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
不信任
覃沁看了她一會兒,你別做傻事。 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她嘆氣,你們要怎么對付他? 目前我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緊他,走一步是一步了。 廖教授一早就知道。 她幽幽地說了句,與覃沁對視,各自再無言。 之后再見到黃之昭,祝笛瀾只覺內(nèi)心愧疚,不太敢與他直視。她不再與黃之昭多做交流,暗地里卻不得不一直盯緊他。 凌顧宸對她也開始警覺起來,以前只是放任覃沁與她來往,現(xiàn)在他也時不時跟著覃沁來見她。祝笛瀾的心理壓力愈來愈大。 孟莉莉留意到她的萎靡,邀請她周末去郊游。 這次見面被凌顧宸看見,他坐在車后座,跟著覃沁來接她。 這女孩是誰? 覃沁替她回答,叫孟莉莉,笛瀾新認識的朋友。 查過了嗎? 查了。 祝笛瀾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不過說起來,孟莉莉也是你喜歡的那一型吧。哈哈哈哈 覃沁試圖開玩笑緩和氣氛,結果從兩人那里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好把笑聲轉成干咳。 自從時不時看見凌顧宸,祝笛瀾對覃沁也沒了好脾氣。 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她不再與他們多說一句。凌顧宸經(jīng)常叫她去圍觀些羅安他們暗地里收拾人的場面。 祝笛瀾知道他要從精神和意志上麻痹她。她也還沒崩潰,說明他基本達到他的目的了。 覃沁經(jīng)常會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她對此卻覺得莫名地煩躁。覃沁也不敢再多說些什么。 祝笛瀾無從知曉他們會對黃之昭采取什么行動。 一次在看守所的走道上,她與黃之昭相遇,黃之昭問她最近可好。 她看著他,小聲卻清晰而誠懇地說:黃律師,請您一定要保重。 黃之昭聽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大約是不驚訝,也沒什么想法,只是點點頭,反而似在安慰她。 這個人,凌顧宸扔了個檔案袋給她,賈懿。你約他多聊聊,看他有什么特別的喜好,有什么弱點。 背景調查查不出嗎?家人,朋友。要我跟他聊什么? 他掌握黑道的信息網(wǎng),用不了他,也除不掉他,棘手。 威脅呢?你們不是最擅長做這個?祝笛瀾忍不住嘲諷。 要是有這么簡單也就好了。這個人性格乖戾,尋常那套對他沒效。 其他好處呢?他要是想從你巨大的軍火商業(yè)利益里分一杯羹 也許吧。那我就不能答應了。 晚上凌顧宸一行人來到金霖的包間里。賈懿已在里面等著,他陰鷙而古怪的眼神顯得很是詭譎。 祝小姐,賈懿看到她,哼了一聲,之前有過一次照面,在這里再看見你,我怎么一點都不驚訝呢。 凌顧宸為她拉開椅子,祝笛瀾坐下后,他方才在她身邊坐下。 賈懿與祝笛瀾面對面。 賈懿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游移,這是要讓我與凌先生談呀,還是與祝小姐談? 賈先生,我們想與你談合作。祝笛瀾說,泊都黑市的軍火信息,我們需要得到所有細節(jié)的 合作?不用那么客氣。賈懿打斷她,身體后仰,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賈先生,我們現(xiàn)在坐在這兒,用文明的方法解決問題。我不過是凌先生一個說客,現(xiàn)在的事,之后的事,我都做不了主。 你大可威脅我,我不在乎。賈懿把身體靠向她,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嘴角微笑的弧度紋絲不動。 她換上一絲笑容,垂下眼睛輕聲說:何必呢。賈先生這么優(yōu)秀,總該得些相匹配的名利才是。 她復又抬起眼皮,眼神溫柔,只像是學校里仰望著師兄的小學妹。 賈懿與她對視著,縱使他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興趣,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眼里的魅惑有一股可怕的攝人魔力。