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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泊都,祝笛瀾住回新灣,再沒有與他有過任何親密的接觸。 凌顧宸借口稱養(yǎng)傷不便,再度住回祝笛瀾在別墅的舊房間。孟莉莉無奈,可也知道她的話從來不能讓他改變主意。 凌顧宸熬了幾天就熬不住了,千方百計要找借口聯(lián)系祝笛瀾。 她如果真不想理他,什么借口都不頂用。他說一個,她瞬間能編出一百個虛假的解決辦法來,隔著電話就能把他氣得肋骨都要多斷一根。 他氣,可也沒辦法。他心知肚明這都是他自己縱容的結(jié)果。 祝笛瀾沒有她表面上看著的那么心安,她也很怕見到凌顧宸。 在南嶺的事,她也是小心翼翼避開羅安才敢做,那時候局勢有點混亂,覃沁不能去,羅安一個人顧這顧那,跟韓秋肅打都打不過來。就算知道她睡到凌顧宸房間里去了,他也沒手管。 可回了泊都就不一樣了。她行事還是要小心。 好在有個上好的理由,就是覃沁的婚禮。她整天跟在丁蕓茹身后,說是打下手,其實就拿兩位新人做擋箭牌。 凌顧宸一直忍著,忍到從醫(yī)院出來,確認(rèn)自己好全了,就要開車去新灣堵她。 覃沁對他那么了解,一眼就看出他不對勁,可問了,他什么都不肯說。 他們在新灣公寓的停車場抽煙,等著兩個女孩回家。 轎車駛進(jìn)來,覃沁心花怒放地湊上去,張開雙臂就要迎接自己貌美如花的未婚妻。 祝笛瀾不耐煩地把他推開,把你的臉放遠(yuǎn)點。 看他們斗嘴對丁蕓茹來說很有意思,但此刻的她有點笑不出。她下午忽然覺得不舒服,昏昏沉沉得,臉色也不好。 祝笛瀾扶著她回家,兩人都猜測是最近連軸轉(zhuǎn),一路亢奮可又缺少睡眠導(dǎo)致的。 覃沁擔(dān)憂地跟著。祝笛瀾甚至沒留意凌顧宸也在場。 丁蕓茹靠在沙發(fā)上,想了想,覺得這痛與痛經(jīng)有點像。祝笛瀾便拉她回臥室,把兩個大男人擋在門外。 丁蕓茹在盥洗室待了一會兒又出來,搖頭直說奇怪。 你先躺會兒,祝笛瀾坐到床沿看她,要不去醫(yī)院? 還是像痛經(jīng),也許明天就來了。丁蕓茹不在意,我也覺得奇怪,這個月晚了快三個星期了。難道一來要來個大的?痛都痛得這么不尋常。 祝笛瀾微微蹙眉,你經(jīng)常不規(guī)律嗎? 一般是規(guī)律的。 祝笛瀾猛地抓住她的手,瞪大眼睛小聲說,你有沒有驗孕棒? 不是吧丁蕓茹驚地坐起來,我一直逼他戴套等一下 祝笛瀾已經(jīng)開始到處翻,翻出一支驗孕棒扔給她。 這樣被關(guān)在自家臥室門外,不是覃沁可以忍受的風(fēng)格。他只耐了一小會兒脾氣,就大搖大擺地沖進(jìn)去。 祝笛瀾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翻雜志。 我老婆呢?你又干嘛了? 祝笛瀾翻個白眼。 覃沁扯過她的雜志,坐到扶手上,質(zhì)問道,你又帶她去哪里瘋了? 什么瘋不瘋的,又不是我干的。祝笛瀾與他搶起雜志來。 你是個瘋丫頭,我老婆沒你那么能折騰,你悠著點。 不要什么都怨我。 就怨你,一個你,一個璐璐,我老婆沒被你們帶壞真是出淤泥而不染。 祝笛瀾噗嗤笑出聲。覃沁更氣,他掐她的手,你說你又干什么了? 不要動手動腳的 兩個人瞬間又跟親兄妹一樣互相亂掐,互相不留情面地按臉。 凌顧宸倚著衣柜,看他們倆胡鬧。 洗手間里傳出一聲尖叫。凌顧宸馬上反應(yīng)過來,他還沒沖進(jìn)去,丁蕓茹就先跑出來。 她的兩頰泛紅,喜悅和驚訝的神色在她臉上頻繁交替閃耀著,顯然她也吃不準(zhǔn)到底該是什么情緒。 覃沁一手還按在祝笛瀾臉上,愣愣地看著她。 祝笛瀾瞄到她手上的驗孕棒,就猜到了七八分,全場倒是她顯得最鎮(zhèn)定。她一掌拍開覃沁的手,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我可能懷孕了丁蕓茹舉起手里的驗孕棒。 覃沁愣了兩秒,就沖過去把她抱起來,丁蕓茹緊張地尖叫一聲,然后就捂著肚子。 覃沁也只得小心把她放下,他一時間手足無措,抱她也不是,不抱她也不是。 他如同贏得大獎的世界冠軍,舉拳到空中,猛烈地歡呼一聲,嗚呼!我要當(dāng)爸爸了! 丁蕓茹緊緊抱著他,滿臉的緊張與欣喜。覃沁歡呼完,趕緊抓住有經(jīng)驗的人,然后怎么辦? 祝笛瀾笑著接過驗孕棒,去醫(yī)院驗血。 