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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栓開了,喜鵲將騾車駛進(jìn)院子,那大腹的婦人也跟在后面走進(jìn)來。喜鵲跟六兒進(jìn)了屋子:“六兒姐,這婦人人老實著呢,又聾又啞,那人牙子領(lǐng)我去她家時,她家人直說給一半的銀子也成?!?/br>六兒給的銀子,再添個二三兩都能買下這婦人了,自己不就是老爺花了六兩銀子買回來的。難得喜鵲個小丫頭竟把事兒給辦成,還是人牙子及那人家見利心大,這說家里需要幫工個半年左右,連喜鵲來歷都未多加過問。月姐兒聾啞的婦人不會講話,但手腳利索,家里活計還有六兒在院子里養(yǎng)的十幾只生蛋雞都由她幫忙照應(yīng)。出門的時候就由喜鵲領(lǐng)著,將那肚子纏成有孕模樣,在巷子里坐著聊會兒天。“哎,這兩天怎不見你家夫人的?!?/br>“人那邊魚緊著要,元哥兒今日又鬧騰得厲害不肯跟著,這才讓我在家?guī)兔粗鐑?。”喜鵲逗了逗懷里的小家伙。“你家夫人可是能干呢,倒是誰也比不上她,等她這過了三年孝期,趕明兒我定給她尋個妥帖的男人?!闭f話那婦人也是個熱心的,平時愛做點閑媒。喜鵲初時并不知道六兒有了孕,待六兒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這才發(fā)覺到,喜鵲不大明白的是,孩子六兒姐瞧著并不想叫人知情。“六兒姐,那老爺……”“喜鵲莫再提他了,與他無關(guān)。”這個問題六兒似乎根本不想提及。喜鵲知道有些大戶人家是會在外面養(yǎng)著外室的,難不成六兒姐是那老爺?shù)耐馐?,那老爺家中婦人并不想讓六兒姐進(jìn)門。否則老爺也不會臨走前留下話,讓她看著點六兒姐點。那“看”的意思,喜鵲明白。雖然賣身契還在老爺手里,但喜鵲一顆心早往六兒偏了去,自然六兒說什么,她就依著照辦。如此竟也撐到了熙和七年十月初二,畢竟沒誰會扒著她家墻頭去打探。家中接生婆六兒早幾天就讓喜鵲尋了來,外鄉(xiāng)的,并不在這縣周圍住著。六兒這次生得快,下午時候發(fā)作,到亥時初便生了崽,洗干凈了抱出來,是個乖巧的小娘子。周圍人都知道借居在六兒家的婦人生產(chǎn)了,卻沒隔兩日,又在聽到風(fēng)聲說六兒在幫忙打聽可有愿意收養(yǎng)的人家。據(jù)說那婦人家里已有了三個姑娘,如今這個,自己委實不想養(yǎng)著,左右人家的,大都有幾個孩子,哪有多余的閑錢來養(yǎng),主要孩子這還小,又不是養(yǎng)個幾年就能掙副嫁妝回來的年紀(jì)。還有人道干脆把孩子送病坊算。不過那龐寡婦心可真是良善,人親娘都不擔(dān)憂要送出去的,親娘走后,她卻將孩子留了下來,權(quán)當(dāng)自己親生的養(yǎng)著。名字也給取好,因為生在十月,便喚作龐良月,小名月姐兒這般叫。元兒已經(jīng)會走路,跟六兒一起瞅著睡在炕上的月姐兒,咧開嘴笑道:“妹,妹……”六兒將他抱起坐在炕邊:“元兒可記著了,這是你親meimei?!?/br>元兒哪里懂這些,不過還是一味地盯住炕上的奶娃,又看了眼六兒點頭。龐六兒心底覺得對不住月姐兒,好在這時候都依著族譜講話,生恩不及養(yǎng)恩,對外月姐兒說不是她生的,實際沒人會刻意提起這。