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韓秋肅篇(七)
番外·韓秋肅篇(七)
這天以后,在瑞士的生活越來越像個家,雖然這個家并不那么完整,似乎也不光明正大。韓秋肅知道自己對她來說只是情人。 她依舊每天與凌顧宸通視頻電話。他在她房間里時,她會去陽臺上接這個電話。他也知道她還沒有把這件事挑明。 做個秘密情人倒是沒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何況他與她的關(guān)系完全在凌顧宸之前,他不覺得凌顧宸會對此沒有心理準(zhǔn)備。 由此他很是心安理得。 他每晚都在她房里過夜。蘇逸是過了一周才知道的。那天他早起正想吃早餐,看到桌旁管家放的各種雜志。中文與英文的財經(jīng)報他都會看。 其中一本引起他的注意。他拿起翻了幾頁,微微一笑,朝meimei的房間走去。 離房門還有幾步,他就聽見輕快的笑聲,期間還有一個低沉的男聲。 他完全聽不清那個男人在說什么,但是meimei那銀鈴般的快樂笑聲他立刻能分辨出來。他為這笑聲高興他見識了整個家族被抑郁和躁郁控制的可怕場面,能聽到meimei這樣快樂的笑聲,不論怎樣的場景他都不在意同時他也心生奇怪,微微蹙眉。 房門打開,韓秋肅穿著簡單的家居T恤和短褲走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略微頓了頓。 韓秋肅覺得沒什么好解釋的,只輕輕帶上門,我去給她拿早餐。 蘇逸看著他走過,正想推門,思忖了一下,改為敲門。 祝笛瀾躺在床上揉揉頭發(fā),懶洋洋地問,忘帶什么了嗎? 是我。 一聽是哥哥的聲音,她趕緊坐起,一看被子下自己的身體光溜溜的,喊道,哥,等一下! 蘇逸這下算是確認了韓秋肅在她房間里做什么,他無奈地笑。 她俯下身去翻昨晚亂扔的衣裙,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側(cè)邊拉了道大口子。她把裙子塞進床腳,心想自己的這兩個男人是患了什么愛撕衣服的壞毛病,害她越來越不敢買昂貴的吊帶睡衣,全成了一次性的。 她干脆撿起韓秋肅的舊衛(wèi)衣套上,正好一直遮到大腿。她半坐好,理理蓬亂的長發(fā)才說,進來吧。 蘇逸推門進去,打量打量她,坐到床邊。 找我有事嗎? 幸好有事。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她像個做錯事被抓的小女孩,理虧但是氣壯,我不知道怎么說嘛。 跟我有什么不能說的,我還能怪你?蘇逸捏捏她的臉,你開心就好。 祝笛瀾開心地挽他的手臂,哥你對我最好了! 不過,你想清楚跟他怎么說了嗎?蘇逸把手里的雜志遞給她。 這是泊都的企業(yè)家雜志,凌顧宸通常不愛露面,但最近的商業(yè)項目讓他接了個簡單的內(nèi)頁采訪。 祝笛瀾看著那張照片,笑容格外甜蜜,完全忘記了蘇逸給她扔了個難題。 照片上的凌顧宸表情有點僵,她知道他不愛拍照,也不擅長拍照。他笑得最好看的照片就是跟她的合影。這種雜志把他拍得特別嚴肅。 他那么帥,怎么上雜志就拍不出來呢?她直笑,我一會兒問問他。 蘇逸笑著搖頭,我是老了,看不懂你們的關(guān)系。 嗯?她這才意識到他話里有話,哦,我會跟他講的。 你自己能處理好? 她點頭,等見面了,我都會跟他說。 那就好。 她依舊看著雜志,迅速瀏覽了這篇采訪。凌顧宸在末尾的小角落里提到了家庭他通常不愿意談任何私生活,但這里他顯然有點小破例他說很感激妻子的支持以及可愛的女兒。他的雜志照片上也帶著婚戒。 他還是這個毛病,到處亂說,占山為王。她沒有與他成婚,他自己勁勁兒地就認下了。 她笑得像蜜糖,把雜志放在胸前,期待地看著蘇逸,你要看這本嗎?能給我嗎? 留著唄。 韓秋肅推著一輛小餐車進來,蘇逸看著他給她擺小餐桌,打趣道,以前的歐洲貴族,小姐是一定要下樓吃早餐的,結(jié)了婚的夫人才能在床上用早餐。 是嗎?她撒嬌,那我能不能體驗一下? 現(xiàn)在還講究嗎?韓秋肅給她倒果汁。 蘇逸打了個響指,我記得瓦妮莎跟我說,她受的教育里還是講究這個的,但她沒有要求兩個jiejie。 祝笛瀾把一片面包抹好黃油,遞給韓秋肅,吶,你吃。 謝謝。他把面包咬在嘴里,又給她倒咖啡。 哥,你吃早飯了嗎?我給你抹一片? 不用給我,你吃。蘇逸打量著兩人。他們的默契著實自然。 說實話,早先蘇逸很討厭凌顧宸的時候,寧可眼前這兩人在一起。后來有了妙妙,meimei又死心塌地愛著凌顧宸,他就不管了。 現(xiàn)在一看,他更加不想管了,反正也鬧不明白。 你不打算結(jié)婚嗎?