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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鐘意她在線閱讀 - 79.暗涌

79.暗涌

    手機突然響起,宮六生猛地打了一冷顫。

是宮欣打來的電話,他本能地按了接聽,他這幾年生活重心都圍繞著宮欣,連宮六生自己或許都沒有發(fā)現(xiàn)深入骨髓到什么地步。

“六叔公,媽咪問你回不回來吃飯?”是白羽。

“……我有點事不回來了,媽咪在你旁邊嗎?你拿給她聽一下?!?/br>
窸窣聲之后是宮欣的聲音,“你不回來吃嗎?今晚我下廚呢,煲了你的摯愛哦?!?/br>
如果是平常,宮六生這個時候就會笑著逗她,“什么?你煲了你自己?”

可今天不行,他只能問道是不是煲了腐竹白果糖水。

“那你留起給我,我回來再喝?!?/br>
“好,那你忙,拜拜?!?/br>
掛了電話的宮六生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手指連手機都握不住,手機撞到了大腿,再反彈到地面,他彎腰撿起,他的手機鎖屏依然是宮欣的相片,只是現(xiàn)在屏幕上裂了一條小細(xì)紋。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彼腿黄鹕硗前涂俗詭У南词珠g沖去。

關(guān)門反鎖,他撲到洗手盆想把在喉嚨盤旋的酸意吐出來,可除了泛酸的唾液,其他什么都嘔不出來。

他猛地插進(jìn)兩只手指直戳扁桃體,硬是從胃里吐出了幾口變酸的咖啡。

多少還剩幾分理智,宮六生沒有在洗臉的時候把鏡子砸碎,從洗手間出來后他讓正聽著音樂搖頭晃腦的tiger先離開。

“你確定不用我在這里陪你?”有一些比較激進(jìn)的粉絲曾經(jīng)也在公司堵過tiger,他怕萬一談不攏,宮老師有什么三長兩短就不好了。

宮六生苦笑,揮揮手讓他先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重新坐下時他覺得黃伊茗又虛弱了幾分。

宮六生問,“……到飯點了,要不要找家餐廳先吃飯?”

“不用,我也吃不下,一吃就會吐,我家里有粥,等下我回去吃就好?!?/br>
宮六生抹了把還帶著濕意的臉,手掌撐在額頭上抵住泛疼的部位。

“那我們長話短說吧,你想我怎么做?”

之后他沒有出聲,細(xì)若蚊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入他耳中。

他仔細(xì)聆聽,聆聽女子的要求,不,他甚至有種感覺這是黃伊茗的遺愿。

一個小時后他把黃伊茗送到她家樓下巷口。

黃伊茗在上車的時候主動坐到后排。

“宮老師,你家小孩多大啦?”黃伊茗看到身旁的安全座椅,藏藍(lán)色的,上面還有紅色火箭刺繡,“是男孩嗎?”

“對的,四歲?!睂m六生拉上安全帶啟動了車。

后來黃伊茗沒再說話,似乎她的身體狀況糟糕到連汽車輕微顛簸都受不住了,宮六生從后視鏡上收回視線,腳下松了幾分油門。

城市太大,局部雨云只覆蓋住了一片區(qū)域,來到黃伊茗家這邊只剩小雨幾滴。

她住的地方也不算好,老市區(qū)的樓梯樓,樓下巷子昏暗,爛橘色路燈直晃晃照在假發(fā)上更增添了幾絲詭怪,巷口的士多店有附近工地的漢子光著膀子喝酒打牌,雨水和空調(diào)管漏水胡亂敲打鐵皮雨棚。

宮六生糾結(jié)了一會也沒能開口,倒是黃伊茗看出了他的猶豫,“我自己上去就好,再見。”

想到了什么,宮六生喊住她。

“……她叫什么名字?”

