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做戲(微H)
第五章:做戲(微H)
這日是星期六,黎公館內(nèi)比平日熱鬧些。 黎穗之鬧著同黎曜因在院子后的草坪上打羽毛球,黎曜因本是有些公務(wù)要處理,但磨不過她,只得答應(yīng)。 彼時日頭還不算毒,有些微微的陰天,連片的厚云遮著,倒添了幾分蔭涼。 顧芝儀在場邊的矮幾圓桌旁落座,手里握著扇子,時不時扇上兩下,倒也不是多熱,只是顯得自在些。 桃杏端上來煮好了的茶。 茶湯呈玫紅色,顧芝儀細(xì)瞧著,是放了兩三朵大瓣兒的玫瑰花骨朵,沸水泡開了,顏色褪到水中,喝起來有些許甜意。 桃杏差事作罷,站在顧芝儀身側(cè),瞧著她似是總往草坪那邊張望,于是開口問道:太太不同少爺小姐打會兒羽毛球? 顧芝儀又低頭抿了口茶,緩緩道:年輕人愛運動,我卻是喜靜的。 瞧您。 桃杏這些日子跟著伺候顧芝儀,越發(fā)覺得她是個沒脾氣好相與的,也逐漸敢同她玩笑幾句了:算起來,您只比我們少爺大上個四歲,哪兒就不是年輕人了。 顧芝儀心里一顫,擱下玫瑰花茶杯的手一抖,碰著了底下的細(xì)瓷托盤,發(fā)出清脆的一聲,她收回了心神。 顧芝儀吩咐桃杏下去,又微微歪著頭,食指指腹在太陽xue上揉起來。 她輕送著氣,手上力道不減,揉了一會兒,只覺得有些輕微發(fā)暈。 昨夜臨睡前,黎宗櫟與她親熱,湊近她時,她竟在模糊的燈影兒里瞧見了黎曜因的臉,慌亂之中面色蒼白。 好在天色昏暗,光線又昏黃,才遮掩了過去。 黎宗櫟在她身上起伏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闔上眼睛,腦海里全是黎曜因的影子。 她就如此陷入一場幻夢。 她身上的戰(zhàn)栗,她喉頭溢出的吟送,她略帶痛苦卻又夾雜著歡愉的歡.愛,全都是黎曜因帶給她的,欲壑難填。 顧芝儀收了神,望著正陷入膠著賽事的黎曜因,他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他汗滴垂落的模樣,他低頭喘息的模樣,顧芝儀看得呆滯。 驀地想起方才桃杏的話,算起年歲,她才比他大上四歲,在這一入幽深的大宅子里,古往今來又夾雜著多少曲徑通幽的秘聞。 顧芝儀陷入深深的焦灼。 她的心上下翻涌,熱切翻上來,又被冷靜壓下去,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只攪亂了她的心。 那頭的兩人勢均力敵。 戰(zhàn)場無父子,賽場無兄妹,黎曜因本想放水讓著黎穗之,可后來見她興致高漲,也就用了十足的力,沒成想黎穗之卻是巾幗不讓須眉的,步步緊逼,與他不相上下,打滿兩場也未能分出勝負(fù)。 黎穗之先叫停,喘著氣接過桃杏遞來的毛巾,胡亂地擦著。 桃杏一邊給黎穗之扇風(fēng),一邊嗔怪黎曜因:少爺也不說讓讓我們家小姐。 黎曜因單手插著腰,喝著水:你該讓你家小姐手下留情才是,論起打羽毛球,我可要拜她為師了。 黎穗之把毛巾往桃杏手里一擱,走到黎曜因身前,拿起他的那塊,就往他額前去擦拭:哥哥這可是抬舉我,若不是我用了全力,你怕是要讓我,讓來讓去,逗小孩子呢。 黎曜因笑著看她,話里盡是寵溺:好,不逗小孩子。 顧芝儀遠(yuǎn)遠(yuǎn)瞧著,歲月靜好四字怕也不過是如此了。 隔天布行的徐太太來約顧芝儀喝下午茶,顧芝儀欣然應(yīng)允,先跟著徐太太去了趟她家的布行,給她女兒挑塊好料子做衣裳。 顧芝儀的手摩挲在織錦的緞面上,卻有些澀。 早些年與母親相依為命時,洗衣做飯做了不少粗活,手指頭落了繭子,如今一摸,倒有些剌手。 她訕訕地收起了手。 徐太太一心撲在挑選料子上,東挑西揀,嘴里還不忘與她聊天。 