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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溺于所聞 (古百)在線閱讀 -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聽到銀黃說藥湯與餐飯都送不進去,疏雨臉色已經(jīng)煞白一片,她心中寬慰自己,不可能是天花,這癥狀,多半是起疹子,之前聞兒就有吃了蝦后起疹子的狀況。

    冷靜下來一些,疏雨緊盯著銀黃,問她:那你是如何出來的?

    我是踩著冬云jiejie的肩膀翻墻出來的!冬云jiejie讓我這里躲著等您!說只有您能幫我們夫人了!

    疏雨一把將銀黃拉起,面色肅然,腳步又急又快,邊走邊說。

    銀黃反應(yīng)過來,幾步跟上,向疏雨說起詳情來,今日您剛走,二夫人就起了燒,那腰上,背上還起了大片大片的紅疹!

    冬云jiejie去請大夫,大夫一時半會兒拿不準(zhǔn)!說還要過了今夜才能看出那是疹子還是痘瘡。

    她面色為難,是想起當(dāng)時來還有幾分后怕的神情,這消息不知怎么傳去老夫人耳里,她說痘瘡事大,若真是痘瘡,那李家上下都得遭殃便叫了群護院守在我們院子門口,不準(zhǔn)院里的人進出。

    聽到李氏所為,疏雨冷笑起來,面上不顯怒色,但心中已是怒不可遏。她神色凜然,轉(zhuǎn)過頭去,對著滿臉焦急的雁喬說道:雁喬,你回岑家去,將這事報給姨娘和父親。

    報完了去請春暉堂的種痘大夫再來看,回來的時候如果門口有人接應(yīng)你,那便照常進來。

    若是沒有就叫父親,去府衙里找通判大人,就說,李家出了這檔子不仁之事,請他務(wù)必,為岑家做主。

    雁喬只是女使,心中尚且憤然,更別提姑娘自己了。聽疏雨交代完她,雁喬也不敢耽擱,急急答復(fù)了一句:是!,便扭頭疾跑了出去。

    銀黃看雁喬跑了出去,她又急又疑惑,趕忙問起:夫人,去找林大人作甚?今日老爺是回來了!您這不去找老爺討個說法么!

    疏雨聽了,嗤笑出聲,找老爺討個說法?

    李氏色厲內(nèi)荏罷了,沒膽子作出這等害人性命的事,她敢這么做,背后你猜是誰授的意!

    銀黃聽了,后背都涼透了,她本還抱著老爺能為她們院子做主的期望,沒想到這竟然,她顫聲問疏雨:那夫人,我們這該如何?就,只是等著雁喬姑娘回來么?

    她鼓起勇氣來,狠狠攥緊自己的手,抬起頭來對疏雨說:三夫人,三夫人之前于我有恩,我meimei病了,可我手頭沒有銀子,是三夫人替我們家請了大夫。您..只管您說要怎么做我跟著您。

    疏雨腳步不停,神色是愈來愈冷,我還能如何,不過只能硬闖。

    說完,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銀黃,看她面上逞強,放軟了些態(tài)度說道:你已是報了她的恩情,如果你還有膽子的話,再跟著我來吧。

    別院門前,果然是有兩個護院看守,手上持著刀??匆娛栌陱街弊邅?,其中一人神色為難,但還是伸出了手,想攔下她,他強硬道:夫人,老夫人有令封鎖此院,您別讓我們?yōu)殡y。

    疏雨管這后院兩年,不曾苛待家仆,甚至年底還會多發(fā)些俸祿和家用物品。下人多半心中感懷,包括這名護院。他知道此事不講仁德,可老夫人有令,他也不得不聽。

    疏雨聽了,冷笑出聲來,她詰問道:為難?里面是一條人命,你們卻只怕李氏問起來為難?

