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六)
(六)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我變得嗜睡。 從前上課雖也不認真聽講,但至少那正襟危坐的樣子還是在的,現(xiàn)在不僅彎腰駝背,毫無舞蹈生的體態(tài)修養(yǎng),且聽著聽著,就開始將臉埋在了手肘處。 一開始老師還會管管我,但次數(shù)多了,也就懶得再來說我了。 后座的江睦遠有時候會在我剛趴下的時候,拿筆戳戳我的后背,此時我若回頭,必定會對上一雙痛心疾首的眼。 但遺憾的是,我從沒有回過頭,他這個具有提醒性質(zhì)的動作,只換來更加我行我素的反叛,事實上那天從賓館出來后,我便再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我昏倒那天是個還算晴朗的下午,體育課的cao場上,我連半圈都沒跑到,便感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后來聽人說,救護車過來抬我的時候,老師讓一直守著我的江睦遠回去上課,他不肯,硬是跟著上了救護車,老師沒法,只好和他一起把我送到了醫(yī)院。 也就是在昏迷的那短短幾個小時里,醫(yī)生告訴他們,我懷孕了,是氣虛才導致體力不支暈倒的。 那天我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江睦遠已經(jīng)被老師叫回去上課了,而程永華正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他手里拿著的那把小刀晃著我的眼,此時他正在慢條斯理地削一只蘋果。 我厭惡地別過臉,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食物就是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