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
暗殺
賈懿等待許久,才得到與凌顧宸會見的許可。凌顧宸在辦公室里等著他,神情是一貫的陰鷙與兇狠。 賈懿露出他最擅長的虛偽討好,點(diǎn)頭道,凌總,近來可好? 少廢話。凌顧宸淡淡地說,卻帶著可怕的壓力。 賈懿依舊樂呵呵地笑,有個人想見你,韓秋肅。 凌顧宸顯露出了一點(diǎn)興趣,嘲諷道,他回來了?這次想狙誰? 他想拿點(diǎn)信息跟你換。沃德集團(tuán)的信息。 換什么? 賈懿頓了頓,聲音輕了些,韓秋肅還是念舊情了,他想問問祝小姐的下落。 凌顧宸身體向前傾,雙手靠到桌上,冷冷道,你去告訴他,如他所愿。她死了。 賈懿一愣,臉上的笑意都消失了,遲疑地開口,這 沃德的信息我沒興趣。他要見我?就是為了問個女人的下落?賈懿,你真是活太久了。 賈懿趕緊賠笑,我只是個中間人。死了就死了,我會告訴他。 他這次回來干什么? 他不愿多說。賈懿老實(shí)回答,但他過去兩個月都在你父親的老家,靠著萬巖華給的信息,估計查了不少你父親的陳年舊事 凌顧宸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也在查你母親的去處。 凌顧宸不為所動。 賈懿略不安地想了想,決定中止這個話題。 你上次讓我查萬培的案底,除了這次肇事逃逸,他兩年前在美國還因?yàn)閿y帶大麻進(jìn)過局子。這兩次是比較嚴(yán)重的,剩下的小事很多,打架斗毆 金河的生意,他有沒有插手? 他喜歡跟金河混,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什么都干不好。 金河這種莽夫,跟我談起條件來倒頭頭是道的,不是萬培幫他? 賈懿搖頭,萬培比金河更沒腦子。 萬榮和萬莊呢? 兩個人都還是逍遙自在敗家的年紀(jì),雖然跟萬培合得來,但不愛管這些事。你為什么覺得不是萬昱? 凌顧宸沒有回答。 賈懿離開后,他回想著關(guān)于韓秋肅的對話。不知為何,他心里有些擔(dān)心,于是打電話給祝笛瀾。 怎么了?她的聲音聽上去輕松又開心,凌顧宸也不由得微笑。 你今天還過來嗎? 下午約了瑜伽老師。不過你想我過去的話我就給你送晚飯去。 有空就過來。看得見你我會安心點(diǎn)。 祝笛瀾在電話那頭發(fā)出甜蜜的笑聲,好。 得知韓秋肅回泊都以后,覃沁做了額外細(xì)致的安排確保凌顧宸的安全。 祝笛瀾連著好幾個月兩耳不聞窗外事,倒也沒注意這些。 廖逍看著自己身邊多出來的保鏢,心下也大致明了。不過他大部分時候都在療養(yǎng)院或家里靜養(yǎng)。 他住在市內(nèi)的一棟小別墅里,整片區(qū)域都是泊都政商界名人的聚集區(qū),安全檢查本就十分嚴(yán)格,覃沁還給他安排了許多保鏢確認(rèn)安全。 晚上九點(diǎn),他準(zhǔn)備休息,窗外暗影重重的樹木隨著風(fēng)微微晃動。房間外是一如既往的寂靜。 廖逍看著窗外,喝了一小口白蘭地,輕輕放下手里的六角形酒杯。 酒杯碰在沉木寫字桌上,發(fā)出很輕的鈍響。 這是個沒有異樣的夜晚。廖逍突然微微蹙眉,他站著傾聽了一會兒窗外的聲音,隨后拿起放在一旁的銀獅頭拐杖,朝外走去。 他的棉拖鞋踩在灰色地毯上,發(fā)出一點(diǎn)悉悉唆唆的聲響。 他剛進(jìn)客廳就看到地上橫躺著一個人。 坐在客廳單人沙發(fā)上的那個人,舉著手里的槍,不出聲地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 廖逍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慌亂,他鎮(zhèn)定地跨過地上躺著的那個人,慢慢在另一把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他輕輕把拐杖放在一邊。 黑暗里,那個銀獅頭閃著詭異的光。 你不是很想看看我的本事?韓秋肅輕聲說。 廖逍微笑,神態(tài)輕松,我從來沒有低估過你。 你要是與凌顧宸同住,我還難辦些。韓秋肅輕蔑地說,就憑你這里這些貨色??磥砹桀欏放文闼酪才瘟撕芫昧恕?/br> 我本來就是把老骨頭,半只腳都進(jìn)棺材了。不重要。 你很快就會得償所愿了。 你既然現(xiàn)在還沒動手,想問什么? 你殺過多少人? 太多,數(shù)不清了。包括你父母。我看到黃之昭的卷宗才想起來有這么一回事。 韓秋肅眼里透出極度的恨意,讓你死得痛快,實(shí)在是便宜你了。 要我償命,應(yīng)該的。 何止,他的手槍死死抵住了廖逍的前額,就算我殺不了凌顧宸,我也會讓他嘗到同等的痛苦。 廖逍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你父母寧可你過正常的普通人生活,也不會愿意你被復(fù)仇折磨一生。 你不配提他們。我保證,你會有身敗名裂的那一天。 為人父母,總是要做出點(diǎn)犧牲。當(dāng)年你的父母也是 韓秋肅轉(zhuǎn)了一下手槍,用搶把狠狠擊打廖逍側(cè)面太陽xue上部。 廖逍無聲地捂住頭,鮮紅的血液緩緩流下來。 閉嘴。 廖逍眼前黑了許久,他用手撐著頭,試圖讓自己緩過來,就聽見手槍上膛的聲音,在這片寂靜里好似一聲突兀的倒計時。 我知道你在找她。廖逍的聲音虛弱了許多,顯得有些喘,祝笛瀾。 韓秋肅復(fù)又把槍頂上他的前額。 我可以帶你見她。她并沒有死。 這就不用你費(fèi)心了。 廖逍移開手,與他對視,你要見她,只能通過我。 她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 如果你真的孤身一人,了無牽掛。這世上所有事對你來說都會變得孤獨(dú)又簡單。 廖逍看了眼手里的血跡,神情顯得默然又無謂,可惜你不是。除了替孟莉莉考慮,你恐怕還多了一個牽掛。 韓秋肅瞇著眼,恨恨地看他,舉著槍的手依舊沒有放下。 廖逍又等待了一會兒,伸手去拿拐杖,今晚發(fā)生的事,我不會通知顧宸。所以要勞煩你清理干凈這片狼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