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宮
進(jìn)宮
地牢 黑暗角落里,一人渾身是血,被鐐銬束在墻上,痛苦嘶吼:殺了我,殺了我,為什么不殺了我! 真是啰嗦。 又一鞭,只聽那血人慘叫一聲,隨后昏死過去。 走出去,向坐在輪椅之上的皇帝復(fù)命:陛下,那人昏死過去了。 皇帝沉默片刻,問身后隱于暗處之人:你怎么看? 那人正翻看兵書,聽言方才抬頭,淡然道:不能為我所用,那便殺了吧。 皇帝手一揮,暗衛(wèi)行禮退下,不久之后,便看見尸體被人抬了出來。 張迂推著皇帝走,那人依然跟在皇帝身邊,手中卻多了幾份名冊。 中秋晚宴之上,必有人生事,你且小心。 皇帝囑咐那人。 我會隨機應(yīng)變。 皇帝笑了,搖搖頭:你看戲便好。 戲臺已經(jīng)搭好,只等他們?nèi)雸觥?/br> 中秋,宮城門前,馬車來往不斷,此次晚宴不僅有各部大臣,更是有西域百部使臣,好不熱鬧。 弈王到。 李靖遠(yuǎn)先從馬車上下來,隨即伸手,將姜唯牽引下來。 你這般高調(diào),姜唯面龐隱于面紗之下,站在他身邊,輕聲道,我怕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你怕了?李靖遠(yuǎn)偏身看她,語氣里都是玩味。 怎么會?姜唯目不斜視,眼神凝重,我從不怕事。 如此便好,李靖遠(yuǎn)拉過她的手,跟著我。 剛?cè)雽m門,便聽有人喚他:二弟。 太子款步而來,笑意盈盈,視線下移,見李靖遠(yuǎn)的手和他身邊之人緊緊握在一起,調(diào)侃道:看來孤馬上就要有二弟妹了。 李靖遠(yuǎn)松開姜唯的手,和她一道向太子行禮,默默站到她身前,擋住太子看向她的視線:今日怎么不見戚姑娘? 帝都無人不知,戚家長女乃是太子定下的太子妃,只等來年春天,待至她及笄之后,便可大婚、入主東宮。 她身體不適,太子低頭一笑,語氣里都是寵溺,我不舍得她來,怕她病得更重。 太子殿下、弈王殿下,張迂匆匆趕來,彎腰行禮,陛下在找你們呢,宴席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兩位殿下快快進(jìn)去吧。 隨后命人給他們開路,寒暄和套話尚未開始,便已結(jié)束。太子神色不虞,但看在是張迂親自來請的份上,也不好發(fā)作,大步離開往宴席那邊走去,而李靖遠(yuǎn)則跟在他身后,身邊依然是姜唯陪著。 殿內(nèi),皇帝尚未出現(xiàn),太子入門便看見了離皇帝席位最近的那個位置,不出意外,果然是他的meimei明華公主。 父皇心思依舊難測,不顧張迂在前不遠(yuǎn),太子在李靖遠(yuǎn)耳邊輕聲低語,表面上對婧瑤是格外疼愛,私底下卻縱著宮里那些人欺負(fù)她,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皇兄慎言,李靖遠(yuǎn)語氣緊迫,似在擔(dān)憂這些話會被有心人聽取,招致禍端,宮內(nèi)人多嘴雜,只怕有人心思不正,借機大做文章。 太子淡然一笑,看了眼遠(yuǎn)處就坐的meimei,拍拍弟弟的肩,說不清道不明地說了句:你倒是個不長心眼的。 隨即大步離去,走到位置上入座。 猜不透太子之意,李靖遠(yuǎn)入席落座,和李婧瑤對上眼神,揮手示意,她亦微笑回之。 有什么想不明白呢? 父皇愛莊懿皇后入骨,雖然答應(yīng)莊懿皇后會善待婧瑤,可終究莊懿皇后是在生婧瑤之后逝世,以他心性,又怎可完全視若無睹拋之腦后?如今種種,都是他在懲罰這個女兒的存在罷了。 李靖遠(yuǎn)從未認(rèn)為李婧瑤可恨,相反,他反而和她同病相憐,同是身為皇室后裔,卻只能得到父皇的憎恨和偶爾興起的憐憫,表面光鮮但其實內(nèi)里已然腐爛不堪,步步如履薄冰。 少時不過寥寥數(shù)面,等至婧瑤長大,父皇因她下令準(zhǔn)許貴族女子入學(xué)堂讀書時,她才正式走出后宮,和他一樣在遠(yuǎn)山學(xué)堂讀過兩三年的書。因此他才和她熟識,也才有了后來和她的謀劃 她要自由,要謝芝蘭。而他,要這天下。 若她能助他奪下皇位,他將允她離宮,并為她和謝芝蘭賜婚。 開席,皇帝由張迂推上來,眾人許久未曾見過他不經(jīng)簾幕遮擋的模樣,心里很是詫異。 面色慘白,唇無血色,寬大的龍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瘦弱的身體完全撐不起衣裳,真可謂是形銷骨立,孱弱不堪。 太子和李靖遠(yuǎn)心里也在驚嘆,皇帝此般病弱,怕是活不長久,他們的謀劃可能都要加速進(jìn)行。 難怪長兄如此著急,李靖遠(yuǎn)跪下行禮的那刻,還在如此想。 姜唯膽大,匍匐在地之時,還敢微微抬頭,窺看圣顏。 原來,皇帝是這般模樣。 平身,即使常在病中,皇帝聲音卻依然洪亮,今日中秋晚宴,都不必拘謹(jǐn)。 又招手讓張迂過來,吩咐他道:看著點公主,讓她切勿飲酒。 是。 宴席過半,皇帝身心疲憊,有意早早退場,又吩咐張迂,讓他囑咐太子,看顧好余下宴席。 正欲離開,西域月氏部落使臣幾步上前,跪在殿前,大聲道:皇帝陛下,臣有事要秉。 何事? 使臣叩首,語氣堅定:月氏有意求娶明華公主,與皇室締姻親之好! 場內(nèi)頓時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