黎太太呀,你也挑一塊,當(dāng)我送你,給你家小姐做件衣裳。 顧芝儀忙笑道:承徐太太的情了。 徐太太和善道:客套話自不必說了,我家先生與黎先生識于微時,那是患難的交情。 原還有這樣一層緣故。 徐太太又道:要說這黎先生也是命途多舛,能有如今的成就,著實不易。 說句不當(dāng)?shù)脑?,這人吶,商場情場都得意的時候少,哪邊得著運了,另外一邊就得折損。你說這早年間,黎氏商行剛剛有些名氣,黎先生的原配夫人就生了大病,沒過幾個月就撇下丈夫女兒撒手人寰了,著實可惜。 徐太太嘖嘖嘆道,嘴上連連說著可惜可惜。 顧芝儀感嘆完命運,卻忽然抓住她方才的話把兒,問道:您方才說拋下丈夫女兒,不是還有兒子? 徐太太這時轉(zhuǎn)回頭,一臉詫異:怎么,你不知道?黎家大少爺原是打孤兒院里領(lǐng)回來的,是養(yǎng)子啊。 顧芝儀徹底愣住了。 黎曜因,原來是養(yǎng)子。 喲,瞧我,這本是你家的私事,我還以為黎先生早與你說過了。 顧芝儀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了,她強(qiáng)壓下涌上來的片刻喜悅,同徐太太道:許是宗櫟他不想我對兩個孩子區(qū)別相待吧。 徐太太沒瞧出來顧芝儀的想法,見她如此說,道:也是難為你,年紀(jì)輕輕便要打理這大宅子里一應(yīng)的事兒,這 后頭的場面話,漸漸在顧芝儀的耳朵里模糊了,她只是粗粗地應(yīng)付著,一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 黎宗櫟今日心情極佳,一頓飯的功夫,滬上商會的會長人選塵埃落定,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幾日便要走馬上任了。 晚飯回來,喝了酒的緣故,黎宗櫟腳步有些不穩(wěn)地走進(jìn)房間。 借著窗外的朦朧月色瞧著梳妝鏡前的顧芝儀,她正徐徐攏著頭發(fā),長長如瀑的黑發(fā)散落在腰際,隨著吹進(jìn)來的晚風(fēng)微微拂起,又落下。 黎宗櫟心尖兒發(fā)癢,堪堪走上前去,一把摟住她的細(xì)腰。 顧芝儀一驚,黎宗櫟滿身的酒氣鉆入她的鼻腔。 喝酒了? 她回身去看他。 黎宗櫟嗯一聲,摟著她的腰重重摩挲,顧芝儀臉發(fā)燙。 黎宗櫟低頭去瞧她,胭脂染了嘴唇,紅得嫩花軟玉一樣,直叫人愛不釋手。 黎宗櫟擁著她,倒在床上。 顧芝儀迎著他,他抄手墊起她的腰,再撞上去。 顧芝儀沒有完全合上眼,門未關(guān)嚴(yán),她瞧見了,卻不理會. 她知道在那道門口的黑影里站著人,一動不動,正窺視著他們。 興奮驅(qū)使著她,她偏要做戲給他看。 她比往日更加熱情亢奮,黎宗櫟喝了酒正在興頭上,瞧著她的反應(yīng)也更是賣力,那一聲聲浪.蕩的呢喃就從門縫里流水一樣地涌出來。 顧芝儀陷在泥潭里一般,想抓住什么卻徒勞,海浪迭起將她拋上來,過不了多一會兒又重重跌落。 她縱情地順應(yīng)著,甚至主動地把手按在他腰臀上,讓黎宗櫟更加緊密地交給自己,黎宗櫟把她抱得更緊,再度加快了步伐。 顧芝儀眼里早已染上緋紅的水霧,她仍把目光一次又一次投向門口。 她知道,他一直在。 顧芝儀只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道道灼熱的熱浪所灼燒,她在泥濘不堪里一次次發(fā)泄,溫?zé)釢矟窳死枳跈?,他紅了眼,他的嬌弱妻子,頭一次如此艷紅地滴血。 宗櫟 她叫他的名字,聲音極盡旖旎婉轉(zhuǎn)之能勢,叫得黎宗櫟渾身一顫,也叫得門外的黎曜因感到了異樣的變化。 三人的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