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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覺得鄭荀有些折騰,分明他一人去也行,不過她沒拒絕。鄭荀只租了騾車,沒要車把式跟著,龐六兒狐疑地看他:“你會趕騾子?”鄭荀“嗯”聲,扶她上了騾車,騾車四面都圍了布,車里面竟叫人墊了被褥,很干凈,像沒人用過似的。龐六兒可不覺得車把式會弄來這個。鄭荀駛得慢,遇到那些坑坑洼洼的地兒都小心避開。一個時辰的路愣是被他多走了半時辰。等到了縣衙門附近。“六兒,一會兒該下車。”鄭荀掀開簾子扭頭去看她,龐六兒卻躲在布簾內,外衣敞開著,只緊緊捂著胸口。鄭荀不期然會見到這副場景。龐六兒白了他眼:“鄭荀,你昨晚是不是把我那兒給咬破了?!?/br>瞧她說的什么話,鄭荀沒明白。“漏奶了?!绷鶅耗樕杭t。六兒里面肚兜貼著乳尖的地方這會兒全濕了,她從自己隨身包袱里摸出幾十個銅板:“鄭荀,你把車找個地兒停會兒,幫我去買點針線,還有那布店里的邊角料?!?/br>鄭荀接了她的銅板,一炷香后回來,除去她要的東西,還自成衣店里給她稍了件肚兜回來。肚兜摸在手上光滑又細膩,看質地比細棉布質量還要好上許多,六兒沒用過這料子:“這是蠶絲?我不要,你去退了。”“這哪里能退,買都買了,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回頭折半兩銀子給我?!?/br>這么好的料子,六兒舍不得縫上針線,只還在舊衣上添了幾塊邊角料,免得回頭再把外衣給弄濕了。那邊馮農(nóng)、喬氏并張氏三人已在縣里守了一夜。只是連馮商的面都沒見著。馮家在村子里算好的了,連騾車都是自家買的,張氏心疼幺兒,也不是舍不得銀子,可那兩牢子就是不松口。牢房在縣衙的西南角,鄭荀見黃損去了,六兒在縣衙外等他,那邊張氏已瞧見了龐六兒。讓鄭荀昨天那么一嚇唬,馮農(nóng)勸了半夜,在牢子這處處碰壁的張氏倒變乖覺得多:“六兒。”張氏遠遠喊了六兒聲。六兒看了她眼,沒搭話。馮農(nóng)也怕他娘再鬧騰,勉強沖六兒打了個招呼,趕忙拉著張氏又走遠了些。不該你碰的東西別碰倒是六兒對馮農(nóng)道了句:“馮商不會有事的?!?/br>龐六兒沒在外面等多久。“六兒?!?/br>她又聽到有人喚她,是鄭荀的聲音。六兒扭頭看去,這還是她頭次真切地感受到,鄭荀果真是不同了,以前縣太爺給他臉,禮遇他,讓他跟自己平起平坐。如今黃損雖一身官衣,卻是態(tài)度恭謹站在鄭荀身旁,且站的位置往后退了寸余。連六兒都在他口中都似是成了個人物:“夫人也來了?!?/br>鄭荀輕聲對龐六兒道:“你莫擔心了,縣太爺已是查清,原來是那賊人隨意攀咬,馮商一會兒便可走了。”左右馮商不是主謀,這到底有沒有牽扯,還真是縣太爺一句話的事。那邊龐六兒陪著笑臉,花了近十兩銀子才見到馮商,而鄭荀,不過只進去片刻,就能叫縣太爺改口。馮商受了罪,還是兩牢頭親自攙扶著出來的,牢里面多得是整人的手段,幾個囚犯得了牢頭的指使,馮商力氣再大,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身上都掛了彩。性命無甚大礙,但終歸要養(yǎng)個十來天。馮農(nóng)三人根本不敢向前。