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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就只想朝朝暮暮守著她,他的娘娘。只要他在,她總是能睡得好,他看著她那道怵目驚心的疤痕,從眼窩劃過臉頰,頸子,直至心口,就算看了這麼多次,心里還是微微地疼。於是便忍不住想起,見到這道疤的初次。微臣愿意(二)那時,安棲逸不過初上朝堂,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大敢抬頭看她,直到過了一個月後,才有勇氣偷偷望上一眼。這一望,便再難回頭。她妝容艷麗無匹,氣勢磅礡雍容,好似整座江山的縮影,讓他頓感自己的渺小卑微,到了退朝,都沒把眼神收回,還癡癡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一人拍拍他肩,他方才回神。「閭丘先生?!顾Ь吹匦卸Y。閭丘先生是當朝的大學士,深受重用,也是當時他入仕的主考官,對他提點頗多,安棲逸心里很是敬重,卻對此人接下來說的話大吃一驚。「棲逸可是被那濃妝艷抹的妖婦給嚇傻了?」閭丘先生風流倜儻,儒雅英挺,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問道。安棲逸不知如何回答,對於提攜自己的長官,詆毀垂簾聽政的國母,他只能抖抖唇,終究沒說半個字。這朝堂之上,也只有閭丘先生敢如此大不敬,開這般玩笑,只因他與皇后本就是舊識,眾人皆知,但安棲逸方入朝,又只是個小官,并不知曉。「她呀,可是越老越風sao了。」閭丘先生又笑道。「先........先生莫要口出不敬,這可是殺頭之罪,要,要是旁人聽了去。」安棲逸小聲地說道。「哪里還有人,大家都走光了?!归偳鹣壬?。他這才左顧右盼,殿內(nèi)竟是空無一人,自己不曉得在原地站了多久,實在失態(tài),登時耳根發(fā)燙,羞得無地自容。「要不要一同去吃酒?太常大人邀約。」閭丘先生問。安棲逸搖頭。「學生怕父母擔憂,要先返家報平安?!顾謱﹂偳鹣壬卸Y。「你這都多大了?二十有四了罷?家里還管著?走,今日就帶你去見識見識。」閭丘先生一把抓住他,風風火火地便朝宮外行去。「先,先生美意,學生心領(lǐng)了,可,可...........」「讓你家仆回去稟報一聲便可?!?/br>於是安棲逸就這樣被拎去酒樓,包廂內(nèi)幾位大人已入座,見到閭丘先生帶著他來,都露出頗有興味的眼神。「我這學生單純可愛,帶他來開開眼界?!归偳鹣壬Φ?。「好像有點面熟,今日初上朝罷?」有人問。「回大人,是的?!拱矖菝Φ馈?/br>他是個站在最末端的小官,只能旁聽,不能稟奏,這樣竟也有其他大臣注意到他。酒菜一一送上,幾位大人聊得興起,安棲逸在旁邊默默聽著。「你為何想入仕?又為何如此晚入仕?」有位大人見他被冷落,便把話題帶到他身上,一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安棲逸身上,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微臣愿意(三)他為何想入仕,這得從頭說起。安家是殷實商戶,雖不算頂級豪奢之流,但亦十分富裕,安棲逸是長子,生得漂亮可愛,又極乖巧懂事,甚得雙親寵愛。他原該子承父業(yè),但卻因幼時體弱,父母心疼他,只求他平安健康,并未要他學商。後來安夫人又得二子,安老爺便盡心教育這兩個弟弟,完全將安棲逸當佛來供,吃好喝好,任他做想做之事,只擔心他身體,不讓他遠游。安棲逸生性柔和孝順,雖然向往名山大川,但不忍雙親憂慮,就安份待在家,遍覽群書,最後鉆研起治國之道。別人家的長子是扛起家族,安棲逸卻打出生起就像女兒家被呵護在手心,什麼都不缺,因此倒也不求功名利祿,無意仕途,對於政事純粹只是出於興趣。他弱冠那年,先皇駕崩,傳位給還在寵妃肚里五個多月大的遺腹子,便由當今皇后暫理攝政。皇后無出,卻很賢能,代任國事條條有理,雷厲風行卻不暴虐無道,引起了安棲逸的注意。除了不許他遠游,父母對他十分縱容,因此安棲逸養(yǎng)了幾個包打聽,隨時跟他回報各種時事與民間疾苦,他自知自己沒有多少才學,但卻會很認真地思考,身為一國之君,面對那些問題時該如何對治,那思考的過程很有意思,有時或許不一定有答案,但卻讓他的生活不至乏味無趣。每回,皇后的處置,都讓他很是驚艷,一個女子能有這樣的作風見識,讓安棲逸萬分欽佩,每聽到她一件事,他的心就被她吸引一分。也就是在那時,他生出了想見見一國之母的心。「爹,娘,孩兒想入仕?!顾麑Ω改傅?。「行,爹幫你買個小官做做。」安老爺這麼回答。安棲逸拒絕了,哪怕自己無才,也不能讓人看不起,尤其是她,那個萬人之上的國母,只要自己有站在她面前的機會,那便是要堂堂正正。「孩兒要參加科舉?!?/br>「科舉!念書傷神勞心,不可不可?!拱卜蛉藫u頭。其實經(jīng)過大夫多年細心調(diào)理,安棲逸身子雖不如常人健壯,但也早已大好,只是安家二老寵他寵慣了,還是將他當成當年的病弱少年,連他尚不想娶親也不勉強,反正兩個弟弟都有了子嗣,安家不愁無人傳宗接代。「孩兒求父母成全。」安棲逸容色秀麗姣好,又對父母很是體貼,平日他沒有什麼要求,此時臉上露出請懇之色,疼慣他的安老爺安夫人馬上心軟了,對看一眼,只好同意。「你不可太勞累,一日只準讀兩個時辰的書?!拱卜蛉俗尣健?/br>他從不違逆父母,又非特別聰慧之人,別的考生懸梁刺股徹夜苦讀,他一日卻只能看兩個時辰的書,第一年自然是落榜了。接下來,又連著兩年落榜。安棲逸也不急,他人如其名,就如棲枝的鳥兒那般安逸,只想著只要自己肯努力,終有考上的一日,不能讀書的時候,他就叫來那些包打聽,聽聽街坊趣事,當然,還有大小政事。讓他驚異的是,那攝政皇后的手段,一年比一年精銳成熟,進步得飛快,彷佛天生就是當一國之君的人才。他心里又是艷羨又是好奇,更是決心要見到她,到得第四年,終於給他考上了。安棲逸的成績并不如何出色,但連考四年是很稀奇的,當時的主考官閭丘先生便好奇問他原因。「尋常富家子弟要入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