其霧(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預(yù)想的疼痛沒有到來。恍惚中,有人沖進(jìn)房門,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左手握上鋒利刀鋒,匕首扎進(jìn)骨rou,頓時(shí)鮮血四濺。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嘶吼,有人在跪地求饒。而她被擁進(jìn)了一個(gè)溫暖的懷抱,那人的身上有著熟悉又陌生的枯草味道,混著麥芽芬芳,他的右手詭異地垂掛著,左手沾滿鮮血,卻一下下溫柔地?fù)崦拇蛩暮蟊场?/br>他說:“沒事了,六六,沒事了……”他說:“不要怕,我在這里。”他說:“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苦了。”他還說了很多很多,一直說一直說,直到身上的疼痛褪去,陸舜華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寬厚的胸膛。“六六,你沒事吧?”頭頂傳來江淮沙啞的聲音。他伸出左手,手掌已經(jīng)被紗布包扎好,隱隱還有幾絲鮮血滲出。他用手掌握住了她想要自裁的匕首。“你……”陸舜華腦子迷糊,說:“怎么在這里?”江淮苦笑:“我擔(dān)心你,過來看看。”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令他肝膽俱裂的一幕。她拿著匕首,狠狠往自己小腹上戳去,他幾乎沒有猶豫,沖過來就握住了刀鋒。那些隱藏在心底的惴惴不安,終于有了答案。她身上的死氣和淡漠,她的無動(dòng)于衷,她的空洞茫然,原來她早就不想活著。江淮用左手扶起她,低聲問:“能不能和我說說,這八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陸舜華沉默。“不說也沒事。”江淮喃喃道,“以后再說?!?/br>“阿淮,”陸舜華突然叫了他一聲。她抬起眼,“沒有以后了?!?/br>江淮恍若未聞,把匕首收到自己懷中,單手扶起碰落的椅子。他的神情專注,像是真的在做這些事。陸舜華繼續(xù)說,仿若自言自語,“你放下吧,不要再記著這些事情,去一個(gè)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江淮慢慢轉(zhuǎn)過頭,他沒有回答,神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眼中壓抑著重重的悲傷,還有不知所措的茫然。這時(shí)候的他,像極了十五歲那年。“放不下的?!彼麚u搖頭,說:“永遠(yuǎn)放不下?!?/br>陸舜華說:“你只要放過自己就好了?!?/br>“是嗎?”江淮坐下來,左手摩挲著衣擺,問:“那以后呢?”“以后就像你說的,以前如何,以后就如何?!?/br>“我說過這種話?”他好像很疑惑不解。陸舜華點(diǎn)點(diǎn)頭。江淮說:“那我說錯(cuò)了,我做不到?!?/br>“你做得到的?!标懰慈A淡淡地說,聲音冷靜:“你以前就是這么告訴我的,所以你自己肯定也能做到?!?/br>江淮臉色越發(fā)蒼白:“我做不到。?!?/br>陸舜華低下頭,輕輕笑了,笑容意味不明。江淮就是被這個(gè)笑容徹底擊垮,他其實(shí)比誰都清楚,陸舜華骨子里最初的一些東西,熱忱、天真、浪漫、憧憬都已經(jīng)死在了青靄關(guān)下,被踏成了血泥祭了春色,碎的不成樣子,再也回不去原來的形狀。他很難過,甚至絕望,他們第一次將八年來的事情攤開說,她卻要他忘了,要他放下。怎么放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