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七

    像扔進水里的海綿。

    洛喬欣伸手捂在他的心口上，平和的心跳讓她有些意外，是真的認輸了嗎？

    怎么總是這么好欺負？

    不爭不搶的壞性格，只會長久地吃虧。

    手心攥緊揪住他的襯衣，想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躺著的人依舊一副熟睡不知事的姿態(tài)，踏實地依舊平擺著他的身體。

    也只有當事人知道，他只是全身麻痹了而已。

    高二直升高三，連同著老師、座位和各班干部的職位都沒有變化，唯獨換了葉才生接手語文教學。

    不是第一年教高三，換到這個班不過是上一任的語文老師家庭出了變故情緒波動大，學校開會，深思熟慮后的最佳方案。

    都說他帶過的班，語文沒有不及格的。

    而恰恰就是在開學考到半月考，洛喬欣連續(xù)兩次發(fā)揮失常。

    作為語文課代表，難免讓人覺得有些意外。葉才生亦然。

    看不出一點耐心的卷子，虛浮的字跡讓葉才生恍惚間似乎看見了曾經(jīng)的自己，沒有一點熱情與實感，敷衍了事是應(yīng)對一切的第一反應(yīng)，一切理解反套路反教材回答，作文永遠不著邊際寫一些無關(guān)文字。

    只當是晚熟小朋友的叛逆期。

    我知道你能寫出來。

    拿著參考答案的葉才生坐在辦公桌旁邊仰頭看向站在一邊直勾勾盯著他的女孩，語速比以往快了些，只是慣于拖住的尾音還是撩動了黃昏時分的風。

    老師怎么知道我能寫出來？

    你想說的話、想表達的情緒，可以和我說。

    考卷不能接受除標準答案以外的事情，人可以。

    一步步被蠱惑的受害者是她啊，現(xiàn)在她依舊以俯視的姿態(tài)注視他，可他不會再說那樣的話。

    老師，你說過你可以接納我的。

    明顯的看見他眼皮底下的眼珠轉(zhuǎn)動了，只是還是不吭聲。

    顯然，這只是一個成年人慣于哄騙小孩子的方式。

    一定，也說給過別人聽的吧？

    比她瘋狂的人還少嗎？不擇手段靠近他的人那么多。

    為了成績排名和一點點的該有的前程考量，他在出賣自己的色相？靈魂？

    老師你說說話吧？

    萬一你哪句話把我哄開心了，我就放過你。

    極為真誠的口吻。

    但明顯在她這里吃虧不止三次的男人，不再信任她。

    靜默的又一個小時，洛喬欣像是睡了一覺，迷迷糊糊睜開眼才發(fā)覺自己臉頰貼著他的胸口有些痛。也許枕在他的臂彎里會好一點。

    像在比誰更能耗時間。

    洛喬欣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拇指堪堪停在他的喉結(jié)位置，對方敏感地全身顫抖。

    這算不算一個不錯的收獲？洛喬欣微笑地俯身親吻下去。

    像在掙扎，細碎的金屬碰撞聲音完美融合進此時此刻洛喬欣的情緒里。

    她七零八落的心因為他的回應(yīng)而復(fù)健起來。

    不清楚是不是幻覺，洛喬欣只是一個個地輕吻，意外地收獲了一個壓抑的輕喘。

    或者說，也許是這幾天太意外了，以至于曾經(jīng)幻想過的再次在腦海里回放。

    然而這并不重要。

    全身心地投入，取悅，按著腦海里無數(shù)次臆想的故事，和他。

    咬緊牙關(guān)的男人呼吸逐漸紊亂，出于生理本能，他再次感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