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
請柬
凌顧宸獨自坐在辦公室里,連文件上的字眼也好似流露出笑容。期間他給祝笛瀾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陪自己。 祝笛瀾連著編了三個理由試圖拒絕,都被他戳穿,她最后霸道地說,我就不去,你拿我怎么樣。 凌顧宸聽到她聲線里止不住的笑意,他也溫柔地笑道,那晚上見。 丁蕓茹送進來一疊信件,凌顧宸讓她坐下,兩人以朋友的身份隨意聊了聊。 凌顧宸一邊問她與覃沁的近況一邊隨手拆著那疊信件。 這樣的私人信件凌顧宸每天都會收到許多,其中一部分是結婚請柬。 泊都商業(yè)場的人多多少少與他有交集,但他并不會記得那些極小的case。這些人結婚或者是他們的子女婚嫁,都會給他發(fā)請柬。 同時不只是泊都,國內其他區(qū)域甚至是國外也會寄來此類請柬。 凌顧宸基本只是匆匆讀過,把大部分請柬扔在手邊的托盤里,這些是他不會去參加的婚禮邀請,他的秘書之后會把托盤拿走,照著上面的名單送去禮物。 有極少的那么幾次,他會收起一兩封請柬,一般是司長級以上職位的人,或者與他同樣的商業(yè)大鱷的子女婚嫁,時間又合適的,他才會去參加。 這次也是一樣,他與丁蕓茹聊著,一邊飛速掃視這些信件,然后把一部分扔進托盤,一部分扔進廢紙簍。 周末我想請你和笛瀾來我家吃個晚餐,我們四個人,我自己下廚。丁蕓茹微笑著說,上次我們四人一起在餐廳就聊得很開心,我很喜歡這樣的double date,你要是喜歡的話,周末改我家吧。 我也挺喜歡的。不過你下廚太辛苦,我叫幾個傭人過去。 別,要我們自己下廚才有意思。我已經(jīng)告訴笛瀾,她說要先問問你。 嗯,那我就替她答應了。 凌顧宸拆開一封信。這是一份細長的請柬,扎著別致的絹花。 他瞄了一眼,又準備合上的時候,他的手遲疑了一瞬,再度把請柬打開。 這一次的持續(xù)了許久,久到對面的丁蕓茹都有些好奇。換做秘書身份的她,是絕對不敢多問的。 此刻,她想著兩人既然已經(jīng)聊了這么久,就鼓起勇氣小聲問,這,是不是很重要的人的婚禮呀? 凌顧宸回過神,他的笑容十分耐人尋味。他合上請柬,放進西裝內袋。 不是重要的人,但是很有意思的婚禮。 丁蕓茹看出他不愿再多說,便拿起那個托盤準備離開。 稍等。你我可能會讓你跟沁去堯城出趟差。你把電腦拿過來,我告訴你去那邊要處理的事。 她把凌顧宸的話記在備忘錄里,內容并不多。 這是兩天就能處理完的事,沁去干嘛呀? 事情不多,但這個出差指不定要多久,短則一周,長則十天半個月。就當我給你放個假,沁跟著去陪你。 真的?丁蕓茹喜笑顏開,謝謝老板。 凌顧宸也笑得極溫柔,不客氣。 丁蕓茹多瞄了他幾眼,凌顧宸甚少有這樣的神態(tài)。 你們兩個有什么喜事呀?我下午跟笛瀾通電話,她聽著心情也很好。 是嗎?凌顧宸挑眉。 她把金屬托盤放在電腦上,一起捧著,這滿盤的紅色請柬,老板你就當沾沾喜氣了,說不好你們也快好事近了。 借你吉言。 祝笛瀾在花園的秋千椅上看書,凌顧宸走到她身后,幫她輕輕搖。她的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 今天你又不出門,叫你陪我都不來。 我犯懶嘛。 蕓茹讓我們周末去她家,我替你答應了。 好。 你今天吃藥了嗎? 什么藥? 凌顧宸用手指碰碰她的臉頰,不知道你治躁郁癥的藥叫什么。 祝笛瀾努努嘴,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哦,吃了。 