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
約會
孟莉莉把頭發(fā)在腦后低低地盤起來,夾了些珍珠首飾。 她向凌顧宸走去的時候還顯得很緊張和拘謹。 凌顧宸在各種小細節(jié)上十分貼心,讓她都有些受寵若驚。他帶她到一個安靜的西餐廳,只有燭光立在他倆中間,映得她的臉更加可人。 你今天很漂亮,謝謝你特意為我打扮。 謝謝。這算是一次約會嗎?孟莉莉不好意思地摸摸臉。 當然,凌顧宸招呼服務員來給他們倒酒,這是我們正式的第一次約會,我希望可以增進對你的了解。 桌臺上的燭光閃在她的眼里,散出輕柔的光芒。凌顧宸在她的單純溫和、充滿期待的眼神里找不出一絲雜質。 兩人就著自己的家庭和興趣愛好,聊得甚歡。 凌顧宸送孟莉莉回公寓的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雪。兩人在她公寓門口站著,雪片在孟莉莉頭發(fā)和大衣上落了幾片,點綴在她黑色的長發(fā)上,尤為溫柔,襯得她愈發(fā)像童話里走出來的公主。 我就送你到這。 孟莉莉仰著頭看他。她才到他的肩膀,這個身高差給了她巨大的安全感。 今天謝謝你。 與你分別之前,這是最后一件事。 凌顧宸走近她,捧起她的臉。他近得可以看見落在她長長睫毛上的一小片雪花。 她閉上眼睛,感受兩人嘴唇相接的那一刻,溫柔的溫暖傳遍全身。她不自覺地踮起腳,雙手環(huán)過他的脖子。 覃沁陪祝笛瀾在家吃飯,她一臉心事重重,他安慰道:顧宸沒興趣花時間請女孩吃飯討她歡心的 祝笛瀾瞄了他一眼。 當然如果別有所求的話就不算他認真約會的女生不多,只要他做到這一步就算挺真心的了。所以也許情況沒你想得那么糟,他可能真的喜歡莉莉。 但愿如此吧,祝笛瀾嘆氣,感覺就像送剛成人的小女兒去跟街上抽煙摔酒瓶的混混約會。 成長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祝笛瀾看覃沁這么嚴肅地說這句話,輕笑起來。 咱們怎么跟對老夫妻似的,擠在家里吃飯,希望女兒早點回來,不然擔心她的安危。覃沁也笑。 瞧你把女兒寵的吧,外面大把好男人不找,非要去找這種豺狼虎豹。我要跟你離婚。祝笛瀾順著他的話開玩笑。 哎呀老伴兒啊,咱們都這么多年了,不鬧了哈。吃飯。他故意用蒼老沙啞的嗓音。 她笑得停不下來。 我喜歡看你跟莉莉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你跟她就特別像。 什么意思? 就好像你身上僅存的那點人性都出來了,特別溫柔善良。你跟我,跟顧宸相處都不是這樣。 跟你們兩個相處,有人性才糟糕了。她白他一眼。 你這算是人格分裂嗎?真的很像兩個人誒。 不是。 好吧,你是專家。 吃完飯,兩人倒在沙發(fā)上看電影。電話響起,是孟莉莉。 笛瀾,我好想尖叫呀! 她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激動無比,是掩蓋不住的開心。 你回家了嗎? 祝笛瀾聽見她興奮的聲音,也不自覺地笑了。 嗯。可是我太興奮了,完全睡不著,只想跟你聊聊天,你來陪我好不好?或者我去你那? 我來找你吧。 不看電影啦?覃沁問。 我去陪莉莉進行些閨蜜間的談話。你也該回家啦,你的監(jiān)護人結束約會,要開始找你了,找不到你又該怪我跟個狐貍精似的勾著你。 覃沁呵呵笑,你去陪咱們小女兒,我去贍養(yǎng)家里老人家。 見鬼了,我們的小女兒跟家里老人家在約會。 這個風格我喜歡,像老夫老妻話家常。 她對他溫柔一笑,手臂自然地挽上他的臂彎,對了,你為什么不交女友? 你不知道我干嘛的嗎?還有前十年的那種生活狀態(tài),睡女人我可以,交女友就是天方夜譚了。 祝笛瀾嗔怪地打了他一下。 莉莉的公寓在市中心一處豪宅的頂層,有兩個電梯直達公寓內(nèi)部。她聽到電梯叮的一聲就興奮地跳將起來。 瞧你開心的。 祝笛瀾見她開心的樣子也忍不住笑,打消了再勸的念頭。 覃沁說得對,這是她人生中的重要經(jīng)歷,不論如何,她現(xiàn)在是真的開心。 我有好多好多要跟你聊的!你要不要換個舒服的睡衣? 好,祝笛瀾換好睡衣,坐到床上,今天約會感覺怎么樣? 孟莉莉咬住下唇,臉又開始發(fā)紅。 祝笛瀾把三個枕頭壘得高高地,懶懶地斜靠著,他吻你了? 孟莉莉用力點頭,我覺得他是對的人。 你之前告訴我你沒交過男朋友,那這是你的初吻? 如果幼兒園時跟班里的小男孩鬧著親了一下嘴不算的話。 