    看眼前護院眼中有動搖,她厲聲喝道:我今天勢必是要進去,你拿刀子對著我也沒用。說罷,便大步向前走去。

    護院沒法兒,嘴上一句得罪了,夫人。便來擒疏雨的手臂,銀黃本在一旁怯怯地看著,可看到他提著刀,要來扭住疏雨的手臂,銀黃尖叫一聲,撲了上去,眼中發(fā)了狠,推搡著兩名護院。護院本就不欲傷人,此時只能一手持刀,一手來牽制住人。

    見此情景,疏雨便趁機一把將其中一人的刀搶下,一鼓作氣持刀逼近,刀柄轉(zhuǎn)眼已至一人咽喉處。另一人本想來拉,看疏雨挾著人,手上絲毫不讓,便默默退了兩步,準(zhǔn)備伺機而動。

    疏雨眼中翻騰著勃然怒火,她和聞兒,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過是一場病,不過只是一場病,擋不住她的。疏雨壓著情緒,低聲對她刀下的人說道:你替李家做這種事,值么?李家好面子,今日你就是死在當(dāng)場,他們也不會叫消息傳出去,你家里卻是白白失了一個勞力。

    不值,當(dāng)然是不值。那人被疏雨挾持著,額頭上留下汗來。大夫人素日里一副嫻靜的模樣,此時卻敢把刀架在他人咽喉處。并且,看她神情,真會割下去,也不一定。

    汗珠順著下巴淌下,這人悄悄握緊了拳頭,心里默念著,對不住了大夫人,準(zhǔn)備趁機用手劈在疏雨腦后。

    可這人也還沒來得動作,在場的人卻突然聽到一陣急切腳步傳來,緊接著,就是李氏一聲厲喝。

    這是做甚么?!

    疏雨聞聲看過去,好啊,李氏和李跡都過來了。她眼中狠決,手卻沒松,冷冷看著一臉駭然的兩人,一聲都不吭。

    李跡哪里見過疏雨這個樣子,她那眼神看得自己心中發(fā)怵,他趕忙勸道:疏雨這是做甚么,快些把刀放下!

    疏雨低聲冷笑,我把刀放了,好叫你們再把我也關(guān)起來么?

    李跡怕疏雨真鬧出人命來,忙寬慰道:母親只是擔(dān)心這是痘瘡,但左右過了今晚便知,母親也不會把聞兒關(guān)上個兩三日的!

    李跡今日聽小廝說三夫人身上起了紅瘡,請了郎中來看了,懷疑是痘瘡。他聽了心中正拿不定主意,這痘瘡事大,若是痘瘡傳出去,誰能負(fù)得了這個責(zé)任;一會兒又聽人來報,母親下令封院了。這會兒事大了,李跡心中震驚,下意識就要去找母親說理去,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染上痘瘡,大概會是別的甚么疹子。

    可是,一想到岑聞這些日子,百般下自己的面子,李跡便停了腳步,冷哼了一聲,干脆關(guān)她個一日,給她個教訓(xùn)。明日,自己再去求母親,去看她就是了,如此這般她才知道,在這家里,最該把誰當(dāng)一回事。

    誰知來前,聽到小廝說岑聞院門口鬧起來了,大夫人不要命似的,要往里沖,他才急了,今日父親回家早,這要再鬧下去,他又要挨幾頓罵了,才慌忙往疏雨這兒趕,路上,還碰到了同樣收到消息的李氏。

    李氏聽到李跡維護自己,心中受用,面上斜眼瞟了他一眼,說道:還算你今日明事理。

    看李跡松了一口氣,李氏話鋒一轉(zhuǎn),但就算她得的不是痘瘡,那這院子,也該再看個六七日。誰知道是不是外頭甚么疫病,會不會傳給了他人。

    聽到母親這樣說,李跡這會兒又急了,真要再關(guān)上那么幾日,那出來不是更不理人了么。他忙不迭哄著李氏說:兒子看著,不像是痘瘡,疏雨日日與聞兒作伴,若是痘瘡,不該只有一人發(fā)作。

    兒子知道您最是心慈,所以母親,明日若不是痘瘡,您就把人放出來罷。

    李氏看出李跡哪是真夸自己心善,明明是緊張岑聞,心中不快,正欲說他兩句甚么,疏雨卻實在看不下去這令人作嘔的場景,驀然出聲打斷了兩人。

    母親可曾學(xué)過醫(yī)理?