凌顧宸繞過長椅,在她身邊坐下,把手撐在椅背上,懶懶地朝向她。 我覺得你好得差不多了,只要給你點事做,你立刻就精神。 你要給我什么事做?祝笛瀾放下書。 頂替廖叔成為司法鑒定中心主任的人,叫肖浩強。他不是我們的人。 這樣你們也敢放他上位? 廖叔放手的人,必然有明顯的弱點。我不需要所有為我做事的人都成為我們的人,有一部分只要成為能被我們掌控的人就可以了。 祝笛瀾轉轉眼珠,那這個肖浩強,已經(jīng)被你掌控了嗎? 還沒有。肖浩強,泊都大學心理學系的主任教授,與廖叔相識多年。廖叔挑他,看中他資歷夠和性格夠內向軟弱兩點。我等下把他的資料給你。 那你們就是挑了個軟柿子捏。 可以這么說。至于收買他這件事,你去做吧。 好呀。祝笛瀾欣然答應。 你看,你一聽說能出去揍人就來勁是不是? 這種事,用不上暴力。我不過是要跟他搞好關系,廖教授也是這個意思,不用把話說得太過透徹。祝笛瀾不屑地笑笑,這個人,你見過嗎? 我見過很多次,因為他是廖叔的至交之一,所以我與他,可以說是相當熟悉。 祝笛瀾了然,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我為了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一直餓到現(xiàn)在。 凌顧宸寵溺地牽她的手,我還要給你看一樣東西,我覺得你應該會很有興趣。 是什么? 他拿出西裝內袋里的那封婚禮請柬,遞給她。祝笛瀾接過后,沒有直接打開,她的拇指摩挲過這質感高雅的紙張,好奇地看著他。 她試著在凌顧宸含義不明的微笑里讀出更多信息,可她失敗了。 這是你的朋友? 凌顧宸不回答。 祝笛瀾端詳他的表情,微微瞇眼,看來不是是我們都認識的人嗎? 你不用問我,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這封請柬的設計比普通請柬要細長,形狀像古時候的卷軸,中部系了一條細細的紅色絹帶,正中央有一朵精致的絹花,顯得格外精致。 她慢慢取下絹帶,打開信件前帶著一絲狐疑的笑意,最后看了凌顧宸一眼。他眼中的笑意愈發(fā)神秘。 她也讀了許久。隨后她把目光移到那張影印在請柬上的婚紗照,那是張她無比熟悉的臉龐。 她臉上的笑意從帶著狐疑到慢慢變得饒有興味,最后帶了一絲輕視。凌顧宸都盡收眼底。 他們?yōu)槭裁磿l(fā)請柬給你? 新娘家的產(chǎn)業(yè)與我有過交集,但不多。我想我應該見過她父親,細節(jié)記不清了。 凌顧宸指指請柬上落款的姓名,不過我也沒想到會這么巧。 你要去嗎? 這不值得我浪費時間。但我覺得你可能會很有興趣。 祝笛瀾慵懶的神態(tài)里平添了一份狠勁,她微笑,聲音極輕,卻讓人毛骨悚然。 我當然有興趣。她微微舉起請柬,那我能去嗎? 當然。否則我就不會特意帶回來給你。 凌顧宸的聲音與她一樣輕也同樣滿是寒意。 你要玩得開心點,不然哪值得這樣跑一趟。 謝謝,祝笛瀾甜甜地說,伸手拉他,陪我吃飯吧。 凌顧宸攬過她的腰,與她一道回屋。 祝笛瀾攥著請柬的手緊了緊,那條帶著絹花的絹帶被隨意扔在草地上。 請柬上娟秀細長的字跡赫然寫著: 送呈: 凌顧宸 先生 臺啟 謹定于 8 月 28 日(周六)中午12點 為 白 明 先生 和 柳飛揚 小姐 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宴 恭請 光臨 堯城市藝林區(qū)香格里拉酒店 二樓宴會廳 柳鎮(zhèn)佑 敬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