“……黃鸝,黃鸝鳥的黃鸝?!?/br>
*

汪汕沒有把視線投向舞臺上扭腰抖臀衣著火辣的女孩們,也沒有看炫目燈光中在舞池中嘶吼狂舞的男男女女,DJ在臺上喊著什么“七夕快樂”他覺得好吵,一身襯衫西褲在一片吞云吐霧五色燈光之間格格不入。

他走上二樓,穿過聲色犬馬的卡座,推開包廂門。

偌大的包廂只有宮六生一人,一身黑的男人靜坐在朱紅沙發(fā)正中央,一晃眼,像黑羅剎倒臥在一汪血泊之中。

房門闔上的同時隔離了震耳欲聾的嘈雜音樂,可從地板依然傳遞著sao動不已的暗涌,他拉起黑天鵝絨簾布,掩上了一室縱情歡笑的煙火。

黑曜石桌上佇立著幾瓶顏色深淺不一的洋酒,但沒有開,汪汕踢開了皮鞋邊的墨綠啤酒瓶,坐在左側(cè)沙發(fā)上。

“怎么只喝啤酒?”汪汕也開了一瓶,瓶身碰撞聲音清脆。

宮六生不作聲只悶聲喝酒,汪汕挑了挑眉,“你叫我出來就這樣干坐著?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呢?!?/br>
他幾時見過這樣欲言又止的宮六生?平時刻薄明嘲暗諷的一張嘴巴如今一開一合硬是沒擠出一句話,又是一瓶啤酒見底。

DJ結(jié)束了第一輪狂轟濫炸,打了首舒緩一些的音樂,水面下的波涌終于平靜下來,他也終于聽到了宮六生開口。

“你相信因果循環(huán)嗎?”

汪汕嗤笑,正想說你什么時候這么有禪意了,可宮六生接下來說的話讓他的話在一瞬間戛止,一團(tuán)棉花浸滿酸澀酒液,緊緊卡在喉道中央。

宮六生許是有了些醉意,故事時間線來回竄跳,一時是幾小時前,一時是六年前的那一夜,一時又是十幾年前的初見。

“如果早一點搞懂自己的感情那該有多好,明明在她身邊的人一直是我,別說季星闌,連蕭琮都可能沒有機會,更別說你了?!遍_瓶器撬開瓶蓋,宮六生苦笑著咽下澀意。

汪汕沒再喝酒,他想的問題比較實際,“你怎么確認(rèn)那就是你的女兒?DNA驗了嗎?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了?宮六生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

宮六生搖頭,“沒有,但是你要怎么開口?汪汕,你沒看到那女孩,她狀態(tài)很差?!?/br>
一個人身體差是一回事,可失去希望是另外一回事,在宮六生看來,黃伊茗的蠟燭已經(jīng)快熄滅了。

一根快熄滅的蠟燭,也不是什么壞心眼的人,你怎么忍心在這個時候去質(zhì)疑她?

“而且她也沒強迫我得認(rèn)回小孩,她只是希望我能幫孩子找個好一點的家庭?!睂m六生雙手掩著面猛搓了幾把,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把黃伊茗的請求盡力清楚地復(fù)述了一遍。

“停了化療,也沒辦法再吃靶向藥,估計,最多也就半年的事了……本來有個朋友沒辦法生育,愿意替她照顧小孩,最近那人的老公反悔不同意了……她怕自己可能隨時會走,一時沒了主意就著急找上我?!?/br>
“她的意思是不愿意孩子跟她一樣孤苦伶仃的……讓我?guī)兔纯茨懿荒苷覘l件好一點的家庭收養(yǎng)……”宮六生打了個酒嗝,醉意使他覺得今天發(fā)生的事或許只是一場夢。

他接著說,“如果我沒有認(rèn)回孩子的意愿,就別讓孩子知道我的身份……你說,我這個時候怎么提驗DNA的事?”

汪汕沒說話。

什么是循環(huán)?春花夏雨,秋實冬雪,四季交替更迭,月亮陰晴圓缺,太陽朝起夕落,人生里總會有一些周而復(fù)始。

他自然是希望有因果報應(yīng),所以聽到汪鴻駒有咽喉癌他覺得總算等到了。

“這件事你打算跟她說嗎?”汪汕把襯衫袖子一節(jié)節(jié)挽起,解開了脖下第二顆紐扣。

男人弓著背,小臂垂搭在膝蓋上,捻著瓶口一圈圈無意識地?fù)u晃,懸在半空的金鏈隨著搖頭的動作而微晃,“我不知道?!?/br>
“我假設(shè)這件事是真的,你們家又不是養(yǎng)不起多一個小孩,你在擔(dān)心什么?怕宮欣不接受?”

平靜水面下的潮水再次涌動,樓下再一次掀起一波喧鬧。

“汪汕,你為什么會喜歡白羽?你和蕭琮,為什么會喜歡跟白羽一起玩?”

