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殺意
一瞬間的殺意
那人被打趴在地上,凌顧宸用膝蓋壓住他的背,把他的頭扭過來,查看他的臉,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認(rèn)識他以后兇狠地問道,誰派你來的?! 別別別,有人付了我錢,偷個錢包而已那人吃著疼,拼命求饒。 誰? 不知道啊,我只收到了錢 凌顧宸重?fù)羲暮蟛鳖i,那人昏了過去。他剛站起來就被齊靜攥住了手臂。齊靜后怕地嚶嚶哭著。 沒事,你去房間里待著他忽然一頓,感到事情不太對勁,下意識地朝祝笛瀾所在的方向望去。 發(fā)生了什么齊靜害怕地不敢撒手。 凌顧宸拉著她快步走向露臺的落地窗,用力一拳打中墻上的感應(yīng)器。他拉開窗戶,示意齊靜進屋。 齊靜根本就不敢獨自在黑漆漆的屋里待著,她依舊慌張地詢問,說著些不成句的話。 凌顧宸開始覺得焦心,不愿再同她多費口舌,他關(guān)好落地窗,便跳下露臺,朝著之前祝笛瀾躲藏的樹叢跑去,那片陰影里只剩下她的羊毛披肩。 他撿起披肩,環(huán)視四周,這寂靜的黑暗里,他只聽見自己瘋狂的心跳和焦躁的呼吸聲。 祝笛瀾被那個男人架到不遠(yuǎn)處的一塊石頭后,就被扔在草坪上,她抬頭看他,那人的臉被黑色的面罩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他用槍口指了指她手里的晚宴手袋,祝笛瀾微微坐正,緩緩地把手袋遞過去。那人沒接也沒說話,僅僅是動了動槍口。 祝笛瀾緊張起來,這個人顯然在避免開口說話,那么她很可能曾經(jīng)見過他,如果她顯露出認(rèn)識他的樣子,那她應(yīng)該是不會活著度過今晚了。 她深吸一口氣,動作盡量緩慢地打開手袋,里面只有一部手機和一支口紅。她又抬頭看他的眼睛,看他是否再示意什么,同時也盡力記住他的眼神特征。 那人彷佛知曉她的想法,突然把槍頂上她的頭,并繞到她的身后。 祝笛瀾害怕得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這個人眼里帶著殺意的兇狠相當(dāng)明確,不像是有斡旋轉(zhuǎn)圜的余地,她也不敢開口詢問,或是玩些她擅長的心理游戲。 通常面對目的性這么明確的人,自作聰明地多嘴或者說錯話都會讓他提前采取行動。 她不敢動彈,悄悄望向剛剛齊靜所在的別墅,離這里并不遠(yuǎn),可是夜色濃重,樹影和山石又把四周搞得暗影重重,她不知道凌顧宸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到她。 那人拿走了她的手機,她感到他的殺意快要沸騰起來。 那是部新手機,她迅速說,你要拿走便拿走,如果你要手機里的信息資料,恐怕沒有。 那人握著槍口的手果然遲疑了一下。 她確認(rèn)這個人這么大費周章不是來偷手機的,舊的手機我交給我朋友保管了,如果 頭上的槍口猛地離開,她恐懼地閉緊眼睛,過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槍聲,才敢回頭看去。 凌顧宸用她的羊毛披肩蒙住那人的頭,給了他重重的一擊,又趁機踹掉他手里的槍。那人迅速地扯掉披肩,敏捷地還擊。兩人兇狠地打斗著,一時間難分伯仲。 隨著一聲咔噠的上膛聲,兩人都停住了。 祝笛瀾跪在地上,拿槍指著蒙面人,她知道在這種時候使用一把沒裝消音器的槍實在是下下之策,因而她舉槍對他只有點震懾的效果。那人大概是猜到了她的猶疑,他趁著凌顧宸分神的一瞬轉(zhuǎn)身逃離。 凌顧宸沒有去追,一轉(zhuǎn)身卻看見祝笛瀾又把黑漆漆的槍口對著自己。 她不滿地微微撅嘴,臉上是委屈和憤怒。