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百零參、珊娘命殞
壹百零參、珊娘命殞
壹百零參、 她抱著小狐貍雲修跑到只有她們兩人才知道排霞山的洞xue裡,她割了狼血餵養(yǎng)他,摸著雲修逐漸發(fā)冷的身體,她也變回了狼身,用她的毛髮,她的尾巴圈摟著他。 直到雲修回復體溫醒來,換成他將她抱在膝上,溫柔地給她順毛,她醒來看見雲修對她笑,她早已哭得不能自己。 她一再地說,"雲修,對不起,都是我害你。" 雲修回她,"我不是還活著嗎?沒事。" 她變回人身,連忙翻出那枚羊脂白玉還給雲修,對他說道,"雲修對不起,就算以後你成親了,我也會對你的妻子好。" 因為嫉妒而起的一場禍事,讓她再也不敢嫉妒,就算將來雲修娶了那位二小姐,她也會學著對她好。 雲修卻笑她,"明明是愛吃醋的個性,還說要對我未來的妻子好。"他將那塊玉珮繫回她的腰間,才接著說道,"未來的事誰知道呢,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成親了。" 她破涕為笑,連忙允諾,"那我也不成親了,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 雲修聽到這句話笑出來了,"將來遇到喜歡的人也不成親嗎?" 她頓時噎住,想告訴雲修,我喜歡的人是你,你喜歡我嗎? 玉珮在她的腰側擺動,垂著長長的流蘇,她小時候時常這麼別著雲修的玉珮。 原來待她很好的女掌櫃,自瞧見雲修的玉珮別在她的腰間後,對她的態(tài)度轉變?yōu)槔涞c無視。 她有次到雲濤布莊找雲修,在門口看見女掌櫃正勸說著雲修,說道,"雲修少爺,你真糊塗,怎麼將玉珮給了陳小姐。你失了那塊玉珮,照老爺的個性絕不可能再給你另一塊當作憑證,店裡的事物,沒有玉珮無法調度。" 雲修答道,"我的東西,我想給就給誰。" 女掌櫃又言,"沒有玉珮,店裡的銀兩你一兩也拿不到。人家送布來,你該怎麼辦?就算打了欠條,月底也是要支付人家銀子啊!" 雲修拿出自己的私印,讓女掌櫃到錢莊兌換銀子出來,說道,"另立一本賬冊,從私印支錢賣的布記在這裡。" 雲修叨叨絮絮跟女掌櫃交待了不少事,見她在門口跟她招手讓她進來。 她侷促不安地進了布莊,雲修帶著她進內室玩耍,讓女掌櫃給買糖炒栗子當點心。 她見女掌櫃走遠,趕緊將羊脂白玉解下來還給雲修,雲修見狀彎下腰來將玉珮繫回她的腰上。 她的目光瞧向雲修,只見他纖長的睫毛遮住那滿溢星光的眼眸,然後聽著他說道,"你留著吧,不要緊。" 雲修見她著急得要解玉珮的模樣,笑著說道,"你把玉珮還我,能支銀子了又如何?" "這樣你就不用倒貼錢。"她理所當然地回道,雲修只讓她坐下,接著說道,"我娘執(zhí)掌山莊中饋,我缺了東西,吩咐下去,小廝跟我母親的大丫鬟拿對牌,拿著對牌去庫房拿,庫房管事收了對牌造冊登記,小廝拿了東西回來交給我。" 她不解地看向雲修,他才接著說道,"你說布莊為何要憑玉珮支銀子?他們又不將玉珮收走,其實見了我的臉就可以放行給銀子了。說是憑玉珮調動,我又不是讓小廝代辦,為何還要信物?" 雲修給她倒了茶,才接著說,"我爹見我將玉珮給你,故意想出來修理我的法子罷了,你別放在心上。" 她對雲修說道,"你總不能一直貼錢??!" 雲修聞言笑開了,他的笑容像溫煦的陽光,說道,"你凡事聰明,怎麼在這件事上笨了呢?你想想嘛,我的錢買的布另外記帳,賺的錢自然是我收走,再用賺來的錢買布再賣布,周而復始,要不了多久,這間布行讓我蠶食鯨吞,也就變成我的了。到那時還需要憑玉珮這銀子嗎?我爹刁難我,山人自有妙計。" 女掌櫃回來在內室站了好一會兒,將雲修對她說的話全聽進耳裡,這才對她恢復了從前的熱絡,拿了盤子裝糖炒栗子,對她說道,"小珊娘多吃些,你跟雲修少爺玩,我來顧店就好。" 她跟雲修下了好幾盤棋,都以失敗告終,她有些生氣了,悶著不說話。下一盤棋開始,雲修帶著她下,教她如何誘敵、偽裝、試探,然後說道,"就跟我爹拿玉珮試探我一樣,不能太快亮底牌,許多事情不如表面簡單,你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到裡層去,才有機會贏棋。" 她忍不住說了句,"這樣彎彎繞繞都不累嗎?" 