汪汕一窒,他們喜歡白羽,多數(shù)是因為愛屋及烏,因為喜歡宮欣,才會對白羽示好。

宮六生沒等他回答,自言自語地呢喃著,話語在他喉嚨之間糊成一團(tuán):“我也一樣啊……跟你們一樣。汪汕,我不想白羽叫我六叔公,我想他叫我宮叔叔就好……”

他和宮欣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夠復(fù)雜了,兩人看似炙熱默契,可腳底下的冰面早已暗藏絲絲裂紋,有一些問題不是你不去想不去碰,問題它就會自動消失,它會一直都在暗處靜伺,等著什么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現(xiàn)在又添一事,怕是在這薄冰之上又落下重重一錘。

宮六生怕什么?

他怕和宮欣過著過著,又一次回到了純粹是彼此家人的關(guān)系。

周而復(fù)始的死循環(huán)。

————作者的廢話————

頂起我又圓又大的鍋蓋。

80.月光濃湯

宮欣披了件小外套站在電梯門前,蹙著眉看電梯數(shù)字一秒一變。

門一打開撲鼻而來是濃郁酸澀的啤酒味,她眉頭緊皺,想從汪汕手中接過醉成爛泥的宮六生。

“我來吧,你幫我開門。”汪汕說道。

爛醉的男人卸了大半的力在汪汕身上,還時不時地嘴里嘟嘟囔囔,什么打九價,什么人生苦短,走進(jìn)客廳了還想大聲唱

歌,一句“他反對就反對亦都跟你愛下去”還沒唱完,就被宮欣捂住了嘴。

宮欣呲牙咧嘴,“別吵!白羽都睡多久了!”

她給汪汕指了個方向,很快宮六生被拋到客房大床上,汪汕皺著眉揉了揉腰,“妖,沒想到你這么重……”(*妖=艸)

宮欣從自己房間取來了毛巾,她問汪汕:“他吐過了沒?”

“沒有,要我?guī)兔???/br>
她雙手撐著宮六生腋下,用力把他上半身撐起扶靠在床板上,“你幫我到外面洗手間拿個小臉盆吧?!?/br>
“好?!?/br>
汪汕再回客房的時候?qū)m欣已經(jīng)把宮六生的上衣給扒了,正用毛巾給他擦著臉。

“喏,臉盆放哪里?”

“床頭柜上就好,他等下應(yīng)該會吐,先備著?!睂m欣撇了撇下巴,“他喝成這樣怎么你也不看著點?”

汪汕放下臉盆后摸摸鼻子,“我勸過了啊,他不聽?!?/br>
其實他沒勸,與其讓這些破事總悶在心里,不如讓他大醉一場或許好一些。

宮欣瞥了他一眼,“你們現(xiàn)在關(guān)系好到可以一起去喝酒了?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不是大事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喝成這樣?!?/br>
汪汕也郁悶,他哪里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情敵傾吐心事的對象?

他心里裝了那么多事,李蘊然的事已經(jīng)夠他隱瞞的了,還有宮六生剛剛在車上噼里啪啦完全不顧他阻止說的一大堆。

兩人都喝了酒汪汕便直接叫了代駕,宮六生的車丟在酒吧等他自己醒了再處理,他把醉鬼丟到后排,自己坐進(jìn)副駕駛。

代駕小哥確認(rèn)好了目的地后很快開了車,他正給宮欣發(fā)短信時宮六生開始了胡言亂語。

“汪汪……我好愛宮欣哦……”

汪汕翻了個白眼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一家子喝醉酒都這幅德行嗎?

“你、嗝、之后和我一起去打九價吧?問問那個姓蕭的要不要一起……”?

打九價不是不行,為什么要組團(tuán)去?

“你說她為什么是我侄女啊,被我哥知道可能會打斷我的腿……”

“咳!你醉了啊別再亂說話了?!?/br>
他眼角瞥了眼比他還高半個頭的代駕,后悔沒和宮六生一起坐后排,才能堵住他的嘴。

“汪汪啊……汪汪……”

“……”

媽的他覺得代駕內(nèi)心一定在偷笑。

“我好后悔沒有……嗝……早點結(jié)扎……如果再早點結(jié)扎,就……惡……”

這個酒后吐真言包含的信息量實在太令人震驚了,汪汕倏然回頭看癱睡在座椅上的男人,忍不住八卦了一下:“……你什么

時候結(jié)扎的?”