    李氏聽她這么問,拉下臉來,問道:你甚么意思?

    疏雨直視著她,嘴上不停,母親莫不是比郎中還通醫(yī)理,郎中說須得觀察一日才可下定論,您這邊卻直接診出來就是痘瘡無疑。

    李氏勃然色變,抬手怒目指著疏雨,你好大的膽子啊,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婆母這般說話。

    疏雨絲毫不讓,怒聲喝問:那您又怎么能憑一面之詞就斷定聞兒得的是痘瘡?

    放肆,你不在意李家上下幾十口人,我還在意呢!李氏搬出李家來壓她,面色沉沉地接著說。

    就算不是痘瘡,你又怎知不是甚么疫病,下人在院里進進出出,萬一把病氣過出來,誰能擔(dān)得了這個責(zé)任?

    聽到這兒,本來打算再求一求母親的李跡噤了聲,是,這若真是痘瘡,或者疫病,從李家傳了出去,那整個李家的仕途,都不要再想了。

    疏雨看出李跡的欲言又止,笑了起來,眼中滿是鄙夷,她又接著對李氏說道:母親可真是菩薩心腸,李家?guī)资谌耸侨?,岑聞這一條命卻不算命。

    我既然打定主意要進去了,那是甚么結(jié)果,我自己都擔(dān)著,如果不是痘瘡,那是我幸運;如果是痘瘡,那我便和她一起死在里頭,斷不會出來!她說完,將刀下的人一把推開,火速轉(zhuǎn)身,趁大家來不及反應(yīng)時,一把將身后院門打開一人能進的縫隙,便要進去。

    這時,身后卻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疏雨的動作,倒是個不畏生死的!句句把死掛在嘴邊!

    是李知府終于來了,見到李知府,李氏趕忙軟下聲來,躬身喚了句:老爺!,李跡也忙不迭行了禮,心虛地喊了聲:父親!

    李知府不看李跡,只眼神示意那兩名護院先下去,便朝著疏雨看過來。

    李跡在李知府背后,囁嚅道:父親,我驚動了父親,他心中驚惶。我了個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李知府側(cè)目瞟著兒子,面上不作聲,    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腿一腳將李跡踹翻在地,窩囊廢,自己的女人自己的都拿不定主意!被你娘養(yǎng)成了個軟骨頭!連自己的夫人都不如!

    李氏看李跡被踹翻,心下震驚,她心疼地跑過去,哀聲喚著:常兒!??蠢钲E腹間好大一個腳印,她紅著眼質(zhì)問李知府:老爺作何總是苛待自己的兒子!竟是為了外人,這般對他!

    面對李氏的質(zhì)問,李知府不以為然。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袍,緩步朝疏雨走過來。

    疏雨冷眼看著他們作出來的樣子,李知府不過看事情鬧大,不痛不癢地踹了李跡一腳,覺得這便是給疏雨的臺階了。疏雨心中好笑,知道現(xiàn)在最棘手的人來了,冷聲叫了李知府一聲:父親。

    嗯,疏雨是個有情有義的,比這窩囊廢強多了。我一向都覺得,你是個明事理的好女子。李知府慣常拿出官場的說話做派來,先是軟聲勸著,估摸著,下一句就要叫她識時務(wù)為上了。果然,李知府的下一句,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但你也這么大的人了,難道還不清楚有的事,不是靠情義就能解決的。

    你母親說話做事是強硬了些,但也不是沒有她的道理。

    這若不是痘瘡,就當(dāng)是有驚無險;這若是痘瘡,一傳十,十傳了百,到時候就是做了完全的準(zhǔn)備,都壓不下這疫癥的。

    李知府看疏雨面上不顯色,又是丟出一個帽子來,做了兩年李家少夫人了,你也該站在李家這頭想想,若是真出了事,李家難辭其咎。

    疏雨抬眼看著李知府,緩聲說道:若是痘瘡,自是該隔開的,可隔開也沒有斷食斷藥的理吧?

