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有名
你這么有名
林江慕剛回到寢室,宿舍里正在講話的兩人就不說話了,等她走到位置上,王思雨突然對她說:林江慕,剛才陳宇州問到你,為什么沒去上課。 我有事。 哦。 她在場,宿舍總會格外安靜,林江慕找了幾本書裝進書包,對她們說:我去圖書館了。走出宿舍,如釋重負。林江慕確實跟她們幾個玩不到一塊兒。她上學上的晚,比她們大兩歲,而且她看起來太寒酸了,吃飯要點食堂里最便宜的,一個季節(jié)就兩三件換洗的衣服,整日為生計奔波,臉上寫滿了憂愁。沒人會想要與她這樣的人結交。 她們口中的陳宇州是同班的一個富二代,追了她很久,到大三才徹底放棄,后來跟隔壁信工的?;ê蒙狭?。 傍晚五點,永久路街口的一家西餐廳。林江慕換好制服,去給客人點餐,沒五分鐘,陳宇州欠揍的臉又出現(xiàn)在面前。 林江慕,今天上課怎么沒來? 她往哪邊走,陳宇州就往哪擋。 現(xiàn)在看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似的。林江慕耐著性子對他說:因為我有事。你先讓我一下,我要去工作。 陳宇州看見一雙沉靜的眸子,心中怪道,明明昨天也才見過,怎么像變了個人似的。林江慕將他推開往前走,他便追上去:林江慕,你有什么要緊事啊,除了打工,還是打工,你倒不如跟了我,爺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在這站一整天,多辛苦,你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有道理。 林江慕將單子給到后廚,一轉身,陳宇州又杵在她后面。 陳宇州,你是不是想讓我被老板裁了? 我走也行,你先答應我晚上一起吃飯。 我要上班。 那我就等你下班。陳宇州找了個位置坐下,沖她一招手,服務員,點單。 系統(tǒng):宿主,我看這個陳宇州也挺帥的,還有錢,你跟他談談也不吃虧?。〔贿^,好像還是謝老師更好一點,為你守身如玉這么多年,嘖嘖 下課鈴打響,謝文瑀拿著書和茶杯走出大教室。隔壁教室也放了課,他看見被學生包圍的江夜,在旁邊等了會,人散開,他過去叫了聲江夜。好多女生故意落后,慢吞吞從教室里出來,跟在兩人的身后。 最近怎么樣,還順利嗎? 江夜點頭。 上個月我回C市碰到你鳳姨了,她說你一年多沒回去了,她一直記掛著你,。 今年很忙。 謝文瑀拍了拍他的肩:再忙也要抽時間回去看看,感情是需要維系的。 嗯,我知道。 謝文瑀看著江夜那張被時光雕刻得愈發(fā)漠然的臉,心念一動:我前幾天在學??吹揭粋€跟說到一半又停下,顧自搖了搖頭,長得再像又怎么樣呢,終究不是同一個人了。 在校門口跟江夜分別,謝文瑀轉道去理工大。 路上學生三三兩兩,臉上洋溢著青春的風采,每當看見他們年輕的臉龐,總能勾起謝文瑀那些深埋心里的記憶。他嘆了口氣,又想起了那個與江慕相似的學生。 前方路口一男一女拉扯著。 我要回宿舍了。 你答應我要跟我吃飯的。陳宇州拽著林江慕身后的書包,往后拖,林江慕,我等了你這么久。 我什么時候答應了? 林江慕。陳宇州對她說,你最好趁我好好對你說話的時候乖一點。 系統(tǒng):哈哈哈,這臺詞,他是在演霸道總裁嗎? 陳宇州,我沒空跟你這樣的小孩玩談戀愛的游戲。林江慕仰起頭,一字一句對他說,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小孩? 陳宇州一時被氣到說不出話來,一張俊臉擰了起來,見她要走,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我這種條件的你都看不上,那你倒說說看,你喜歡什么樣的? 松手。 林江慕,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對你沒興趣。 林江慕,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跟我在一起到底哪里不好?我什么都能給你。 松手。林江慕眼神冷了下來,你不松手是不是?我報警了。 陳宇州一句話沒說,拽著林江慕往里面拖,把人按墻上時,猛地被人拉開,一個拳頭砸到臉上。陳宇州踉蹌著往后退,用舌頂了頂腮,嘗到了一絲血,他笑著抬頭,看見一個男人把林江慕拉到了身后。 我教訓自己的女朋友,你多管什么閑事? 他不是我男朋友,走吧,別管他,我沒事了。 謝文瑀脫掉外套,蓋到林江慕身上,然后對陳宇州說:同學,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為已經構成違法了? 不知道。陳宇州痞笑著往墻上一靠,你他媽算哪根蔥啊。 陳宇州是那種別人越搭理他,他就越來勁的性子。