韓秋肅給她擺好早餐桌,開始嚼嘴里的面包,你肯定要娶那種貴族富家小姐的,你讓不讓她在床上吃早飯? 蘇逸白他一眼。他終于肯定內(nèi)心的想法,就是meimei的這兩個男人都很惹他煩。凡是想泡他meimei的男人,他都想揍,可惜青春期他們沒在一起,他已經(jīng)失去了獨屬于哥哥的、痛揍meimei男友的最大權(quán)力。 祝笛瀾聽了也來勁,哥,你也沒跟我說,最近有交女友嗎? 蘇逸笑得愈發(fā)無奈,管起我來了? 哪是管嘛,我關(guān)心你。 沒有女友,韓秋肅在法棍面包上涂了黃油,遞到她手里,你哥帶不同的女人回家,但是沒有長期交往的。 嘖蘇逸不滿地雙手抱胸。 韓秋肅向來不懼別人的威脅,此刻也跟看不見一樣,只專心為她弄早餐。 祝笛瀾舉著面包卻沒咬,瞪大眼睛,哥?! 你自己開心些就行了,好嗎?我的甜心。 他摸摸她的頭就想走,她把法棍扔回餐盤上,趕緊抓住他的手臂,等一下嘛,我也很愛你。我關(guān)心你,你得都告訴我,好嗎?我以前是在生病,但我現(xiàn)在好多了,我可以聽你說這些。 蘇逸掃了韓秋肅一眼,可以,我們單獨聊。 來了瑞士以后,你有哪個女人我沒見過?韓秋肅插嘴。 哎呀,好了你,別說了。祝笛瀾輕笑著掐他的手臂,叫他住嘴。 他一個勁憋笑。 她趕忙安慰哥哥的黑臉,我知道你以前不想成家是因為要找我,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你身邊了,你不用顧忌我了。 我知道。 今晚我去找你。 行吧,來給我做心理咨詢,蘇逸無奈地起身,帶著酒。 愛你。她嬌俏地給了他兩個飛吻,把蘇逸逗笑了。起碼他離開時心情挺好的。 你真給他做心理咨詢?韓秋肅把她摟進懷里,給她喂早餐。 你們干嘛老這么抵觸我?我起碼又貼心又專業(yè)。她把咖啡捧在手里,誒,你要跟我聊聊嗎? 打住,他輕輕吻她的唇,認真道,笛瀾,我愛你,你是完美的。但請不要給我做你的那什么心理咨詢。我害怕,行嗎? 她笑得止不住,你有害怕的事? 對,就怕你。我不想跟你聊,你分析起來太可怕了。 哼心里咨詢又不是審訊你們她不滿。每次提到以心理咨詢的方式深入交談,身邊這些男人都會跑得比耗子還快,覃沁能在兩秒內(nèi)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凌顧宸都不陪她玩。 只有羅安不怕,因為他反正什么都不說。讓她很氣餒。 對,你真的見過我哥往家?guī)藛幔?/br> 嗯,你說他為什么不肯固定下來,交個女友建個家庭? 他害怕婚姻,害怕家庭。祝笛瀾舒服地靠著他,他一直不肯承認,我要是直說,他偶爾會生氣。我覺得爸爸對mama的死負有責(zé)任,他沒法面對這件事。 但是你可以? 因為我不在爸爸身邊長大,責(zé)怪他時沒有負罪感。但是我哥就不一樣了。他很愛mama也很愛爸爸,怎么可以去指責(zé)爸爸殺了mama。我出生時,他已經(jīng)十歲,懂事了,看得懂那時候父母的爭吵以及我母親的過世。這是很可怕的影響。我想他沒辦法接受婚姻這個概念了。 關(guān)于你mama過世時的事,你后來查到什么嗎? 我哥后來才告訴我,mama自殺的時候可能還懷著一個孩子。 韓秋肅詫異地看她,你確定? 她搖頭,爸爸不允許尸檢。把我送走以后,mama就被關(guān)起來了,足有小半年,她雖然很痛苦,但是沒有自殺的念頭。爸爸很生氣,不過沒有折磨她,他只是想把孩子要回來。我哥聽到家里的老傭人閑話說夫人可能懷孕了,沒過一個月mama就自殺了。 她沉重地嘆氣,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我只覺得,可能是真的,爸爸說的把孩子要回來,不見得是非要我你想,我哥十歲的時候看見這父母這樣的婚姻會怎么想?如果是我 噓,別去想,都過去了,韓秋肅安慰地抱住她,打斷她的思路,你有沒有查到其他的? 沒有很具體的。羅安很仔細地查了我外婆,我外婆并沒有在沃德府上做過什么家政員工,他猜我外婆與當(dāng)時我母親身邊的某個人是朋友,所以才會把我?guī)ё摺5@些都是猜。 問過你養(yǎng)父母嗎? 我拜托小鵬去問過,他們努力想了,確實不知道。不過他們找到了很多外婆的遺物,小鵬高考結(jié)束以后來找我,會帶給我。 真好。 是呀,她甜甜地笑,我很喜歡外婆,有張照片也是好的。 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有。 我要看。 好,她喝完咖啡,過兩天要去看看大姐,你也一起去吧,買房子的事差不多可以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