好,現(xiàn)在就去,覃沁摟住丁蕓茹就要走,還不放心地回頭,然后呢? 祝笛瀾努努嘴,然后就好好伺候你老婆,半個房間的零食和營養(yǎng)劑要買足。 覃沁笑得合不攏嘴。 丁蕓茹小聲說,可我不要發(fā)胖,穿婚紗難看。 那把婚禮提前了。 說什么呢,請柬都發(fā)了。 我不管,愛來不來。我老婆跟孩子最要緊。 覃沁絮絮叨叨地說著,給她穿好外套。想了想,甚至不舍得讓她自己走路。于是一把把她大橫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停車場走去。 丁蕓茹縮在他懷里,笑得極其甜蜜。 祝笛瀾看著他們走了,才慢悠悠晃回自己的公寓。凌顧宸非要跟在她身后,她警覺地?fù)踉陂T外,沒好氣地說,什么事? 凌顧宸故意輕輕掐她的手背,請你吃飯去。 祝笛瀾果斷拍開他的手,不去,吃過了。 凌顧宸摸摸鼻子,那 沒事就這樣了。祝笛瀾當(dāng)著他的面就把門摔上了。 這閉門羹吃得凌顧宸服氣。他撓撓頭發(fā),踱步回停車場。 那么多年,他隱隱覺得人生中少了點什么。好像少了一塊的拼圖,咯得他難受。 深夜,孟莉莉錄完節(jié)目回家,看見凌顧宸在臥室里等她。她忽然一陣驚喜,他一直住在祝笛瀾的舊房間,現(xiàn)在卻忽然愿意回來。 她都幾乎絕望了,覺得這分居狀態(tài)會無限期地延續(xù)下去。 她撲進(jìn)他懷里,我好想你。 凌顧宸輕輕拍拍她的背。 女人的心思經(jīng)常敏感又準(zhǔn)確,孟莉莉一下就感受出這輕拍的動作,這毫不帶曖昧與感情的動作讓兩人間生出無限罅隙來。 她抬眼看他,止不住心中的悲傷。 莉莉,我們談?wù)劇?/br> 心中的猜想好似得到應(yīng)征,孟莉莉松開手,坐到一旁,你要跟我分手? 凌顧宸怔了怔,他沒想到她會這么直白。對不起。 眼淚依舊瞬間流下。孟莉莉不敢相信,她已經(jīng)為他哭了那么多回,竟然到現(xiàn)在都還沒習(xí)慣。 我說過,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多少個女人,我只想在你身邊。 這對你不公平。 我覺得公平,就不需要你來評判。 凌顧宸握住她的手,柔聲勸,莉莉,你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人,你值得更好的 不用說這話安慰我了,她哽咽著,再美好,不也留不住你。 因為我不是可值得你托付的人。 還是因為笛瀾,對嗎? 凌顧宸默認(rèn)。 孟莉莉無聲地掉淚。 她從來都不想傷害你,你不要怪她。是我的錯。 我孟莉莉似乎聽見某座城傾然倒塌之聲,我為了你我只愛過你顧宸,不要這樣對我 我以前也以為這樣可以幫你,但只會讓你更痛苦。你最值得擁有幸福。這幸福我給不了。 孟莉莉不知還能說什么,她該做的都做了,哭過的淚也足夠多。依舊留不住心愛的人。 莉莉,別做傻事 我問你她努力堅強(qiáng)看他,你有沒有,一點點,愛過我?還是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愛過你。 孟莉莉笑得很慘淡,不要騙我。 沒有騙你,凌顧宸頓了頓,那時候我也曾經(jīng)以為我會與你相守一生每次我想好好愛你的時候,好像總有很多干擾因素對不起。 孟莉莉捂住臉,無聲地哭了一小陣。 這些話讓凌顧宸也十分難受,他握著她的手沒有松開,你跟經(jīng)紀(jì)人商量,挑個時間發(fā)聲明。怎樣寫都可以,什么時間發(fā)都可以,好嗎? 我不會說你的好話 好。你怎樣罵我都可以。 這話卻讓她哭得更兇。凌顧宸冷落她很久,她并不是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但這山崩海嘯的難受已然擊垮了她。 我看著你睡著,我再走。 我知道,你別這樣。我已經(jīng)為你死過一回,不會再干傻事。 凌顧宸看她的眼神既哀傷又擔(dān)憂。 我明天再走。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這個別墅,你可以隨意進(jìn)出。 有什么意義她擦擦眼淚,如果沒有笛瀾,你會不會就與我結(jié)婚 凌顧宸沉默許久,可能吧 這山間的夜景,一如這無盡的悲傷,壓得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