——————————————————————謝謝寶貝兒們的支持呀,月姐兒這事兒,還真不是男主故意的,那時代普通人家并沒有刻意想著避孕的想法。況且六兒權(quán)當(dāng)沒來月事就不會懷孕呢。相看如此在外人瞧著,月姐兒權(quán)充作龐六兒的孩子養(yǎng)在郭寺巷。元兒比月姐兒長了近十四個月,月姐兒周歲的時候,元哥兒已兩歲多,兄妹兩個長在騾車上,與魚蝦作伴,卻也不嫌棄,都習(xí)慣了泥腥味。龐六兒領(lǐng)著喜鵲兩人,楞是頂撐住將生意做起來,喜鵲開過年來就已經(jīng)滿十五歲了,六兒拿喜鵲當(dāng)了親妹子看,并沒有把她拘在身邊一輩子的打算。改良籍要主家往官府里遞去銀子,六兒倒不是心疼這錢,只喜鵲的賣身契并不在自己身上,只得暫時作罷。喜鵲年歲不算的大,鄭荀入了京,有官有名,再作打算也不遲。元兒長得像龐六兒,月姐兒卻跟她爹更肖似些,一家母子三人,都長得不孬。不過六兒這一兩年來,越發(fā)不理會妝容,只身粗布麻衣,常年累月在外面跑。她五官依舊是漂亮,但她那皮膚不禁吹曬,比以前黑了些,中原地區(qū)風(fēng)大而野,皮膚吹得干裂脫皮,乍看倒和個普通的村婦沒什么兩樣。不過龐寡婦能干得很呢,周圍哪家婦人能比得上她。她那三年孝早過去,旁的沒啥,開始給六兒做媒的人漸多了起來。六兒沒答應(yīng)著要相看,倒是巷子里周圍幾個婦人比六兒這還上心,開始覺得六兒心高氣傲,一般的瞧不上眼,后來瞅著她也不像那種人,大家不以為意,權(quán)當(dāng)她年輕臉皮薄。六兒隔壁住著戶陳姓人家,院子里種了好幾棵果子樹,去年初夏那會兒桃樹沉甸甸的掛到六兒這院里,那戶人家婦人是個熱情的,全叫六兒摘了給娃吃。他家近來借居著鄉(xiāng)下的子侄陳仲尚,陳仲尚近來在縣學(xué)里求學(xué),先前未考中秀才前定過一門親事,只后來人嫌他家窮苦,不肯將女兒嫁過來。陳仲尚一直蹉跎到現(xiàn)在,自打見了龐六兒,又常在家中聽嬸娘提及六兒的婚事,竟開口道:“嬸娘,不如給我倆拉線如何?”他親叔父聽聞一拍炕沿:“不成,那哪成,那婦人喪夫又養(yǎng)著兩個孩子,你如今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她哪里配你。”陳黃氏扯了扯她男人的袖子,卻有些動心,道:“仲尚這主意也不是不行,別看她是個寡婦,一般男人還真比不上她厲害,她那樣貌,不是我說,稍打扮打扮縣里大家的小姐怕也比不上呢,也難怪仲尚瞧上她?!?/br>男人只抽著旱煙不吭聲。“嫁過人更知道疼人,還有,仲尚這讀書考舉人處處都要花錢,咱哥哥嫂子年紀(jì)大了,哪里能變出錢來,要他二人成了事,還要愁這么?!?/br>這話正是說到點子上。改日,陳黃氏便尋了個機(jī)會去找龐六兒。“……六兒,也不是我自夸,我這侄子品行沒得話說,如今秀才功名在身,以后你再不濟(jì)也是個官太太,福氣還長遠(yuǎn)著呢?!?/br>老實說,六兒聽人說了這么多,怕這個條件是最好的,六兒聞得那句“官太太”失神了瞬。陳黃氏卻誤會了,忙不迭道:“那便好那便好,等我那侄兒后日自縣學(xué)回來。”——————————————小可愛們周末快樂呀~縣令補(bǔ)缺不止是陳黃氏,就是喜鵲怕也以為六兒是動心了,畢竟做個正頭娘子要比當(dāng)人家外室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