“唔……就宮欣出完月子沒多久吧,我就想說陪她……”

“宮欣知道嗎?”

“……不知……誰都不知……”

男人的尾音模糊在喉嚨里,汪汕收回視線看向窗外依然燈火通明的城市,過了半響,嘴里呲了一聲。

宮六生這個情敵真的太難打敗了。

*

汪汕走后宮六生就吐了,還好旁邊備著小臉盆,難聞的酸臭味瞬間溢滿小套間,塑料盆盛著滴答作響的酸腐液體。

基本只有液體,宮六生今晚是沒吃飯嗎?

宮欣眉頭緊鎖,一手幫他扶著盆一手掃著背,手掌傳來的濕潤感帶些微涼,嘔吐使他的背脊骨微顫著鼓起,細(xì)細(xì)密密的冷

汗附在指腹上,一點一點增加著手掌和背脊之間的阻力。

房間未開空調(diào),落地窗敞開著,夏雨之后的夜風(fēng)清涼,吹得窗簾一飄一蕩,看著宮六生呼吸逐漸平穩(wěn),她才緩緩開

口:“發(fā)生什么事啦?空腹喝酒,還喝成這樣,這樣我要生氣的……”

宮六生半醒半醉著,嘴里嘟囔著什么是一個字都聽不清,宮欣看他眼淚鼻涕口水都混在一起的丑樣也覺得好笑,也不知多

少年沒見到他醉得徹底的模樣了。

再給他拍了一會背,宮欣才去浴室清理了小臉盆里的穢物。

重新浸滿熱水的毛巾有些燙手,她給宮六生重新抹了把臉,男人一直闔著眼,耳廓泛起了一層薄紅,她便沿著眼線擦拭,

認(rèn)真且仔細(xì)。

擦完上半身,她把男人的褲子內(nèi)褲扒了下來丟在墻邊,幾趟來回幫他把下半身擦干凈舒服了,再給他套了條沙灘褲。

她前兩三年和李蘊然去清邁度假玩到忘乎所以,最后一天才去買手信,行李箱都滿了便隨手塞了好幾條花花綠綠的大褲衩

給宮六生當(dāng)手信,宮六生一開始收到時還一臉不情愿。

我們這兒一年有九個月都是夏天,孖煙筒*可實用啦,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孖煙筒=大褲衩)

后來那幾條胡里花俏宮六生一直輪著穿,宮欣也沒見他嫌棄過。

深色琥珀般的黏稠蜜漿從銀匙末端墜落入溫水中,末了拉成一道豎長細(xì)線,空氣里融著一絲淡淡的甜。

她想起那一年在家門口撿回了把自己吐了一身的宮六生。

那時候她給宮六生擦身都是撇開臉望著別處胡亂擦,一不小心手碰到某個軟軟暖暖的地方都燙了好一會臉,更別提給他脫

褲子換褲子了,多純情的宮欣啊。

嘴角不禁勾起,她拿著攪拌好的蜂蜜水回了客房,水杯擱在床頭柜上,她坐到宮六生身邊。

宮六生吐得厲害,眼下兩頰已經(jīng)浮起了淡粉色的紅斑,嘴里嘟囔著一團(tuán),宮欣怎么都分辨不清說的什么詞,只能幫他抹去

額頭的薄汗。

見今晚有風(fēng),宮欣沒開空調(diào),只給他蓋了條薄被,便去處理堆在墻角的臟衣服。

褲袋里只有車鑰匙和手機,宮欣按了下旁鍵屏幕沒亮,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沒電關(guān)機了。

屏幕漆黑一片,一道不長不短的裂紋顯得格外突兀。

宮六生醒來時既口渴又尿急,睜開眼看著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有些迷惘。

坐起身晃了晃裝滿鉛塊的腦袋,滑落在小腹前的薄毯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那是白羽的夏被,對于成年人而言尺寸不大,

親膚面料上有藍(lán)天里飄著白云,散著一股小孩兒特有的奶味。

細(xì)碎潔白的月光推開白紗,浸潤著室內(nèi)的靜謐。

他扶著墻摸索進(jìn)浴室,宮欣全屋洗手間都用了智能馬桶,感測有人來便自動打開馬桶蓋,還有幽藍(lán)的小夜燈以防像他這樣

喝醉的人看不清射擊目標(biāo),實在貼心得讓人熱淚盈眶。

解決完迫在眉睫的生理問題,宮六生洗手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鏡前燈打在他臉上只剩慘白,兩頰的紅血斑已經(jīng)很明顯,

