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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點了點頭。“難不成她病的要死了?”否則李署令才不會大年初一去云和宮給一個已經(jīng)失寵又剛?cè)橇说準(zhǔn)聥邋丛\。如果陳婕妤是破罐子破摔的就想給貴妃找不痛快,又或者是裝病,那段太醫(yī)絕不會看不出來,肯定不會再叫李署令過去了。能讓李署令出馬的人這宮里可沒幾個了,也就貴妃有這面子。陳婕妤要不是病急病危,李署令絕不會親自過去了。丹霞心里也是這么想的。當(dāng)然她做為奴婢不能這樣說,她只是附和了一句:“陳婕妤昨天喝多了酒,動了氣,只怕還受了涼風(fēng)……多半病的不輕?!?/br>“真是晦氣。”高婕妤皺著眉頭說:“從去年到今年,怎么連著不斷的死人出事……”等用過午膳之后丹霞又得了新的消息,可是這回她不象午膳前那么輕描淡寫了,特意把守門口的兩個宮女叫了進(jìn)來,訓(xùn)她們兩句:“炭灰積了這么多也不知道清,回頭一撥火灰不都飛起來了?嗆著主子怎么辦?你們趕緊抬出去讓太監(jiān)收拾了?!?/br>那兩個宮女不敢多話,趕緊一人一邊用布包著把手把炭盆抬了出去。高婕妤瞥了丹霞一眼:“你這是怎么了?”丹霞在她身邊可以說是很穩(wěn)重一個了,今天這樣作態(tài)必定是有別的緣故。“內(nèi)宮監(jiān)刑司有人去了云和宮,還去了膳房?!?/br>高婕妤本來靠在榻上,聞言一翻身坐了起來。“你說什么?”丹霞小聲的又重復(fù)了一次,還多加了一句:“小德子沒敢近前,也沒敢再待在那里看?!?/br>“對,對?!备哝兼ゲ⒉缓浚@駭之后立刻鎮(zhèn)定下來:“不能往前去,千萬別和這樣的事情扯上關(guān)系?!?/br>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高婕妤心怦怦直跳,又問:“別處呢?別處有什么動靜?”“別處沒有什么動靜……永安宮那邊席散了。明微公主,代王妃她們都已經(jīng)出宮了。”“這么早?”往年用過午膳,總還要吃茶說話抹牌聽曲,總得到后半晌才走。“說是因為皇上有了酒意,去了永安宮歇中覺,貴妃得服侍著,其他人自然不好攪擾,就散席出宮了?!?/br>要在平時高婕妤又要罵狐貍精了,但今天她臉色沉重。“不是的,一定不是。今天是初一,皇上應(yīng)該在英武殿陪宗室王親……”皇上提前回來也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云和宮又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還是又象去年似的,讓人扣了一口黑鍋?真不是高婕妤信得過陳婕妤的人品,她其實是早就看穿了陳婕妤的為人。她就只有那么點兒本事,除了添添小亂子,大事她真做不了,她沒那個心計,也沒有那個人脈。“主子您看,會不會是永安宮因為昨晚的事告了陳婕妤一狀,皇上這才收拾陳婕妤給永安宮出氣?”“不是?!备哝兼フf的十分果斷。她甚至都沒想到這一點可能。她一點都沒有懷疑是不是貴妃要整治陳婕妤。昨天在席上陳婕妤的臉面已經(jīng)讓玉瑤公主給撕得一點不剩了,再說貴妃也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性子。高婕妤自己想到這兒也愣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對貴妃的品行這么有把握。這宮里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都不夠看清楚一個人的真面目。就象慎妃,這么多年,這么多人都看錯了她。但對貴妃……高婕妤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沒有看錯,她有個至少七、八成的把握。“讓我們宮里頭人人都要小心,你去查一查,這些天有沒人做什么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約束著所有人,這幾天無論有大事小事也別出門?!?/br>丹霞趕緊應(yīng)下了。永安宮現(xiàn)在怎么樣了呢?貴妃指使不動那些刑司的人,只有皇上才有這個權(quán)力。而讓皇上這樣做的人,是貴妃嗎?貴妃不會出什么事了吧?可恨現(xiàn)在她得著消息已經(jīng)晚了,想打聽消息也不方便。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得著消息了。不少人就想到去年這時候貴妃中毒一事,那時候她還懷著二皇子呢,皇上為了她可算是大動干戈,后來淑妃倒臺不就是由此而起?也不知道這一回出的什么事,又有誰要倒霉了。高婕妤現(xiàn)在絕對不敢疏忽,她雖然最近沒干什么虧心事兒,但是背后咒罵怨懟的話卻是絕對沒少說,還在膳房、在西六宮的其他幾個處所都安排了人手,要揪小辮子的話肯定一揪一把,可千萬別被這陣怪風(fēng)卷進(jìn)去。到了晚膳時分,白洪齊來向皇上回話。膳房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昨天用過的酒器杯盤都已經(jīng)徹底清洗過了。云和宮卻是有問題的,陳婕妤常吃的清心潤喉丹里有好幾粒不是本來那藥丸。白洪齊取了一丸給李署令驗過,確實就是陳婕妤所中之毒。白洪齊一面回話,一面呈上了從云和宮搜出來的藥丸。從表面上看,和清心潤喉丹并無兩樣,拿起來聞一聞氣味,也是微微的薄荷香。不知道這藥丸本來就做成這樣,還是因為和清心潤喉丹混裝在一起才染上了這種氣味。這樣看來,似乎不能證實陳婕妤中毒是因為宮宴上飲酒,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平時服食的丸藥被人混毒才會如此。也有可能是她就想給貴妃下毒了,所以早早備好了毒藥,和清心潤喉丹混裝著掩人耳目,昨天下藥在酒里,結(jié)果這酒卻讓她自己喝了。皇上將那丸藥又放了回去。這當(dāng)然是絕不可能的。清心潤喉丹是一種常用的丸藥,各宮都有。不但主子能服,連有頭有臉的太監(jiān)尚宮們大概也會有這么幾粒,誰還沒個咳嗽氣喘的時候?就是嗓子腫痛上火含上一粒也能舒服很多。但陳婕妤的藥如果早被人混了毒藥進(jìn)去,這瓶藥又是她常吃的,已經(jīng)吃了一小半,怎么能夠正好在昨晚吃到有毒的呢?興許她早就吃到了,又或許直吃到藥瓶見底時才會拿到有毒的幾顆。下毒的人一定算好了想讓陳婕妤背這個罪名。但是陳婕妤卻把那杯酒自己喝下去了。“原來以為這宮里能安寧下來了……”皇上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白洪齊:“這事繼續(xù)查?!?/br>白洪齊應(yīng)了一聲。不把下毒的人揪出來,豈不是說也許有一天這毒都有可能下到皇上的膳食里了?這種毒用銀針試不出來,又不是吃下去即時就發(fā)作,那么試膳太監(jiān)吃了也沒有用,起不到預(yù)警的作用。白洪齊可以斷定