祝笛瀾被逗笑,你們都聊了些什么呀? 聊得也就是些家長里短,興趣愛好,孟莉莉害羞地捂臉,我都不記得我亂七八糟說了些什么了,我根本沒法把眼睛從他臉上離開,他的眼神那么深邃,我一對上就出不來了。還有每次他碰我手背的時候,那種觸電的感覺 祝笛瀾微笑著聽。 這是愛情吧?孟莉莉好奇地問。 是。祝笛瀾溫柔地答。 可是我沒敢告訴他我沒交過男朋友。 為什么? 我怕他覺得奇怪。畢竟我二十五了。有人追過我,可是我沒有感覺就不會勉強自己。 莉莉,這沒什么。很多女孩都這樣。 不過他也沒主動問。 如果一個男人尊重你,就不會主動打探你的過去。說不說,取決于你。 可是我該告訴他吧如果,我們真的要交往。 嗯,交往了自然可以告訴他。 還有孟莉莉說得更小聲了,第一次約會之后他吻我,那第二或者第三次約會之后,我是不是要帶他回家 莉莉,沒有這樣的規(guī)定。是否要上床完全取決于你。如果你覺得你沒有準備好,那就不要做,不要去遷就男方。 我怕他會覺得奇怪 愛情里兩人是平等的。如果一個男人真心喜歡你,他會等的。 嗯,孟莉莉點點頭,笛瀾,我能問問女孩第一次時的感覺嗎?你之前是跟白明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提他。 沒事。都過去了。 白明在她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刀傷,時間久了,痊愈了,結了痂,再碰也就不疼了,只是忘不掉。 我跟他在一起半年以后我才決定的。我們倆都是第一次,試了好久才成功的。祝笛瀾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只覺得疼,其他什么感覺都沒有。 是嗎孟莉莉怯怯地。 之后幾次就好多了,不會再疼了。所以啊,女孩的第一次沒有那么重要。祝笛瀾沖她眨眼。 孟莉莉期待又害怕。 黃之昭老這么盯著笛瀾,很多事根本就做不了。 過兩天,祝笛瀾例行去別墅的時候聽見覃沁惱火地抱怨。 那個走私的案子嗎?找好替罪羊了?要我?guī)г??她問?/br> 黃之昭半路跳出來把案子接走了,可查著呢,覃沁說,他嗅覺還挺靈敏。 讓他去醫(yī)院躺兩天。凌顧宸說。 祝笛瀾皺眉,對一個老人家你也是下得去手。 那你說。 你要我做的我會想辦法做到,你不要老是打黃之昭的主意了。 黃之昭的警覺度挺高的,但是你約他出來他一定會照做。你約他出來,我們給他個警告。覃沁附和。 她不耐煩得嘖了一聲,顯然不愿意。 既然你不肯,那你帶個口頭警告給他。凌顧宸說。 你覺得這管用嗎? 最好管用,否則你就得幫我。我對黃之昭的手段你也不要再過問。 她垂下眼臉,很無奈。 黃之昭正聽取當事人的證詞,看見祝笛瀾敲門進來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我有約精神鑒定嗎? 沒有。而且廖教授不在我沒資格單獨做鑒定。我只是來傳個話。她知道打啞謎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拉開椅子坐下。對面的男生看著二十歲出頭,干瘦,眼里滿是害怕。 她還未開口,黃之昭就說,他不會替凌氏背這個罪。 她不為所動,依舊直視這個男孩,這事跟凌氏沒關系。 我有線索,已經(jīng)在查,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黃之昭也看著那個男生。 查,耗時不知要多久,白白占走法庭審判的時間,五年的刑,前面再加三年的查。查出來了也不知道結果是怎樣。熬你自己也熬你親人。 祝笛瀾說罷,男生一臉要奔潰的表情。 祝小姐,你無權進來。黃之昭終于轉向她。 祝笛瀾面無表情,黃律師,我希望您也為您自己考量。 說完她就站起來,她不敢看黃之昭臉上難過的表情,趕忙要走。 笛瀾,你太可惜! 她當然知道這么幾句話不可能讓黃之昭撤出這個案子。凌顧宸讓她約黃之昭出來細聊。 黃之昭對我失望透頂,你憑什么覺得我約他他就會來? 他會。 如若他不赴約? 我自然有其他辦法。 祝笛瀾緊緊攥著手機,這事根本沒完沒了,我不做。 盡管凌顧宸一臉要殺人的表情讓她覺得很虛,但她還是嘴硬扛著。 你要是真為他考量,就約他出來,我還能文明些辦事。不然我就不擇手段了。 你不要動他。我有我的辦法讓那個人認罪。明天我會再去一趟。 凌顧宸想了想,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