密集的紅點像被人扇了好些個耳光。

他只要是在晚上嘔吐得劇烈都會這樣,說是微血管擴張,得頂著這副臉好幾天才會消退。

冷水潑灑在臉上驅(qū)散了一些混沌,毛巾架上掛著松軟的毛巾,擦完臉?biāo)呋嘏P室,腳步還是有些蹣跚,左腳絆右腳的差點

摔倒。

面積不大的床頭柜上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充著電的手機,躺著攪拌勺的馬克杯,還有一小包奧利奧,下面壓著張紙條,借著月

光能看清上面寫著「醒了先吃點東西再繼續(xù)睡」。

奧利奧被牙齒咬碎的聲音在寧靜中無限發(fā)大,他坐在床邊一條腿擱在床上一條腿垂在床邊,偏過頭去看落地窗外的破曉殘

月,一塊接一塊,很快藍(lán)色包裝袋癟了下來。

銀匙在杯中轉(zhuǎn)了幾圈,咕嚕幾聲把微甜的蜜水喝光。

他拿起手機按了下旁鍵,屏幕亮起時他頓了頓,屏幕上的裂紋沒了。

宮欣幫他換了張新的防爆膜。

他側(cè)躺下,腦袋里的重量減少了一些,在枕頭上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后,他把頭埋進(jìn)藍(lán)天白云里,思緒被嗅到的淡奶味和嘴

里殘留的蜂蜜味籠罩著,熟悉的心安使思緒暫時不再飄至遠(yuǎn)方。

這一刻,他只想暫時逃離暗涌,浸溺在這一碗月光濃湯之中。

————作者的廢話————

這一章炸出三首歌。

標(biāo)題@周柏豪他反對就反對,亦都跟你愛下去——@側(cè)田

BGM也可以用@許渣男(白眼

宮六生的決定,就是第六章“自把自為”的決定。

81.出息

“你看了昨晚的沒有?!”

“看了!季星闌哭的時候我的媽啊……我哭成狗?!?/br>
“對,我也看了!神仙落淚啊,小心臟揪得啊……痛死了……”

“也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后面說的那句話也好傷感……”

“就是那句,‘覺得他們能重新在一起真的太好了’對吧?”

“對對對!突然感覺季星闌也有一點點故事啊?!?/br>
“欸~不要吧……他這幾年都沒有什么緋聞啊?!?/br>
宮欣沒想過走到哪都逃不開季星闌的粉絲,到底季星闌這段時間是有多紅?怎么去哪兒都避不開他的名字,連在親子餐廳

都能聽到隔壁桌的mama們聊到他。

呵呵,這小子真是老少通吃啊。

宮欣狠狠嘬了一大口薄荷冰,可咽得太急,太陽xue像被人用錘子狠狠鑿了幾根釘子,扎得她擠眉弄眼的。

臨近暑假小尾巴的親子餐廳依然滿座,有一家五口,有夫妻二人,有像三兩閨蜜姐妹,也有一兩桌像她一樣是單獨一人。

餐廳和游樂區(qū)由一道矮墻分隔而開,游樂區(qū)里的每個區(qū)塊都有工作人員看管,mama們可以在餐廳優(yōu)哉游哉地休息聊天,本

來宮欣平時都會陪白羽進(jìn)去游樂區(qū)玩,但今天小朋友多,她就讓白羽一個人去玩了。

她時不時抬頭看向游樂區(qū),看那小人兒是在藍(lán)白海洋波波池內(nèi)暢泳呢,還是在大樹滑梯盤旋而下,兩母子對上眼,宮欣會

沖他做個鬼臉,小孩也會回她一個略略略。

看宮白羽和幾個小孩已經(jīng)湊成一堆嘻嘻哈哈的像一朵朵向日葵,她便繼續(xù)看回手機。

不知為什么,最近一個禮拜幾個男人都不怎么在她面前蹦跶了。

蕭琮她還能理解,畢竟那一晚她拒絕了他的追求申請。

宮欣撅著嘴,食指忍不住猛戳蕭琮的微信頭像。

真是塊大木頭,曖昧不清它不甜嗎?為什么一定要搞得那么正式?

對蕭琮她還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換成其他ABC君可能直接拉黑了,哪還會認(rèn)真跟他道歉?

