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什么意思。

于是我盡量不去看他的臉，伸出手幫他打領(lǐng)帶。

不同于我的謹(jǐn)小慎微，杜選直直的盯著我的臉，他清冽的呼吸打在我的額頭上，讓我癢癢的，恨不能去抓抓腦門。

打完領(lǐng)帶，我自覺地推開，杜選徑直離開了。

來大姨媽的日子，整個人都沒有什么精神。

李憲走到我們桌邊，同陳若明商量道：“陳同學(xué)，暫時換個座位怎么樣？”

陳若明嬉笑著問道：“為什么呀？”

李憲隨意地站著，輕松道：“你沒聽到數(shù)學(xué)老師的交代嗎，要是我這次再考o(jì)分，就沒法交代了。”

我將陳若明拉起來，對李憲道：“抱歉，我這兩天有點不舒服，能讓陳若明幫忙帶下你嗎？好嗎？”

李憲看著我不說話。

陳若明似乎察覺到怪異的氣氛，她哈哈笑道：“哎呀，李憲同學(xué)，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呀。雖然我的綜合成績不怎么樣，但是單科數(shù)學(xué)來講，教你綽綽有余啦?！?/br>
李憲朝陳若明點點頭，道：“謝了。”轉(zhuǎn)而回到后排自己的座位上。

課間的時候，坐在靠墻的同學(xué)朝后面喊道：“李憲，李憲，外面有人找。”

許多同學(xué)紛紛朝外看去，一道清麗的身影等在走廊上。

從側(cè)影看過去，是很美好的景象。

李憲在起哄聲走出去。

有人說道：“李憲的眼光真好，女朋友次次都是這么漂亮的大美女?！?/br>
外面的情況，好像不是你儂我儂，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很快，女生哭著跑了。

李憲從窗外望進來，用眼睛抓住了我。

昨天還是溫和如水的眼神，這伙兒變得冷淡不已，讓我的心，咚咚跳起來。

9.器材室

過了幾天，大姨媽好歹走了。

陳若明邀請我去她家睡一晚，道：“我爸媽都不在家，他們都出差了，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你去陪陪我，好不好。”

在外留宿的情況極少，我搖了搖頭。

陳若明搖著我的胳膊撒嬌道：“來嘛，我一個女孩子在家，萬一有壞蛋來找我怎么辦？”

我道：“有壞蛋來，我更保護不了你啊，自己還遭殃。”

陳若明狠狠的掐了我一把，我叫了一聲，很多人回頭看過來。

我們兩個趕緊把臉藏在書本下面，對著偷笑。

陳若明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看著我，嘟著嘴巴祈求道：“好元茗，好元茗，來嘛，來陪我嘛?！?/br>
她就像寺廟里面念咒的僧人一樣，持續(xù)不斷的念叨著。

我終于被她弄得煩不勝煩，說道：“這樣吧，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家里要是同意我就去，家里不同意，我就不去了?！?/br>
陳若明拍拍手，道：“那好，你趕緊打電話吧?！?/br>
我從書包里掏出手機，走到外面的走廊，選擇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

李憲剛好從樓梯下往上走，我立即把手機放到耳邊假裝在通電話。

他路過我，帶起一陣清風(fēng)，沒有任何表示，就如陌生人般。

也是，我們原本就是陌生人。

我拿下電話，點出杜選的電話，一時不敢撥通。

但是想到，假若他真的同意了，我可以在杜家以外的地方體驗一下自由的空氣了。

為了這個可能性，我輕輕點了撥通鍵，慢慢的放到耳邊。

電話連續(xù)想了三四聲，沒有人接聽，勇氣再次消散，我想立即掛掉。

然而對面在這個時候又接通了，音節(jié)漠然又干凈，嗓音低沉又沉著。

杜選在那頭“喂”了一聲，我吞了口口水，連忙回應(yīng)道：“哥，是我?！?/br>
杜選似乎在聽電話，等我說下去。

我道：“我的同桌，陳若明今天邀請我去她家睡一晚，她爸媽不在家，讓我去陪陪她，可以嗎？”

那頭仍舊是靜音，只有微末的呼吸聲昭示著他還在聽。

過了幾秒，杜選道：“女生？”

我道：“是的，我的同桌。”

他又沉吟了幾秒鐘，最后道：“把她的家庭住址和爸媽的電話都傳給我?！?/br>
他的意思是同意了，這個意外之喜讓我眉開眼笑。

我連忙“嗯嗯”了兩聲，道：“謝謝哥?！?/br>
杜選直接掛了電話。

我回去準(zhǔn)備告訴陳若明這個好消息，不過她不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她正坐在李憲的旁邊爭執(zhí)著什么。

我默默的坐下來，等她回來再說。

陳若明氣沖沖地回來，朝我抱怨道：“李憲這人是不是有問題呀，我跟他講題，他看雜志，根本不理我，元茗，這個差事我不干了?！?/br>
我伸手扶了扶她的背，勸著讓她消氣。

陳若明氣鼓鼓的鼓著腮幫子，道：“元茗，你離他遠(yuǎn)一點，我覺得他不安好心。我們被他的外表騙了?！?/br>
其實我有點明白她的心思，她仍舊還是有些喜歡李憲的，她的好意被人拒絕，于是惱羞成怒成這樣。

最后一節(jié)課是體育課。

體育課對于高三的人來說，早就成了自由活動的課程。

打籃球的打籃球，踢足球的踢足球，愿意學(xué)習(xí)的就回來教室看書做題。

我站在欄桿上，眺望著樓下籃球場上的狀況。

李憲的動作利落，力道十足，遠(yuǎn)遠(yuǎn)的三分球，身姿從地面彈跳的一瞬間，身體拉長，雙手朝上作了一個投籃的動作，哐當(dāng)一聲，籃球進框，當(dāng)真是好看又精彩。

圍在籃球場邊頓時響起了陣陣歡呼聲，女生的尖叫聲更是高低起伏。

青春，活力，真好呢。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是班主任。

他讓我?guī)兔Π言嚲硭偷睫k公室去。

我抱著一疊厚厚的試卷走下樓，路過一樓的洗手間門口的地方，有人在對著水龍頭嘩嘩洗臉。

他從鏡子里面看了我一眼，低下頭繼續(xù)沖水，然后從口袋里抽紙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臉上的水分。

我直直朝前走去，當(dāng)做沒看到。

老師的辦公室不在這棟，正當(dāng)我要下樓梯走向隔壁樓，后面跟上了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快，那人從后面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進拐角的器材儲藏室。

我雙手抱著試卷又不好掙扎。

他托著我進了光線昏暗的儲藏室，松開我的胳膊，立即鎖好木門。

插捎插進鎖孔的聲音那么清脆。

李憲將我懷里的試卷抱走，放到旁邊的木桌上。

我往后退了一步，看著他道：“李憲，有話好好說?！?/br>
他的臉上還在滴落著沒有擦凈的水分，身上的衣服因為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

淺藍色的體恤上印出了兩個明顯凸起的點。

李憲笑了笑，面容恢復(fù)成平日那隨和的狀態(tài)。

他繞開我，在器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