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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哇地一聲就哭了,“是不是你們都嫌棄蘭葉……蘭葉調皮會吵到你們嗎?我以后保證不胡鬧,師父,師父你帶我去好不好?”漂亮的小娃娃涕淚俱下,哭得一臉滑稽。長得太可愛,就是哭也讓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臉。云娘蹲下身來,將蘭葉半攬在懷里。嘴上輕輕哄她,心里,卻被孩子那一聲“師娘”給扎出了血來。“師父要去哪里?”她哪里肯接那錢幣,兩眼望著那高大的身影,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來。“……只是去鎮(zhèn)上辦點事,用不了多久?!?/br>他放下那銀錢,狠狠心將人丟下,走出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師父……”蘭葉哭聲跟著停了,可憐兮兮地啜泣著。他回頭看她。不過幾天,小娃兒已經(jīng)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眼睛顯得更大了,一頭亂發(fā)沒有人替她梳理,許多小碎發(fā)垂落在眼角,沾上了眼淚鼻涕……最后到底還是舍不得。“回去吧?!?/br>他終是向現(xiàn)實妥協(xié)。茫茫人海,還要帶個孩子,該上哪里去找……她?三人各懷心事地走回那荒敗的寺院里。云娘煮好了粥,伺候那一大一小吃飽了,又替蘭葉洗了澡洗了衣裳,最后見師徒二人沉默地坐著,她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擦了擦手,起身告辭。臨出門,男人叫住了她。她心下一喜,趕緊抹了額角的一滴汗,擦了擦臉,回頭對他笑。他微微猶豫,還是回給她淡淡一笑。“云娘,你幫我在鎮(zhèn)上打探一下——大約十日前,鎮(zhèn)上有沒有來過一名眼生的女子?看起來不到二十歲,身形很瘦,生得……極美?!?/br>“……好?!彼ㄎㄖZ諾,點頭而去。“謝謝?!蹦强∶滥凶釉谒砗螅瑴睾偷乐x。……他從不求人。如今卻不得不利用起寡婦的一片善心。經(jīng)過了幾日死一樣寂靜的生活——山中清苦,明明同以往歲月并無分毫差別,可是對他來說,日子到底是不一樣了……不過短短幾日,那連名姓都不知真假的女子,輕易便竊去了他的心魂,任他如何拼湊,卻再也回不到從前安逸自在了。***月氏國王宮。“熾兒,你聽我說?!眹捻饩o緊盯著金簪鋒利的尖角,女子雪白的頸項便暴露在那寒光之下,“孩子還有救!”“……你說什么?”她的手微微松了,脖子跟著放松下來,口中喃喃地,“不要騙我了,烏岑,你不要再騙我了……”“我何時欺騙過你?”年輕的君王目光誠懇,“相信我……思君還有得救!只不過,傳說中的藥王谷,必須等到滿月時,才能照得見進谷的路……”“藥王谷?”“是的。據(jù)說就在我國東北方向,距中州不遠。”他漸漸朝她靠了過去,“因為極為神秘,并沒有多少人真的得見過谷主……但我用了兩年時間,終是找到了可以引路的人。”“思君……她還活著?”女子一身素衣,無半分妝容修飾,卻仍難掩她傾城的容顏。經(jīng)過極大的悲慟,又聽聞事情還有轉機,她蒼白的小臉開始浮現(xiàn)出幾分血色,“烏岑,你告訴我,思君現(xiàn)在沒事?她還有得救?”“對,她還有最后一縷魂魄未散……我已命人安排好一切——我會即刻動身,親自護送她去藥王谷?!本踉S下諾言,擲地有聲。“你……?”她手里的金簪終是垂落下來,被男人一把拋了開去。下一瞬,她被他狠狠地抱在了懷里——“不要再嚇我了,熾兒……孩子嚇我,你也這樣狠心待我……”人前威儀盡顯的國君,緊緊抱著她嬌美的身子,像是要將她揉碎在自己懷里,“我待你與孩子,幾時不曾用心?少了你們任何一個,我都不得安生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答應我,莫要再對我說那樣的話,莫要,再把我當外人……”一二一藥王谷求醫(yī)為最后希望(珍珠4800加更)藥王谷,月陰下隱,白光里沒。尋常人根本難尋其蹤影。唯有滿月之時,月光之下,隱約現(xiàn)出一條狹窄小徑來,直通兩座奇山之間的峽谷……月氏國一行人趕到的時候,正當五月月圓。烏岑的手下果然帶來一名江湖人,指點了進谷的方法。小思君被送進了山谷之中。一行人沿著崎嶇的小道,走了整整一夜,方見著一片開闊的土地。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曠野。晨曦微露,花草搖曳,芳香撲鼻。遠處瀑布潺潺,無數(shù)水珠擊濺,落于飛檐。檐下,有一女子婀娜而立,望著腳下潭水,一時出神。“稟谷主,月氏國的客人到了?!?/br>聽到“月氏國”三字時,女子淡漠的神色,微微有了些松動。瞬息間,那異樣之色隱匿無蹤,她的纖纖十指抓緊了身前亭榭雕欄,搖首道:“我不想見。你們隨便打發(fā)了吧?!?/br>“是?!?/br>……熾兒見到藥王谷谷主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后。這山谷中雖然四季如春,比山外清涼許多,然而在谷主所居樓閣前跪滿了三日三夜,對這位嬌弱王妃來說,仍是吃足了苦頭。國君自然不肯讓她受這個罪,奈何有求于人,且人命關天,不敢隨便以權勢要挾。默默在熾兒身邊守了兩日,到了第三日天不亮,接到外頭的飛鴿傳書,國中趁他不在,竟生了兵變——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在國事與“家事”之間,孰輕孰重,舉棋未定……不到最險急的一刻,他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棄“妻女”而去!日落時分,那做足姿態(tài)的藥王谷谷主,終于開門請了熾兒進去。見那谷主診病的架勢,慢條斯理,非一時可以見結果。他終是匆匆率部出谷而去。在美人和江山之間,他的理智尚存。或者說,他自信會在江山萬無一失的前提下,最終抱得美人歸……這個天下,沒有他烏岑要不到的東西。走之前千叮萬囑,還留了一隊人看著她——怕有萬一,她再尋了短見,他雖對靳歌此人對她的用心暗懷芥蒂,卻仍留了他在熾兒身邊……世上男人傾慕她的美貌,并沒什么可奇怪的,相反,因為傾慕,保護她才會更用心。這便是他容靳歌在她身邊多年的緣由。又或許,是因為她的心扉緊鎖,早就裝不進任何一個男子……即便靳歌日日在她面前晃悠,她的眼里也不把他當成年輕俊俏的兒郎來看。倘若有一日,她真能看上這個靳歌,對他烏岑來說,也不一定是件壞事——若連這個籍籍無名的小子都可以令她轉圜心意,那他這個慣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