臭木頭,前兩天晨跑見到她還裝沒看到,轉(zhuǎn)了個身掉頭跑了!

她越想越氣,胸口隱隱的酸麻使手指在「刪除」和「加入黑名單」五公分的直線距離中游移。

不想見就別再見了!

宮欣賭氣按下了「加入黑名單」,又想著這不是自欺欺人么,拉黑了他還不是依然住在自己樓下?又把他從小黑屋放了出

來。

蕭琮就算了,宮六生最近也奇奇怪怪的。

那天她起床后走去客房想看看他,沒想到他已經(jīng)走了,小毯子疊得整齊擺在床尾,馬克杯洗好了倒扣在廚房瀝碗架上,洗

衣機里烘干的衣服也取走了。

她打電話問他怎么不留下來吃早餐,他反而問回她九價打了沒有。

“打啦,上次去香港已經(jīng)打了第三針了?!?/br>
男人在電話那邊似是長吁了一口氣,一個勁說著那就好。

汪汕也是,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像今天問他要不要一起來吃個午飯,這商場就在他律所旁邊,可大律師也沒有空赴約。

好吧好吧,還好她有寶貝兒子。

隔壁桌的三位mama還在聊著季星闌,似乎自從當(dāng)事人親自打來電話之后她一直繃緊的弓終于放松了一些,現(xiàn)在不會一聽到

這個名字就下意識要逃開。

mama們說得實在太生動,她知道季星闌愛哭,情緒一旦漲潮就會從眼睛里滿溢而出,沒想這么多年還沒改過來啊。

一邊說服自己她只是好奇兼消磨時間而已,一邊開了視頻app想找季星闌哭的片段瞧瞧,一打開首頁,滾動推薦欄第一頁

就出現(xiàn)了季星闌的臉。

「你還愛不愛我——季星闌為愛感傷落淚」的slogan嵌在圖片下方,美工還貼心地綴上了很多顆小星星。

她下意識抬頭找著宮白羽的身影,見幾個小孩正在“小廚房”、“小超市”里玩起過家家,便從包里拿出一顆耳機塞進(jìn)耳

朵里,微卷的發(fā)絲遮住了白色耳機和她不知因何而泛紅的耳廓。

她直接找了裁剪好的精選片段播放。

前面一小截主持人的提問,緊接著就是季星闌緩緩落淚,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子被剪輯成特寫慢鏡頭,配上將情緒輕易煽

動到燃點的背景音樂,瞬間畫面上方的彈幕數(shù)量成倍數(shù)激增。

在男孩抬手拭淚嘴唇微動溢出第一個音節(jié)時,宮欣猛地一按,畫面停格在那一汪幽黯深邃卻蕩漾不平的清水上。

仰頭深吸,她眨著眼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再三確認(rèn)周圍沒人留意著她才再次看回手機。

指尖輕觸,清泉由左耳貫入,這么些年的刻意逃避,卻依然無法對這把聲音免疫,短短三秒,讓腦內(nèi)擁有了被人從后方抱

住,溫?zé)嶙齑綇P磨耳后訴說情意的畫面。

取下耳機,嘟著嘴輕搓發(fā)癢的左耳。

宮欣啊宮欣,瞧你這出息。

身穿黃領(lǐng)襯衫黑色圍裙的服務(wù)員端來了她兒子最喜歡的香蕉奧利奧薄脆,八寸木盤上的披薩均勻分成八塊,一圈圈濃稠的

巧克力醬在熱氣氤氳中和薄脆完美融合,零星撒落的奧利奧脆塊和佇立在正中央的巧克力雪球即是小孩的最愛,也是大人難以

抗拒的高熱量甜點。

宮欣想召喚白羽回來吃東西,還沒站起身從游樂區(qū)就傳來了尖銳的小孩哭叫聲。

宮欣走到隔墻邊,哭得撕心裂肺的是個比宮白羽高了半個頭的小男孩,旁邊的長發(fā)小女孩雖然沒哭但也憋得臉蛋通紅,工

作人員正在安撫著兩人,而他們對面站著攥緊著小拳頭一聲不吭的宮白羽。

宮白羽最近像小樹抽條似的身高高了不少,宮欣怕他衣服太快淘汰便直接給他買了大一碼,有些寬松的紅白條紋T恤底下藏

著細(xì)聲低吼的小獸。

“白羽,發(fā)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