    她又淡淡補上一句:若不是痘瘡,人卻被熬出了問題,公爹勤政愛民,到時候要如何判這不仁之事。

    李知府聽了,面帶慍色,沉聲說道:疏雨這話,倒是威脅起我來了。

    疏雨不敢,疏雨不過是按公爹說的站在李家這頭想了想,將后顧之憂說了出來。

    李知府冷笑一聲,聽她話中絲毫無退讓之意,心想,不過是個成不得事的女子,我索性再給你遞個臺階,這次你若是不下,那也別怪李家。于是李知府回頭,看向李氏,裝模作樣地問起:怎么會斷食斷藥呢?

    李氏剛扶著兒子站起,看李知府滿臉責(zé)問地看著她,她忿然作色,氣極到笑了出來。封院是老爺?shù)姆愿溃η懊?,忘記了這餐食的問題,結(jié)果這惡人就成她一人了。

    你看我作甚?我一個人,便能做主將一個三夫人關(guān)進去了?李氏譏諷地反問李知府。

    不是老爺叫我遇事要果決些,盡快處理此事么?不是你如此授意,我又怎會這般匆忙,連后頭的事都沒安排好?

    李知府聽了,作出威嚴(yán)公正的樣子,大聲呵斥道:滿口昏話!我何時如此授意過,你為婦不仁,還能怪我么?

    聽了這些話,李氏已是了然,這是要將這事全部推到自己身上了。他心中向來只有他自己,從來沒有我們母子。她心中惱怒,但也只能咬牙吞下了沒說完的話,不再作聲了。

    見狀,李知府轉(zhuǎn)頭,軟下態(tài)度來對疏雨說道:是不該斷水?dāng)嗉Z,此事,是你婆母急躁了。

    不過你啊,到底是年輕,做事沖動。

    為人子女的,也得為岑家想想,若是讓你進去了,真出甚么萬一的話,岑家折進去兩個姑娘,你父親能受得住么?

    疏雨仍是不為所動,冷聲回道:父親,此事我自有揣度,我只求進去照顧meimei,再請一大夫來看顧。

    事已至此,她還是好歹都不知。盛怒之下,李知府甩了甩袖子,獰笑著,問她:若是我就是不讓你進去,一會兒再讓護院把你綁了又能如何?

    看李知府的樣子,李跡心中已有些膽怯,但看疏雨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這會兒倒是對著疏雨發(fā)起了呆來。

    而疏雨早已料到這一出,她眼神絲毫不避讓,堅定地回他:您可以試試,雁喬被我差去請大夫了??晌疫€告訴了她,若是沒看見我在門口等她,她便去岑家,讓我爹準(zhǔn)備去衙門好好問一問通判大人。

    聽到通判大人,李老爺心中有一絲震驚,倒是低看我這兒媳了,他心中想著,臉上怒極反笑,正要出聲時,聽到一聲顫巍巍的:這是怎么了?

    竟是驚動了苑娘,叫她也過來了。看到苑娘,疏雨心中震驚,她該好生在院里安胎,這是來做什么?

    李氏看到她,眼中不耐,她看了眼李知府,才沒好氣地問道:你又來這里作甚?

    苑娘與李氏平常一副針鋒相對的樣子,今天她卻作了乖順的樣子,扶著心口,說道:我本來,是想來找jiejie,與我一道去慶云寺上柱香的。

    她故作驚訝道:怎么來了,看到卻是這般形勢?