而那份隱藏的兇狠像若隱若現(xiàn)的針,不知何時會飛出來扎傷人。 她顯然深知自己的這份魅力并且運用得得心應手。 他移開眼睛,我不求什么名利,只是有點理想。祝小姐也是被黃律師賞識的,他的理想,你聽厭了嗎? 既是得不到的,怎么會聽厭呢?她的聲音依舊甜美。 黃律師對公平社會的追求,對大財團的厭棄。不過是差臨門一腳。你知道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嗎? 是你以為以你所握,可掌控黃律師的理想,也可以掌控我們的命運。祝笛瀾回他,賈先生,癡人說夢而已。 是不是癡人說夢,就看看凌先生的選擇了。 賈懿起身穿上外套,羅安想攔他,凌顧宸擺擺手制止了。 祝小姐,我們還有很多可以慢慢談的時候。 祝笛瀾收起笑容轉向凌顧宸,剛剛的甜美溫柔俱散。 這種人,你都敢留? 這種人很多。靠著些情報和不怕死的樣子,想要兩道都走。除不了。 你不怕他倒向黃之昭? 你覺得他會嗎? 祝笛瀾知道賈懿不會。她看得出他的詭異,他想要長長久久地獲取價值。 覃沁問,這次的軍火怎么辦? 真是莫名其妙的文明。把人吊起來打都不會了嗎?祝笛瀾毫不客氣地嘲諷,說完起身要走。 凌顧宸笑了,拉她坐下,說請她吃飯。 隔天,凌顧宸真的把賈懿在家五花大綁了。 賈懿依舊一副置身事外的悠然神情。 我覺得你們不要讓我活著出門得好。 哪敢,祝笛瀾的聲音甜得像與人話家常,只是賈先生要想得點常人之不可求,也該有點付出才是。 她看向羅安,他上前用金屬棍抽打賈懿的小腿骨。 賈懿大叫一聲,臉漲得通紅,呼吸開始沉重急促起來,隨后哼笑了一聲。 這正是祝笛瀾所希望看到的,一點外力壓迫下,賈懿或許可以慢慢褪去他完美的偽裝。 賈先生,咱們可合作的時候多著呢。以你手上所掌握的信息,確實可以威脅泊都各個大大小小的財團。可是今日你活著,你就真的確信明日你也活著嗎? 賈懿轉向凌顧宸,凌先生與人為敵,總要知己知彼。留著我這條命,保住我的周全,也可以保住凌先生你自己的周全。 你還與其他人交涉過嗎?祝笛瀾的聲音沉下來。 沒有。凌氏,是我千挑萬選的一家。賈懿與她直視。 這話。祝笛瀾吃不準。 凌顧宸把繩子解開。 賈懿露出愉快的笑容搓揉自己的手腕。 凌顧宸卻瞬間拿過羅安手里的金屬棍狠狠打向賈懿的小腿骨。 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的是賈懿的痛苦大喊,但他馬上收了聲,只余留巨大的喘息。 我們的合作就這么開始,凌顧宸說,以后上下樓梯的時候小心點。 他拿起桌上的分離式座機,扔到他手邊。 看凌顧宸做事她總覺得煩躁得很,便想走。 黃律師給祝小姐的提議,祝小姐不考慮考慮嗎?黃律師一片真心和苦心,也別可惜了。哈哈哈賈懿大喘氣,最后干笑兩聲,才伸手去夠電話叫救護車。 祝笛瀾側過身打量他。 凌顧宸聽到這話,馬上看向她皺眉若有所思的樣子。 賈懿在我這撈利,還想用我的資源保護他。他的話,你信幾分?車上,凌顧宸問。 這人的人生理想就是當個攪屎棍。你現(xiàn)在打斷他一條腿只能是出口氣,難不保以后被他牽著鼻子走。我信他七十吧。祝笛瀾看著窗外。 這么低? 祝笛瀾略微有些驚訝,你呢? 九十。 我想得多,你別聽我的。 怎么,還真考慮黃之昭的提議嗎? 這么好的提議,我為什么不能考慮?祝笛瀾毫不示弱,回瞪他。 脾氣越來越大。 我回新灣。 回別墅吧,明天周末我們出去玩。覃沁接話。 我約了莉莉。 還是回別墅。明天我送你。覃沁好脾氣地說。 祝笛瀾只能生悶氣。黃之昭的善意,她連得到的可能性都沒有。 到了別墅,祝笛瀾下車徑直往自己房間走。 覃沁停好車一路小跑跟過來彎腰搭上她的肩,一臉討好地安慰她。 祝笛瀾甩開他兩次不成,悶悶地走,只恨這別墅太大,回房間的路都過于漫長。 覃沁一直想逗她,直到鼻子差點被她的摔門撞出血。 他轉臉看見凌顧宸一臉冷漠瞪著自己,只好聳聳肩,漂亮女孩脾氣大。 還不是你慣的。以前該服軟的時候就服軟,現(xiàn)在你對她好點,她倒硬氣了。 對她手腕不用那么硬,你不了解她。覃沁倒了兩杯威士忌,黃之昭那邊怎么樣?他表面上跟笛瀾沒接觸了。 24小時都有人盯著他。祝笛瀾這邊你說你負責,那你也要看好了。我根本就不信她,黃之昭要是真開出什么條件來要她幫忙在背后捅我們一刀,她一定接受。她要是敢玩我,我可就顧不上你的面子了。 可你答應過廖叔 我是答應過廖叔留著她一條命,那我也能關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