雲修手裡還夾著白子,帶著她殺了一大片黑子,才答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要從假的裡面找真的,從真的裡面找假的,下棋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 陳珊娘將玉珮收至自己的衣襟裡,站了起來,任由雨露淋在自己的身上腐蝕出血洞來。 她想起雲修受傷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表妹或者表妹的誰害他,當時,她若不要以為玉珮是定親信物,進而搶走了它,雲修就不會追著她奔出巷子,被脫韁的馬踐踏。 害雲修一生體弱的兇手就是她,不是誰。 可是雲修原諒她,還將玉珮送給她,就算讓他爹刁難,他也不曾收回玉珮。 陳珊娘試著施法術,讓這個空間的重力改變,讓雨露倒回,可惜做了無用功。 她旋即想到雲修告訴她的,真真假假,從真裡面找假,從假裡面找真。如果眼前危難是人造出來的困境,有什麼是那個人無法左右的? 陳珊娘又想到她在外面之時,曾經吸入池水,將池水換作適合藍蓮生長的聖水。 她一聲狼嚎之後將所有液體吸入體內,待她吐出,成了一潭晶瑩剔透、隱隱泛著藍光的池水。 她將池水向壁面擠壓,正當快要成功之時,青眸女子冒了出來,一掌打在她的天靈蓋上,緊接著收走異寶。 劇痛之下,她的視線模模糊糊,不知如何倒地,她的手指在地上敲了敲,那潭水瞬間成了冰柱追擊著那名青眸女子。 那青眸女子躲了幾次,不知使了什麼伎倆,居然爆開她的儲物空間讓她許多收藏物件被冰柱破壞殆盡,再然後那女子拿到雲修的遺體,也如同霸占她的rou體一般霸佔了雲修的rou體。 陳珊娘餘光瞧見雲修走到她的眼前,踢了一腳將她的身子朝上翻,接下來一擊穿透她的胸膛捏碎狼心。 那女子用雲修的聲音說道,"如何,你失了花心又失狼心,還能活著嗎?" 怎麼有人能失了心臟然後活著呢?陳珊娘的內心盡是苦楚。她硬生生折斷了自己的藍蓮花心,如今狼心再碎,她哪裡還有一線生機。 她最後想著,也好,她想陪著雲修,雖然無人能幫他們合葬,但總該能與他在黃泉路上重逢,陳珊娘滑落最後一痕淚水闔上眼簾。 忽然間一陣毫光大作,凌菲驚覺有詐,趕緊脫出雲修的rou軀,一揮水袖,便是拉開一張蛛網向前而去。幸好她退得快,須臾間一堆鐵柱落下,根根鐵柱穿透她的蛛網,她射出一縷蛛絲,穿過鐵柱細縫後才張開成蛛網向前網去。 偏偏什麼都沒網著,她這時才看到是兩團藍光在作怪,她喝斥道,"來了,就別想跑,留下藍蓮花心來!" 她再度彈出兩張蛛網,只是那藍光狡詐得很,一閃身,躲過了蛛網。 凌菲想了想,便跳起招雷舞來,密集的雷電一道道朝著藍光劈去,她一面招雷來,趁著藍光閃避閃電時又射蛛網捕捉,眼見戰(zhàn)況對她越來越有利。 一陣雷電劈中藍光,凌菲見獵心喜,連忙召了水來,水與雷電纏繞成一條龍形緊緊縛住藍光,另一道藍光還與她鬥法,正當她閃過襲來的藍光,向後傾,卻猛然發(fā)覺她倒向劍陣,她連忙以蛛絲裹身,將傷害降到最低。 凌菲向四方發(fā)射蛛絲,果然在一處聽見了鏗鏘聲,她往那處射去許多蛛絲。趁著空檔,她跳出劍陣,將身上縛住的蛛絲全數撕碎,此時漫天飛舞著蛛絲,浸潤月光,居然反射出絲絲縷縷的白光來。 戰(zhàn)到這個程度,莫說早已重傷的桑榆等人,連凌菲都吃力得很,恨不得早點結束這場硬仗。 藍光原先忙於解救另一道藍光,如今掙脫凌菲的水雷化龍,再度趁隙襲來,凌菲以蛛絲抓住雲修的rou身阻擋,那藍光果然投鼠忌器,攻擊緩了下來。 凌菲與藍光相鬥,尚且顧不得劍陣,那劍陣轉換了排列,居然一致朝空中飛去,破了只差臨門一腳的凌菲所設結界。 結界一破,劃破寂靜的夜空的一隻箭射來,射入凌菲的肩膀,她因而跌坐在地。 此時又一隻箭朝她的心臟射來,誰知讓人一劍砍落,這位把箭砍落的人正是自己破解封鎖五識的桑榆,她面容憔悴,可她提劍的姿態(tài)一如往常颯爽,她來到凌菲面前,說道,"jiejie,收手吧!再鬥下去,就逼得我非殺你不可了。" 凌菲瞧著meimei那張精緻卻堅毅的面容,她緊抿著唇,紅潤的唇色盡失,最後掀了發(fā)白的唇瓣,"是你一早叫時茜埋伏嗎?等待時機射殺我。" 這話桑榆不回,反而說道,"我生產之時你有機會殺我卻沒殺,只將白蛇引出山洞,最終只是削減了我的靈力而已。我承這份情,如今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