    說著,苑娘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李氏。她來的路上已經(jīng)清楚了事情的緣故,此時她心中冷笑著,面上卻是一副真心真意的樣子,搬出李氏最在意的香火說道:母親,我這一胎本就不易,前些日子去上香,給勝兒點了長明燈,住持還叮囑我,平日行事須得心誠至善方能保佑勝兒平安。

    這還沒足四個月,就這般,豈不是破了勝兒的功德嗎?

    李家這一輩,是一個勝字。李氏看重這一胎,此時就算知道她是故意說來幫疏雨的,但還是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兀地,李知府出了聲,行了,讓她進去,一會兒郎中來了,若是不怕死也就一起進去。

    說完這句,他看著疏雨,漠然道:可疏雨,你記住了,你進去了,是你自己選的,不是李家沒攔住你。

    疏雨看著苑娘,眼中有感激,再轉(zhuǎn)回頭來看李家眾人時,眼里早已沒了情緒。她毫不猶豫地轉(zhuǎn)回頭,便要推門往里去。

    而李知府看著疏雨轉(zhuǎn)身走去的腳步,再補上了一句,你若是有命出來,李家也是不能再留你了。

    聽到這一句,半晌不敢出聲的李跡心中慌了,他雖對疏雨不上心,可也從沒想過要休棄疏雨。但是看著父親的神色,他最終還是一句都不敢再多說。

    疏雨腳步頓了一下,但不是因為他這句,而是想起,是了,她先前交代過雁喬,若是有人接應(yīng),再進來。于是她轉(zhuǎn)頭交代銀黃去門口接應(yīng)雁喬后,眼神掃過默立在一旁的李跡,嘲諷地回道:都按父親說的辦。

    疏雨進去了,李知府看都不看李氏母子,拂袖疾步離開,那袖子幾欲甩到李跡臉上。

    而李氏受了這一場氣,心中又惱火又復(fù)雜。老爺從不向著他們母子倆,這次更是,錯都是她一個人的錯,他倒是兩袖清風(fēng),光風(fēng)霽月!這會兒她還得趕緊叫大夫來看看李跡身上被踢的地方。

    李氏扶著李跡朝前走著,心疼地輕聲問:常兒,你父親踢得狠了,這會兒難受么?而身邊的李跡神情恍惚,也不知道聽進去沒,一點反應(yīng)也不給她。

    李氏見狀心中不是滋味,受的委屈后知后覺涌上來,她偏頭往一旁去,想將眼淚偷偷擦了??赏蝗?,余光里出現(xiàn)了還沒走的苑娘,她這氣是不打一處來,李氏盯著苑娘半晌,沒好氣對苑娘說道:有了身子還來這幫你的好jiejie,也真是難為你了,還尋了功德做由頭。

    看疏雨這會兒也順利進了院門,苑娘轉(zhuǎn)過頭來,不以為意地看著李氏和被她攙著的李跡,苑娘輕嗤一聲。來的路上,丫頭告訴她,李跡被踢了好大一腳,她還以為李跡當(dāng)真變了,能為這三夫人去爭一爭,結(jié)果細(xì)問才知,這一腳居然是因為窩囊不敢拿主意才挨的。

    苑娘摸著自己的肚子,心想,岑聞尚且有jiejie以命相護,可自己呢?看看自己的丈夫,可當(dāng)真是令人心寒。

    一句話都不說,苑娘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們,轉(zhuǎn)身便往門外走,李氏惱怒地看她走遠,半晌才陰惻惻地說道:沒規(guī)矩的東西。

    她心中暗唾著,都是岑家?guī)淼倪@股邪風(fēng),疏雨進門后,自己就沒一件順心的事,連帶著苑娘也囂張了起來。

    既然老爺也發(fā)話了,那等岑聞養(yǎng)好病后,這人李家就不必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