林江慕怕謝文瑀吃虧,就在他背后小聲說:謝文瑀,走吧,這人腦子有問題,你越跟他吵他越來勁。 謝文瑀擰著眉,沒搭腔,將林江慕圈在右手邊,往外走。陳宇州見他這副保護者的姿態(tài),刺眼的很,不爽道:原來你喜歡老男人啊,林江慕,你怎么這么會勾人呢? 陳宇州,我就是喜歡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你太年輕了,不是我的菜。 陳宇州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指了指謝文瑀,又指指自己:林江慕,你瞎了嗎? 林江慕在他面前挽住謝文瑀的手臂,說:他是A大的教授,你呢?你除了父母的錢,還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成績,年齡,還是相貌?你好像除了比他年輕,還有什么能比的上他? 陳宇州張大了嘴:你、你居然覺得他比我?guī)洠?/br> 難道不是嗎? 我陳宇州怎么會看上你這么個沒眼光的女人? 陳宇州一怒之下轉身離去,林江慕放開謝文瑀的手,笑著對他說: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要是下次他再來sao擾你,你給我打電話。 夜晚的風將林江慕頰邊的碎發(fā)吹起來,她伸手一撩,露出一個笑容。 好的,謝謝您。 謝文瑀一陣恍惚。時間太久了,江慕沒有留下照片,他都快忘了她長什么樣子了??山裉炜吹竭@個年輕的學生,記憶深處的那個人再次生動起來。他想起了那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還有當初那個怯懦的自己。 不過你是怎么知道我是A大的 林江慕一愣,笑著說:當然知道啦,你這么有名。 謝文瑀臉一紅,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系統(tǒng):艸! 她向謝文瑀道謝,說改天有空請他吃飯。謝文瑀回去后等了好幾天,上課還好幾次走神,終于在周五傍晚接到她打來的電話,是座機號碼。他對著手機傻笑,沉寂九年的心再次不安分地跳動起來。 林江慕跟謝文瑀吃了幾次飯,還是在學校附近的餐廳,謝文瑀作為A大的風云教授,被人偷拍發(fā)到網上,帖子很快被頂上熱門。 研究所內,關悅彤和王誠川聊起最近學生們津津樂道的八卦。 彤姐,你聽說了嗎?最近謝教授好像在追一個理工的學生,那女生才大一呢。 嘖嘖,謝教授都三十五了,老牛吃嫩草啊。不過謝教授除了年紀大點,哪都挺好的,一看就是個會寵老婆的。 是啊,師生戀呢,還是很浪漫的。 嘿嘿,有妹子照片嗎? 有啊,我剛還存了呢,妹子好有味道,絕了。聽說理工的一個富二代也在追她呢! 都做好了?一道聲音從門口處傳來,王誠川只感覺背上一涼,他轉過頭去,見江教授站在門口,高大的身軀具有極強的壓迫感。江教授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他手一抖,手機掉了下去,在軟毯上滾了幾圈,剛好落到江夜腳邊。 江夜彎腰,慢條斯理撿起來,朝王誠川走來。 謝謝江教授。他恭敬地攤開雙手,指尖還顫著。江教授看著人冷,對學生其實很寬容,選題錯了,換,內容跑偏了,改。他不會疾言厲色,只會客觀地給出意見,公平地對待每個學生??伤褪桥拢瑳]由來的。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一男一女面對面坐著,相視而笑,氣氛融洽。王誠川正要接過來,面前的男人卻突然收了回去,他心肝都顫了顫,只見江教授捏著自己的手機,盯著屏幕,幾乎要盯出一個洞來。 江夜再次抬頭,王誠川對上他的目光,怔了。 那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眼神,像是死氣沉沉的一片海,突然被人攪渾了,然后從最深處卷起驚濤駭浪。 你們繼續(xù)。江夜邊往外走邊脫掉白大褂,腳步迫切,像是急于去求證什么。實驗室里幾個人面面相覷,交換震驚的目光,也不敢背地談論自家導師,沉下心,繼續(xù)做手頭的事。 江夜開車回公寓,五分鐘后,他調出了理工大新生的入學資料。打印機吐出一張薄薄的紙,他看著右上角的一寸照,不知在桌前坐了多久。這一張小小的照片,將那一扇塵封九年的門打開了。 無數(shù)有關于她的回憶如洪水般朝他襲來。 晚上九點,江夜終于平息,他將紙放在桌上,起身拿車鑰匙。 理工大。 他立于女生宿舍樓下的樹邊,等了大概一個小時,看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然后目不斜視地經過他,走進宿舍。 我來了!晚上九點有四千豬的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