凌顧宸挑了下眉毛,靜靜地看著她。 她知曉自己這輩子大概只有這么一次機會可以用槍指著他,過去一年里的壓抑、委屈和憤恨充斥著她的血管,四周寂靜地瘆人。 現(xiàn)在殺了他,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她這么想著。 她又看到凌顧宸眼里的漠然和陰鷙,他甚至都不在意,而她依舊害怕。她撇撇嘴,把槍放下。 凌顧宸走過來,單膝半跪,接過她手里的槍,老練的拆掉,冷冷問,你還真想開槍嗎? 這個想法一直在她腦海里盤旋,可她有機會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那個膽量。 她生著自己的氣,惱火地把臉側(cè)向一邊,想要站起來,卻有些顫顫巍巍地,因為剛剛極度的恐懼和長久的跪立姿勢讓她周身麻木。 凌顧宸略略抬手,祝笛瀾感覺自己八成是要被揍了,就不自覺地向后躲閃,下意識地抬手護了一下臉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那個意思。 他看她這一閃,冷冷地撇了一眼,把拆成好幾部分的槍支塞到她手里,隨后一手?jǐn)堊∷募?,一手順著她的后腰滑到膝蓋。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橫抱嚇了一跳,只得胡亂抓著自己手里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覃沁蹲在門廊上查看昏迷的那個人,翻找著他身上的物品。看見凌顧宸抱著她走過來,覃沁迅速站起,她受傷了嗎? 沒有,祝笛瀾悶悶不樂地說,我自己能走,誰讓你 那你自己走。 凌顧宸沒讓她把話說完,突然松手把她扔在床上。她被扔的位置太靠邊,被床墊一彈便又滾到了地上。 她啊地叫了一聲,隨后便氣惱地皺眉,不滿地把手里分成好幾段的槍支摔在床上,她狠狠剜了凌顧宸一眼,他沒理她。 覃沁看他們一如既往地吵架,才覺得心安。他查看那支槍,我讓人送齊靜去醫(yī)院了。門口那個等下有人來抬走,不過八成是個小混混而已。 凌顧宸倒了杯水遞給自己默默爬回床上的滿臉怒氣的祝笛瀾,剛剛那個人你以前見過嗎? 什么都看不見,不好說。但是我覺得至少他是認(rèn)識我的。 這么肯定? 他避免和我直視,避免同我對話。費這么大周章就拿我一部手機她忽然停頓了,出神地望著自己手里那杯水,沒留意到凌顧宸和覃沁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里不安全,回別墅吧。覃沁說。 你還好意思說,你跑哪里去了?她反應(yīng)過來,質(zhì)問他。 我錯了,大小姐,覃沁賠上一副笑臉,下次再也不會了。 不信你了,每次都是這樣,你半路跑沒影了,然后我一遇見你她看向凌顧宸,就準(zhǔn)沒好事。 凌顧宸揚揚眉毛,你怎么不改改你到處亂晃的毛??? 為什么這么做,太冒險了。韓秋肅低聲說。 劉刈摘下頭套,幸好冒了這個險,不然你又要為這個女人去送死了。 韓秋肅陰冷地看著他。 她的手機都被換了。很明顯你之前收到的那條訊息就是個陷阱。 為了部手機?韓秋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本想直接把她帶過來,用她威脅凌顧宸再殺了她。沒想到凌顧宸身手這么了不得 韓秋肅哼了一聲,我自然知道她如果再約我,很大可能不是出于自愿。但我很想聽聽她的理由 韓哥,不如就借了這個女人的手好好做個了斷。你要是不舍得,我可以動手。 韓秋肅垂下眼,點燃手里的煙。他再看向劉刈的時候,眼里是深不可測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