“鄭大人,左右是誤會一場,人既已是出來,下官縣衙還有些事情,先行告退?!秉S損對著鄭荀作揖。官大一級壓死人,鄭荀如今雖只是從六品,但卻是京官,還是皇帝近臣,專替皇帝起草文書之類。黃損很是知趣,見這亂遭遭的關系忙尋了個借口退下。鄭荀矜持地頷首,那做派,倒像是浸在官場許久,這位黃縣令倒是個妙人,鄭荀不知道他在那夢里結局如何,沒夢過,許是并未拿他怎么樣。龐六兒跟鄭荀一處站著:“商哥,已經(jīng)沒事了,馮農(nóng)大哥他們在那兒,你跟他們回去吧?!?/br>馮商目光在龐六兒及鄭荀間游移著,最后定定落在龐六兒臉上,六兒在笑:“快些過去吧?!?/br>“六兒?!瘪T商往右手邊看了眼,自家的騾車停在那兒,母親神情激動,大哥大嫂正死拽著母親。馮商只覺心下一片苦澀。高大的莊稼漢竟“撲通”一聲,雙膝跪在鄭荀面前,重重叩下去:“多謝救命之恩?!?/br>鄭荀未避開,生生受了馮商這禮。鄭荀居高臨下睥睨著他會兒,方才面無表情道:“那孫方全家都已經(jīng)給官府拿了,左右也逃不過抄家問斬,馮商,這事你也算不得冤枉,以后切記了,不該你碰的東西萬不要碰?!?/br>鄭荀意有所指。那副樣子像是要將人碾碎,不過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馮商低著頭,沒有出聲。六兒有些見不得這情景,忙去將馮商扶起來:“商哥,你快些跟他們回家吧?!?/br>她沒提自己,馮商也知趣地沒問。待馮家母子四人走后。鄭荀的騾車在縣里轉了圈才往西平樂鎮(zhèn)去。——————————————————————————謝謝寶貝兒們支持呀娶妻瞅娘六兒懨懨地躺在騾車里,鄭荀不時問她渴不渴,餓不餓,開始她還能耐著性子回他,后面干脆理都不理會。她心里不爽快,要擱在以前,她整天要忙著喂豬、喂雞,伺候著院子前后,想著要多存點銀子,鄭荀讀書費銀子著呢,哪有多余的心思悲春傷秋。現(xiàn)在肚子里揣了個崽,魚攤弄不成,還鬧成這樣。龐六兒算是看明白了,她跟馮商這回,是真不能成了,好在兩人文書也沒過了官府,省得再去走那么遭。她這名聲,倒比上輩子更惡了幾分。昨天張氏在那巷子里大罵,周圍都住著鄰居,怕沒有聽不見的,她如今是馮商的妻子,卻與前夫通jian,還真該依著張氏說的沉塘,或者干脆一繩子勒死自己了事。龐六兒閉著眸子想了好會兒,她摸著自己小腹,暗忖這真定縣怕呆不得了。她兩輩子沒離開過鄉(xiāng)下,鎮(zhèn)上還好些,都是她經(jīng)常去的,今天來縣里她都覺得不適應。縣里人衣裳鮮亮許多,說話和大寨村的也有微微區(qū)別,像鄭荀一樣,平昔里詞句她都有些不大懂。龐六兒腦子亂糟糟。她跟馮商成親后睡了炕,雖沒真成事,也叫他親了摸了的,但旁人可不知道內情,都一個屋子廝混了,哪有不行禮的。龐六兒也不稀得敲鑼打鼓逢人便說她和馮商沒成。鄭荀這是還惦著她身子,想滾炕才不計較這事,連問都沒問過她,她也沒想過要再跟他一處。都道“買房看梁,娶妻瞅娘”,有這么個聲名狼藉的娘,肚子里崽子論說其他,在這以后婚娶都成問題。崽子有個官老爺?shù)牡蛇@和離隨母姓的,還不如一般人家呢,況都說這崽不明不白的,指不定誰的。“鄭荀?!彼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